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间,北真回来的时候,就是见叔成在灯下做些活计,灯光暗,赶紧走过去把灯绳挑出来些,「不要眼睛了你。」说著一把搂过叔成。
「反正是闲著呢我。」叔成笑著推开他。北真松开手,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犹豫了一会开口。「哥,你把你手里的活放一下,我刚好有话和你说。」
叔成没停手,「你说,我听著呢。」北真把脸转过去望著那船。「京城是好,可不知你待著习惯不习惯?」
叔成没往心里去,「很好的。」
「如果有一天咱们离开这里,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舍得,以後再没有这些锦衣王食。」
叔成方才转过头来,「这是说什么?你就直说吧,再说我也不是贪恋这些的人。」他嘴角轻轻露出一丝笑意。
北真方吐出真言。「前几年,百来便调走去了闵浙一带,他所跟著是浙江省道台,名唤李洋。」
叔成「啊」了一声,他在民间也曾听说过李洋是当今皇上通辑的海盗,出没在闵浙一带,却没有想到还有这层来历。
北真继续说,「李洋,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奈何却得不到朝庭的谅解。朝庭里只知圈海起来由得倭寇欺压百姓也没有具体对抗措施。他外搞倭寇,还要和朝廷周旋。也难为了他。」
叔成猜了八分出来,「百来,是来要你帮什么忙?」
「他如今是被抓住了,定是死刑可逃不了,要我想办法从牢里救出来的。」叔成没说话,听著北真的声音似远似近地响起,却转了话题,「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和我说的事,你问我将来想做什么。」
叔成的嘴角轻扯,「那是多小的时候说的梦话。」「是呀,那时多小呀,我都没有想过将来呢,哪里像你,脑子里想的真多。」叔成手上的活终於是停了,「你可是小王爷呀,还用得著想什么。」
说著坐在床边,脸上带著笑,眼睛却是锐利又担心,直直看著北真,「你现在莫不是想做海盗了。」他说的轻松,却决不是开玩笑。
北真也复笑道,「若是我真去,你可愿意和我一起?」
叔成还是半真半假的说,「我小时候的理想就是若有一艘船,天涯海角也去得。」「要是我说,我们能有船呢?」北真一句不轻,紧逼了一句。
叔成凝著脸,「怪不得你上次说,就算是我真想要一艘海船你也可以给我,也怪不得那海船做得如此逼真。」
「不错,男儿本当有大志,我朝自己怡然自得,却不知他方列国四起,怕有人通了前朝之人,也怕南洋处存有重兵,所以沿海的百姓还受倭人欺负,我朝却无重兵可以防范,我们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力施展。还有一项,」北真声音放缓,望著叔成的脸,「我舍不得你像蒋老师一样,一辈子没有名份。我只希望我们携手天涯,别人尊重你,就当是尊重我。」叔成心一惊,他只当北真鲁莽,没曾想还为了这事,盘算了这么久。
北真轻声低语,「哥,你不说,我也想得到,你和我,若是想天长地久在一起,我挡得了流言,也会心痛别人无端指责你。」
叔成想起敬王和蒋衡来。心潮起伏,伸手握著北真的手,却是越握越紧,勉强打起精神,笑著说,「你往下说,看你们怎么计画的。」
北真望著他脸色却变得凝重,点点头说,「你知道前朝有位下过了洋的。」叔成回望过去,「你说的是坐宝船开出海的那位。」
「是,据说他曾经七次下过西洋,到过各种地方,但,前朝的资料都已经烧毁,接著远航也被中止。」
叔成一听,便说,「这事我也听了,就算是现在,我们也没有怎么和洋鬼子做过生意,」说著悠然神往,他近日看著书,脑子里全假想著是海上扬帆的,又想著听说洋人长得与我国的人均不一样,闽粤之地还有听说过有洋和尚呢,只是语言却不通。想到此也不觉表现出遗憾之色。
「李洋那有一张图,我们救了他,便跟著他们船队走。再往後,可以从商船做起,去南洋,或者去更远的地方,从此便天涯海角去,你可愿意。」叔成这一下子,冷汗都冒出来了,私救朝廷命犯已经是大罪,现如今,巨型船舶禁止制造,连航行档案也很难查到,收复了台湾後,本来有放宽过律法,可与东洋与南洋通商,但最近通商口岸又已被封。私自造船可是重罪。但从此後以船为家,便再不受这世人的拘束。这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大的诱惑。
叔成半天不作声,只是心跳得厉害,万没有想到北真还转过这个念头,「以船为家,你,你可放得下这一切。你现在在家里什么都有,也是皇亲贵族,出了海,可比不上这陆路上舒服。便是真的有这个心。」他说到此,忍不住说了句,「这也是提头掉脑袋的事情……」
北真哈哈一笑,「你说我怕不怕?」
叔成望著他,突然一笑,「你要是不怕,我更是不怕。我反正是一个人,比你更没有牵挂。只是你到底是为我们的事考虑还是真的只是自己想出海?」
北真急道,「都有都有。」
叔成轻声说,「你在京城里是不是也不快乐?」
北真点头,「是,我给皇上的折子都没有批,李洋他们也是为国为民,反而是得不到朝上的支持,我孤掌难鸣,这些年来也算是看得透了,天高海阔,难道非要守在京城里不成。」
叔成笑道,「那也好,你要是想走,咱们就一起走,要是真是掉脑袋了,那就一起掉脑袋。」
北真开心地抱著他,「哥,哥,你真好。你放心,我们要活得像海龟一样长。」
叔成手与北真双手相握,胸中却升起一股豪情。才要展颜欢笑与北真从长计议之时,门外却发出声响。
叔成脸色大变,没曾想屋外还有人在听,北真已经拔出随身的短剑冲了出去。
门一开,却是阿缧,手里捧了个盒子,此时北真把门一推,手中的盒子掉落下来,却是一些零散的绣品。三人一打照面,均是一呆,阿缧突然推开撞开北真,直冲到叔成面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爷,要走我也要跟去?」叔成先吓了一跳,也来不及扶著阿缧,冲了出去,向四周打量,看到空无一人,稍稍放了些心。眼睛望著北真,眼睛里说了声对不起。伏腰捡起了地上散乱的东西。
阿缧也知自己鲁莽,跪在地上,轻声说,「我四处看了的,没发现别人,我人站在屋外,也没有敢放松,知道你们的事要紧,给你们把了风。」叔成和北真对视一眼,北真仍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叔成将阿缧扶了起来,「你怎么会在听?」
北真冷哼了一声,目光扫向阿缧,却是带了些杀意。「你听到就要当没听到。这没你什么事了,若是有泄露半句,小心你的舌头。」
阿缧也不慌,沉著气说,「若是这消息走了,小王爷尽可以拿阿缧发落,别说是舌头,就是脑袋,也是听小王爷的话处置。」
叔成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正色对著阿缧说,「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不过我们这说的事,也不是好玩的。那是苦日子。阿缧,你一个女儿家,跟著男人在海上漂总是不好。我……」他有心想让阿缧还是去嫁个人吧,好好过日子地好。可是心知阿缧的性子倔,也是听不得劝的,措了半天词,还是说不出话来。
阿缧争辩道,「你们要走,总是要缺个人照顾,我虽然船上知道的不多,但难道不会给你们做做饭?便是将来在船上漂,爷你原来怎么和铺子里说的,你说我机灵伶俐,谈生意也不一定非要男人,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不就在这么?怎么今个你又看不起女人了,我难道就不能够当助手?爷,你就真当我这样的无用?」她一口气连珠炮在问,叔成被问得毫无招架之力。
阿缧一咬牙,狠命地跺跺脚,「你总是要我有个人要,好,我这就去找个人要我!免得你有後顾之忧,以为我缠著你。」一甩辫子,那眼圈里隐约已经带泪。说完,她一转身跑了出去。叔成望了北真一眼。两人心意相通,两人忙一起跟了上去。阿缧身子却是灵活,她似也是知道北真跟在後面,却不介意北真紧紧跟著。
拐了几个弯,却是看见辉图站在那里练武,阿缧跑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别说是辉图,就连北真也万料不到她是这个举止,均呆愣住了。
「你若是喜欢我,你今天就当你主子的面,就给我求亲,我……我……」阿缧哽咽著挺在那里,努力睁著眼睛,不让泪掉下来。
叔成一定,有心想拦著,辉图呆愣了下已牵过阿缧的手,走到北真面前跪下,「小王爷,我……」他才要说话,北真已经出了声,「行了,都起来吧,我刚也听到了。」他背著手,冷冷扫视著阿缧,扫眼一见辉图,面露喜色,一瞬间,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心里还有话要说,却是忍了下去,「我们郡王爷府也好久没有喜事,这却是这新年头的第一桩,也应该好好办办,就近挑个吉日吧。」
再一回头,看著叔成,使了个眼色。
叔成脸上却似喜似忧,看著月色下,一脸沉静的阿缧,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一会就被北真拉走。
回到屋里,北真掩好门,冷笑,「这会儿总是衬了你那个小丫头的心。」叔成皱著眉,「她一个小姑娘家的,没有靠山,以後日子可难过呢。」再看北真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隐隐还有股杀气。
扳过他的肩膀,「你可是还是不放心阿缧?她是我看著长大的。」
「是,总是不太放心,这个世上最毒女人心。」说到此话,那股恨怨之气却是从心里深处发放出来。
叔成不解,北真的性格不曾想过还有这样阴暗的一面。而且这样怨恨著阿缧,阿缧又没有得罪他什么。
北真仍然在说,「那个小姑娘要想办法处决了才好,免得坏了我们的事。」
叔成扶著他肩,「你好好镇定一下,不要慌,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被她听见就听见了。阿缧和辉图都是一样的,你信得过辉图,就如我信得过阿缧一样。这事,我说,你肯定是说给辉图知道的。」
北真自顾自只是呐呐言道,「哥,你不知道女人的妒忌心是是多么可怕。」他说到此,身躯微微打了冷颤,叔成一下子便察觉他心中有事,「北真,你好奸和我说,是不是有事情还瞒著我?」
北真犹疑,心不自觉手伸到蜡烛焰心。这个把戏,小时候两人也常常玩,手放到中间就不会觉得烫,只有移到焰峰和焰心才会烧到手,他见北真手都直抖擞,担心他烫著,实在不想见他这样自虐,一把抓下他的手,「北真!你倒是说话呀!」
北真看看他,又垂下眼帘,恨恨地说,「我阿玛是被我额娘给活活逼死的。」叔成一句话也说不出,手一软,松开了北真。
北真继续说,「我阿玛回到京城的时候,得了风寒,本来就已经体虚,我额娘却疯了一样逼我阿玛发誓不再想蒋师傅,我爹病重,她居然不请医生,只找了些道士和尚上门驱鬼,我阿玛是活活地给我额娘给耽误了。」
叔成只觉得自己眼皮连跳了几下,好一会才稳住神,轻轻叹道,「敬王只怕是存了不想独活的心。」
北真抱著自己的头,「是,我知道他们有人悄悄地带医生给阿玛煎药,可是阿玛却从来不喝。只是,想到我居然是那样可怕的女人生出来的。」说著连连重击著自己的头。
叔成急著去拉开北真的手,不让他这样折磨自己。北真就著他的手,扭转身子,抱著他的腰,头贴在叔成的腿上,「哥,你……我知道了以後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她却是生我养我的人。」
叔成万万没想到看著天真胸无城府的这样一个人,原来心里还有这么多心事,「北真,你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更不要把这件事迁怒在阿缧身上。」突然想到敬王妃这样辛苦一场,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也是报应。
北真咬咬牙,恶狠狠地说,「是,那个女人,别让我想起她的嘴脸。」
「好了,好了,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去想。」轻轻地拍著北真的头,「想些开心的事情吧,你娘是可怜人,得不到别人的爱,连著把自己所爱的人也伤害了。可是阿缧不一样,你看他和辉图?将来她会幸福的。她得到了幸福,又怎么可能忍心去伤害别人呢?」
北真人探入在叔成怀里,轻轻抚爱著,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寻找主人的温暖,叔成也忍不住把他搂紧了些。
「我有时一想到蒋老师就特别後悔,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倔强,老是和他唱反调,临死之前,我都没有机会告诉他,我……」北真的手已经把叔成的衣襟拉开,滚烫的脸,冰凉的泪,都贴在叔成的肌肤上。
叔成忍不住伏下头去亲北真的头发,安慰著他的小老虎,「北真,别这样,要知道,那个时候你还小呢,别责怪你自己了,好吗?」北真的脸抬起,还有些泪痕,坚定地点点头,说,「我想要你!」那一瞬,这头受伤的老虎,已经变成了欲望的野兽,几乎是在同一时,叔成的衣服被剧烈地扯开了。
叔成不舒服地挣扎起来,虽然好长时间,他也盼著和北真亲热,可是这样忽然的,而且总有些利用自己的感觉,「北真,停!」他抬起了胳膊想去抱北真的头,刚好因为失去支撑而被北真压在了床上。北真的唇灼热地扑在他的脸上舔著,突然把舌头伸进了叔成的耳洞里,叔成打了个激灵,下面一下子硬了起来,脸都涨红了。北真的声音涨得满满的全是情欲,「哥,把衣服脱了。」他声音里透著股坚持,脸上因为欲望而绷得紧紧的显得神色郑重。叔成的欲望被他的动作和神色已经激了起来,身体忍不住都战栗起来。
但身上的温度却忽然降了一下,让叔成本能地失望了。北真的身子已经离开了,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叔成感染到他的认真,也默默地脱著衣服。上身赤裸了,接著,腿也裸露了,空气里有些凉意,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北真的身子已经向他压过来,赤裸著的,那硬硬的热热的东西就贴在他腿上,并且在那里一直烫来烫去。虽然也不完全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架势,但今天的北真更火爆,叔成吓得都有点不敢动,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应该抱住对方,还是推开对方。
「北真……」叔成紧张地叫唤了一句,试图让北真放缓一些,引来了北真的目光,眼睛里传递著火热的坚持,没有疑问,手更是没有停,持续著侵略,下面一凉,叔成感到自己的股间都落在北真的视线上,那视线烧得叔成的浑身的血液都往一个方向涌去,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换来了北真带著奖励的一吻落在身上,掌也轻轻地在叔成的股侧拍了一下。
「哥,你今天就给我了,我今天特别想要,得不到你,我心里老是不安。」
叔成屏住呼吸,默许了。
北真的手,先在胸前两点上揉动,接著拧了一下,那唇跟著落了下来,彻底带著侵略地味道地,非常用力地吸住乳头,甚至是用力的往外拉,然後再让它弹了回去,叔成控制不住,「啊」了一声出来,手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北真没有放开他的乳头,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叔成听出那声音里的兴奋,那是极力想抓住自己也被他挑逗起来的把柄,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什么」。
北真的动作微有些失望,松开了叔成的乳头,叔成觉得失落,又实在不好意思要北真去持续刚才的动作。北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继续向下攻击,手已经轻轻搓著他的要紧的位置,那暖暖的手好像还有汗一样,揉动著自己那里,北真抬起头来,声音喑哑地问:「舒服吗?哥,是不是很舒服?」
叔成其实很怕北真这样坦白地问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看到北真的鼻子上已经开始渗出汗珠,自己的心跳得也更是越来越快,下面被北真握在手里,北真的手不知道是常年练武还是冬天的原因显得格外粗糙,摸得下面控制不住,身子也开始有些哆嗦,自己的手也不自然地抓紧了北真的肩,虽然要拼命忍住想呻吟的感觉,可是自己的呼吸声却变得越来越重了,这个时候,居然是想求北真给的更多,手也开始在北真宽厚的背上摸索滑动起来,北真常年练武,身上的肌肉细密厚实,而有弹性,自己的裆间越来越硬。身体里的妖魔好像都冒出来了。北真低喃了一句,「有些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