甚至有那么一刻,我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探了起来——
「……为什么!可恶!为什么你竟敢如此对我!我又不是娘们!又不是那些娘娘腔的小倌!王爷为什么要抱我!?只是为了杀我的威风,羞辱于我吗!?」
在我抛头颅洒热血,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可以和你并席而宴的今天!?
「……将军何必咬牙切齿?本王不过是满足你的愿望而已。」
「什么叫我的愿望——!我哪点像希望被男人抱的样子——」
「你不知道吗?从开席相遇时起你就一直盯着本王,那眼神,像足了一只邀功请赏的小狗崽子。呵呵,本王虽不好你这个阳刚的口味,但也勉为其难的满足你了,算是为将军私下里庆功了吧!哈哈哈哈——」
院落,石桌,清风明月,暗香疏影。
抱着一坛酒单手翻墙跳进不起眼的民宅内,若是让那群手下们看到自家将军这么娴熟的作贼技巧,恐怕吓得那些个刀剑砍到头前都不眨眼的汉子们变了颜色吧?
哈哈……世人皆知我汪恒业几浮几沉,如今已做到了布衣封侯的梵国大将军,堪为传奇佳话。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大将军也是从一介小兵摸爬滚打在血肉里混出来的,小时候也干过偷鸡摸狗的丢人事!
「恒业,你来了啊?快过来快过来,大夏天的在院子里等人简直是在喂蚊子……要不是有商神医配的艾草香料,我恐怕等不到你就被叮到毁容了……」刚一落脚,暗处就迎上来一个人,安心地将酒递上石桌,就着月色,我仔细端详着那张依旧英俊非凡的脸,和记忆里并无区别,顶多是在外风尘仆仆又沧桑了一点,可那双眼睛却明朗得完全像是属于另一个魂魄。
我从开始就一直怀疑无情冷血的摄政王能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货色改过自新,坊间近年盛传起借尸还魂的流言蜚语。
看看爽快的笑着迎接自己的梵玖宵,再对比那年桃花深处的淫龙……
「恒业?想什么呢?坐啊……我们来尝尝你带的好酒,哈哈,很久没有这么安全地与人促膝长谈起来……我可怀念得很呢!」
他潇洒地笑着,拍开酒封,那是我特意带来的,以前的梵四王爷绝不肯碰的农家浑酒,可他连眉都未皱,一杯就干了下去!倒是喝完了反应到味道不好,咋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体贴地没有嫌弃什么。
突然有一丝深深的疲倦涌了上来,再去探究他是谁变得毫无意义。
呵……是谁又如何呢?我眼前的人是我发誓要追随的人,这一点从始至终,他都未曾令我失望过……
纵使论行军布阵运筹帷幄,他均非我的对手,纵使论军心人望乃至才华势力,他几番沦落在我之下,可这个人呵……
无论是当初被众将簇拥着宛如天神般站在城墙之上,还是现在素衣木钗闲散地翘腿坐在月下花间,他都是能用一句话便教我汪恒业低头的人,亦是这世上唯一能轻描淡写间,教我汪恒业输得心甘情愿、畅快淋漓的人!
那一年戍守边城时,我输他对累生积仇的外族不杀反助的远略——
那一年禁宫夺权时,我输他因六王无道而回京知难而上的自持——
那一年帅军侵靳时,我输他甘冒天下之大不讳贯彻到底的气魄——
那一年举旗叛梵时,我输他愿为苍生俯首称臣只求君明的襟怀——
所以毫无意外的,那年他把千里江山拱手让与上官月鸣时,我答应了他私下里的请求,全力配合莫少侯,等待来日投奔故土助大梵平定天下!
民间多有传扬是我汪恒业和我旗下的铁骑,成就了梵玖宵的几次起落浮沉,连他本人都曾经诚恳地感激我,说是若非有我鼎力相助,绝无他的胡作非为能够成功的可能。
渐渐地,关于他的流言少了,关于我功过的评说越来越多……
可惜大家都错了,我不是他们讥讽的见风使舵之人,也不是他们慨叹的精于时务的俊杰。我只是一颗被四王爷摆弄的棋子,一个……被他推上了风口浪尖,青史长河中的人!
「恒业啊,已经休养生息了一段日子,又该到了发起猛攻的时候了吧?」
被他淡然的询问打断,我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语调轻松仿佛只是在问是不是又需要搬家了的对方。
许久,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最迟来年春种结束之后,便会挥军南下。」
「是吗?辛苦你和莫璃了呐,月鸣那小子是个心急的人啊……」
顿了顿,他看了看我,微微一笑:「恒业,你是名将,莫璃是良臣,你们今后多帮帮那小子,千秋之后绝对是佳话。」
「……我会的。」佳话还是笑话,我不在意的。
当我狠下决心愿意纵这一世清名,陪你疯狂地履行侵犯靳国之举时,后话功名在我眼中便已是浮云了。我只是一门心思地追随着你,我只是一如既往的追随着你,我只是追着你的脚步、你的抱负、你的宏图,仅此而已。
然而,为此,恐怕我与你的余生里,都要聚少离多了……
没办法,我是汪恒业,我是统率三军,捏着数万将士生死的汪恒业!
我无法说服自己像你身边那些或阴柔或文弱的男子那样承宠邀欢,我的自尊不允许我明明白白地爱一个曾带给自己耻辱的男人。
即便我可以为你生死,我却不敢将那似是而非的感情冠以情爱的名义!
梵玖宵,我汪恒业纵使无法和你比肩亦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的骄傲……不许我做小儿女情长,对你流露丝毫的眷恋!更不许我去与人分享一份自己已全然深陷的感情——
「恒业啊……唉唉……还好有你这个朋友在……否则我再也不会相信男人之间的友谊了……」
大概是喝醉了吧,他又开始自言自语我无法理解的言辞了。微微一笑,我将酒杯致意地前倾了片刻后,仰头,辛辣与畅快,一饮而尽。
淫龙啊,如果只有朋友能做你的唯一,那我就做个所谓的朋友吧。
留在你的身边,偶尔相见,终老思念……
「呵……那一年没有决定掐死你真是太好了……」笑着将空杯掷开,起身告辞。
局势动荡,我是没理由久待的。
不去解释他闻言后的迷惘,悠悠地在心中长叹了一声,如果这世上有后悔的药,如果我这一生只能改写一笔,那我所希望的并非是能够阻止那年桃花下的错误。
真可笑,我汪恒业记恨了那么久,可此生真正想要重来的,却不过是能回到最初的那一刻,当那个人冷眼审视着问出他的问题时,自己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爷!我汪恒业敬佩王爷!愿意永远追随王爷,绝不食言!」
「……好啊,那你要如何来证明呢?」
「就拿我这条命吧!王爷,汪恒业愿用自己的这一辈子,来向您证明——」
其之七:莫璃篇
「王爷!王爷请自重——」
手足无措地推拒着,就算朝野上下早有听闻摄政王嗜好男风的淫乱,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他居然可以狂妄到当着皇帝侄儿的面,对帝师行如此苟且龌龊之举!
咬紧牙关抵御着羞愤引发的眩晕,我惊慌的目光在邪笑的俊美男子与木然畏惧的小皇帝之间不断游移,然而除了我自己之外却没有谁为这场疯狂喊停!?
「王爷您请自重!臣乃莫侯嫡子,奉旨进京为皇上侍奉笔墨,您、您怎可如此羞辱于帝师……难道您就不顾天家的颜面了吗?不、不要——」
哪里抵抗得了那个伟岸的成年男子,在他的钳箝制下,我犹如被猛虎扑倒的家猫,力量与立场都相差悬殊!
原本指望喊得义正词严又故意声音尖锐能够喝退梵玖宵这条淫龙,可惜我错了,错得离谱。
那戏谑的声音,疏狂的冷笑,暧昧的蔑视,挑逗的抚摸——
时至今日依旧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那年的那时,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帝的面前,御书房的龙案上,梵玖宵就那样轻而易举地将我剥得半裸抱将上去,强行分开我颤栗的双腿架在两侧的肩上,有些粗糙的掌心熟练地带动我分身的快感,把所有礼仪廉耻的教化溺毙在天性的沉沦之中!
「王爷自、自重啊……请不要啊啊……哈啊——」
我第一次的高潮,就是在语无伦次间葬送于淫龙手中的。瞬间所有的礼法都模糊到可笑,眼前白光乍现,一股兴奋从下体冲刷到周身,连脚趾都被波及得蜷曲起来。
我狼狈地惊呼了一声,余光瞥见小皇帝厌恶中夹杂着好奇的旁观目光,顿时脑子里嗡地炸开了羞辱之恨,被愤怒和快感轮番刺激地晕厥了过去!
片刻之后,唤醒自己的,居然是后穴中陌生的不适感。
「嗯……」恍惚地撑开眼,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正被淫龙侧抱在怀中,一条腿还搭在对方有力的胳膊上,全身的重量全压在梵玖宵的臂弯中,身心都有没着落的空虚危机感。
明明猜得到那在后穴辗转探寻的手指暗示着什么,可却无能为力地只有乞求和妥协。
「王爷……不要这样……请您自重啊!难道您真的不在乎天家的名声吗!?」
「呵,我为什么要在乎?」
安抚般抽回手揉了揉我积郁的心口,令我的喘息稍微顺畅一些后,梵玖宵更加毫无顾忌地在我的后穴里玩弄起来:「真是麻烦,你这里如此狭窄,看来一会儿纳进本王要辛苦得很了……哼哼……」
「王爷——」
就算知道今天不可能善了,但被后者明确提出随之而来的结果,我还是吓得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哀鸣起来!
谁知这个动作将体内淫龙的手指挤压到了后穴深处某个敏感的位置,那指尖不经意的刮过宛如撩起了千丈波涛,小腹兴奋地猛力收紧,我呛出一声悲叹,双目氤氲如坠雾中,无神地挂在对方怀里,茫然地与沉默的小皇帝对望着,却再没有对与错,君与臣的区别了。
此时此刻,我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他只是个似懂非懂的孩子,我们都是这个狂妄的男人游戏中的道具,我是他戏里的一部分,小皇帝是他规定了必须把戏看到底的看戏之人——
「啊……请不要!呀!嗯啊……王、王爷自重啊——」
这该算是梵玖宵的体贴还是他的卑鄙?明明是强迫,却固执地要求被强迫者也沉溺其中!他的手指不断地攻击着我体内的敏感点,连绵不断的快感一波波刺激得我头皮发麻,即便知道这一切是错误,可腰肢还是扭动着挺起,索要着更多更深的给予!
「啊……啊……太、太刺激了……嗯嗯……」
「哦?莫大才子终于爽到不再要本王自重了吗?哈哈……」
「哈啊——不要——不要再说了……啊啊……」
「可是好像我这么说你会夹得我更紧哦……好厉害的收缩,本王的手指都被夹得快断掉了。原来我们莫少侯莫才子喜欢被人指出来其实你有多么虚伪呐……哼哼……来,叫得再大声一点,光是皇上还不够,索性叫全宫的人,天下的人都来看看,你莫璃道貌岸然的遮掩下原来是如此的淫荡……瞧,连腰都自己摆动起来了,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嘿……」
「不、不是的……呜嗯……哈啊——啊、啊啊……」
「还要否认吗?好敏感的身子,本王只玩弄后面你就爽得快不行了吧?哈哈……」
「啊、啊啊……不……不对的……啊啊……不——」
「何必否认呢?放松,本王可以给你极乐的……」
宛如奖励似的,梵玖宵含入我的乳珠滚动在舌苔上或吸或啮地舔弄起来,舒服得快要融化了,我死死咬住下唇再不敢放开喉咙,作贼心虚地享受起这明知不可以的快感,残存的意识里只恨不得这个人就此剥开我的皮,把我赤裸裸地丢给世人去嘲弄,自暴自弃地恨不得他能就此玩坏了我才好!
反正皇上已经看见了,宫里又向来没有秘密,这丑事天下皆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王爷啊啊……弄死我吧……您索性弄坏了我吧……啊啊……」
「……你就那么在乎面子吗?哼,这就不想活了?好啊,本王成全你,今天就教你爽到欲死欲仙好了……你可不要扫兴的中途昏过去哦……」
「呃啊——」痛苦与绝望随着后者的凶器挤入身体,起初我以为自己会活活被这撕裂之苦疼死,但九浅一深的抽送,适度地爱抚及润滑,以及不断被撞击的敏感之处渐渐将痛转化为痉挛,甚至抽搐!
到最后,白日飞升般舒服得要死去的高潮席卷了一切,颓然地半张着嘴,晶莹的涎液被深吻逼得滑落唇边。
我已经不敢去想小皇帝如何在想他所看到的我了,我已经被毁了,那个莫少侯,那个年少得名的莫才子已经被毁了——
「啊……啊啊……王爷……弄坏了我吧……毁了我吧啊啊啊……」
「莫璃……没有人能毁了你的,除了你自己……」
「嗯嗯……不行了……哈啊……我不行了、太刺激了,啊啊……要死了……」
被操弄到死过去又被操弄得活过来,在欲海中无力地浮沉着,直到最后失去了一切感知。据说那天,我是到夜里才半死不活地被摄政王亲手抱到香车里遣回属地的。
醒转已是隔日,瘫软地呆望着车顶,我唯一的疑惑就是为什么我居然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有脸活下去——
「果然!那畜生干的好事!我不放心跟来是对的,莫少侯,振作一点!」
邢大哥是个温柔的人,他为了开导我连自己的丑事都拿出来当谈资了。
可惜,打动我的既不是他的怜惜,也不是家人虚伪的劝慰,更不是世人冷嘲热讽的同情!
让我莫璃舍不得死,让我莫璃舍不得不恨的,是谁也想不到的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人就可以轻松地说他不在乎?他真的不顾别人的口舌,真的不需别人的敬重,真的不理会别人的心思,甚至也不周全皇家的颜面了吗!?
是的,答案昭然若揭。
他真的就是如此的可恶、如此的轻狂、如此的洒脱——
如此的教我嫉妒,也如此地令我羡慕不已……
「莫、莫璃!你你你冷静一点!自重啊!你现在是有妻有子的人了,你给我他×的自重一点行不行!?莫少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