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是祁霖,后一句是我。
抑郁症的药,不能多吃。
但他看起来确实痛的很厉害,我忍不住抱住他,轻吻他的唇角,“难道,你信其他人的话,不信我?”
丛溪浑身明显一颤,他慢慢睁开了眼,“秦殇,他说……”
“你白痴啊?”我揉揉他的头发,惩罚打他屁股。就知道他又乱想了,别人说什么都信,该打。
我恨铁不成钢,他看了我一会儿,唇角终于没能忍住勾起来,脸色羞红,他终于肯抱我了,趴到我肩上,问,“你还戴着戒指?”
“你才看到啊,你的呢?”
丛溪抬起右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这里”,略显过大的指环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辉。
“傻瓜,我早就看到了,昨天晚上,我们……”完全把对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看透了。
“皓……别说了……”,小东西害羞的脸红成番茄一颗,他偷瞄旁边的祁霖,跪坐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我拍了拍他的脸,拉他坐好,替他穿鞋,“回家!”
怎么会看不出来,祁霖对丛溪,和我一样。
留在这里,我浑身不自在。
“你,留下来”,祁霖拿起Hermes水杯喝矿泉水,眼也不抬的说。
话是对丛溪说的,丛溪尴尬不已,看看我,又看看他,“霖——”
“我叫你留下来”,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祁霖径直走进了卧室。
丛溪又尴尬看我。
“他是谁?”小东西看起来很听祁霖的话。
“祁霖。”
“我知道”,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是问,他和你的关系?”
“朋友……很好的朋友。”
“好吧,我陪你留下来”,看他眼神哀求,我立刻心软了,还是舍不得他为难,反正我脸皮厚,那个祁霖也没说让我走。
“皓,今天,对不起!”
“算了,不过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再也不要信别人,不信我?”只能叹一句,自家孩子,还要自己慢慢教,“晚上住哪里?客房?”
“……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他们不是朋友吗,还是很好的朋友?
“霖一直在加拿大,我们一起回来,这房子是前几天才买的……我今天……第一次来……”
我晕,咧嘴挤出假笑,捏丛溪的脸往两边拉,“那我们来闲聊吧,你告诉我,祁霖怎么回事?”
我一捏,他就翻白眼,坐到地上,靠在我怀中,果然开始讲。
故事很简单,偶遇,以后的事,不说我也猜得到。
我的小东西,魅力无边,就连国际顶级时尚杂志《IS》的总编也拜倒在他牛仔裤下,尽管他说不是,坚称是朋友,但我不是真的白痴,看的明白。
看他紧张不堪怕我不相信的样子,我心里好笑,三年的时间,如果祁霖真成功了,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但不可否认,祁霖是个劲敌,小东西对他很特别。
可戒指我都为小东西戴上了,他还能怎么样?
我其实更加好奇,明天早上,总编大人看到丛溪靠在我怀里,睡成了乖宝宝,会不会影响下一期《IS》的质量?
第61章
到凌晨的时候,丛溪才睡着了。
我困的不行正想合眼,祁霖从卧室走出来,他把丛溪抱到床上放好后,朝我勾手指。
我跟着他走到阳台,居高临下往下一看,整个城市正在慢慢苏醒。
“我不会放手,就算他回来了,也不会”,这个男人,白天看来更俊美,也更气势凌人。
“嗯”,我含糊着回应一声,靠在栏杆上昏昏欲睡。
祁霖看着我,眼神冰冷,“你就这么有把握?”
我摇头,摊手,“说完了吧,我上班时间快到了”,不是有把握,而是我也绝不会放手。既然谁都不放,口舌之争有什么用。
只有,让能决定的人决定。
“你……”祁霖揪起我的领子,半眯起眼睛,眼神阴枭透出危险气息。
我翻翻白眼,谄媚一笑,目光越过他看向后面,“宝宝,你醒啦?我们回家。”
话音刚落,祁霖松了手,他转过头,揉揉丛溪的头发,“再多睡一会儿,乖”,嘴角挂着笑,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丛溪摇摇头,走过来拉我的手,“皓,你去上班,我去瑜姐那边。”
“要不,我再请一天假陪你”,我当祁霖透明的,揽着丛溪往外走。
“我陪你去”,不等丛溪回答,祁霖脱掉了睡衣,浑身赤裸往浴室走去,完全不介意展示他的身躯,中途,他特意绕到门边,输入了密码,“等我。”
这算什么?暴露狂?
还有,有钱了不起啊?
我心情不爽到极点,冲到门边,对着密码锁一阵乱按。
丛溪倒是淡定,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皓,等会儿吧,霖洗澡很快。”
我火冒三丈,抱着他咬了一口,“你到哪招惹的这种变态?”
丛溪好笑,他不高兴的撅嘴,揉着自己的脸颊,“霖不是变态,霖人很好。”
我冲他翻白眼,我知道,在他眼里全世界没坏人。
“去洗脸刷牙,霖的浴室里有备用牙刷,然后我做早餐给你吃”,丛溪拉我去浴室,熟练的像在自己家,洗刷完又跑进厨房。
我跟过去倚在门上,酸溜溜的盯着他看,“你和他很熟嘛”,不然怎么第一次来,就对一切那么熟悉,看他从冰箱里拿东西的熟练,像早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丛溪回头瞥我一眼,笑的贼兮兮的,“你吃醋了?”
“没有”,我扭过头去,死鸭子嘴硬。
丛溪小东西天使宝宝性格,他跑过来抱我,脸埋在我颈上,温热的呼吸弄得我痒痒的。
他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我立刻精神抖擞,满脸赤红,这个小东西,变坏了啊,变坏了。
我抱上丛溪的腰,在某个地方施加压力。
丛溪的脸立刻红的滴血,垂眼不说话。
我加劲努力,就爱看他脸红。
门外突然响起祁霖冰冷的声音,“国内报警,是110吧?”他身上的GUCCI小西装我认得,萧思悦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从国外也定了一件。
丛溪闻声嗖的跳开去,转过身低下头认真摆弄煎蛋,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脸一定羞得滴血了。
我盯着穿戴整齐的总编大人,抱臂冷笑——皮笑肉不笑,姿势摆的那么完美,他当自己拍写真集呢。
祁霖酷到底,他当看不到我,从冰箱里翻出牛奶,放到微波炉里热,“你不要再麻烦外人,墓地、陵园,我已经定好了,下午约好华林设计的总监,你和我去见他。”
靠,他什么时候变成丛溪的内人了?
“霖,你这次回来不是有很多事忙?不用为我的事操心”,丛溪把煎好的煎蛋盛到盘子中,放好刀叉,递给我和祁霖。
“自己的事,不算操心,对了,《IS》中国地区,以后由我负责”,祁霖对着丛溪微笑,看他用刀叉的动作,明显经过良好教育。
“宝宝,我快迟到了”,我黑着脸叫丛溪,竭力忍住怒气。
“喔”,小东西是乖孩子,他很听话,洗干净手走到我身边,问那个人,“霖?密码!”
祁霖头也不抬,脸色冷的飕飕冒寒气,手里的餐刀划在盘子里太过用力,声音尖刮瘆人,“你知道的!”
“喔”,丛溪点头,“我以为你换了。”
“没有换,还是你的生日。”
我脸色黑沉,学老鼠磨牙,忍无可忍了。
“这个,给你”,祁霖扔给丛溪一串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银辉,“楼下的车,我写的是你的名字,里面有手机,下午我联系你。”
我扶墙稳住身体,觉得头晕,忍无可忍,还是要忍。
“不用了,坐地铁很方便,手机我已经换好了,下午我联系你!”
丛溪拉着我走进电梯,门关上前,他靠到我肩上,冲祁霖挥手,笑的阳光灿烂,春光明媚。
站在门口的祁霖,脸色冷峻,眼神却能冻死人,把煎蛋当成了冰块咬,最后还狠狠咬了叉子一下。
电梯门关上之后,我憋不住笑出声,几乎快不行了,“宝宝,你太可爱了。”
丛溪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去,“我对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没有,没有”,我抱着他猛亲。乖宝宝,还是对我最好。
丛溪受不了翻白眼,一脚踢开我,“你白痴啊!”
我憋住笑意,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很甜。
原来,他只在我面前任性。
原来,他只会为我跳脚。
原来,我才拥有完完整整的他。
祁霖,25岁,顶级时尚杂志《IS》的总编。
尽管是因为家族集团收购才当上的总编,但从23岁接手以来,能将杂志收益提升数倍,网罗打造多名畅销作家,几乎网罗了所有时尚奢侈品平面广告的才能,不是只依靠父辈就能做到的。
这些,并不需要特别调查,随便问问身边几个怀春女生,就能得到答案。
尤其,他样貌俊美,品味高,帅气又多金,是很多女性的梦中情人。
最让某些人疯狂而无法自持的沉迷的,是他从来没有绯闻。
好吧,这种顶级好男人,我是女人也会心动。
只是,谁又猜得到,他喜欢的是男人?
如果,他喜欢的是别人,以他那种倾尽所有,强大如海潮般的爱,我会视他做典范,只是他觊觎的是我的小东西,就另当别论了。
自己的孩子,自己爱,不需要别人插手。
可他,就非要挤进我和丛溪的世界。
搞得我三天两头上火。
“你干什么?这是喜剧,不是鬼片,你那么幽怨干什么?喂,小溪溪,管管你的男人”,就连小妖也受不了我了。
解释清楚那件事之后,他对丛溪改变态度,亲热的不得了。
丛溪微笑着摸摸我的头,递过来一听王老吉。
我谢谢他了。
小妖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一脚踢到我小腿上,“喂,秦殇呢?”
我也谢谢他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回西塘了”,秦殇根本没有卖掉旅店,他说,他确实打算卖掉,如果他能够留下来。他还说,那天只是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他让我原谅他,我摆手摇头。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如果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
他走的时候,我去送了他,一个人去的。
他走进检票处,又跑出来,在我唇上吻了一下,他说,“不要再见。”
我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那天的风很大,吹红了我的眼眶。
回到家里,看到丛溪在厨房煲汤,我从后面抱住他,心酸的笑了。
“小溪溪,你的男人魅力太大了,你可要看好他啊”,话锋一转,小妖趴到丛溪肩上,谄媚的笑,“那个,小溪溪啊,祁霖好久没来酒吧了,他最近很忙吗?把他约出来吧,你约,他一定出来。”
我一听这话,立刻精神抖擞,从沙发上跳起来,把小妖这个八爪章鱼从丛溪身上拉下来,“去开店门,开张了,赚钱要紧。”
这家伙,嫌我不够烦吧。
小妖喜欢有钱人,小妖喜欢帅哥,祁霖有钱又帅,每次一见到这位,他就肆无忌惮吞口水,恨不得把他二十四小时绑在酒吧。
我觉得,他那时候的表情更像看一盘红烧肉。
祁霖到酒吧,纯粹是为了丛溪。
这个不能喝,那个不能吃,那些人,要离开一米远,这些人,不能和他说话,十点之前,必须回家。
我看,他不是去玩,而是雕塑十佳青年。
他一霸道,丛溪就傻笑,能躲就躲,躲不开就拿我当挡箭牌,把麻烦丢给我。
祁霖早把我当仇人了,从来没有好脸色,他的冷酷刻薄,我休养再好也扛不住,更何况我也没那么好修养。
可是,当着丛溪的面,我也不好失了风度,所以,最后多半演变成斗酒。
不论杯,我们整瓶喝。
祁霖只喝年份酒,这点小妖倒是举双手欢迎,把珍藏都拿了出来,当然这是因为祁霖付钱很爽快。
我于是确定,那些珍藏哪里是他的宝贝,不过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买主而已。
看着祁霖,小妖的眼神总是金光灿烂——人民币的金光。
我的酒量不好不坏还算可以,可还是比不过祁霖,每次拼酒,一定是我先趴下。
丛溪自然是照顾我,他对我温柔体贴,祁霖就瞪我,用眼神谋杀我,当然,这是事后小妖告诉我的。
我醉的实在厉害的时候,祁霖不放心总会开车送我和丛溪回家,从头到尾,我躺在丛溪腿上,腻他缠他挑逗他,旁若无人肆无忌惮,丛溪对醉了的我,温柔包容的没话说,我满脸酒气吻他,他也不躲开,像我哄他一样哄我。
如此反复几次,祁霖来酒吧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而我,就此取得阶段性的胜利。
第62章
对于萧思悦,我并没有多大成见,或者说对于我所在乎的人和事之外的人和事,我可以称得上冷漠,不十分喜欢,也不十分讨厌。
我的精力,只用在在乎的人和事。
我和萧思悦之间,或者说,我和丛溪与他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计较与不计较,那都已经成为过去,丛溪向来不记仇,我尊重他的意见,我们都以为,我们和萧思悦之间,就这样做朋友,一直做下去。
可显然,我们低估了老天捉弄人的本事——就连萧思悦也不例外。
星期天,萧思悦约大家去游泳,到地方一看,祁霖也在,小妖像条端午节的蛇,燥热无比,整个身子快挂到他身上了。
可别人不给面子,看到丛溪,噌地站起来,“你不准下水,在池边玩就好。”
丛溪嘻嘻一笑,绕到另一边抓住我的手,“我跟着皓。”
我斜祁霖一眼,抬头挺胸底气十足,“宝宝,走,换泳裤去。”
我发誓,我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就在转身的一刻。
丛溪只是有轻微哮喘,又不是什么重病患者,他至于那么“隔离”吗?
换好泳裤,我第一个拉丛溪下水。
游泳馆是会员制,人很少,萧思悦没有正式接管集团,认识他的人少,但祁霖不一样,他是出现在各类杂志上的名人,不一会儿,就有很多人过来和他打招呼。
他面子上做的足,笑容永远英俊潇洒,言谈举止永远礼貌得体,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无论哪个角度都可以被拍下来放到杂志的封面头版。
就连小妖肆无忌惮缠他,他也不发火。
多亏了这些人,他总算不能骚扰丛溪了。
我冲小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朝他比V字——这个家伙,够朋友。
丛溪瞥见了,咬我耳朵,“你欺负霖。”
我翻个白眼,抱着他潜到水底,吻得天昏地暗——小东西胳膊肘往外拐的性子,一如既往。
快断气了,才浮上水面。
祁霖杀人的目光立刻杀到。
我冲他露出牙齿假笑——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我拉着丛溪上岸,晒太阳,喝饮料,慨叹生活真美好。
丛溪的身材好的没话说,滑溜溜摸起来很舒服,我乘抹防晒油的时候对他上下其手,他被我逗得咯咯笑,摔下沙滩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