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堆中的笑容 -- 景悦 （下）

掩 .
颂第一个被激起向我冲 , 优挡在我面前 . 「颂 ! 冷静 !! 不要被他激到 ! 」
颂没有理他 , 打了个眼色示意厉 , 厉把优架住 . 颂来到我面前 , 我对他笑 . 他一拳打在

我脸上 , 痛 ... 「打得
            ... 好 ... 」另一边脸也被打了 .
「你现在和禽兽有什麽分别呀 ? 」颂红了双眼揪住我打 .
他打了几拳後优扑了上来 . 「别打 !! 不准打 !! 谁让你打悦呀 !! 」优极不甘心地大喝 .
我抹了抹嘴角 , 看见指尖上有血 , 趁颂和优冲突期间我跑进楼梯 . 知道很易被追上 , 所

以我很奋力地跑 .
「悦 ! 景悦 ! 你给我停下来 !! 」颂在上面对著我大吼 .
听他的是苯蛋 , 我跑去停车场 , 途中和他们上演了一场你追我逐 . 跑进车里立刻锁车门 ,

尽快发动车子离开 .
有人急忙转身拿车 , 但已经被我抛离了 , 到了车门警卫向我走来要我登记 , 我无视他用特

别通行卡拍了车闸很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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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在远处车站看见刚巧有适合的车入站 , 匆匆下车上公车 . 用私家车太显眼了 , 很易被追上

, 这样弃车 ,
            任他们再大本领一时三刻还是不会追得到我 .
目睹我弃车的人都对我侧目 , 但我不在意 , 安全上到车就好了 . 在车边小心往後望 , 两

部跑车在我的私家车旁停了 ,
            全都下车去看 . 知道我不在之後颂狠狠踢我的车门 , 优有我的车匙 , 他上了

我的车 , 那堆人由两部车再分成三部车 .
他们似乎还想追我 , 很想就见他们三部车分了三个方向走 . 我离开了窗边 , 故意坐进人与

人之间 .
看见剑的车呼啸而过 , 我松了一口气 . 手机响了 , 是优 , 我乾脆关了电话 .
不明白 , 他们为什麽不断追我 ? 我只是没礼貌了一点点 , 颂有必要生那麽大的气吗 ?
一轮追逐後我很累了 , 疲倦地闭目养神 , 就等到目的地 . 到我恍惚间睁开眼 , 下一个站

就是目的地 . 我竟然睡了 ,
            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
我按了车铃 , 步到车门附近等 . 很累 ... 活著真的很累 ... 碰了碰脸 , 还痛著 , 颂打

得真狠 .
下了车我望著广阔的平地 , 松了一口气 , 这里好平静 . 虽然知道自己闭著眼也能走到目的

地 , 但我还是打起精神走路 .
经过一个又一个石碑 , 我甚至能分出谁是新造 . 不理别人太多了 , 我有点蹒跚地凭著感觉

走 , 差不多的时候我望向石碑的名字 ,
            果然对了 .
乏力地坐在石碑前 , 好好地松了松身体 . 很累 , 真的很累 . 看著石碑上的黑白照 , 我笑

了 . 照片太细 , 我爬近去看 .
抱著那冰冷的石块 , 我失笑了 . 「空 ... 今次来得很惊险呀 , 也不知他们追我干什麽 .

无端端害我白跑了一顿 . 」
拿起墓上的鲜花 , 四处张望 , 我远远向管理员挥著花笑了 . 他也挥著手回应我 . 把花小

心放下 , 我绕到石碑後倚著它屈膝坐 .
这硬石板和空的背都没差 , 一样的冷 . 「空 , 可以回来多一次吗 ? 这次你做什麽我也支

持你 , 什麽也赞成 .
            伤害什麽人都不介意了 , 求你回来好不好 ? 」
抱著自己凉凉的身体 , 我把制服外套扣紧一点 . 「空 ... 前阵子我想起了和你初识的日子

. 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
            谢谢你当时没甩开我的手 . 如果你甩开了我的手 , 我们今天或许不会走在一

起 . 谢谢你顺著我的玩笑接下去 . 」
静了很久 , 还是没有回应 .
「虽然现在说可能太迟了 , 但我真的舍不得你 , 有什麽人和事比得上你 , 我竟然这麽傻装

伟大 . 由始至於我都只想要你 ...
            没有你跟我分享喜与悲 , 活著有什麽意义 ? 没有你看著我 , 做什麽都没劲 .

我明明很早就知道 , 竟然还再一次错失你 . 」
突然想起什麽 , 我笑了 . 「空 , 没料到会是你比我更早知道对方的生日 . 我很记得十二

岁生日那天 , 你藉故走进学生会室 ,
            把颂拉开一边跟他谈正经事 . 聊完之後很冷淡地对我说生日快乐 , 还送了一

条链子给我 , 说什麽刚才拾到反正不知道要还给谁 . 」
我拿出链子看 . 「收到你的礼物真的很高兴 , 很高兴 ... 高兴得不知怎算好 . 能被你这

种人特别对待 , 这优越感可不是一般的
            . 他们都跟我说只有我能令你笑 , 我都装著不知道 , 但心里甜丝丝的 . 那段

和你暧昧的日子也很开心 ,
            现在想起那些片段还是叫人脸红心跳 . 」
又忍不住流了泪 , 我默默地任它们滑下 , 明明想起开心的事 , 却还是哭了 . 「和你一起

, 真的很幸福 . 空 ...
            我真的很爱你 , 我怎能没有你活下去 ? 怎能 ... ? 」
我爬到墓碑前望著那不笑的照片 . 「带我走 , 空 ... 我们有机会一起投胎再长大吧 ? 会

再一起吧 ? 照计 ...
            我应该和你只差几天 , 会有相恋的机会吧 ? 如果投胎你想我是男生还是女生

? 空 , 带我走 ... 再恋多一次 , 让我再幸福多一次
            . 空 ... 」跪在那墓碑前 , 我已经泣不成声 .
但都换不回一点点的回应 .
口里喃喃著同一句话 . 「空 , 带我走 ... 」说到声音沙了 , 嗓子痛了还是继续说 .
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活下去 , 我之前就说过 , 如果这一次也留不下你 , 我活著还有什麽意

义 ? 怎样再单方面维持这份爱 ?
            怎样再笑面迎人 ? 已经做不到了 ...
我已经独自撑了三年 , 有努力过了 .
渐渐冷静过後 , 我站起身 , 一阵头晕袭来 , 我扶著石碑摇摇晃晃地起来 . 向刚才走来的

路走去 , 在墓园门口 ,
            我望著那些稀少但还是有的车辆 .
望见一辆私家车 , 记起三年前那天也是差不多的车子 , 我踏了出去 ... 和那天同样刺耳的

刹车声引得我脑袋呜叫 ,
            我还是继续向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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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悦 !! 」一声大叫 , 我被扑倒在马路上 .
车子停在我身後 , 如果没被人扑倒 , 我就会被带走 . 为什麽要阻止我 ? 连我这麽简单的

一个心愿都要阻止我 .
            我听见很多人的叫声 , 望见优哭倒在马路边 , 风在跟那车主道歉 .
身上有种难受的湿意 , 我望向那人 .
「悦 ... 你没受伤吧 ? 」
还是颂 ... 到最後在我身边的人还是颂 . 「没 . 」他手臂的衣服都拖破了 , 血在那里流

出来 , 很可怕的伤口 .
接著我被紧拥入怀 . 「悦 ... 你为什麽要这麽傻 ... 为什麽 ? 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在我面

前出车祸 ... 更加不要是哥你呀
            ... 」优抱得我很痛 .
颂被厉扶起 , 视线和厉对上了 , 他别过脸不看我 . 「颂 , 还好吧 ? 除了手受伤没有其他

了吧 ? 」
「嗯 , 没大碍 . 」颂回答得很虚弱 .
厉把衬衣脱下来替颂简单包扎伤口 , 剑脱了外套挂在厉赤裸的肩上 . 「上我的车吧 . 」
「把悦带上 , 我要看得见他 . 」颂的下巴向我指 .
我尤如娃娃被剑拉上车坐到副座 , 坐在司机位 , 雅替厉把颂扶进後座 , 优也挤了进来 .

很快安顿好就开车了 .
刚经历完生死 , 更加的没感觉 , 更加的平静 . 我把电话拿出来 , 开机後有很多个未接电

话 , 看也没看就全删了纪录 .
            也有很多个短讯 , 小心地把优他们的删掉 , 继续保留空以往的 .
然後再发一个给他 . 『带我走 , 空 . 快点带我走 . 』
我的短讯未打完就被後面来的一只手抽走 , 我望著颂 . 「还我 . 」
他像是很努力忍耐不发怒 . 「够了 , 悦 . 脾气发够了 , 情绪低落也够了 . 拾回笑容好不

好 ? 」
「我没有情绪低落 , 还我 . 」我现在根本没有情绪 , 何来低落 ?
他看著我手机的画面笑 , 然後合上机面 , 用力的握紧 . 「带你走 ... 别人这麽辛苦也要

活下来 ,
            为什麽你可以毫不珍惜地冲出马路 !! 为什麽你想自杀 ? 为什麽你想离开这个

世界 !! 」
「我已经活够 ... 」
『啪 !! 』很响的一巴在小小的车箱内回响 , 是厉举起的手 . 他瞪著我没有说话 , 似乎是

生气到一个阶段只要开口就要失控 .
「厉 ... 」优呆了望著他 .
我心灰意冷地望著他们最後一眼 , 解开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 , 不行 , 我再开 . 这才想起

剑可能下了车门锁 . 我颓然躺在椅背 ,
            把自己身体蜷曲起来 . 「求求你们 , 放过我 ... 已经够了 ... 很累 , 很寂

寞 , 很难受 ... 我已经不想再一个人 ,
            每晚都在怕 , 怕一个人的孤独 ... 真的很痛苦 ... 活我这麽痛苦 , 倒不如

把握时间把空一起投胎 . 」
优隔著椅子抱我的颈 . 「不会一个人了 , 我和你一起 , 悦 . 以後我都和你一起 , 空不要

你我来要你 , 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 哥 , 接受我好不好 ? 让我在身边照顾你 . 让我爱你 , 我绝对不会令你哭

的 . 」
我没有说话 .
「悦 , 我真的没办法明白你的痛苦 , 是我自私也好 , 霸道也好 , 我不会让你自杀的 . 若

你逼我 , 我真会把你锁起来 ,
            但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自杀的 . 」
我不置可否地在倒後镜望他一眼 . 「颂你在笑吧 ? 」
他怔了一怔 . 「什麽 ? 」
「看见我这样你很想笑吧 , 明明是我逼走空的 , 我现在却弄得想死 , 你在笑吧 ? 我这麽

可笑 . 」我紧盯著他的反应 .
他果真笑了 . 「悦你真的很可笑 , 但你这样只会令我更自责 . 没有谁笑谁 ... 」
我转身望著他 , 很认真地望著他 . 「颂 , 如果我肯放弃自杀 , 你是不是什麽都会答应我

? 」
我听见厉的呼吸声重了几下 , 然後赌气地望出窗外 .
「我会尽可能答应你 . 」
「你代替空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 」
「剑 , 红灯呀 , 别冲 ... 」颂出声提剑 , 但已经迟了 , 剑还是冲了红灯 .
「抱歉 . 」剑偷望了我一眼 .
除了剑之外 , 车内的人都望著我 . 优泄气地躺回椅背 , 难过地双手掩著脸 . 厉如临大敌

地瞪著我 .
颂笑了 . 「悦 , 我代替不了空 . 」
优想说什麽 , 但又别过脸 .
我望著颂 , 除了空之外 , 我最依赖的人就是他 . 但他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次选 , 如果可

以 ,
            三年前他和洋相爱前就已经先和我成为情侣了 .
「那麽你就别再阻我了 , 也许我死後能再见到空 , 如果可以就和他继续相爱 , 如果无法回

头还是可以一起投胎 .
            这对我来说比独活多几十年更有意义 . 」
「不可以 , 我不要让你这样做 , 我绝不允许 ! 」
我躺回椅子 , 再次透过倒後镜不置可否地望著他 , 甚至没有收起挑衅的意思 .
阻到 , 就来阻呀 , 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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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送进了医疗室 , 我若有所思地望著那绿色帘子关上 , 手机交到了厉的手上 , 一干人等都

被赶了出来 .
我望著厉向他伸手 . 「还我 . 」
他厌恶地望了我一眼 , 盯著那帘子 .
「还我 ! 」
他伸起手想把手机摔在地上 , 我扑过去接住之前被剑接起了 . 我瞪著他 , 他偏过头 . 我

生气地揪住他衣领 . 「还我 !! 」
突然我电话响了 , 所有人都望著 . 趁剑一怔 , 我抢了电话 . 是短讯 , 却是无聊人的关心

. 我颓然坐在等候椅上 .
再次打了刚才发不了的短讯 . 『空 , 快点带我走 , 快点 . 』传完短讯 , 我紧紧抱著电话

.
优坐在我身边 . 「哥 , 看开一点 , 别困死自己 . 你还拥有很多东西的 , 不要去寻死 .

不要 ... 」
我缓缓抬头望著他 .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 」
「我 ... 」他立刻开口 , 却没法答出来 .
「未试过的别跟我说大仁大义 . 」冷眼望著他 , 把他过份的关心打碎 , 我不需要这种关心

.
厉揪起我衣领和我对视 . 「我告诉你 , 即使程死了 , 即使颂也死了 , 我也不会去寻死 !

我会活得很好 ! 我会很坚强 !!
」
我笑了 . 「漂亮的话谁不会说 ? 你可以一个人撑过三年吗 ? 可以吗 ? 承受一千个孤独的

可怕夜晚 . 」
「我可以 !! 我可以 !! 」厉毫不犹豫地对我大吼 .
没有发生过的事怎说也可以 , 这种争执没有答案 . 「那恭喜你 , 最坚强的就是你了 , 够

了没 ? 我是懦弱 , 可不可以 ?
            不是连懦弱也碍著你吧 ? 」
厉气得很 , 呼吸很重 , 拚命在忍耐自己 . 「走 !! 我不想看见你 !! 」
我抽走被他握紧的衣领 . 「真是谢谢你啊 , 还要由你来决定我走不走 . 」我不屑留 .
但才站起身就被风按回椅上 . 「坐 . 」
绿帘开了一点 , 一个护士走出来 . 「你们可不可以静一点 ? 会影响到别人 . 还有 , 凌颂

先生说他出来时要看见悦 ,
            请你们务必留住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