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嘟嘟————阿炽

用小勺舀着米饭，张着小嘴巴一口一口地吃起来。耿磊把剥好的虾放到嘟嘟的小盘子里，正

在剃一块大鱼肉上的刺。

“他好棒，自己能吃饭。不用人喂吗？”卫焯凛不说话是受不了的。

还没等耿磊答话，嘟嘟的小脑袋倒是先灵光一闪，拿着小勺敲桌子，兴奋地奶奶声跟哥哥献

宝，“哥哥！唱歌！嘟嘟给哥哥唱歌！”

“唱什么歌？”耿磊抬头问嘟嘟。卫焯凛马上立襟正坐，咳了一下，插话进来，“嘟嘟啊，

你长大想做什么？耿磊啊你念建筑系，你父亲做房地产，你阿姨又是位室内设计师，你们一

家人就全包了，你们打算让嘟嘟做什么？”先扔个问题，把一大一小都稳住。

“啊~”嘟嘟被问到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含糊，哥哥还没说话，自己就开腔了，“我要当妈妈

！嘟嘟要当妈妈！”两条胖胳膊，一边拿着勺子一边挥扭比划着。

“妈妈！”纪生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卫焯凛还来不及笑，就赶紧给他递水

“嗯！都听妈妈的！都要听妈妈的话！”嘟嘟认真且自豪的小表情，呀呀地说起来，阐述着

自己的理由，黑溜溜大眼又有些迷惑地望着笑成一团的俩人。

耿磊皱了下眉头，目光凌利而冷冷地看着他们，卫焯凛拼命忍着笑，“sorry，”理顺了气，

开始做苦口婆心状地劝解，“嘟嘟，卫哥哥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这愿望是行不通的

，赶紧换吧！”语重心长的说完，表情一本正经的，只是双肩在抖动。

纪生顺过气来，把闷笑和饭一起吞了，也不管卫焯凛了，现在正是和他化清界线的时候，等

吃完了喝足了，被赶就赶吧。眼前，吃饭要紧。

“嘟嘟，别理他们，赶紧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耿磊发话了，把剃好的鱼肉放到嘟

嘟的米饭上，又把小盘子的蔬菜和米饭均匀的拌好，让嘟嘟吃。

14 午后休闲

……

“哥哥吃饱了。”

嘟嘟吃饱了，把小盘子的菜和小碗里的饭都吃光了，小肚子也变得鼓鼓的，耿磊给他解下大

餐巾，然后拿毛巾给嘟嘟擦干净嘴巴和小手，嘟嘟就一个人在客厅里玩了。

午饭过后，嘟嘟不想睡午觉，想呆在大客厅里玩，

客厅里大电视开着，可嘟嘟没有看电视，小肉团自己趴在客厅他专用的小垫子上，小胖手撩

起背心摸摸鼓鼓的小肚皮，摸了一会儿，然后就继续趴在那看小画书。

耿磊好歹收拾了一下，出了厨房，看到嘟嘟趴在那。

“嘟嘟……”耿磊走过去，

“哥哥，不看电视，不睡觉。不看电视，不睡觉。”嘟嘟趴在垫子上，摇着大头，望着哥哥

一个劲地说。

耿磊大概明白了，嘟嘟是在跟他做交换，他不看电视，也别让他睡觉了。

耿磊的大手摸着嘟嘟的头，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酸酸的难过，

好吧，不想睡就不睡了，但是也不能趴在这里，刚吃完饭，万一让他们踩到怎么办。

哥哥想多了，这么大个生物谁看不到，好歹卫大少视力2点零的，纪生也是体育健将，踩不到

嘟嘟。

耿磊抱着嘟嘟放到沙发上，“嘟嘟可以看电视，但是不能趴着看，来，坐好！”耿磊把一个

抱枕放到嘟嘟的腿上，让嘟嘟抱着。

这样就让看电视了？嘟嘟可美坏了，有点不敢相信，惊喜小表情，恩恩点着大头，牢牢抱着

大抱枕，坐得直直的，他可记住了，以后就天天趴在垫子上，哪也不去了。

……

下午的电视节目很多，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群巨人抢篮球。

嘟嘟正坐在沙发上和纪生看电视。纪生拿着遥控器。嘟嘟就坐在他旁边，身上奶乎乎的香，

两只胖手里拿着一袋熊仔饼干，是哥哥发给他下午吃的，类似幼儿园发点心的时间。

“嘟嘟，你哥哥有女朋友吗？”纪生藏不住心事，转过头，寻问着小嘟嘟。

“哥哥！哥哥要结婚了！”嘟嘟黑溜溜的大眼望着他，不知从哪忽然蹦出这么一句。那看来

是有女朋友的，纪生忽然就放心了，眼睛看着嘟嘟手里的饼干，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大哥哥吃！大哥哥吃！”嘟嘟伸着胖手将饼干递给纪生。纪生伸出手拿了一块，嗯，味道

真不错，没想到现在的儿童食品做得这么好吃了。

“不看这个。”嘟嘟对着电视屏幕摇着大头，眼巴巴地望着纪生手里的遥控器。

吃人家的嘴短，好吧，纪生交出遥控器。

纪生拿着饼干吃，嘟嘟抱着遥控器看电视，胖胖的手按起频道来，倒是灵活的很。

……

书房。也是苏妈妈偶尔用来工作的房间。房里只有一张很大的写字桌，房间中央支着画架，

有一张画板摆在那。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你不是这个周末走吗，干嘛还要来我这

里？”耿磊高大的身形倚在桌子旁，正在责问对方。

“临走之前，特意来看看你，顺便看看你的新家，你也不需要太感动。”

卫焯凛大言不惭地说着，四处观察着，手脚也没闲着，左摸摸右看看的。“那个事情怎么样

了？”

漫不经心地问着，伸出手指随意地敲着画板。

见耿磊没答话，转过身。

“喂，我喜欢男人可从来没瞒过你，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总该透露一点吧？”

耿磊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继而开口，“我不是在电话里已经跟你说了吗？”似乎不想聊这个

话题。

“不一样，真人比较有说服力，要不要接受一份来自同性的感情，很困难吗？……还是你到

现在仍没搞清楚自己的心思？”

卫焯凛望着他，有些无奈的语气。

“不……我已经有决定了。”

“可你还在想这件事，不是吗？”

耿磊沉默了，几缕阳光穿透玻璃，照在他高大的身躯上，衬着那张五官深刻线条硬朗，气质

严肃威仪却尚未完全摆脱青涩的脸。

“你啊”挺聪明的人，就是感情方面经历的太少，还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想到这，卫焯凛

叹了一口气，“你的问题就是在你刚刚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正好有男性向你表白

，你可以仔细想一想，如果对方是位美女呢，你会怎么样？……”

耿磊没有说话，正在思考什么，卫焯凛忽然上前，脸凑了过来，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

水味道。“你干什么！”嘴唇快帖到耿磊脸的时候，耿磊一脚踹开他。

“我也是男人，你恼什么！”卫焯凛得意的笑容，促狭般的质问着，耿磊虽然被他的捉弄气

得不轻，但忽然好像有些东西就开窍了，有些事情，他明白，只是模糊着一直没有概念，现

在好像被点醒了，豁然明朗。

“你跟我，要是能产生那种感情也早有了，可我们偏偏没有，同性恋和异性恋是一样的，不

是对方是女人是男人就行，芸芸之中，也只有某个特定的人才会让你心动……你现在还不明

白，当你遇到一个特别想亲吻拥抱的人，你就明白了。反正你也年轻……”卫焯凛的侧脸线

条很优雅，宽广的额头，看来也是一个睿智的人。

”

下午投影进来的阳光，室内半壁光辉，高大的身形下，耿磊思维缜密，只是看似冷漠，卫焯

凛拍拍自己的手，继续废话连珠，“感情呢，有许多种方式，不管是哪一种，都会有一个共

同点，就是让你不会感觉到寂寞。就像我和生生一样，虽然我们有许多不同点，爱好不同品

味不同除了性别没有相同的，但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是完整的，世界是圆满

的，等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了，其实没有理由……所以，你不需要为这种事伤脑筋

……”

“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一个人一天让你想到超过三遍？你自己想就可以，不需要回答我…

…”

没有，好像真的没有，他没有时间想别人，除了整理资料和画图，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照看嘟

嘟，每天都会不放心嘟嘟在做什么，整理资料的时候，都不放心他在外面玩，都要拿到客厅

里来做，总怕嘟嘟会出状况，怕他会碰到危险的情况，有时候明明没有的状况，也总是会乱

担忧，明明不喜欢小孩子，一开始耿磊觉得自己是产生父爱，现在他想恐怕是自己的孩子也

不会是这样的担心，嘟嘟快点长大吧，长大了他就不用这么牵肠挂肚了。

……

“谢谢！”耿磊真诚地说。

“不客气！”卫焯凛大方的接受。

“晚上想吃什么？”

“不要了，我怕你真会毒死我。我还要留着命和情人去森林公园呢，临走之前我们要度过一

个浪漫而美妙的夜晚。”

“哼，你想得倒美！要么晚上去饭店，要么你们现在就走人！”

“过河拆桥！”

“客气！客气！”

临了，卫焯凛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个恋慕你的学长，真是太没眼光……”

……

客厅里，嘟嘟守着大电视，大眼睛溜溜地看，就是一群小婴儿正在地上爬行，不知道是哪个

奶粉广告还是某医院的送子广告。纪生吃着饼干问嘟嘟，“看得懂吗？”

嘟嘟恩恩地点着大头，小脸非常认真地讲给对方听，怕这位大哥哥看不懂，“小朋友们不乖

，在地上打滚，把衣服弄脏了……把小朋友们都放到大洗机里，掉上嗯嗯粉……然后挂起来

，晒干净了……小朋友们还不听话，不穿衣服在天上飞，没羞！拿大竹杆捅小朋友屁股，小

朋友们都掉下来了，妈妈们笑了……”

洗衣机里放小孩？还要再晒起来？光溜溜的小孩们在天上飞？拿竹杆桶屁股？望着电视里那

些单一的镜头，想象着嘟嘟说的画面，纪生一口饼干差点没噎到，这都哪跟哪啊，想像力太

丰富了吧，他不会以为自己就是妈妈从天下捅下来养的吧？纪生赶紧喝水，嘟嘟还怕这位大

哥哥不明白，伊伊呀呀地解说了半天……

15 晚餐后的意外惊喜

七点钟了，吃饭时间。耿磊提前打电话预约了餐厅，然后给嘟嘟换好衣服，红色的小T恤，更

显得皮肤白白嫩嫩，套上小裤子，换上露趾的小凉鞋，嘟嘟高兴极了，出去玩他最乐意了。

刚出门，耿磊怕晚上会有点冷，又给嘟嘟带了一件小外套。

……三个抢眼的帅哥，一个可爱的小孩，一行四人就出发了。嘟嘟在汽车里美得直蹦，以他

有限的经验，坐大汽车出去一定是去好玩的地方。哥哥怕他碰到头，一直扶着他，还是不放

心，最后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这才放心。

不能蹦了，嘟嘟坐在哥哥大腿上，胖胖的手扒着车窗瞅外面，也不知道瞅什么。

城市夜晚的美丽与繁华来临了。灯火通明的商厦、酒店，五光十色的各类招牌。

“好了，就这家。”装饰美观豪华的一家高档餐厅，菜色也是远近闻名的，价格当然也是不

菲的。

卫焯凛停好车，耿磊先下来，然后把嘟嘟抱上来，四个人走到餐厅，训练有素礼貌周全的服

务员把他们领到房间。

“点菜吧。”卫焯凛不会客气，纪生水喝多了，又去了洗手间。

“嘟嘟，来来，你先来点。不要为你哥哥省钱。”卫焯凛兴趣勃勃地教导嘟嘟，把菜单推到

嘟嘟面前。

嘟嘟又不是没来过大饭店吃饭，妈妈有时候忙起来，懒得做饭的时候，他们常来饭店吃。（

注;没有哥哥，哥哥在上学）

两只小胖手拿着菜单，溜溜的大眼，似模似样的看，虽然说一个字也不认识，但是输人不输

阵。

胖胖的小手指头，伸出来，指了一个。

“这个？”卫焯凛探过头问道。

嗯嗯，嘟嘟点着大头。

卫焯凛打着响亮的口哨，“好，嘟嘟真乖，一会儿可要多吃才行。”

耿磊把嘟嘟的小衣服挂好，上前一看菜名，卫焯凛存心挡着，只看到两字鹿鞭某某，

就差没再踹卫焯凛几脚，要立刻取消掉，卫少据理力争，说是为嘟嘟谋福利，最后掏钱的是

大爷，哥哥险胜。

一旁的嘟嘟自己忙着往小脖子里掖大餐巾，胖胖的小手掖了好几次，总感觉掖不好，

耿磊转过头正好看到，嘟嘟的小红T恤里鼓鼓囊囊的，赶紧把他塞到小衣服里的大半餐巾抻出

来，伸平给嘟嘟系好。又给嘟嘟的胖腿上铺了一条餐巾。

一桌子的美味菜馔摆满了，吃饭了，嘟嘟的胖手拿着大筷子，比比划划的去夹小碟子的菜，

耿磊把筷子没收了，给他一个小勺用，哥哥们都在聊天，嘟嘟自己抱着大杯子喝饮料，还没

喝到嘴，就被哥哥发现了，给强拦下了，换温水，嘟嘟的小肚子一会儿就吃鼓了，想出去玩

，平时来饭店就是爸爸和妈妈吃饭，他吃饱在门口走廊玩，有时候还能碰到别的来吃饭的小

朋友。还没等爬下大椅子，耿磊又给抱上来了，不许他四处乱跑。嘟嘟只好依在大椅子上，

像散了架的小肉肉，边看他们吃边无聊地拍自己的小肚子。

……

保龄球馆

餐厅旁边就是有一个休闲城，吃完饭就跑到这里来打球了。

三个人都在打球，帅哥啊，眼球是肯定要吸引的，时时走过的人群，都频频向这边回首。三

两运动美女还时不时望着这边窃语低笑着。帅是真帅可是年纪小了些，帅哥谁不爱看，免费

的福利谁也不会错过。

旁边观众席上，还坐着一个呢，也是帅哥——十几年后的帅哥，现在嘛，就是微型了点，走

形了点，白白胖胖像只小肉包。

“嘟嘟，纪哥哥棒不棒！”嘟嘟点着大头，

“那鼓鼓掌！”嘟嘟用两只小胖手鼓掌。

“嘟嘟，卫哥哥棒不棒？来，给点掌声，不要太多，比纪哥哥的多一点就行了。”嘟嘟又用

两只小胖手鼓掌。

嘟嘟这小观众当得不容易啊，倍受骚扰。

到耿磊，还没扔呢，

“哥哥真棒！”嘟嘟赶紧鼓掌，把两只胖手都拍红了。

耿磊实在忍不住笑了笑，不负所望，全中，然后对他们两个说，“你们玩吧。”

卫焯凛和纪生正在打球，

耿磊坐在旁边座位上，“嘟嘟冷不冷？”保龄球场的冷气开得有点大。

嘟嘟摇大脑袋。耿磊摸摸他小胖胳膊，有点凉，把旁边的外套给他穿上。

耿磊把嘟嘟抱着放在腿上，嘟嘟坐在哥哥大腿上，向后着倚着哥哥的胸膛，很温暖。

卫焯凛和纪生两个人打着打着球，卫焯凛忽然跑到纪生面前咬着耳朵，然后两个人就边打边

说，

哥哥抱着嘟嘟，嘟嘟开始揉眼睛，小胖手揉了好几次。

“嘟嘟，”耿磊把他抱着转过来，好像有点困。

平时在家里，要等到很晚才肯睡，小孩子一出来玩就很容易困了。一困了，就很爱粘人。

嘟嘟也不说话，胖胖的小手搂过哥哥的脖子，大头埋在哥哥的脖颈间，蹭着大脑门。

“嘟嘟，”这里冷气太大了，睡觉了肯定会感冒。耿磊叫着他，嘟嘟迷糊着趴在哥哥肩膀上

，

耿磊向卫焯凛比了个先出去的手势，然后抱着嘟嘟出了保龄球室。

坐着电梯，直接到三楼上，上面是类似商场，可以逛逛，嘟嘟玩一会可能就不困了。

正好一家西式甜品店，远远地就让人闻到一股腻人的甜甜的奶油香。

嘟嘟闻到香味，立马睁开大眼了。

好吧，进去了，色彩丰富装饰卡通的店面，一排排的座位，有很年轻的小情侣，还许多带家

长的小孩，看来主要是面向这两种人群消费的。

哥哥给嘟嘟点了一个奶昔，自己随便要了一杯饮料，旁边的座位上，还有许多跟爸爸妈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