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恋曲 下+番外————陵小羽

"嗯？"他保持微笑。
一个飞拳过去！老二被歪歪地Ｐｉａ飞～
"你实在是，太太可爱了！"我站起身，离开餐桌，将潇洒的背影留给他。"那么首映式就说好了！还有......谢谢你的早餐！别忘记洗碗哟。"（^0^）
32、咖啡
首映式那天，我早早地起床，早早地换衣服，早早地吃早餐，早早地坐在沙发上。
结果老二来了句："喂，首映式是晚上，你那么积极干吗？"
我白了他一眼。"我要以最佳的状态，最帅的形象，最好的心情，去......"
"去什么？"他表现出一副很有兴趣听下去的样子。
"去，去......去看电影！"
"不就是想去看你的品言吗？口不对心！怎么，有胆想却不敢说？"老二嗤了一下鼻。
"要你管！"我抓起报纸往他脸上砸去。
却被他在半路一手截住。
"一大清早，我不想跟你吵。"老二笑了笑。
"好像我多乐意跟你吵似的。"撇了撇嘴，我松了手，然后他笑了笑，把报纸放下，端起桌几上的咖啡。
"听说一大早空腹喝黑咖啡容易伤胃。"我指了指他手里的咖啡。
"是吗？"老二轻挑了下眉。
"早餐应该吃温暖一点的食物。"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一副资深健康专家的模样。
"可是......"老二摸了下杯子，神情专注地盯着杯中深幽幽，如墨一般的黑色浓郁。"我已经习惯喝咖啡了。"
"习惯？"我缓缓重复了这两字。
"对。"他倏地抬头，正对上我的视线。他的眼眸，忽然变得好似一泓深潭，让人见不到底。
不知为什么，此刻的老二竟让我有了一丝心疼的感觉。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但确实，我感觉到心好像被人用尖锐的指甲轻轻刮了下。
"但是......习惯是可以改变的。"我坚定地说。
"你知道吗？习惯是非常可怕的力量，而改变它的过程也是相当痛苦的。"他勾了勾嘴角，啜了一口咖啡。
"所以你会一直习惯下去？"
"对。譬如说我习惯了黑咖啡的口味，就不会轻易换另一样。因为黑咖啡是我从一开始就认定的东西，我想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也许你认定的那个并不是最好的。"我想了想说。
"却是我心中最好的。"他的脸上忽然漾开了淡淡的笑意，就像湖水被风迁起的一漂涟漪，轻轻拍打着我的心房。
我有些出神地注视着他。
一直没发觉，原来老二的笑容也很好看。也许是我只一心念叨着他的可恶，完全没有认认真真地瞧过他。
其实，他的笑很迷人，很有味道。
"还是，别喝黑咖啡了。我煮粥给你喝，怎样？"扬起眉毛，我笑了起来。
老二神情一怔，旋即扯了扯唇角，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忍不住一笑。这家伙，明明希望得到关心，还嘴硬个什么？
从他的手上夺过咖啡杯，放在了桌几上。"对，我是在关心你。"发自内心，绝对真诚。
他显然有些意外，唇微颤了下，然后一种叫"感动"的情绪从他的脸上渲染开，依稀间他的眼角似乎也有些湿润了。
接下来不会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调皮心忽起，我笑嘻嘻地说道："万一你等会儿胃疼，就没人陪我去看首映了。我还想要免费的入场券呢！"
老二的还未展开的笑容在瞬间僵住，嘴角抽搐了两下，眼底闪过一抹黯淡。
"是这样吗？"
他干笑了两声，低下头不知在掩饰什么，然后有些慌乱地去拿桌几上的咖啡杯。看他这样，我的心底也生出一抹慌，见没了热气的咖啡像一滩黑色的死水，于是伸手想拿走杯子，却不经意抓住了他的手。
"咖，咖啡凉了。"我尴尬地笑了笑，松开了手。
"哦，我知道。"他说着又去拿那杯子。
"凉了就不能喝了！"
我有些气恼，快速伸出手想抢在他之前移走杯子。
却被他微微冰凉的指尖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拂过。正当我怔忡的那一刹那，旋而整个大掌覆下，漂亮的五指将我的手紧紧握牢。
我忘记要推开他的手。我只是静静地，听时间淌过的声音。
嘀嗒，嘀嗒。
仿若我们的心跳声，在一阵寂静中，尤为清晰。
他抬眸看我，眼底在一片黑暗中闪烁着某种光亮。那一刻，我的头脑全是空白，既读不懂他的眼神，也不无法承接他的目光。我只知道，原来，他的掌心是温暖的。
"那个，我......"张了张口，但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在这时候松开了手。
"我换一杯咖啡去。"转眼间他已经站起身。
我怔怔地注视着他颓然的背影，忽然意识到方才那抹苦涩的笑并不是我的错觉。
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之间我觉得他很忧伤？
是一种欲笑还颦的忧伤。
仿佛连我的心，都陪着他一同忧伤起来。
33、首映
"今天好多人！"站在影城门口，我拉了拉老二的衣袖说道。
"嗯。"他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我看看他，身袭一件白色西装，内穿黑色衬衫，领口敞开着未系领带，下身一条修长的牛仔长裤，深色的尖头皮鞋，风度十足，魅力无穷。
"呀，前面那个弟弟好可爱......你看，他旁边那个男人，好有型哦！"
我们站在自动扶手电梯上，身后有女孩子们正窃窃私语。
为什么，我是可爱的弟弟？
有一种......被人打倒的感觉。
今天我穿了一件紫色的多兜休闲夹克式上衣，身下一条蛋清白色牛仔裤，怎么看都是帅吧！
不过，站在老二身边，我似乎就是矮了那么一截。
单拳捶胸，欲哭无泪......
为什么我们两个看起来，我反而比较像弟弟？
"喂，你干吗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老二忽然转过脸来问我。
"啊？哦，没什么。"我笑着挠了挠后脑。
这是今早以后，他第一次跟我主动说话。估计是咖啡那个话题太郁闷了，弄坏了他的心情，后来他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临出发前才出来。
在开车来的路上，他也不说话。我想逗他笑，特意讲了几个刚看到的冷笑话给他听。比如一只鸡蛋去茶馆喝茶，变成茶叶蛋；面包走在路上突然肚子饿，就把自己吃掉了之类的笑话。结果老二非但没笑，脸上的黑线还有了增多的趋势......
"到了，你在发什么愣？"
扶手电梯已到尽头，老二忽然拉了我一把，我跟着往前踉跄了两步，这才站稳。
"快走吧。"他不动声色地放开了我的手，然后往首映式放映厅的方向走去。
我"哦"了声，却担忧地注视着他微驼的背影。
他的心情还是很糟糕吗？我该怎么做，才能令他快乐起来呢？
"喂，就这样进去吗？"快速奔上前，拉住了他。"总应该准备些什么吧？"我冲他灿烂一笑道。
十分钟后，我们人手一桶爆米花，一杯大可乐。
"为什么我也要来一份？"老二无奈地看我一眼。"我又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胡说！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吃的吗？"我讶然道。
"嗯？"老二一怔。
"我记得很清楚哦，七岁的时候，妈妈带我们出来看电影，给我们两个买了一桶爆米花。然后你吃了一粒，就对妈妈说了一句令我仍感动到至今的话。"
"什么？"
"就是：‘这个爆米花好好吃，我全都让给哥哥吃好了。'"
"......"老二脸上的黑线遽增数条。"这个，这个......"他支吾着，向前快走了两步。
咦？我没看错吧？他是脸红了吗？干吗脸红啊？我加快脚步追上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轻咳一声，对我正容道："就要开始了，还不走快点？"
"哦......好。"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
我只是小小歌颂了他一下而已，又没有故意糗他。
不过......嘿，虽然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脸红，但那微微弯起的唇角，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察觉呢......
我们找到座位，坐了下来。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会儿，我不亦乐乎地往嘴里塞爆米花，又拿起可乐喝两口。
"把你那个巧克力味的给我。"我指了指他的爆米花，然后把我手上的纸桶递给他。
他笑了笑，伸手接过我的爆米花桶说道："都给你好了，我不吃。不过你两个手都拿，就没法吃了，所以我先替你保管着吧。"
"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爆米花。原来一个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呢。"
"其实我的口味，从来就没有变过。"老二笑着说道。
我刚想回话，主持人的声音却抢在我之前忽然响起，于是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然后主持人简单地介绍了电影的主创人员。几分钟后，导演便携着主演们出场了。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
前一刻的我还和老二有说有笑，似乎连心情都未来得及转换，便在下一刻看到了他。
身穿一件白色礼服，一条灰色长裤的品言，仍旧是那么帅气，永远只需一个微笑，便能换来全场的尖叫。
我怔怔地凝视他，万般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时间停下脚步，我忘记了呼吸。满眼是他，仿佛连空气中都充满了他的味道。
终于，见到了呵！
这些日子来，日思夜想，却见不真切。
此刻只想扑进他的怀里，向他保证，再也不会任性地离开。想告诉他，所有的艰难险阻都是可笑的，唯有他，才是最重要的。
心头一热，眼眶湿了。
积储已久的思念，泛滥成泪水，断了线地流。
一直不敢去想象见到他时的场景，原来是害怕了泪流成河的感觉。
忽然，脸上滚落的泪珠被人轻轻地拭去。
蓦地转过头，与他四目相交。于是我看见了他眼中盛得满满的怜惜。
从未见过他这样子看我，我竟怔怔地，移不开视线。
"傻瓜，别哭。"他温暖的指腹抚过我脸颊上的泪痕。"你等了那么久，终于见到他了，怎么可以只顾着掉眼泪？"
"我是太开心了。开心得掉眼泪。"
笑了笑，用手背抹了下微感刺痛的脸，然后将视线转回到品言身上。
他微笑着说话，谈自己对这部戏的感想，讲拍戏时发生的趣闻。
我用心地听，不时地点头，随大家哈哈大笑。在这坐满了八百多人的放映厅，我知道他一定看不到我。像是早预料到了自己哭泣后的狼狈模样，所以特的要了靠后一点的座位，不想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今天，我只需远远地看着他，就足够了。

电影才没放多久，我就快看不下去了。
因为剧情需要，品言和女主演动情地接吻。
我想死。
超级不爽地跑了出去，站在影院的侧门外吹冷风，吸可乐。
老二跟了出来，一脸好笑的表情。
"喂，那是做戏。"
"我知道。"
"不能当真。"
"我知道。"
"那你干吗这副表情？"
"我想死。"
"笨蛋。"老二笑了笑，伸手过来捏我的脸。
要是在以前我早就一拳挥过去了。不过现在，我站在那儿，照旧吸着可乐，让他随意捏。
"今天怎么不反抗？"老二双手扯了扯我的脸。
"捏死我最好。"
"我可舍不得。"他扬着笑，松开了手。
"那你找个办法快点把我弄死。"我咬了咬吸管说道。
风吹起了老二额前的发，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在我眼前放大。他捧着我的脸，黑亮的眸子就像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动人的光泽。他的鼻尖顶着我的，惹得我觉得痒痒的。他性感的唇离我的很近很近，几乎就快要触碰到。
"亲死你，好不好？"他热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乔洛元。"
"嗯？"
"滚。"
我拿起手上可乐杯子往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咚"的一声，金光一闪。
老二立刻变成Ｑ版人物，蹲着缩到一边，捂住脑袋，流下了悔恨的泪。
夜风凉凉地吹过脸庞，我抬起脸，遥望着天边那弯朦胧的月亮。
老二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边。我看着他微扬的侧脸，在晕黄的路灯下散发着柔柔的清辉。
"月亮......"他深深一叹，一副标准的忧郁诗人，文学青年的模样。
我等他发花痴。
结果他扭过头，咧开嘴对我嘻嘻一笑："月亮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一群黑色乌鸦"嘎嘎"飞过。
"好冷。"
"很冷吗？这样会好点吗？"说着他伸出单手搂住我的肩膀。
一股暖洋立刻传遍了半边身子。
"你......"我好笑地睨他，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逗我开心了呢？明明以前会把我气个半死的。
"跟我在一起久了，你变白痴了。"我缩在他的臂弯里偷笑。
"变白痴的感觉，好像也不错。"他笑得暖暖的。
这条路很僻静，行人不多，车流稀少，偶尔划过的噪音更衬托出了黑夜的寂静。
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忽然停在了我们的面前。
然后身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下意识地转过身，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们的眼帘。
尽管他有意压低了帽子，但我仍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是品言！
真的是他......
老二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
只见他一步一步走下阶梯，离我愈来愈近。
近得仿佛只要一伸手，便能和他抱个满怀。
我极力抑制住狂跳的心，激动不已地走上前去－－
才一步，我便猝然煞住。
双腿像化石一般僵硬和沉重，笑容凝结成冰。
只因为，他已然与我擦肩而过。
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得好像天各一方。
原来，我只是个陌生的路人。
34、打工
夜风中，我的影子瑟瑟发抖，就像一根拉长的火柴，随时随地都会被风吹走。
身后的车子早已疾驰而去，但车子启动的声音，就像咒语一般将我困在原地。
"我们回去吧。"老二轻叹一声，走过来将我搂住。
我抬起头看他，眼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别这样。"他捧着我的脸，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语气出奇的柔和："今天晚上有聚会，他一定是去那里了。"
"可他就直直从我身边走过去了。我真想骗自己说他没有认出我来。但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认不出我来？"眼泪不停地掉下来，我胡乱地用手抹掉。
"忘记了吗？现在是绯闻的非常时期。"他将我搂紧了些说道。
"我明白，这些我都明白。其实我要的并不多，只要一个笑容就好。或者一个眼神也可以，这样我就能知道，他也是想念我的。可是，他连一个笑容，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
停止了哭泣，却停止不了浓浓的悲伤。
月光似乎也惨淡了下来，就好像我此刻的心情。我预料不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我的面前。"他是生我的气了吗？是气我当初一走了之，还是气我这么久都不去看他？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桥......"老二轻轻呼唤我的名字。月夜中他的脸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