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传奇 金瓯志————云水在瓶(下)

作者:云水在瓶(下)  录入:10-19

      徒弟斗不过师父,眼看落了下风,元佐眼珠子一转,忽然叫道:“死鬼!你这么老了,居然连个老婆都骗不到,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华焘手中不停,哈哈笑道:“臭小子!你师父我是天才,全天下的女人都哭着喊着打架决斗要嫁我,我偏偏一个都看不上!”
      元佐冷笑一声,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你爱刘川峰吧!”说着,紧紧盯住华焘的眼睛。
      华焘心头大震。
      往日情愫,若有若无,当事者也未曾察觉,隔了无情的岁岁年年,渐渐沧海桑田,却忽然间被个小辈揭破。
      华焘一呆,动作一滞,医书已被元佐夹手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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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世界里,地下却有滚烫的温泉,靠了地热,这个雪山中的世外桃源一半是冰天雪地,其寒无比,另一半则郁郁葱葱,四季常春。雪山圣湖之旁,便是温泉的出口。
      颜儿全身赤裸泡在温泉里,冰冷的身体似乎有了些暖意。
      满天都是璀璨的繁星,颜儿痴痴地看着天空。明日,便是第三十五天,也许,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看星空了。
      背后,一个赤裸光滑的身子贴了上来,紧紧抱住了他。
      颜儿一惊,熟悉的气息传来,随即反应过来是元佐来了,默默回臂反抱住了他的腰肢。此刻灵台清明,心中明了,再没有什么理由,可以不要这最后一夜。
      不知过了多久,拥抱变成了狂吻。两人在水中浮沉,赤裸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
      气喘吁吁中,元佐一面吸吮着颜儿的乳头,一面将两人的阴茎握在一起,摩擦套弄。
      颜儿头向后仰去,闭上了眼睛,脸上湿漉漉一片,不知是泉水,还是泪水。两人曾有的甜蜜和血淋淋的背叛同时涌上脑海,一幕幕如昨天般清晰。绝望之中,忽然想起了刘川峰,那个和自己一样偏激的美少年,似乎听见了他当年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要记我一辈子!永远不许忘了我!”

      默不作声地,颜儿把元佐压上温泉池壁。他双手残疾,动作甚是吃力,心中只是悲哀,想道:“他若要和我争,我是怎么也争不过他了……”顿时回忆起自己像妓女一样取悦他的那两日,哀伤愤怒阵阵涌上心头。

      不料,元佐竟不反抗,任他用后背式狠狠插了进来。
      水波震动,两人的下身在水中紧密吻合在一起,一条条血丝渐渐地浮上来,又渐渐消湮在透明的泉水中。
      快感阵阵袭上,颜儿咬着牙,一下一下抽送,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是知道我快死了,所以这么让着我?”怒火和自卑一齐涌上心头,低头狠狠咬上了元佐脖颈。
      鲜血涌出,元佐吃痛,全身肌肉一紧。
      颜儿舔吮着咸腥的鲜血,感到元佐忽然紧紧夹住了自己,一阵舒爽,下身便用力往前一顶,尽根没入。
      元佐痛哼一声,只觉内脏像被顶裂了般疼痛,眼睛渐渐模糊,忽然明了当日颜儿委身于自己的心境。
      颜儿不停冲刺着,但是心情压抑,抽送了百下还泄不出来,多日来疲倦伤痛却阵阵涌上心头,只觉全身无力,缓缓靠上元佐宽阔的背部,用双臂环住了他,闭上眼睛,微微喘息。

      只觉元佐轻轻脱离了自己,转过身来,滑了下去,随即自己的下体被含入了口中,舌头卷了上来,舔吮吸弄。
      颜儿一惊,睁开眼来,几乎无法相信,这个骄傲嚣张的人居然会做这种事。透过透明的泉水,却正看到元佐的头伏在自己胯下。
      水波之中,颜儿只觉自己被轻轻托起,靠在池壁,修长的双腿挂在元佐肩上,元佐湿淋淋的脑袋随即冒出了水面,自己的阴茎仍然插在他嘴里。
      看到这副淫荡的画面,颜儿倒吸了一口气,长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元佐的脖颈,臀部起落,在元佐口中抽送起来,只觉元佐的嘴紧紧包裹着自己火烫的龟头,用力吸吮,忽然舌尖滑上了最敏感的马眼,仿佛要钻进去般挑弄。

      呻吟一声,颜儿终于在元佐口里释放出滚烫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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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原之夜,天上的星斗是那么近,遥遥传来藏敖在风中的吠鸣。元佐和颜儿靠在温泉池壁上,默然相拥,静静看着满天星斗。大片星河延伸到视线所不及的遥远,深蓝色的天幕,仿佛是一个水晶世界。

      一颗流星飞逝而过。这样的冬夜,竟也有光芒四射的流星。
      静寂之中,元佐的声音缓缓响起:
      “腊月十号那天,我接到宫中暗桩的密报,说是舒王德芳求见父皇,似乎好几次提及我。舒王告退后,父皇的脸色阴沉吓人,竟是少有的可怖。我安在宫里暗桩见势不对,冒死传回消息,要我早做提防。”

      “伴君如伴虎,虽是亲爹也没什么区别。我暗暗心惊,不知究竟是哪一件事得罪。随即想到有个救命法宝,便是大同,若抓准时机献上,加上一大通阿腴奉承的吉利话,父皇心情一好,便大有转圜的余地。我怕你空自担心,并未叫醒你,只是悄悄摘下了大同,吩咐手下做好应变的准备,务必要保你周全。”

      “果然,没过多久父皇宣我入宫,劈头第一句话便是:‘阿佐,你干的好事!’”
      “原来,父皇不知怎的知道了我们的事,想是舒王的密报。这事自然不能承认,否则是自寻死路。我连忙大加否认,摆出诸多证据,花言巧语,信誓旦旦,说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最多是因为侃侃喜欢你,和你来往密切了些。说得父皇有些动摇的时候,我趁势取出大同献上,马屁和吉利话滔滔不绝地送过去,父皇的脸色终于和缓。”

      “父皇细细赏玩了大同半天,紧紧将它系在衣带上,却将原来饰在衣带上的龙佩赐予我,说道:‘天命原归于朕父子,阿佐,你莫让朕失望。’言下竟有百年之后把江山托与之意。”

      “我心中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欢喜,只听父皇话锋一转,说道:‘此事必非空穴来风,若让朕查实确有此事……’他住口不说,语气之中,杀机隐隐。”
      “我心如擂鼓,赶忙拍着胸脯保证绝无此事,惊惶委屈,装出蒙受不白之冤的样子。父皇凝视我半晌,说道:‘江山在手乃是不世功业,我赵氏一门英雄,尤胜大唐李氏当年。朕最大的梦想,便是大宋皇朝一统天下,辉煌万世,超越李唐,成就空前绝后的宏图霸业。这却不是朕这一代便能做到的。阿佐,赵氏满门之中,朕最欣赏看重的,就是你。朕自信观人的眼力,只要你肯用心,将来成就定在朕之上。因此,朕决不允许,有妨碍你成为一代英主的东西存在!’”

      “父皇言辞凝重,厚望殷殷,我却一身冷汗。这时刚好有密奏送上来,父皇看后大怒,说道:‘廷美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儿子,亏朕对他如此重用!’说着将密奏狠狠甩到地上。”

      “我捡起密奏一看,原来是说安定郡王和齐王正在某地如何如何。我知你在我府中,便装出气愤填膺的样子,大骂你和元佑,言语之中,悄悄点醒父皇,传言未必是真,趁机也把自己洗脱了一下。父皇有些信了,却要带我亲往一查。”

      “我进门之后看见你的模样,不啻晴天霹雳。我自然看出你并非情愿,恨不得马上将你抱在怀里,远离此地,想起父皇言语中的杀机,却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只是咬牙苦忍着,说些应付的话语。你夺门而出,我几乎忍不住便追了上去,正在想找个什么托词,父皇却喝道:‘让他去!立刻宣秦王进宫!’说完拂袖而去,命我和元佑跟着他。”

      “你父王进宫得知此事后,脸色惨败,连连磕头请罪,许诺严加管教。父皇将你父王和元佑两人教训了许久,方才命他们下去,却留住了我,谈些其他事宜,言辞之中,大是倚重。”

      “我惦记着你,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告辞出来,却处处寻不着你的踪迹。问起府中护卫,只知我进宫后不久你便失踪了。”
      “我知此事疑点甚多,背后必有阴谋,生怕你遭了不测,发狂般到处找你,终于查出你当日便骑了胭脂玉离京城南下,也顾不了许多,便对父皇谎称大同之事还有隐情,须赴杭州一查,以此为托词南下追你而去。”

      “我在杭州寻你不见,一狠心,闹上了云起山庄,不料山庄里竟空空如也,平日里的高手一个不见。我猜是莫栩然携你不知躲哪儿去了,急得连连跳脚,幸而此时手下来报,说是苏州集市上有人在卖胭脂玉,被逮个正着。卖主是个船老大,说马是一个租船的少年留下的,少年进了寒山寺,好几天还没出来,他等不住便走了,却又贪心,拿马来卖银子。”

      “我心知多半是你,立刻去了寒山寺,见了你的模样,又听说你中毒,五内俱焚,你却开始问我那些问题,我……确实有愧于你。我自小善于伪饰,和你在一起,虽已真实得自己都无法想象,却不免习惯地用些心机手段,好让你爱我深一些……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我越想越是后悔。如果还有时间,我绝不会再骗你一句,你是我这辈子最不愿意去骗的人……”

      颜儿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却有一丝欢喜慢慢地涌了上来,低声道:“皇帝不是你带来的?你没有将我送给齐王?”这两个问题,无时无刻不萦绕他心中,宛如毒蛇噬咬,此刻终于问出了口。他自那日证实了自己的一些猜测,伤心欲绝,却又下意识地维护着最后一点自尊,百转千回,终是无法提起这生平最大恨事,只怕再被元佐亲口证实后,自己会心碎魂断,完全崩溃。心里隐隐的,只是贪恋最后的这点温柔,怕真相一旦血淋淋地揭露出来,自己再也无法面对元佐。此刻,这个偏激痴情的少年,终于无需再自欺欺人地回避。

      元佐一惊,叫道:“你说什么?你怎么会这样以为?”他虽知当日颜儿对自己误会甚深,不料竟不堪至此,一时又是愤怒,又是伤心,五味杂陈。
      颜儿凝视着他,缓缓用脸颊贴上他的脸,低声道:“你这个猪八戒,那么会骗人,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心中却信了大半,想道:“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他肯骗我,至少说明他在乎我,我为什么不信呢?我也没多少时间让这个猪八戒骗了……”心中又是酸苦,又是甜蜜。

      元佐呆呆半晌,问道:“颜儿,我总是在骗人,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他在皇室勾心斗角中长大,原本是惯于使用心机之辈,从不以欺骗为耻,这却是第一次在意,别人会不会因此瞧不起自己。

      颜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知自己寿命将尽,既然解开了最大的心结,别的一切,也不甚在乎了。
      元佐却以为他是敷衍,又呆了半晌,忽然问道:“颜儿,我们这一辈的皇子中,天分最高的是谁?”
      不断有朋友提到猪八戒的年代问题,瓶子还是罗嗦一下:)
      关于西游记的作者,流传最广的是胡适的说法,即明代吴承恩是西游记的作者,此说因被中学课本采用,知者甚众。但是,这一说法有很大不全之处,例如说,今存西游记最早的刊本是万历二十年的世德堂刊本,离吴承恩逝世方才十年,而该版本序中言道,作者不知为谁,若吴真是西游记的唯一作者,如何解释这么大的纰漏?

      学术界比较认可的说法是:吴承恩是西游记世德堂本的修订者,西游记是早已有之的通俗民间传说,经过代代加工,由吴承恩修订成流传后世的书稿。事实上,宋代话本中,早已有了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形象,只不过和今天的形象相比,还有很大差别。

      吴承恩创作《西游记》以前,取经故事已经众手加工而以各种形式长期广泛流传。广东出土的宋代磁州窑唐僧取经瓷枕(藏广东省博物馆)说明取经故事在宋时已在群众中广泛流传,并为人们喜闻乐见,瓷枕画面上的人物,正是取经故事中的师徒四众。

      瓶子姑妄考据,诸君姑妄听之,当个小tip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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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儿一愣,傲然道:“自然是我赵颜,难道还会是你这个猪八戒。”若论精明狡诈,颜儿或许不如元佐,但若论天资聪颖,惊才绝艳,似乎还是安定郡王略胜一筹。
      元佐摇头,说道:“都不对,是侃侃。我武功上的天分算是极高,可是我要一个时辰才学得会的复杂招式,侃侃看一遍就会了。元佑号称汴京神童,一目十行,过目成诵,其中不免有夸张造势,侃侃却是真正的过目成诵,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我善讨人欢心,侃侃更甚于我,似乎生来便懂甜言蜜语,只要是正常人,见了他没有不喜欢的。在我们这一辈所有皇子中,天分最高的,莫过于侃侃。”

      颜儿惊讶之至,说道:“怎么可能?”回想平日里侃侃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只有“白痴”的天分,难道竟是大智若愚?赶快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设想抛在一边。
      只听元佐说道:“那时,侃侃年纪还小,父皇和母后对侃侃宠爱无比,远胜于我,不遗余力着手培养,只等他年纪大些便正式册封太子。可是有一天,侃侃忽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发起高烧来,太医束手无策,几天后请来了冥宫的人,才知是中毒,用冥丹救回一条小命,脑子却已受损,成了个傻子,身体也垮了,不但不能习武,连个子都长不大。母后因此事日夜悲泣,积郁成病,早早离开了人世。这件事,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

      颜儿大惊,回想起侃侃可爱的模样,心中怜悯,想道:“赵家人都个子高大,只有侃侃矮小得出奇,我以为他是先天不足,不料竟是为此。”随即想到无论侃侃怎么胡闹,皇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加以责罚,想来也是因为此事,心中怀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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