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心中有着慌乱,有着激动,有着难以磨灭的狂乱,那么是不是在毁灭你的世界之前我就应该悄然后退?还是,任你我在我的世界里焚毁直到最后无人能够全身而退?
或是我所作的种种都不过是无用的努力?
我的爱,我等待的,不过是那些日日夜夜向我袭来的刺痛而又缓慢的侵蚀,直到我生命渐渐的消亡,直到我所有美丽而执着的情感都被一一记录成历史的篇章。
第二篇 end
请继续关注最终篇 追索~~~~~马上就可以更大家见面了。因为樱桃在下个月一定要结束这篇文啦!谢谢,飞吻~~~
——《夜袭》第三部
by: 樱桃巷
第三篇 追 索
1
房间内因楚月霆和青焰先后的离去而显得有点异常的寂静和冷清。没有人说话,室内的三个男人个怀心事,僵持在当场。钱如潮斜靠在墙边,若有所思,青焰临走前对他那满含深意的一瞥,让他揣摸了半天却依然找不到半点头绪。
心烦意乱的钱如潮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兄弟俩人之间紧张得一触即发的气氛:
浑身仿佛燃烧着火焰的暮天阔眼里杀机毕现。而暮天远依然毫不畏惧地浅浅笑着,靠在自己兄长的身旁,拉住楚天阔的手臂丝毫不肯放松,镜片后的眼角里却好似有一丝丝狡猾的光芒鬼鬼祟祟地出没。悄悄贴近暮天阔的耳边,暮天远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什么,暮天阔听了身子却猛地一震,好似强迫着忍住了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似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握紧的拳头也无可奈何地松了开来。见状,暮天远笑得更是得意而温柔,竟隐隐透出一股娇媚,那一刻甚至连无意中看过来的钱如潮也惊呆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当然,对钱如潮来说,也许受惊的感觉更多些。一直在众人的心目中保持着温文儒雅的绅士形象的暮天远,居然会露出这种毫不输给夜袭的蛊惑的媚态?虽然只是那么浅浅的、淡淡的,却沁入骨髓,让人心动到无法自持。
难道天要下红雨了?
好像注意到钱如潮的目光,抽离天阔身旁的暮天远将视线缓缓扫向钱如潮。钱如潮突然感觉好像有冰冷的长剑阴森森抵住自己的咽喉,恐惧掠过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竟然大半个身子再也无法动弹。可是,定睛仔细看过去,对面看过来的暮天远明明笑得如和煦的春风般暖人,还是一样的亲切,一样的从容。脑海里忽然模模糊糊意识到什么的钱如潮本能地对暮天远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鬓角却隐隐渗出细微的液体。
“如潮——”,一直阴沉着脸的暮天阔忽然沉声叫道
“大少爷——”钱如潮恭恭敬敬回道
“不是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叫我少爷!”暮天阔怒吼道“都什么年代了!”
“是——”钱如潮嘴上应着,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我明天还有一个会议,所以我今晚就走。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是!”
“我要你马上动手给我调查夜袭的过去——甚至包括他小时候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尿布我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是!”
“我知道你不喜欢夜袭,可是给我听清楚了,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什么私心,你可不要怪我——”
“是——”钱如潮答着,苍白而肃穆的脸孔露出苦涩的笑容
旁边的暮天远却破天荒扑哧地笑出了声“天阔,我想你是没有办法知道夜袭小时候用什么牌子的尿布了。”
“你什么意思?”暮天阔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他的身世没有一点线索,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暮天远不紧不慢悠然笑道
“你怎么知道?”
“呵~~~”暮天远敛眉低笑,却不回答
“就算你当初作了调查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无所获。”暮天阔对天远不屑地说道
“这次,我想要知道每一个细节。如潮,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每一个与夜袭有关的人,我要亲自去见他们!”
“过了10年,突然想调查夜袭的详细身世,会不会太晚?我亲爱的哥哥,想当初你和18岁的夜袭定了一个那么荒唐的合约,每一条对你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那时怎么不见你对他这么认真!现在约定早已作废,而且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却突然这么认真起来,还真让人费解呢?”暮天远冷笑质问
暮天阔闻言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怎么想,你最好不要挡我的路!”
“我怎么会挡你的路呢?亲爱的哥哥,那可是我最疼爱的小夜呢!我不过是好奇你为什么如此热心罢了?”暮天远柔和地笑着,声音却不肯放松一分。
“因为我要他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我要他只看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人!”暮天阔如赌气般郑重宣布道
“噢,真的么?”暮天远却犹如听到了这史上最好笑的笑话,竟然扶着眼镜不顾形象地狂笑起来
暮天阔的脸色更黑更青。倒是让人奇怪地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不由得让再了解暮天阔不过的钱如潮开始怀疑是不是暮天阔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落在暮天远的手里。
“如果找到夜袭的旧人,我一定也要来。如潮,你可不要忘记通知我哦!”暮天远边笑边指着钱如潮说到
钱如潮不由得习惯性的看了暮天阔一眼,好像在征求暮天阔的意见。但见暮天阔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也就当他是默认了!于是转向暮天远微微欠身,一本正经说道“是!”
暮天远皱着眉微微笑着“最受不了你在我面前摆出这幅管家的脸孔。”
说着,他向前跨步,走到钱如潮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拍着钱如潮的肩头,态度竟然出奇的认真“不要忘了,你是我们的兄弟。你呀,一下子跑到这么远,而且一年回不来两次。不是我说你,躲了这么久,我看你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有些东西靠逃避是没有用的。”
说到最后,暮天远忽然低头别有深意地凝视着钱如潮几乎木然的眼眸,伏在他的耳边低语道“放弃吧,如潮。要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和别人抢东西——”他温柔的脸孔配上寒光凛然的眼眸竟说不出来的阴森恐怖
“但是,若是我想得到的东西,谁也休想抢了去,即使兄弟我也不会客气的——我想你会明白的,是不是?”
说完,暮天远呵的一笑,亲切地拍着如潮的肩头,好像刚才露出那么可怕表情的人根本就不是他,镜片后依然是那再熟悉不过的令人如沐春风般温暖的眼神“下周要记得回家,爷爷说要给你办个小型生日宴会。他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大好,毕竟年纪大了,还是希望孩子都在自己身边的。”
笑着的暮天远说完最后一句便踩着优雅轻松的步伐走出了房间,看都没看抽搐着脸满怀恨意地站在一边的暮天阔,就好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半晌,颇感无趣的暮天阔恨恨哼了一声也一甩手大步离开房间。只留下怔然发呆的钱如潮一个人沿着墙壁滑落最后堆坐在墙角,一阵清凉的微风悄然而入,穿过钱如潮的胸膛,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竟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汗湿衬衫………
当繁花落尽,终于渐渐学会如何将自己如虫般包裹在层层的茧内;
而没有人会知道,在那层层包裹的茧内,究竟是耗尽了曾经怎么样炽热的真情和热诚,才最终幻化出那美丽却虚幻的蝶衣
2
“——我喜欢你”
楚月霆猛地从梦中惊醒,向窗外望去,无垠的星空如深蓝色宝石般在夜幕下绽放着神秘而幽邃的盈光,翻过头看见床头柜上的闹钟的时针荧光闪闪指向3点。他不由得长叹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向为洗手间走去。黑暗中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一会儿过后,赤裸着身体的楚月霆裹着毛巾,湿着头发从卫生间内晃晃荡荡地走了出来,自暴自弃似的一头扎进床里。将脸埋在柔软的羽毛枕里,他再一次从胸膛的深处发出一声叹息。
距离公司年庆宴会的那个晚上已经整整半个月了,不知为何每天晚上居然再也没有梦到小夜离开时的决绝的眼神。相反,反复出现在沉睡的脑海里的竟是那一声声坚定而温柔的——我喜欢你!——就犹如山谷中的回声般不停地回荡。楚月霆无可奈何地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寂静的夜里,隐隐传来风急急惶惶的呼啸声。怔然望去,窗外的弯月白得几乎透明,淡淡的光晕环绕着月弯的尖角,竟好似一朵阴郁的微笑。他不禁恍然出神,想起那个久远的春日的下午,寂静的林中,风在树丛中穿梭而过拍打着枝叶温柔地舞动。午后的眼光强烈而耀眼,照射在小夜被风鼓动得波浪般起伏不定的雪白衬衫上,也是这般的透明。
“我喜欢你——”纤细的少年以一种急切而渴望的声音温柔地说出这句,极低,极低,一下子被风吹得支离破碎,雪般溶化在温暖的空气中。然后,许久,水晶般透明的少年绽开了一个朦胧的微笑,阳光笼罩着他的忧伤的唇角,竟如这晚的月般的阴郁凄迷。
楚月霆忽然向窗外的弯月缓缓伸出了手臂,好像要去安慰什么似的,颤抖着,随即又迅速缩了回去。
“小夜,对不起,不要哭——”黑暗的阴影中,传来梦呓般的低语。
我当时说了什么?我是如何拒绝一个少年纯真的情感的?我为何会那样的惊惧和惶恐,听见耳里的竟不是真诚而深情的告白,竟以为是魔鬼吞噬了你的心智?愚蠢和恐惧封闭了我的五官,为何我竟看不到你受伤后如此无助的笑容?而如今,往日历历在目,甚至在你心中滚动的泪水都如此的清晰。我就是那冷酷的射手,羽箭破空而去,撕裂你柔软甜蜜的胸怀。终于,伤痕累累的你已绝美之势出现在我面前,冷冷向我微笑,逼迫着你我再一次启程。而我的心竟似如履薄冰,生怕一步走错,你我便会坠入冰冷的湖底永不超生。
究竟谁能前来向我一一解答那爱情到底是什么!
“——我喜欢你,月”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楚月霆被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吵醒,翻身看看闹钟的时针指向八点,大吃一惊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一阵头痛袭来,不由得一下子又瘫软在床上。按着太阳穴,他痛苦的呻吟着,好像自从再见到夜袭就没有踏踏实实睡好过,原来这睡眠不足引起的头痛比起宿醉还要厉害十分。终于,收拾妥当的楚月霆架着车驶出公寓向公司方向疾驰而去。然而,就在他拐弯的一霎那,他眼角的余光豁然瞥见楼下街角处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家花店,店门口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夜色袭人。
坐在办公室的楚月霆望着手里的辞职书怔然发呆。刚才去向钱如潮汇报关于豪士合同的问题,却发现钱如潮怪怪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平时的笑脸都忘记了摆出来。而现在居然突然又收到徐以恩的辞职书,使得原本因为睡眠不足而极度缺氧的大脑更加脆弱,直接导致脑部神经痉挛收缩从而产生剧烈的阵痛,使得他脸部抽搐,面色青蓝,若是贴上一圈染了蓝色的胡子,俨然又一位现代蓝胡子横空出世。
“你——辞职?”楚月霆从齿缝中挤出变了调的声音
“嗯——”徐以恩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我不准——”那本来十分悦耳的笑声听在楚月霆的耳里竟是异常的刺耳,他不由得吼了出来。
“随你,反正我从今以后我是不会来了。”徐以恩毫不介意,依然心情愉悦地笑着,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忽然又转过头,快步靠近楚月霆,认真说道:
“楚月霆,你知道么?我一直很奇怪,像你这样的聪明的人为什么会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笨蛋?想当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看上去温柔体贴,却总是忧心忡忡,鬼知道你在想谁!拜托你,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连手都不牵一下,更不要提接吻上床,好像碰我一下便对不起老婆似的。好,分手了,你倒是表现得比男朋友还自然,有没有搞错!拜托,如果你要是心里一直惦记着什么人,我建议你最好跟人家说清楚,横刀夺爱也好,地下情也好,有本事就把人追到手,不要像个傻子一样。你自己傻也就罢了,不要拿所有的女人当傻瓜!还有,如果你要是没这个胆量,我建议你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免得你孤老终身。如果一旦再没控制好,造成心理变态,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既然我们还算朋友,我今天特意免费大赠送,不要说我临走前不照顾你,老兄!”说罢,徐以恩轻拍楚月霆的肩膀以示同情,同时兴致盎然地观察着楚月霆的表情。
楚月霆又惊又晕,拼命消化着徐以恩惊天动地的一番话,半天才无力地挤出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以恩哧的一笑,挥挥手“是不是我可不知道,不过若是十年如一日总想着一个人,你不觉得很奇怪么?”看着楚月霆好似被人用榔头狠击过大脑似的表情,她笑得更加放肆“算了,看你这幅笨样子肯定是不明白啦!果然是个后知后觉的榆木圪塔。”拍着手,徐以恩一幅悔不知当初的表情,独自嘀咕着“我当时怎么会看上你呢?完全被外表给骗啦!不过,幸亏本姑娘火眼金睛及时看穿了你的真面目——”说着,她不由得发出得意的笑声。
“好,我走了。不过,以后恐怕还会不时地骚扰你,就请你多照顾啦——”心情舒畅的徐以恩敲着楚月霆的办公桌,兀自高谈阔论,完全不顾此时楚月霆脆弱的大脑受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