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自己为何没把话问清楚就匆忙离开的羽泉,因为没有丝毫头绪,根本猜不到君到底会去哪个男宠那里,羽泉只好一间一间地搜,完全忘了只要回去问颖歆就好了。
无故被闯进房里的男宠,在发现是羽泉後都不禁怨声连连,有的甚至对羽泉冷嘲讽语,但羽泉就像是视若无睹一样,只要没见到君的人就马上退出,然後又闯进下一间房。
重复同样的行为数十遍後,就在羽泉快将整个宫中翻过来时,终於在最後几间房中,发现了君……
心情显得不太好的羽泉,在敲门无用後,几乎是用踹的将门给踢开,当二具正交缠著的身影落入眼眸时,羽泉心中随即涌上了浓浓怒火,君是疯了是不是,明明就在生病,还做这种十分消粍体力的事!羽泉脸色不禁更差了……
羽泉粗暴似地闯入,当然引起床上两人的注意,在发现来人是羽泉时,君只是瞥了羽泉一眼,然後就拉著身下男宠继续做他们的事,彷佛把羽泉当作透明人一样,这举动,让羽泉整个火都冒了上来。
没好气地走到床边,羽泉一把将君拉起,对著一脸惊慌失措地看著他的男宠冷漠道:「下床。」
「呃?」愣愣地看著沉著脸色的羽泉,男宠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君见状,伸手将男宠搂入怀中,在他耳畔低沉喃道:「别理他,他失宠了,所以找你出气。」
闻言,羽泉眼神倏地沉了下来,不是因为君的话,而是因为君沙哑到几乎失声的嗓音和苍白的脸色。
冷冷地瞪了君一眼後,像是在挑战君的权威似地,羽泉望向君怀中男宠,声音寒漠至极道:「滚、出、去。」
全身倏地颤了一下,男宠从没看过这麽恐怖的眼神。
虽然君刚才说羽泉失宠了,但宫中上下没人不知道除了颖歆外,羽泉是君最宠的人,就算颖歆回来了君还是宠著羽泉,所谓识时务为俊杰,更何况此时的羽泉似乎比君还有杀伤力,男宠不禁轻轻挣脱君的怀抱慌张地下了床,拿起地上衣服後连忙地逃出门外。
看著自己男宠落慌而逃的模样,君只是懒洋洋地倚著床柱道:「你做什麽?我不是说过别再让我看见你吗?」
听著君那沙嘎粗糙的声音,羽泉就满肚子的气,尤其又看到君脸上带著疲惫的神情,羽泉冷冷地望著君道:「君的声音好难听,像鸭子在叫一样。」
闻言,君眼眸快速闪过一丝阴沉,冷冷笑道:「什麽时候轮得到你来管我的事了?竟然就这麽大喇喇地闯了进来,还将我的男宠赶走,你是不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羽泉完全听不懂君在说什麽,只知道若再让君继续出声的话,自己会先抓狂!为了图耳根子清静,羽泉这才放缓声音道:「君别说话了行不行,真的很难听。」
冷冽地看著羽泉,君面无表情寒道:「滚出去!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君以为羽泉想管吗?明明生病了,为什麽不让太医诊治也不吃药,还跑来这儿乱搞一通,君不知道这样颖歆会担心吗?」羽泉毫不畏惧地顶了回去。
眼神一沉,君声音更加寒冷道:「是你迫不及待想要跟颖歆走吧,看来我的病妨碍了你的好事。」
虽然羽泉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但见君硬是要扭曲他的话羽泉也不反驳,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要将君带回房,其他的事随便君怎麽想。
看羽泉不出声默认了,君冷冷一笑後道:「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别再让我看到你的人,否则……」君停顿了一下後道:「你永远都别再想要离开这个宫中,我会让人在阴森的地牢中为你留个位置的。」
若不是君的声音太过粗哑,这番话应是威胁意味十足的,可惜羽泉只听到君近乎失声的沙哑嗓音,一点也感受不到君以往的霸气:「君回房後羽泉马上就走,绝不会再出现在君面前。」
羽泉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君马上回房歇著,但见君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完全不为所动,羽泉乾脆主动伸手想将君拉下床,却被君倏地拍开手冷道:「你没资格碰我。」
耐心快被磨光的羽泉根本不想理君的话,硬是伸出手要去拉君,没想到却在下一刻反被君压在床上。
带著邪魅神色看著羽泉,君邪笑道:「还是你怀念我们温存的那段时光,反正我现在也想找个人解决,不如-」
「啪!」
响亮的巴掌声,让房内顿时沉寂了下来……
表情阴森地看著羽泉扬在半空中的手,君毫不犹豫地回了羽泉一巴掌,只是力道并不重,不知是因为虚弱没力气,还是故意放轻力道……
被挥了一巴掌的羽泉面不改色地对君道:「气也出了,君可以回房了吧?」
羽泉彷佛不觉得痛地平静说道,君则是沉默了下来,见状,羽泉将压著他的君给推开,然後反拉住君的胳膊,不顾他到底反不反对,扯著他就硬往外走,此时不得不庆幸君在生病中,否则他怎麽拉得动君……
被羽泉硬拉著走的君的确是无力反抗,病情的加重,加上他的任性妄为,目前他的身子的确是处於十分虚弱的状态,就这麽任由羽泉拉著走,君只是静静地望著羽泉背影,他的心-
差点又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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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君拉回宫後,看著颖歆忽抿唇一笑,羽泉这才放开君的手,没好气道:「去请太医啦。」
「没问题。」颖歆无谓地耸耸肩,却在经过君身旁时忽被拉住胳膊!
「颖歆-」微皱著眉,君脸上尽是不赞同神情,但不等君继续说下去,颖歆笑咪咪地看著君低声道:「君,你还是别说话了,羽泉正瞪著我们呢。」颖歆才不会承认他其实是因为不想听到君嘎哑的粗糙声音……
一提到羽泉,君神情马上变得漠然,他没回头看羽泉是否如同颖歆所说正瞪著他们,拉著颖歆胳膊的手也始终没放,羽泉见状,不耐烦地上前去扯掉君的手後对颖歆说:「快去吧。」
忍俊不住失笑出声的颖歆,在发现羽泉冒著火的眼眸时,才连忙答声:「好,好,我这就去。」他就说嘛,若是羽泉懂得如何利用自身优势来和君相处,那时被吃定的人会是谁可就说不定了,现在果然印证了……
眼眸浮上了浓浓笑意,颖歆看了脸色极差的君一眼後,抿唇笑地走了出去。颖歆一离开,房内随即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已经很习惯这种尴尬气氛的羽泉并不怎麽在意,反而是君先出了声。
「我已经回房了,你还待在这儿做什麽?」君哑著嗓子冷道。
「君以为羽泉喜欢待在这儿吗?太医一来我马上就滚。」淡漠地瞥了君一眼,羽泉表情尽是不耐烦,就好像真的不是他自愿留下来,而是君求他别离开似地,完全忘了方才是谁说若君回房,他马上就走人的话~
沉著眼眸看著羽泉,虽然君早知羽泉十分爱顶嘴,但他却发现今天的羽泉似乎多了一股以往没有的气焰,而且说起话来十分得理不饶人。
忖思了一会儿,君不再出声地往内房走去,或许是懒得理踩羽泉,也或许是怕若再多看羽泉一眼,他真会不顾一切把羽泉给留下来……
看著君躺了下来且背对著他,羽泉也没管他,反正他主要的目的只是想等颖歆带著太医回来替君看病,只要君不离开房,他想做什麽去哪儿他都不想管,此时房里只剩下他浅浅的和君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静静地等著颖歆,羽泉发现原本烦燥不已的心情在经过方才一连串的刺激後,似乎缓和了许多……
抚了抚自己的左脸颊,虽然还有一丝刺痛,但羽泉却为君那力道并不重的巴掌泛起一抹淡笑。
其实在挥君巴掌的那刹那,羽泉根本没有想太多,纯粹是因为君的话太下流,他实在听不下去才扬手打人,而被君反挥了一巴掌,却也是羽泉意料之中的事,君若不还手,他才要感到惊讶了呢……
好不容易等到颖歆带著气喘吁吁的太医回来,羽泉回头看了床上不知是在歇息还是已经睡著了的君一眼後,回过头对颖歆道:「君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正要退出房门时,却忽被颖歆拉住了回来,细详著他的脸颊道:「你的脸颊怎麽了?好像有点红肿。」
没有任何犹豫,羽泉像是在说稀松平常的事一样道:「君打的。」
「君?」
「不过我也打了君一巴掌。」
没有乎略掉羽泉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慧黠笑容,颖歆不禁莞尔笑道:「没有吃亏就好。」羽泉这性子真是愈来愈可爱了……
「对了-」颖歆忽突发奇想道:「如果改天我也打你一巴掌,你会打回来吗?」
「无缘无故你干嘛打我?」羽泉不解道。
「我只是说如果嘛。」颖歆笑道。
认真地想了一下,羽泉看著颖歆语气坚决道:「你不会打我的。」
「为什麽这麽肯定?」颖歆笑道。
「一向只有你气我的份,我哪有机会气你?没气到你,你又怎麽会打我?」羽泉依照逻辑道。
「唉,你这样的性子也可以跟在君身旁这麽久才被打二次,真是够幸运了……」颖歆不禁摇头笑叹。
倏地翻了翻白眼,羽泉才不想跟颖歆说,君惩罚人的方式又不只打人一种,让人累得下不了床也是一种折磨人的方法。
「好啦,折腾了这一下午,你应该也累坏了,快回去歇著吧。」颖歆笑道。
颖歆不提还好,一提羽泉就不禁满肚子的气,正要质问颖歆为何当时不叫住他告诉他君在哪个男宠房里时,颖歆却一脸笑容可掬地将他慢慢推出房门,打算随便蒙混过去道:「我知道你很累了,快回去吧。」
「颖歆-」羽泉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只听见“碰”的一声,房门就这麽在他面前关了起来!目瞪口呆地愣了好一会儿後,羽泉才回过神来开始低声咒骂。
这人真是够赖皮了,到底什麽样的人才治得了他啊?羽泉不禁一边嘀咕著,一边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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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後,羽泉却始终放不下心,君肯让太医诊治了吗?肯吃药了吗?风寒这玩意儿听起来虽然是个小病,但若不趁早治好它,不一定会连命都赔上了,想到此,羽泉不禁愈想愈担心……
该去看看吗?可是君会不会见到自己後反而更生气?还是该相信颖歆的本事呢?但只要想起颖歆竟然任由君去找别的男宠,羽泉顿时觉得颖歆十分不可靠,难道颖歆不知病是不能拖的吗?拖到君喉咙都快失声了,真搞不懂颖歆究竟在想什麽。
唉~无奈地叹了声,为什麽他非得要为了君的事而烦恼?就算君是因为他在门外待了一夜才著凉的,但傻瓜也知道下雨天别乱出门啊,又不是他叫君去淋雨才染到风寒,这完全是君自作自受好不好,跟他又没关……
想到这个,羽泉就不禁又要怪起颖歆,颖歆没事干嘛跟他说君病了这件事啊,还让他发现君原来就是那天夜晚叹气之人,害他现在想当作没这回事都不行,羽泉不禁愈想愈气,嘴里忿忿不平地不停念著,完全忘了明明就是他自己想知道的……
忍住心中的冲动,算了,明天再看看情况吧,或许明天一觉醒来,颖歆就来告诉他可以准备出宫了呢,羽泉像是在安抚自己地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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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君房门外,羽泉终究还是来了,他始终是放心不下……
因为房门是阖上的,所以羽泉无法一探究竟里头的情况,只是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示君和颖歆应该都在里头,这让羽泉稍微寛心了一点,至少代表君还待在房里面……
「咦?羽泉公子,你怎麽会在这儿?」背後忽传来清脆女声,差点没把认真想事情的羽泉吓死。
「杜……杜鹃?」回头看向来人原来是杜鹃时,羽泉挤出了抹微笑道:「没什麽,刚好经过这里,想说来找颖歆……」
「需要奴婢帮羽泉公子叫颖歆公子吗?」
「不……不用了-」羽泉连忙摇头挥手,不过当他看到杜鹃手上的药碗时,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麽,问道:「这个是……」
杜鹃露出一脸无奈神情道:「给君上的。」
注意到杜鹃的无奈语气,羽泉装作不经意问道:「怎麽了?君上不吃药吗?」羽泉原本只是想试探内情,没想到却得到令他发火的答案!
「唉,是啊。」杜鹃叹了声气後道:「虽然君上肯让太医替他诊治,但太医开得药君上一帖也不吃,每次药煎好後拿进去,君上都会寒著脸将碗摔到地上,然後叫奴婢滚出去-」
听到这儿,羽泉不禁心急道:「那颖歆呢?他也不管,任由君吗?」
「颖歆公子只是要奴婢整理整理残渣和破碎的碗片,然後再去煎一帖药过来,不过每次还是落到被摔到地上的结果……」
愈听愈气的羽泉,一手接过杜鹃手上的药碗道:「这个我拿进去。」
「呃?」杜鹃倏地愣了一下,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羽泉也不理她,迳自开门就走了进去,留下外头微启著嘴欲言又止的杜鹃。
「奇怪?羽泉公子不是来找颖歆公子的吗?」杜鹃不禁一脸疑惑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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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羽泉没有预警地闯进房时,坐在大厅的颖歆和躺在床上的君全望向了他。羽泉寒著脸走到颖歆身旁道:「君不看太医你也任由他,不吃药你也任由他,是不是真要看君因为著了个小小风寒而死掉,你才会有感觉?」
倏地愣了一下,颖歆不禁噗哧一笑,随即发出了呵呵笑声,尤其又在看到君沉下的脸色时……
唉,这个羽泉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竟然光明正大地在君面前诅咒他可能会因风寒而死?颖歆就这麽不停笑著,直到感受到羽泉想要杀人的目光时,才稍微节制了一下。
「咳-」佯装咳了一下,颖歆清清喉咙道,:「我也很心疼啊,可是君拚了命就是要虐待自己,我也实在拿他没办法。」颖歆虽说得很无辜的样子,但眼眸却充满了浓浓的笑意,这让他话中的信服力随即降低了不少。
羽泉当然不肯相信颖歆会拿君没办法,问题只出在颖歆愿不愿意做罢了,没好气地瞪了颖歆一眼後,羽泉冷著脸拿著药往内房走去。
将药碗递到了面无表情的君面前,羽泉淡漠:「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