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声笑语 三 花之圆舞曲————亦凝

　　言心眨了眨晶亮的狐狸眼，回答说："不会喔，小花你这麽受欢迎，找个愿意养你的人轻而易举！我巴都巴不得呢。"
　　爆──花轩永的青筋刚跳了一下，他就哭笑不得的发现，言心是真心认为，吃软饭是件很爽很幸福的事。
　　"我是想靠自己养活自己啦！唉......就是我太笨了，不知道以後能做什麽。"
　　"上帝是公平的，给每个人的优点和才能加在一起的总和都一样。再说了，不管是谁，只要有一个才能就足够了，太多的才能也不过是浪费。"
　　"只有才能太多的人才会这麽说。"
　　"不是滴哟～就拿你常舅舅来做例子，他很擅长和小孩子相处所以当了幼儿园老师。同时，他也擅长做菜，可他并不以此为生；如果他去当了厨师，那麽他和小孩子相处的才能就会浪费。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一次只能让你选择一样。好吧，我们就姑且称这种天赋的才能为‘卖点'好了。"
　　"哈？卖点？"
　　"就是将优点化为实际利益的意思，如果自己的某个优点能争取来好处，那就可以称为‘卖点'了。比如说长得漂亮去当明星，那面孔就是一个卖点。或者说篮球打得超棒去NBA选秀，那麽运动神经就是个卖点。同样的道理，念书念得好考进一流大学将来进一流的公司，那麽会念书也是个卖点。人嘛，想活得更好，就要努力拥有个卖点来换取利益。"
　　花轩永歪头想了想，"这麽说的话，言叔你的卖点就是写故事啦？"
　　"没错没错，小花你终於悟了。"言心得意洋洋的加注道："说到这里又要狠狠感谢下遗传，虽说我家俩小子没继承到刘家的脸，可至少继承到我言家的智商和艺术天分。说起来他们还没生下来前，我最担心的遗传组合是这样的──我的脸、非非的智商、我的性格。要是真出现这样的情况......真是灰暗的令人想都不愿去想啊。再次感谢上帝的公平，总会给人留点希望的说。"
　　花轩永暗自在心中想：上帝果然够公平，给了言心这样的智商，偏又给他这样的性格。
　　"说起来小花的才能也很了不得喔！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接纳你，乐於亲近你，这在我所知道的才能中，这可是相当相当的了不起。"大力拍了拍打算反驳的邻家小子的肩，言心背书道："相信你言叔的话，小花你身上的‘卖点'可不是普通得多喔！活活活～"
　　第三话 昭告天下的爱情宣言（2）
　　以上的对话发生在上个月运动会後没多久的时候，事後花轩永也没有多想。
　　直到过韫出现，花轩永才突然想起了这番对话。
　　面对一头热到沸腾的过韫，花轩永非但无法为自己的魅力感到欣慰，就差跪下来求神拜佛了。
　　很显然，无论是东方的佛祖还是西方的上帝都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星期一踏进校门，过韫笑嘻嘻的脸庞又出现在了视野中。
　　周六虽然过得很愉快，但分手时的气氛却颇为僵硬，努力想修好的过韫在登上龙2线离去前，一脸委屈的快要哭下来的样子。结果，星期一他又出现在了校门口，就好像那段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
　　还真是，有点被打败了......
　　和花轩永打过招呼，过韫春风满面的向著他身边的人开口："言之声同学，我要向你道歉。"
　　被指名的人挑眉看著他等待下文。
　　"上星期在食堂的事，是我太不理智。我回去反省过了，也後悔过了。我欠你一个道歉，所以今天、在这里、我认真的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啊，没关系。"言之声同样满面春风的接受了道歉，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便你出啥招的态度。
　　"太好了，从今天开始，就让我们当好朋友吧！"
　　听到过韫的宣言，言之声忍不住讽刺道："你的好朋友一定很多。"
　　"哪里哪里。"过韫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回头再度招呼花轩永："阿永，中午等你一起吃饭！"
　　不等花轩永拒绝，就向自己的教室跑去了。
　　言之声在旁挑了挑眉，"这小子不傻麽，这麽快就知道改变策略。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他。"
　　"你在说什麽？"花轩永一头雾水。
　　言之声笑看著他："你要是能理解我在说什麽，物理就不会考59了。"
　　"你又在偷偷骂我笨对吧！"
　　"我从来没有偷偷骂过你。"言之声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声明，"我向来都是光明正大的说：你、很、笨。"
　　"可恶啊你！"花轩永气不过的威胁道："我警告你，再老是欺负我，我就爬墙给你看。"
　　刚走到教室门口的言之声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回花轩永面前，他春风满面的笑了起来，"你可以试试看喔，运气好的话第二天就会有人在白龙湖发现尸体了。"
　　"你这个冷血混蛋！居然用我的生命来威胁！"
　　"放心，这是用来对付情敌的手段。是你的话，我怎麽舍得扔去泡湖水？自然是一块块剁碎、炒熟、蘸了酱料、一口口全部吃下去，这样我们就永远成为一体了。喂......开玩笑而已......喂喂！你不会是真的要吐了吧？"
　　柔弱的花轩永，因为太过恐怖的想像画面，抱著走廊栏杆干呕了半天。
　　即便花轩永所具备的敏感细胞和他恋人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也还是感觉到了过韫的策略变化。
　　过韫不再一味强求花轩永的回应，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比如中午跑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再或者放学後花轩永踢球的时候他会主动前来加入──哪怕对於缺乏运动神经的他，与其说是运动不如说是磨难。
　　"小韫！当心──球过来了！"
　　"咦？哇啊！"
　　庞涧清用右脚背将足球激射而出，带著强烈旋转的球体迅速缩短与前方黑乎乎的後脑勺之间的距离。原本正笨拙的向前奔跑的过韫，听到花轩永的喊声，一脸茫然的转过了头──
　　发出"！"的一瞬间，花轩永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不去看。唉......
　　已经是这周第四次进医务室的过韫，因为头部的撞击一时间头晕目眩的站不起来，结果是庞涧清用背的把他弄去了医务室。
　　"嘶──"
　　消毒药棉在伤处被用力的按了几下，校医大姐满意的看著近来最频繁的来访者痛得皱起了眉头。
　　"好了，明天就能取下创可贴。对了，那个，我想确认下你不会是为了追求我所以每天故意找机会受伤来医务室的吧？"
　　"当当当然不是！"被调戏的可怜少年，整张脸"腾"的一下快要烧了起来。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挺中意你这型的。"成熟美丽的校医姐姐，露出了性感的笑容。
　　让庞涧清先回球场後，花轩永陪著伤员慢慢往回走。
　　"小韫，你别这样了。"
　　"......别什麽样？"
　　"......不要因为我去做这些你不擅长也不喜欢的事情。"
　　"谁说我不喜欢足球？我可是......"
　　"你连角球和边线球都分不清楚。"
　　"啊......虽然是这样，其实我──"过韫突然收声，然後停下脚步凝望著花轩永。
　　花轩永若有所觉的回望著他。
　　"我只是──只是想待在你身边。除了这样，我已经不知道其他办法了。"说完这话的过韫一脸哀哀的笑容，"就算这样，也不行吗？"
　　花轩永低垂著头，用脚尖拨弄著地上的石子。
　　时间仿佛被稀释了，明明不是很长的空白，对於双方来说却漫长的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
　　花轩永抬起了头，"如果在那时，你能像现在这样坚定的站在我身边，那你还会是我的第一位。但你走开了，所以这个位置我给了其他人。"
　　"阿永......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那时候就连我自己，也觉得都是我的错。只是等来了龙门岛，我才渐渐明白过来，错的不是我，我从来都不应该被那样对待。"
　　"阿永、阿永！对不起！我真的错了！"过韫有些狂乱的喊叫著好友的名字，想要紧紧抱住他，却被毫不留情的隔了开来。
　　花轩永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抱歉，对於现在的我来说，阿声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冒任何可能伤害他、失去他的风险。"
　　说完，花轩永擦身而去，过韫就犹如一根厅柱般定在原地，纹丝不动。
　　渐渐带上了寒意的秋风吹过，带走了他的体温，他却若无所觉。
　　半晌，他动作缓慢的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冰冷的双臂，将头埋在了臂弯中，用带著哭音的语调喃喃自语道："我怎麽能放弃呢......怎麽能？"
　　不知何时，温暖的大手覆上了他的双手，"别勉强自己了。"
　　望著来人，过韫颤著嘴唇吐出无法放弃的言语："我不甘心。"说完抽回了手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抬臂粗鲁的擦去坠落的泪珠。
　　花之圆舞曲 第三话 昭告天下的爱情宣言（3）
　　为了抵偿修理机车的费用，言之声和檎叔说好在他那里帮忙一个月。不过因为是计算小时数的工作，所以在言之声努力加班後，三个星期就能完成抵债。而眼下就是第三周的周四，也就是说很快他就能回复到正常的生活。
　　"扳手。"
　　工作中的檎叔就像是医生开刀那般，向身为助手的言之声要求著器械。可是，伸出去的手掌，老半天都没有感觉到相应的重量。
　　疑惑的回头看去，他顺著言之声的视线发现了一脸迷茫的花轩永。不禁失笑，檎叔开口催促魂不守舍的小情人："去吧，我会给你记好时间的，明天给我补回来。"
　　向檎叔道过谢，言之声飞快的换好了衣服。
　　花轩永性格好强，从来不肯在他人面前示弱，会这麽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跑来找自己，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略一思索，言之声心中大致有了谱，八成是为了姓过的小子吧。原以为他不会有什麽杀伤力，看来自己小看他了。
　　回家的路没什麽人会经过，所以两人手牵著手慢慢的走著。
　　哪怕一路上没说什麽话，花轩永还是能从紧扣的十指中汲取到安心的能量，心情渐渐平静。
　　"去我家吗？"快到家时言之声这麽问。
　　自从被现场抓包後，这几天花轩永再没有出现在言家过。天生缺乏羞耻心的言之声相当不理解，为什麽花轩永要害羞到这个程度。而花轩永同样无法理解，言之声怎麽能厚脸皮到这地步。
　　"不去！"拼命的摇晃著脑袋，一想到那灾难般的一夜，花轩永死也没脸再踏进言家一步了。
　　"你闹别扭也闹得够久了吧。"
　　"闹别扭？你觉得这只是闹别扭的问题？"花轩永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老天啊，这个人的脸皮厚度难道就没有个尽头吗？"
　　"活活，谢谢夸奖。好吧好吧，还是去你家吧。这次可得小心了，要是被你爷爷奶奶抓个现场，可就是拨急救电话的下场了。"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麽画面啊！"
　　一进入花轩永的房间，言之声就果断的关门落锁。
　　"喂，你究竟知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麽写？我说......"花轩永满头黑线的刚出声抗议，就被遽然覆合而上的双唇封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哼叫著试图抵抗的花轩永，很快就溃不成军了。虽然他们彻底接触的经验只有一次，不过拜这一年多来互相抚慰身体的经验之赐，言之声熟练迅速的将恋人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没一会，花轩永就从头到尾都光光了。肌肤相贴的滑腻感触，唤回了那一晚的情热回忆──整个身体燃烧起来的快感，就像吐著诱惑言语的伊甸园之蛇。怀著悲壮的觉悟，花轩永伸手回抱住了言之声。
　　眼见自己的身体攻势奏效，言之声得意的在心中仰头叉腰狂笑：果然，硬上是很大的问题，但只要能硬上出感觉就一切不成问题了，灭哈哈哈哈～
　　低头啃上透著粉红色的锁骨皮肤，一手扶著纤细柔韧的腰微微抬起，另一手分开双腿後将左腿搁在肘弯中举起......正当言之声将身体卡进恋人的腿间，一切准备就绪时，花轩永突然奋力抬起躺倒的上半身──"为什麽这次又是我在下面！"
　　言之声愣了愣，继而流利的回答道："那天後来你不是已经‘骑'上来过了嘛！喔，原来你特别中意骑乘位，那等一会再做一次的时候让你在上面好了。"
　　暴！花轩永气结，忘了自家墙板的隔音极差，忿忿的大吼："我说的是进入！你有诚意的话就乖乖躺平了张开双腿等著我！"
　　言之声忽的一笑，"想不想打赌你阿奶听到刚才的话没有。"眼看被提醒的花轩永吓得魂飞魄散，捂著嘴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言之声趁势欺身将他压回床上，轻贴著耳语道："你说，你都乖乖躺平张开双腿等在这里了，我要是不上的话，还是男人吗？"
　　花轩永刚想争辩，双腿突然被用力撑开，後庭传来猛然挤入的疼痛，让他出口的话变成了一声惊叫："哇啊──你......"
　　看见他含泪气愤的瞪著自己的表情，言之声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叫嚣著喷出热气。
　　"你这简直是谋杀。"
　　"......啊？"
　　"我迟早会给你搞得腹上死。"
　　没有听懂的花轩永正想问什麽叫"腹上死"，就被後庭传来的扩张感逼回了所有的话。
　　"啊啊......"他刚痛叫出声，言之声就用吻堵了上来。
　　有没有搞错！这个家夥居然连润滑和扩张都不做，就直接进来。花轩永难以置信之余，因为激痛而浑身汗涟涟。
　　完全进入後，言之声停住了没有动作，确定花轩永不会再大叫出声後，他慢慢啄吻著离开了恋人的唇瓣。
　　极力试图放松的花轩永努力的深呼吸， 上下起伏的胸膛附著一层薄汗，在西斜的日光下，有种动人的光泽。
　　一直在瑟瑟发抖的长睫毛颤了两颤，花轩永泪眼朦胧的睁开眼，委屈的指责恋人道："你想谋杀我啊？"
　　言之声愣了愣，没有预兆的就将分身整个抽了出来，低头观察了一番。然後很开心的抬头咧嘴一笑，"没有流血，你的弹性可是超级好喔！"
　　花轩永一时语塞。
　　一边缓缓的开始抽动，言之声一边安慰著恋人："放心吧，亲爱的你可是杀也杀不死的怪物，身为老公的我对你无比信任。"
　　拜托你不要对我这麽信任好不好？──花轩永默默的衷心祷告著，回答他的是随著撞击而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花之圆舞曲 第三话 昭告天下的爱情宣言（4）
　　傍晚时分的情事比较短暂，倒不是说言之声能力不够，而是他本来意图就不在於做爱。
　　或者说，做爱只是一个引子，他试图通过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打开花轩永全部的心防。
　　慵懒的拥在一起，两人身心放松的嗅著对方的味道。
　　"那～可以告诉我了吧，你来龙门岛前和那小子发生过什麽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