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前几天,那个头脑容易发热的拜朗发起神经,公然跑去招惹费尼克斯。幸好维吉尔在事情闹大之前赶到,把活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费尼克斯身上的拜朗剥下来,给了他一顿鞭子,然后用绳子把皮开肉绽的他绑住扔进海里,让他被船拖着硬是在海水里泡了好一阵子,直到他痛得昏过去了才把他捞上来。
这件事之后,维吉尔警告所有人,不许再想着打费尼克斯的主意,否则下次就不会用绳子绑住,直接丢进海里喂鲨鱼。
这次的惩戒的确有效,这几天费尼克斯没再遭到骚扰,但维吉尔却不敢保证,这个警告的效力能维持多久。
男人都是容易冲动的动物,海盗团里又多的是像拜朗这种下半身比大脑发达的家伙,更何况每天都跟费尼克斯这样一个「尤物」朝夕相处,真是圣人也要犯罪了。
这让维吉尔没法不头痛。
海盗出海可不是为了玩乐,更不应该因为哪个成员而闹得不愉快,此外费尼克斯更是不可多得的航海士,损失了这一个,想再找一个相当的替补,多半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维吉尔也不否认,他对费尼克斯的庇护,并不完全出于考虑大局的无私立场。
爱美之心,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有,维吉尔又不是石头人,不可能例外。
可他至少没有要把费尼克斯给怎么着的坏念头,他所做的,只是把那些不断飞到费尼克斯身边来的苍蝇统统赶跑,给两人创造一个清静的空间而已。
这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独占,但里面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维吉尔这个「护花使者」也就做得心安理得了。
因为暴风雨而失去的三条船,带走了相当一部分的淡水,使供水越来越吃紧。在陷入断水的绝境之前,费尼克斯指引船队到达了一座小岛。
岛上没有人烟,不过异常好运的是,岛中央竟然有一座湖,湖水清甜透明,就像是天然的泉水。
船上的人全体出动,尽可能多地把水灌到桶里,带到船上储存起来。另外,岛上还有一些动物,虽然模样有点怪,都是没人见过的稀奇品种,但只要是动物就有肉,有肉就能吃。
取水之余大家又着手打猎,他们至少得保证食物能维持到抵达下一座陆地。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夜晚来临,维吉尔叫人在岸边生了几堆篝火,晚上就在岸上睡一个平稳觉。
行船不必没日没夜的进行,反正海盗的旅程没有终点,而且这段时间因为缺水的问题,大家的状态都不是太好。
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困境,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
头顶是繁星密布的夜空,数百人围坐在篝火边,吃着烤肉,喝着平常不怎么舍得喝的美酒,这既可以当成是找到淡水的庆祝,也当是为下一次到达陆地后的战斗作热身。
一杯杯酒下了肚,哪怕喝得不算多,同样还是能起到刺激作用,让人格外兴奋起来。
下午之前还杳无生息的海岛上,现在可是热闹极了,大声说话的,斗酒的,比手劲的,怎样玩闹的人都有。这些来自北方的海盗们好像有着用不完的体力。
相比之下,维吉尔这边的篝火堆就要安静得多。
有维吉尔在的地方,船员们都多留了三分心,不让言行太放肆。再加上还有一个优雅端庄的费尼克斯坐在一块儿,他们自然也就乐得放弃那些闹腾事,乖乖坐着聊天就好。
话题扯到了「哪个人最擅长什么」上头,虽然话题稍嫌闷,不过一个接一个说下来,还有人边说边即兴表演,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轮到维吉尔说话的时候,杰罗米忽然拦住了他。
「你最擅长的事我们早都知道了,倒是费尼克斯才刚来没多久,不一定知道吧。」
说着,杰罗米的视线掠过维吉尔的肩膀,笑眯眯地看向了费尼克斯,「怎么样,要猜猜看吗?咱们的头儿最擅长什么。」
这么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费尼克斯身上。后者无奈般地笑了一下,又盯着维吉尔瞧了起来,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研究他的专长。
可能真是有点儿喝多了,从来不知道「羞」字怎么写的维吉尔,竟然被费尼克斯看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起来。
最后,费尼克斯沉吟着说:「我猜,他很擅长使鞭。」
「没错。」众人立即回以了肯定。
「还很擅长使剑。」费尼克斯接着说。
「嗯嗯,说的很对……」继续肯定。
其实这谜猜得并没有什么水准。确切地说,是根本不让人有水准可发挥。
众所周知,剑和鞭子是维吉尔随身携带的物品,如果他不擅长这两样东西,难道还带着做装饰不成?
天天在海上搏命的海盗可没那么无聊。
「还有……」费尼克斯的答案似乎还没了结。
这次他沉吟了比较长时间,目光在维吉尔的大胡子上打了好几转,「很擅长做爱吧?」他轻笑着说。
「……」
四周维持了几秒钟的死寂,最后在杰罗米的带头下,爆发出哄堂的大笑。
看来费尼克斯也很明白,维京男人的胡子代表的意义。
不过这种话当面这样问出来,倒是从没人想过也没人敢做的事。
维吉尔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这么逗弄,虽然没觉得生气,可还是有点不爽快,他忍不住反口说:「要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看过你刮胡子啊,费尼克斯。」
说完,他若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费尼克斯光滑的下巴。
费尼克斯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刚要回话,其他人却迫不及待地为他抱不平了。
「刮胡子也不一定要在大伙面前刮嘛。」
「就是啊。而且费尼克斯这么年轻,也许还没到蓄胡子的时候吧。」这话讲得就有点离谱了。再怎么说,费尼克斯的外表已经是成年男子。
但大家一心维护他,也就没有在意这种明显不恰当的说法。
「啊,话说,费尼克斯你今年多大?」突然有人提问。
「对喔,你还从没说过你的年纪呢。」
你一言我一语,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费尼克斯的年纪上头。
「我吗?」
费尼克斯轻轻眯起眼,「总之,我比你们都要老吧。」
「不会吧?」有人咋舌。
「你看上去明明这么年轻……」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吗?」
人群里炸开了锅,都不肯相信费尼克斯给出的答复。
费尼克斯也不解释,随他们怎么猜测。
「要真是这样,你可得给咱们传授一下驻颜的好法子,咱们也学学,回去教给那些爱漂亮的女人们。」
维吉尔突然哈哈大笑着,插话进来说:「不过,如果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最好还是别让脸上太干净。维京女人都厉害得很,嘴上没毛的男人可进不了她们的眼。」
「喔?谢谢你的忠告。」
费尼克斯点了点头,不怎么有温度地笑着望着维吉尔。后者端起酒杯,显然准备畅饮几口。
费尼克斯的眼睛里蓦地掠过一道光亮,他放下右手,在没有任何人发觉的时候弹了一下中指。
火堆里突然跳出一点火星,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刷地飞进了维吉尔手中的杯子里。
轰。
酒立即就烧着了,火苗向维吉尔脸上扑了过去。
最先遭殃的,当然还是作为易燃物体的——胡子。
正要张口喝酒的维吉尔哪料到会有这样一着,一下子怔住了。旁边的人也吓坏了,甚至有人要拿手里的酒来灭火。
「别发傻!」杰罗米吼了一声,掏出随身的水囊,拔出软塞,把水往维吉尔脸上一浇……
第二章
嗤……
一切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同一张脸,一个个目瞪口呆,脸部的肌肉却在不住抽动,非常想笑但又拼死忍住不敢笑。
看众人的反应,维吉尔完全能想像出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好笑还是好气。
他大手一拂,从脸上抹了一把水下来。再端起别人的酒杯往下看,酒里映出一张熏得略黑的脸,以及下巴上一撮撮长短不齐的焦胡子。
「操!」维吉尔翻了几个白眼,把酒杯放回地上,站起来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
眼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里,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喝酒聊天。
他们不担心维吉尔干什么去了,因为他们了解,维吉尔的脾气虽然不好,但不会太计较那芝麻绿豆的一点小事。他进树林,多半只是去找地方清理头脸。
这时候跟上去,一来是多此一举,二来纯粹找骂。
维吉尔没发火,并不代表他心情不坏。
又过了一段时间,杰罗米抚着下巴说:「维吉尔怎么还不回来?不会遇上猛兽之类的东西了吧?」
「这岛上有猛兽吗?」
「就算有,也只有死在头儿剑下的份吧。」
「嘿嘿,这倒是。」
「我去看看。」费尼克斯忽然站起来,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走开了,从刚才维吉尔消失的地方进入了树林。
他一直穿出林子来到湖边,毫不意外地,在这儿找到了失踪多时的维吉尔。
维吉尔是背对着他站在湖里,湖水只及腰部,精壮的上半身毫无保留地曝露在空气中。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背,在在体现出这个男人那可怕而又可靠的力量。
至于水面之下,费尼克斯能模糊地看到两条修长的腿,还有窄窄圆圆的臀。
看上去手感很不错……费尼克斯心想,这个男人光着身子比起穿着衣服的时候还要养眼多了。
另外,他不说话比起说话的时候也要可爱一点点。
听到背后传来的细微动静,维吉尔转过身,看到费尼克斯站在岸边,不免一愣。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费尼克斯说着,视线有点迟疑地在维吉尔脸上游移,「你这是……」
「喔,这个……」
维吉尔干笑两声,扒拉着头发咕哝说:「看不习惯吧?我也一样,但没办法,呵呵。」
「……」
费尼克斯沉默了,总是挂在唇边的游刃有余的笑容也不复存在。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维吉尔,后者的下巴是从来没有过的光滑,反倒显得很突兀,一时间确实让人看不习惯。
大概是好多年没刮过胡子,维吉尔的手法很生疏,脸上有几道细小的伤口。再配上他摸着脑袋的动作,略显局促的笑容,倒显得有一股平常压根看不出来的孩子气。
这种时候,不管叫谁来看都很难相信,这个男人竟然是个杀人无数的海盗头子。
不过,最叫费尼克斯意外的是,原来那把标志性的大胡子下面,藏了一张这么英俊的脸。
以前和维吉尔面对面,目光总是给大胡子夺走了,没想到那惹眼的胡子消失以后,这样一看,居然猝不及防,一不小心,就被「惊艳」到了。
没有了胡子的维吉尔,看上去至少年轻了五岁。棱角分明的脸部曲线,完完整整地显露出来,使得五官更加具有了立体感,让人一眼难忘。
从前一直都看不清楚的那双唇,弧度的凹凸原来这么突出,简直比女人还性感呢。
费尼克斯的眼睛越眯越紧,悠悠吐出一句:「维吉尔,你真好看。」
「哈?」维吉尔简直呆掉。
被一个美得不像人的家伙夸赞「好看」,他都不晓得这到底是讽刺还是真心话。
不管怎么说,他觉得很不自在。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犯糊涂了。」这样嘀咕着,维吉尔弯下腰,一捧捧地舀水扑在脸上,借此掩饰住脸色的变化。
看他移开了注意力,费尼克斯不浪费时机地扬起右手,一个细小的物体从袖口掉出来,落进水里,飞快向维吉尔窜了过去。
维吉尔刚刚直起腰,就感到小腹袭来刺痛。他吃了一惊,伸手一抓,竟然抓起一只小指粗细的金红色小蛇。
「见鬼!」
维吉尔不禁低咒,手指上一用力,掐断了蛇脖子,然后把蛇甩到老远去了。
「怎么了?」费尼克斯的询问声从岸上传来。
「没什么。」
维吉尔摆摆手,「被一只小可爱吻了一下。」
扑通。
费尼克斯也跳进了湖里,向维吉尔走过来。
「被咬了?要紧吗?」他柔声问。
「没事。水里的蛇一般都没……」
那个「毒」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维吉尔的大脑就像挨了一棒子,忽然晕眩起来。
幸而费尼克斯已经来到他面前,伸手托住了他,他才没跌进水里去。
「维吉尔,你怎么样?」
费尼克斯像是在验证什么般地呼唤着,「维吉尔?维吉尔?」
得不到回应。
维吉尔的意识已经虚空了,但知觉还在。
他能感觉到,有人紧抱着他的腰,扶着他在水里前进,最后把他平放在一片茸茸的触感上面。
然而,他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也无法用大脑进行思考。浑身上下唯一幸存的东西,只有知觉,向他传达着身体所受到的每一下碰触。
淡淡的夜氲笼罩了整座海岛。
岛中央的湖边草地上,维吉尔昏昏沉沉地躺着,眼睛半睁半阖,却什么都看不进去,也看不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这副无助的样子实在难得,费尼克斯越看越有趣,拿手指在他脸上捏了捏。无论怎么动他,都激不起他的任何反抗。
费尼克斯也不希望他反抗,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维吉尔,你被毒蛇咬了,我得帮你把毒吸出来。」
维吉尔没有意识回答,甚至很难说有没有听见对方讲的话。
费尼克斯倒无所谓,径自低头往下,舔舐着维吉尔小腹上的伤口,稍微使点劲,还能从伤口里吸出少许的血丝。
血的味道,有一种微腥的甘美。
想让维吉尔也尝一尝这种味道,费尼克斯抬起身,把残留着血气的舌尖送进了维吉尔口中。
维吉尔依然是无从反抗地接纳了,但又并不只是一味的接纳,他甚至有所回应,对那侵入嘴里的柔软物体。
在他的意识里,其实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就是身体里有一股本能在驱使着他,让他做出了回应。
而费尼克斯显然对他的回应很满意,紧紧吮着他的舌头不放,并且奖励似的用手握住了他的下身,温柔地抚摸着。
「嗯……」维吉尔的呼吸粗重起来。
被费尼克斯包在手里的部位,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孩,在那形同于召唤的爱抚之下,极度顺从地站立起来。
「噢,维吉尔,我开始有点喜欢你……」
狭长的眼角因为含笑而微微上扬着,费尼克斯低下头,在维吉尔的雄性顶端上亲了几下,顺带舔去了刚从凹穴里溢出来的一丝丝透明液体,才说:「……的这个了。」
维吉尔没有反驳他的戏谑,「呼……」只有不受控制的喘息声,越来越紊乱。
坚硬部位的温度攀高不下,热切得有些反常。原本需要十分钟来酝酿的快感,现在只要一分钟就够了。
而相应的,原本只有五、六分的快感,现在却接近十分,让人连抵抗它的一分力气都没有。
谁让维吉尔被「瓦沙克」咬了呢?
瓦沙克通常都在深海活动,航行在海上的人是见不到它的。要说它的毒,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催情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