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紧张归紧张,盈熙倒没忽略萧桁在唤出聂琰名字后,眼底一闪而逝的愁伤。
莫非萧桁口中的聂琰即是他满腹忧伤的主因?未染小q坛神秘棋
掩不住心中的好奇,更不忍见萧珩难过的神情,盈熙不禁试探地问道:"他是?"
"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我不能没有他。"萧桁淡淡地笑了,笑中无限哀愁。
此时此刻,对著旁人坦白,他才发现聂琰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早已无可取代,他无法想像失去聂琰之后的日子,他将如何过活。
"可惜他已受圣上赐婚,不管我再怎么不愿与他分离,也无济于事。"
萧桁说著说著,神情不禁越显悲伤,没有察觉一旁盈熙的表情,从原先的纳闷、好奇,慢慢地转变成晴天霹雳,进而难掩愧疚。
萧桁口中的聂琰,果然是与皇兄欲许配给他为同一人!
唉,天下事还真是无奇不有,偏不可能遇上的事,却全教他给碰上了!他竟是造成萧桁与聂琰分离的元凶,哎,真是罪过,平白无故拆散一对有情人!
不过他也是受害者,谁叫他的皇兄无缘无故竟玩起赐婚的把戏,害他只好上演逃婚的戏码,也亏他从皇宫里溜了出来,要不然这会他也成了棒打鸳鸯的帮凶了。
对于萧珩喜欢上同性的聂琰,盈熙仿佛一点也不以为意。
打从他得知自己是男儿身,却是公主身份的一刻起,似乎性别对他而言,已不具有任何意义。
到是该如何出言安慰悲伤的萧珩,倒成了他现在较为头痛的问题。
他是绝不可能会"嫁"给聂琰,但要怎么向萧珩保证才不让他继续难过?
此时此刻,他又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了,反正他逃婚的风声迟早会传遍整个京城。
"萧珩你先别伤心,我在上山的途中,听人说盈熙公主好像逃婚了!"
为让萧桁不再难过,盈熙索性自个儿先泄了逃婚的风声。
当然,截至目前为止是还没有风声传出来。
不过纸包不住火,顶多再撑个一两天,风声定会走漏,在这之前,不如先自己泄底给萧桁安心,反正在这荒山僻壤,一时半刻萧珩也找不到人求证,只能相信自己的话。
"盈熙公主?"难道是聂琰赐婚的对象?
闻言,萧桁不禁心底涌现一丝希望。
"就是聂琰赐婚的对象啊!我还听说盈熙公主厌恶聂琰厌恶的不得了,一听她下嫁的对象是聂琰,连拒绝也懒得说,隔天就传出盈熙公主逃婚的消息。"
虽说他见了聂琰几次,但每次见面,聂琰都是来去匆匆,仓促之下的照面,让他连他长的是圆是扁都没啥印象,更别说对他有厌恶这种强烈的负面情绪。
但为求萧珩宽心,盈熙索性把这桩婚事说得一点可能性也无。
"这是真的吗?"
萧桁本是愁苦的心绪,随著盈熙的一番话,不由得逐渐淡退。
"真的、真的,绝对假不了,若不是真有此事,怎会有风声走漏?"眼见萧桁心情似乎有好转的趋势,盈熙不禁更加重口气,煞有其事般地说道。
哈,这风声要是从别人口中传出,他还不敢保证,可从他这个当事者钓嘴巴说出,那绝对是万无一失,可信度百分百,除非天底下有两个盈熙啊!
若此事当真,那么他就没理由逗留在外,他可以回去了,回到聂琰的身旁!
一思及可以再见聂琰,萧绗不由得笑颜逐开,一扫愁闷神色。
眼看萧珩面露欣喜,盈熙不禁在心中暗暗立誓,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赐婚的风声一传出去,曲浚就在想差不过这两三天聂琰就会火速冲回京城报到了吧。
果真,聂琰也没让他失望,比预期的时间更早来到,只不过却带来了他意想不到的后果。
唉,他万万没想到藉著盈熙的名义,将聂琰召回京,却反而将盈熙逼得逃婚,连带母后也跟自己闹得不愉快。
意料之外的变数,实在让曲浚不禁一个头两个大不过现在也不是烦恼这个的时候,聂琰已如他所愿回到京城,此刻正守在外头候见,当务之急,还是先安内在攮外曲浚套叩人将聂琰带人后,就见聂琰冶著一张脸,不发一语地盯著他,一反往堇母辣嘲讽的作风,气氛顿时变得寒风飕飕,犹如大雪过境,让曲浚不禁有种置身在冰天雪地的错觉。
想来聂琰这样反常的举止,大概是不满他未经他的同意,就擅自赐婚予他。
唉,这年头当皇上的还得忍受臣子的怒气,也可真够窝囊的。
曲浚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打破了僵局:"贤卿,久违了。"
"皇上,别来无恙?"礼街往来,聂琰一句冶冶对应。
顿时,让本来已经降至零下冰点的低温,又再度破点。
"听说皇上为微臣安排了一门婚事,不知是否属实?"依旧嘲讽的口吻,却明显可闻怒气,冶然的声调更显火气不小。
"关于这项传闻......"
曲浚正在思考该怎么措辞才能不著痕迹地化去聂琰的怒气,聂琰彷佛已看穿他的企图,冶声打断。
"皇上只需回答微臣是或不是。"
聂琰一句饱含兴师问罪的言词,吓得原在曲浚脑内打转的说词全消了。
呃,现在是什么情形?到底谁是皇上?怎么他有种被审问的错觉?
罢了、罢了,反正这事要说没有,摆明是睁眼说瞎话,他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连担当臣子怒气的这点勇气也无,说出去岂不笑话人家,反正现在聂琰已踏人京城,横竖也得听他的话,由不得他自个儿作主。
"没错,确有此事。"曲浚话一出口,就见聂琰愀然变色。
"请皇上准许微臣辞官归里。七一话不说,聂琰开口就是辞官。
"驳回,朕不准!"
好不容易才把他盼人京,岂容许他辞官?这回,换曲浚勃然大怒。
"微臣不惜抗旨,也要辞官!"
与其娶个他不爱的人,他宁愿选择一死,好盼下一世能择其所爱。
"你!"
闻言,曲浚气得差点忘了赐婚的真正用意,握紧拳头,曲浚赶忙让自己心情平复,不受聂琰的激将影响。呼,他得冷静,这回利用赐婚的名义将聂琰骗回京,他生气必是意料中的反应,辞官自是不离口的威胁,可不能因他强硬的态度、激将的言词,而忘了先前赐婚的真正用意是不让他发现自己打算升他为相的目的。
况且聂琰越是生气,越是坚决辞官,越是发现不到赐婚的假象。
这时候,他再提出条件交换就显得合坟口理,又不容他起疑的恰到好处,虽然这之间出了他意料之外的变数,不过仍不损其计画的进行。
盘算时刻,差不多是可提出条件交换的时候。
心念一转,曲浚假意提出条件交换,妥协道:"贤卿坚决辞官的理由,想必是不满朕赐婚,若朕将婚事取消,贤卿得答应朕一事。"
"何事?"聂琰问得极快。
只要婚事取消,让他能不辜负萧桁,任何事他都愿意。
"贤卿得先答应朕。"
他可不会笨到忘了索取保证,谁叫聂琰是出了名的厌恶官呢,而这事又偏偏有违他的喜好,"好吧!微臣答应。"
无暇细想,也无分心注意曲浚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讯息,聂琰此时的心神都悬挂在赐婚一事。
"接替丞相的位置,下月初八上任。"眼见聂琰亲口答应,曲浚不禁笑颜逐开宣布道。
"啊?"聂琰闻言,不由得目瞪口呆。
丞相?皇上竟升他官?搞什么,这、这算什么。
"贤卿已经答应罗,可不能反悔,君无戏言,朕也不可能收回,不过答应贤卿收回赐婚一事,朕会履行。"眉楷、嘴角,曲浚难掩诡计得逞般的快意。
看曲浚笑得一脸畅快,好像解决什么天大难题般,聂琰不禁开始怀疑曲浚利用赐婚名义将他召回,是不是个精心设计的棋局?
在他搜集一切罪证,反将萧俨中一军后,朝中的相国权位便空了下来,成了人人趋之若骛的官位,可他万万没想到最后承相一职,竟会落到他这个厌恶当官到极点的人的手上。
唉,果然命运捉弄,到头来竟又害到他自己,早知道会害到他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去扯萧俨中的后腿。
不过现在说这也太迟了,谁叫他一时不查,中了皇帝小子的计谋,只好认了、栽了,至少现在他不用烦恼婚事,也算对萧桁交代的过去了。
反正来日方长,迟早有天他会向皇帝小子讨回。
聂琰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圣旨后,正准备离开时,曲浚突然叫住他转身的背影,"慢著,朕还有一事想问,贤卿执意抗婚,是因早已心有所属?"
"思。"没有回头,聂琰沉声应答。
"能告诉朕,是怎样的人吗?"
好奇是怎样的人会令聂琰心折,曲浚不禁追问道。
"无法形容,微臣只能说......"
顿了半晌,聂琰回过身,忆起萧桁,笑了,淡淡地温柔笑靥。
"他令我心疼,无法不怜惜、呵护。"
再说坦白点,便是--他,不能没有他。
天刚亮,萧珩便领著盈熙下山,打算送盈熙下山后,便返回衙门回到聂琰身旁,却不料两人在下山的途中,竟遇上打劫的土匪。
"小子!要钱还要命?"
只注意身在前头的盈熙的土匪头目,劈头就是恐吓,完全没注意站在盈熙身后的萧桁,正以冰冷的目光注视著他。
"头目,你看那小子身后有头金发的妖怪啊!"
直到身旁的手下提醒,头目这才发觉萧珩的存在。
"妖怪?呸!这年头哪来的妖怪,俺从不信那一套!"
为首的头目即便看见了萧绗满头金发、一双金目,也不以为意,长年行抢练就的胆大,可不是一见奇异的发色、眼珠就吓得全部烟消云散。
瞪著萧桁的金发、金瞳,土匪头目倒是扬起了一抹贪婪的笑容。
有别于以往萧桁所认知的惧怕与恐慌,萧桁从上匪头目的眼底:心里读出的尽是贪念与不怀好意。
"金发?哈,管他是不是妖怪,俺都拔光他的头发、挖出他的眼珠,因为这年头金色的东西可值钱啊!"
一想到可以拿著萧桁的头发、眼珠大发一笔,土匪头目就笑得乐不可支,眼底的贪念更是显露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看著土匪那双贼目不怀好意,直盯著萧桁打转,盈熙就一肚子的火。
操起以前在皇宫听大总管骂小太监的尖酸口气讽道:"喂!死肥猪!你当这里死人啊?你想抢就抢?"
"说什么!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土匪头目还没被人这样顶撞过,头一回听到有人敢这样跟他呛声,一个不爽,劈头一刀就要砍向盈熙。
但萧珩却比土匪头目快了一步,将盈熙往后拉,免去他的皮肉伤。
此刻,萧绗的神情平静异常,一改以往对人的惧怯,低声一句嘱咐,"躲我身后。"
将盈熙拉至身后,萧忻冷眼注视著身前凶狠的土匪头目。
"你有武功?"
要自己躲在身后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萧珩有武功对付他们?
"我没有。"萧珩极轻的一句,听在盈熙耳里却不免一惊。
没有武功?那岂不是连他自己也有危险?这怎行。
"这样太危险了,让我来,好歹我有学过一点,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虽然他那点皮毛是偷看皇兄练武学来的,但至少好过眼前不会武功的萧桁。
"我有办法脱身。"萧珩微微一笑,似乎心中已有计画成型。
"真的?"
盈熙有点纳闷,萧珩要怎么从这群凶狠的上匪脱身?
"看著吧。"萧桁嘴角轻扬,淡淡的笑意,好似透悟了什么。
似乎在历经那晚后,他心中的黑影仿佛渐渐消逝、淡褪,以往对人心的惧、怕、慌,仿佛也随著黑影的逝去,而慢慢有所改变。
萧绗望著为首的土匪头目,突然惊觉长久的自我封闭,不过是让自己活得太过狭隘。
对人性的恐惧虽主因出于幼时的回忆,但一半也是因为自己缺乏勇气,懦弱的不敢正视自己的发色、瞳孔,怨恨著与生俱来的读心能力,拿不出勇气逃脱,一味的沈浸于他人的恐慌,更甚之接受他人无理的辱骂,他无须让自己活得那么悲苦,但却偏偏选择了这样自虐的生存。
是该脱离这样的生存方式的时候......未染小坛q神秘棋
他不会再划地自限,将自己禁锢于妖怪这可笑的名词,因为--他是"人"。
即使他的发色、瞳孔异于常人,但他仍是"人",也会受伤、也会流血,鲜红的证明与人无异。
"我想跟你打个赌。"
盯著眼前的一脸杀气腾腾的土匪头目,萧桁无所惧的提出赌约。
"金毛小于,你凭啥跟俺赌?遇上老子,连你们的命都是老子的!"土匪头目张著他那口黄牙嗤道。
"你有胆行抢,没胆跟我赌,要是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萧桁一脸淡漠的说道。
但听在土匪头目的耳里,却像是在暗讽他没种一样。
气不过被个金毛小子看扁,土匪头目扛起大刀,自以为气魄的问道:"呸,你以为俺怕你啊!赌就赌,开出你的条件!"
"要是我输了,任你们处置,要是我赢了,得毫发无伤的放我们走。"
"好!老子答应你!赌什么?"
"赌我闪得过你十刀。"
萧珩话一出口,土匪头目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哈哈大笑起来。
"金毛小子,你输定了!"
"是吗?"萧桁笑得很轻,仿佛嘴角不曾微扬。"开始吧!"
当土匪头目第一刀劈下来时,萧桁仿佛像是能预测他的动作,在他刀砍下的瞬间,抢先避了开来。
接下来的第二、三、四、五刀......等,皆刀刀落空,等砍到第十刀时,土匪头目已经砍红了眼,第十刀下去,仍没砍到萧桁,便发狠地又砍了数刀。
萧绗也不以为意,继续数著:"第十七刀、第十八刀......"
"不可能?怎有可能?"
土匪头目像是受大极大的震惊,喃喃自语好一会。
"你输了,依约,得毫发无伤放我们走。"
无视土匪头目的震惊及难堪,萧绗拉起盈熙正准备离开,上匪头目却突然毫无欲警地向他们扑了过来,大刀也胡乱地朝他们砍了过来。
萧珩虽是躲过,但盈熙却不及闪避,右臂硬生生挨了一刀,几近见骨的刀口,造成血流个不停,而刀落瞬间的剧痛,也让盈熙挺不住昏了过去。
"你!言而无信!"
眼见土匪头目出尔反尔,还伤了盈熙,萧珩不禁怒不可遏,一双金眸因怒气而闪烁著异样的光芒,使得原本金亮的瞳孔,更显妖异炫目。
见著萧珩那双仿佛要喷火的金色瞳孔,土匪头目突然没来由地畏惧起来,颤抖地喊吼道:"给俺杀了他们!"
就在此时,林间突然响起了兽吼声,天上也传来了鹰鸣声。
土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吓得个个面如上色。
"头目......他、他一定是妖怪!"
"胡说,俺才不信!"
土匪头目虽然驳斥了手下的言词,但眼见这异象,也不禁心底直发毛。
"快给俺动手杀了......啊!"
土匪头目话未完,接下来的景象以让他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只见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各有猛虎盘据,虎视眈眈的盯著早被包围在中央的土匪们。
"金毛小子......"
土匪头目不自觉地看向萧珩,却吃惊地发现萧桁发亮的金瞳,此刻竞出奇地与猛虎的双眼相像。
难不成他真碰上了妖怪?
土匪头目不禁开始心慌,想逃却已无退路。
突然一只猛虎跃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土匪头目的右臂抓了一道抓痕,此时,土匪头目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