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总在相逢时————养气人蔘

作者:养气人蔘  录入:10-07

倒是小可察觉他的不悦,垂下头扯著衣角怯生生低声问道:「你....生气了吗?」
「当然!」小可提了头,杜绝暗自松口气,顺著他的话答腔。
「可是,我很想吻你。」小可突然抬起头,目光十分认真,杜绝心头一震,几乎站不住脚,

火光打在他的侧脸,险些曝露出他的心神动摇。
杜绝收敛心神,长长呼出一口气,认认真真看著小可,他在小可脸上看见毫不迟疑的态度,

眉头一皱,咬著牙艰难地说道:「这是不对的,我们是兄弟。」
「我姓骆、你姓杜。」小可飞快否认。
「我们还是兄弟!」杜绝气愤自己心头有一瞬间同意小可的话。「就算天地翻覆过来,我们

还是一脉同源的亲兄弟!」
「好!就算我们是兄弟,那又怎麽样?」小可踏前一步,杜绝不自觉倒退一步。
「我们都是男人,这样是不对的!」杜绝真想动手打掉小可脸上流露出的坚定,凭什麽他能

够理直气壮这样逼问他?
「什麽地方不对?」小可无视杜绝气得脸色发白,他感觉的出杜绝生气是一种心虚,杜绝不

讨厌他,也不是真正讨厌自己吻他的。
「什麽地方....什麽地方不对......」杜绝词穷。
九年离家的生活,他天天看见像闹剧却又真诚可爱的爱情在他眼前上演,很不巧的,那两个

人都是男人,小时候不觉得有什麽不对,长大懂事了,知道与世道不符,却也不觉得恶心讨

厌。
立场相同时,他竟想不出有什麽理由拒绝小可。
3
他不讨厌小可,虽是兄弟,相处时间却短的可怜,谈亲情太少、说友情不足,凭著对彼此的

好感才能磨合在一起,如此细想,唯一横隔在两人之间的似乎是若有似无但真实存在的血缘

关系。
杜绝左思右想,小可也不打断他,静静蹲在火堆边拨弄烧红的炭块,小可虽然天真却不笨,

说天真也不对,其实他都懂的,只是装小比较容易懈下杜绝的防备,既然如此,何乐不为。
「你......当真喜欢我?」杜绝想了许多,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照出苍桑也掩去些许心思,

但那认真的神情令小可不敢轻视。
「嗯,我喜欢你。」或许杜绝不会懂,小可为什麽可以回答的如此确定,可是小可明白,喜

欢就是喜欢,早在幼时哭著喊著甚至在地上哭闹打滚吵著要莫名消失的小寒回来当下、他就

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小寒。
在受伤的时候会默默陪在身边、开心的时候回头张望一定能够看见的小寒,就这样不明所以

消失在自己生命中?向爹讨向娘要、还离家出走不惜一切要去把自己的另一半找回来,虽然

次次无疾而终,每每被爹抱著、被娘拎著耳朵带回家,只是更坚定他誓要找回小寒的心意。
然後,他长大,渐渐知道是谁带走小寒也有能力自己去找小寒回来,这个时候杜绝却来了。
没错,来的人是杜绝,不是小寒、至少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小寒;小小的、却有些羞涩的

孩子不再,他看见一个与自己样貌有八九分相似的少年,眼神与气息形流於外的坚毅却截然

不同,那个会跟在自己身後,跌倒还要他去扶起安慰的孩子不会再回来了。若非在杜绝眼里

还能捕捉到看见他时的欢欣,他差点扯不出笑容迎接这个分开多年的兄弟。
一开始,小可是把杜绝当成新朋友来交往。毕竟在幼年到少年最重要的时期两人分离九年,

要马上感觉到亲情温暖并不容易,他相信杜绝也是同样感觉;杜绝住下後便表明不会再走,

听说领养杜绝的杜爷爷与外公已经在故乡的深山定居下来,往後不再涉足江湖,要安养天年

去也。他们让杜绝回骆家找亲人,杜绝支身在外漂浪一阵之後才回到骆家,就算杜绝不说,

爹娘还有小可也知道他是不敢即刻回来,近乡情怯是不该奢求一个年方十五的少年能马上承

受的折磨。
但杜绝还是回来了,所以小可决定要好好照顾他,把这九年来没有照顾到的份量全部补上。

可惜经过个把月的相处,小可终於确定杜绝完全不需要他的看顾,甚至,全家人都赞叹这个

离家多年的大哥胜过他许多许多。
小寒不见了,杜绝又抢走他在家中地位,他心里不舒服却无处宣泄,对杜绝生气又狠不下心

,最後只得往外跑,找些儿时玩伴一起胡闹才稍稍称心。
虽然小可任性,但是心里还是清楚,每每月落西山,家人都睡下时,与他相邻一墙之隔的杜

绝总是点著一盏灯;那是在等他,除非他回房休息,否则那盏灯会一直点到天明。
见过几次後,天一黑他就回家,他不忍心让那个有点忧愁、有点沧桑、有点沉默的少年为了

等他而不休息。就算赶不及用饭时间,他也会在众人睡前返家。
一切只为了让杜绝早点休息。
他不回家是为了杜绝、他回家也是为了杜绝。
娘似乎明白什麽,却没多说。爹是个烂好人,叼念几句也拿他没辨法。他一天胜过一天粘著

杜绝,他自己知道,他是个容易喜新厌旧的人,却在生份杜绝个把月後远胜从前喜欢陪在杜

绝身边。
「我真的,很喜欢你。」直视杜绝的眼没有一丝迷惑,小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也从来不

肯轻易放手错过。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呢?」杜绝轻轻閤上眼,再度张开已回复平静。「我把你当成朋

友、当成兄弟,对你从来没有别的想法......。」
因为我和你不该有......
杜绝直接拒绝小可,他不是不喜欢小可,但是他无法坦然接受,他弄不明白自己对小可的喜

欢有多深。
他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喜欢与爱的分际,他也不是那麽清楚。
但是,骆家只剩小可这个男孩,总不能让小可错走这一步......
他不像杜爷爷那样,能够完全没发觉旁人怪异的眼光,也无法像外公那般,不屑一顾外人的

指指点点,他,还太年轻了,没有能力承受这种压力。
小可停下拨弄火堆的手,听到杜绝的回答,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静静望著杜绝,「你,

只是还不清楚而已。喜不喜欢一个人,和他与你有什麽关系一点也不重要。」小可也不逼,

杜绝的死脑筋早在他能够好几天彻夜等小可回家时,小可就深刻体认到。
被小可说中心事,杜绝咬著下唇,好半天才回话:「要是....有一天我清楚了呢?清楚知道

自己并不能像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那时你能不喜欢我吗?」
「这可难说了,没个准儿,我会先不喜欢你。」小可顽皮地眨眨眼,他知道自己不会,但是

逼得紧了,搞不好杜绝会吓得逃走,目前至少杜绝并不排斥被他喜欢,来日方长,他就不相

信自己会拿杜绝没辨法。
「......也是。」杜绝淡淡笑了,小可说的话不无道理,他们都还年轻,一时的年少轻狂并

不会是永远,小可有颗浮动的心,这一刻说喜欢,难保下一刻就看上哪家姑娘也绝非不可能


就算仅是安慰自己,杜绝也比较能轻松看待这件事。
感觉到杜绝暗暗松懈下来,小可心里偷笑他的天真,也开心自己平时在杜绝面前的形象成功

;他是专注而绝对的人,偏在杜绝眼前演活了一个幼稚浮燥的大孩子,让杜绝看不清真正的

他,也摸不著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仗著杜绝想弥补他的亲情,被揭穿只需道歉就能得到原谅的特权,他告诉自己,这些全是他

的武器,在这个时候不耍手段是对不起自己;小可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可若是想要的东西不

是靠三言两语就能到手,装得一副翩翩君子又是何苦。
「我们....能够先维持不变吗?」杜绝要求这个条件并不过份。
「维持?在哪个阶段?」小可歪著头,露出孩子般的笑靥。
「..........」被丢回这个问题,杜绝迷惑。
该停在哪个地方?
他舍不得小可的示好,不讨厌小可的亲近,但彼此对亲近的看法颇有不同,他不想看见小可

失望落寞的脸,却也不敢再发生方才那种亲密的事,他怕,会管不住自己的心......
「不若,我绝不在人前让你为难,这样可好?」小可牵起杜绝的手,杜绝没有拒绝,小可柔

软的手握住的不止是杜绝的手,他的脆弱与无奈似乎都被包覆在小可的手心。
叹一口气,杜绝闭上眼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声好。
他终究拿小可没辨法......
4
十年是多漫长的一段日子?
杜绝已经分辨不出,他只记得有一年,小妹穿著嫁衣在门前哀求他开门,他听见却不敢动作

,强压住想要伸出的手,他的心在淌血,泪水流入唇齿间,他忍著咸味,淡淡地要小妹一路

平安,兄妹此生无缘再见。
小妹哭著走掉,哭的比拜别父母时还惨,他听见小妹的夫婿柔声安抚她,他甚至连攀上墙头

多看小妹一眼都不能。
虽然好长一段时间只有小妹的声音,杜绝还是知道门外站了另一个人。
一个他决定一生避开的男人,直到老死,他们都不能再相见。
他们是兄弟,这是到死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他下了这个决定,从此就没有回头路。
「不让任何人进去,你也不出来,但是我可以等,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拿来等,等你想通了,

我随时都在。」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柔,杜绝却是毛骨悚然。
「小颖在门外放了喜糖与簪子,你自便。」
脚步声慢慢离开,杜绝靠著门板滑坐在地,软弱的泪水不自禁落下,不知年的孤寂生活令他

不安脆弱,若是再见到那个人的面,他怕自己再守不住诺言离开这里、奔入那个人永远为他

敞开的怀抱。
但是他不能,真的不能啊......
杜绝轻轻开了门,将小妹留下的喜糖与记念用的发簪拾起,作工并不细致木簪,是他亲手做

给小妹的小物件,他做了一对,一龙一凤,曾经笑语让她送龙形给意中人,权当定情之物,

小妹娇嗔白他一眼,红著苹果似的脸颊收下。
而今,她将龙形留下给他,那孤独的凤形无依,他不明白小妹为何留下这个,但终究是记念

,他收入怀中,叹气关上门。
远远那一端,有个人,看著杜绝神色暗黯然关上门,他拽紧手中凤形簪,他告诉自己,会等

到那麽一天,等到龙凤双簪再度聚首,杜绝会回到他身边的。
小妹留下这个凤簪给他,他知道为何,她只求两位兄长快乐平安,谁爱上谁?谁又跟谁在一

起有何差别?人生在世五十年,能够不悔恨渡过一生已不容易,何苦划地自限,只可惜她的

大哥不能,二哥却太敢,两人注定错过别离......
若真要别离,那就离吧,现在的别离也不过是为了再度相聚。
除非他死,这一天总会等到。
---------------我是好孩子不可以看的警示线\⊙▽⊙/-------------------
小可牵著杜绝的手,拉著就要杜绝跟他走。
爹娘带著小颖上山拜佛,家里剩下管事与下人走动,小可交待几句有客来访一律无人在,让

管事去发落即可。
「又要去哪?」说完这句话,杜绝脸已经红一半。
打自答应小可後,小可果然不在众人面前让他羞赧;可是......私底下动作却愈来愈多,只

要抓住机会,就拖著他到无人之处动手动脚。可耻的是,他不讨厌小可对他又亲又搂的举动


「哪也不去,就去我房里。」在自家最好,只要两老带著小的出去,仆佣也不敢随便闯入,

省去找地方亲热还怕人看见的烦恼。
小可笑的开心,杜绝明知道会发生什麽事,还是乖乖由著他,不正说明杜绝根本就是喜欢他

,只是杜绝想太多,一时不能接受。
「你..你若是又要动手动脚,我可不去。」杜绝徒劳无功地挣扎,不能说他期待会发生的事

、可也不能说他不期待,往往嘴巴说不行,脚却不听使唤跟著小可走。
他真的很痛恨这麽没有定力的自己。
「那我们坐著聊聊天就好。」等到了房间,由得了你吗?小可仍是笑得天真无邪,杜绝被这

句骗了十几回怎麽可能还不防备。
杜绝心里几番犹豫,看见小可期待的脸,他还是无法拒绝。
「好吧。」他就是拿小可没法子,有些时候,他感觉小可强势的让他无力抗拒,每当有这个

想法,小可一脸无辜又令他觉得自己想多了。
羊儿总是这样乖乖入套还替野狼担心是否饿了......
小可心里想著,拉著杜绝走的更快。
进了房,桌上有酒无菜,两人酒量不分高下,酒过三巡也不见谁先昏。虽然两人酒量不浅,

但喝了一罈又一罈,小可脸上红了大半,杜绝仍是不改其色,但小可知道彼此已到极限不能

再喝。他假装握不稳酒杯,敬酒时失手洒在杜绝手背上。
「哎呀~看我真不小心,醉了醉了。」他拉过杜绝的手,细吻轻舔杜绝带有剑茧的指间。
他感觉到杜绝轻颤,酒力发作却让杜绝迟钝,没反应要抽回手,甚至还轻轻逸出软哝般的呻

吟声。
小可顺势由指间吻上手腕,轻咬手背,一点一点刺激杜绝发出声音,另一只手将杜绝拉入怀

中,不客气地抚入杜绝衣领,悄悄滑下探访杜绝胸前红点,捏揉抚弄、轻重不一,杜绝脑袋

昏沉沉,不自禁发出吟哦,脸上渐渐浮起红润,小可追击而上,又啮又咬,在杜绝唇上、颈

部留下深深浅浅的红痕。
直到小可沿著锁骨敞开杜绝里衣时,杜绝才突然回过神一般,软弱无力推拒小可,似哭非哭

的鼻音浓重,嘴里喊著不可、眼神却是迷蒙如水。
事已至此,小可当然不能就此罢手,他扶著杜绝走到床边,放倒杜绝便像饿狼扑虎,又快又

急啮咬杜绝半敞於外的肌肤,杜绝想推开他,情欲却攀爬全身,热度让他的脑袋糊成一团,

连拍打小可的动作都像在催促他。
眼看大势已去,杜绝又不能乾脆由著他去,正想要说几句不愿意的话来喝止小可,想半天却

想不到该说什麽。
感觉小可的手已经不安份游移到下半身,杜绝浑身一颤,咬紧牙关用力推开小可。
飞快拉紧衣衫,杜绝红著脸、眼眶擒泪怒视小可,「我不是说了......不可以!」杜绝羞极

反怒,一掌推开小可,颤著手脚下床。
脚还未沾地,小可一把拉他入怀中,「对不起嘛,不要生气好不好?」一样天真无邪的陪笑

脸,他知道杜绝很吃这套,没想到这次杜绝竟然再次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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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这样。」杜绝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小可想做什麽,平时搂搂抱抱就算了,真要

突破这个界线......杜绝没辨法;他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想起了害羞也罢,偏偏还有一丝丝

期待......但是他不敢,他怕顺著心走下去,到最後再不能回头。
「为什麽?我喜欢你,你也──」小可顿了顿,直视著杜绝坚定说道:「你也是喜欢我的!

为何不能?」我看你也挺享受的不是吗?小可这句不讲,是怕讲得白了,杜绝大概会气得夺

门而出,好一阵子不肯理他。
「我──」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杜绝与小可连忙噤声,来者走到小可门前,拍打门喊著:「二

少爷,您在不在?」
听声音是家中管事,杜绝做出一个手势,小可知意,用著彷佛刚睡醒的鼻音回答,「什麽事

啊?」
管事连忙说道:「夫人让您去找大少爷回来,说是有要事商议。」
「找杜绝?你没在府里找找吗?」小可边说边穿鞋,杜绝闪身入了室内,以防小可开门时被

管事看见他。
「找了一会儿,夫人说找不到大概是出门了,平时您与大少爷同进同出,应该知道去哪里找

他,夫人让我通知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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