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xy Darkness 下部————超澄月

作者:超澄月  录入:08-08

  
  「呜......若柔你真凶,枉人家特意花一轮功夫才把医院镇压下来......昨天探病时护士慌张地告诉我你不见了,我就知你肯定逃回家跟浩飞风流快活,还对她说不用大惊小怪......呜......早知就叫她报告上头,直接打电话到浩飞家便算了......」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向启言喊叫的声音,明知他不可能真的哭出来,但他的戏实在......太好了......而且我不是不知道他待我的好,只是他的个性太扭曲才装出一副厌恶他的模样。
  
  「对不起啦,因为我是被这通电话吵醒才会......」
  
  「呜呜......!若柔你不用拐弯抹角说我吵醒你......呜......早知道上次浩飞来问我你的下落就应该告诉他!你知不知道他那时很可怕,要不是桀桀也在场,我恐怖早被他剖开十件八件了......呜呜......」
  
  「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有很重的起床气才会暴躁......」我可以想象浩飞当时的可怕,向启言,我对不起你......
  
  「所以呢,我就知道若柔不会这么无情,你果然是很爱我的!呵呵呵......」原来的嚎哭声瞬间被一阵刺耳的笑声取缔,我感到好像又踏中向启言的陷阱......
  
  「......说回正题,你打来甚么事?」中陷阱归中陷阱,要是他是因一些芝麻绿豆小事打电话来,我肯定拆了他的骨。
  
  「哦?也不是甚么大事啦,不过护士今早打电话给我,说她还是很担心,要是中午十二时前见不到你便报告--」
  
  没待向启言说完,我便把电话切掉,以尽量不作声的脚步回房间换衣服。
  
  不能让护士通知医院,要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打来这里,绝不能被浩飞知道!
  
  我不要令浩飞担心。
  
  「麻烦你......到XX医院。」我对前座的的士司机说出目的地后,把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休息。
  
  换好衣服,我简直用飞的速度疾走出门,刚巧被我拦截到一轮的士,便想也不想跳上去。静下来才发觉呼吸频率太急速,连忙深呼吸调节节奏。
  
  从浩飞家到医院要三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适合用来胡思乱想。
  
  手表上的两枝指针,短的指向十一,长的指向三字。
  
  护士小姐,护士小姐,我拜托、跪下跪求你,千万要等到十二时啊......
  
  我一边闭上眼睛,一边向看不见的神明祈求。
  
  到达医院门口,连找零钱都来不及拿我就「嘭」一声撞开车门,想必司机大叔肯定破口大骂吧,可是我跑得超快,听不到意料之中的责骂声。
  
  一楼、二楼、三楼......我的病房在哪一层?不行,先冷静,不冷静甚么都做不到......对,我的病房应该在......二楼!
  
  记回要去的楼层,我在升降机上的按钮按下二字。升降机里只有我一人,好冷清,不过门很快便打开了。
  
  然后,另一个难题接踵而来。
  
  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中央的路牌,向左指的写了单人病房和办公室,右面的写了深切治疗部。
  
  我选择向右跑。
  
  可是中途才发觉自己错了,虽然在正常情况下被毒蝎子咬是会被送进深切治疗部,可是那时我已清醒,应该是被送往普通病房。我记得逃走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走左边才对!
  
  「该死......」思维清晰后,我立即止住脚步,转身想向反方向跑去,却突然被人叫住。
  
  「叶先生?」
  
  声音从背后传出,我又转身回去,却没看到发出声音的人已走到我身后。
  
  「哎呀!」
  
  「哎呀!」
  
  两人同一时间喊痛,来者的身高比我略矮,被撞到的地方大约在心口。
  
  「咦......护士小姐?」揉了揉传出痛楚的部位,我抬头望向来者,谁不知正是我正在找寻的人。
  
  「好痛......叶先生,我找了你很久!你知不知道我正准备向院长报告你逃走的事?虽然你朋友说你没事,但请你不要有下一次!」护士小姐好像也回复过来,开始发射文字炮轰。
  
  「......我知道了。」
  
  35、
  
  呼......幸好赶上了,该说是不幸还是好运,医院不会打电话到浩飞家,但相对的我要留院两天。
  
  为防我再次逃走,他们给我换了一个窗户小得只能让皮球通过的房间。光线不充足,整间房间死气沉沉,缺乏生气。
  
  我躺在白茫茫的床铺上,呆滞的眼神穿透天花板。
  
  不知浩飞醒来没有?他发现我又不见一定很生气吧,我是否打个电话给他比较好?可是打了电话我又想不到说甚么,总不能再找上街做借口。
  
  挤眉弄眼一番,最后我决定到医院的公众电话处。
  
  拨了个不熟悉的号码,等待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和浩飞很少使用电话,因为大家的工作场所都在家中,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见到。要是送电话给我,倒不如给电话座还实用,至少可以当摆设。
  
  「......喂。」
  
  「小柔?」浩飞的声线很平稳,听不出他的思绪。
  
  「是这样的......浩飞,这两天......我要办一些事,不会回家。」
  
  说了。
  
  「......是吗,那你回来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嗯......掰掰。」
  
  「掰掰。」
  
  听筒传来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线。我足足听了一分钟这些不断重复的单拍,才把电话挂上。
  
  明明前天才答应了浩飞要跟他待在一起,不够三天我又无缘无故消失,真是没信用的人呢。你不问我到哪去吗?还是说你怕我说出实情?不用怕了,待事情解决之后,我就会回去。
  
  你要相信我,浩飞......
  
  拖着软弱的步伐回到单人病房,我细心回味刚才的对话。
  
  当时的我完全没想过,再一次听到浩飞的声音,竟是隔了足足一个月后的事。
  
  这两天我没有打电话给浩飞,因为我怕会忍不住再逃回家见他。
  
  检查很顺利,医生说几乎百分百肯定没有后遗症,不用继续留院观察,只是若有异样要立即回医院。
  
  能够出院我当然高兴,可是护士小姐好像比我更兴奋,今早正式出院时还很热情地欢送我离去,我觉得她应该在为送走一个麻烦而欣喜。
  
  由于刚过了繁忙时间,车站并没有很多人排队,正确点说,是只有我一人在等候。
  
  非繁忙时间的班次疏落得要命,四十分钟才一班车,要是错失了可真是惨--可惜我正是很惨的那堆人。
  
  追不上刚开走的车,我认命的站在车站前等待四十分钟。
  
  无聊没事做,开始把玩起颈上闪闪光亮的饰物。这是浩飞之前送我的项链,吊坠是水滴形状的蓝水晶,单看手工也知道绝不是路边十元八块的便宜货,但我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天天戴着。
  
  玩得兴起,插在裤袋的手也凑热闹伸上来,不过此举动却无意间导致袋的零钱掉到地上,有些更滚到马路。
  
  我把地上的硬币拾起,左看右望,确定没有车才走出马路把剩下的一并拾回。就在我蹲下来一刻,一阵风驰电掣的摩擦声从不远处传来,从常识判断,这轮车应该正以超高速行驶。
  
  醒觉到是怎样一回事,我知道必须立即跑回行人路,可是来不及了,私家车的车头灯已迫近至眼前。就在我以为要被撞而反射性紧闭眼睛,车却在离我不足半米的地方发出重重一下的剎车声。
  
  感受不到预期中被撞的痛楚,我困惑地慢慢打开眼睛,只见私家车的驾驶者从座驾上走出。对方撑着一把黑洋伞,身上的裙子和长靴也是全黑,可是由于逆光,我看不到她的容貌。
  
  她走近我的身边,蹲下至跟坐在地上的我同一视线水平。
  
  「你--」
  
  之后的话我说不出,因为她,不,是他才对,他用沾了迷魂水的丝质手帕掩住我的口。
  
  不一会我便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身子不停活动,可是四周的空间正在移动,我猜想应该被绑在车上的坐椅。双目被黑布包裹,不能看,不能动,嘴里还塞了一团物料。
  
  身旁的人好像察觉我醒过来,把音箱的声量稍为调低,节拍强劲的交响乐一时间变得虚无。
  
  「我劝你不要挣扎,车窗的玻璃反射度非常严重,街上的人不会看到车内的情境--即使你坐在助手席上。」
  
  他的声音很好听,比起女生娇滴滴的嗲声,这种中性空灵的声线反而更迷惑人心。若果他不是捉走我的人,我一定毫无反抗被吸引。
  
  相信了他的话,我停止无谓的挣扎,安份地坐在位上。私家车行驶的速度不算快,但并没有太多停顿,应该是上高速公路前的路段。
  
  「你到过日和山没有?我们正向那里前往啊。」他说,语气带着明显的欢欣。
  
  听说不能看比起不能听和不能说更恐怖,现在我对这句话更深信不疑。车子一直行走,转弯、直行、再转弯、继续直行,好像飘浮在空中,不踏实的不安持续地腐蚀心脏,以致我无法计算车子究竟走了多久。
  
  上了一条又弯又斜的斜坡之后,车停了。
  
  「嗯......好漂亮的夕阳......」司机席上的人满足地说。我看不见,所以并不知道夕阳是否真的如此美好,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多少是真,抑或全部都是假。
  
  「你知道吗?每一年的这天,我都会来看日落。今年已是第七次了,只有在这里回想与轩共度的时光,我才能......平复心情。」
  
  虽然不明显,但我还是听到了。
  
  比风还要轻的啜泣声。
  
  他真的平复了心情吗?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眼前突然被一阵白光包裹。
  
  由于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黑暗,再次接触光线的初时不太适应,只觉得很刺眼,但后来习惯了便没问题。
  
  黑布被解下了。
  
  一张比女性还要精致的脸孔把视线全然夺去。
  
  「但今年......我不要再一个人。」
  
  小淇一边滴着泪,一边露齿而笑地说。
  
  36、
  
  原来荒山除了多野岭,杂草也长得比平地茂盛,高度直达我腰间。要是今天挑了长袖汗衫穿,双臂可能不会多出几十道血痕。
  
  下车后,小淇一直把小刀搁在我颈上,我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势,脚步一下都没有放慢。双手被绑,加上随时一命呜呼的可能性,我连一刻想要逃走的意图都没有--唔,可能有一刻吧?
  
  跟着小淇的指示,我俩一直向山中前行。刚才下车的位置已是行车径的终点,现在我们距离那里大约一百米。还好不用向上行,可是不知是紧张还是伤口不增加,在平地行走我也感到非常疲累。
  
  又走了十五分钟,天色开始暗淡,地上的绿和啡渐渐混成一体,现在只能靠「黑泥、白石、光水坑」来看路。
  
  「下去。」小淇突然抓住我的衣领停下,小刀因此轻轻割伤了颈部。
  
  「啥?」但我感觉不到痛,反而奇怪他的一番话。这里是半山,附近又没有行山径,他要我滚下去吗?
  
  「快点,楼梯就在你面前。」颈部的伤口又深了一点,鲜红的血液流得更多。
  
  「楼梯?」
  
  我聚精前方,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发现眼前有一扇及膝的小掩门。它被大量杂草和枝叶覆盖,打开它需要解开多重障碍物,但就算白天经过也不会发现它的存在吧。
  
  「唔......哎呀!」
  
  才把门打开,就被地上的小石绊倒地上。叫痛了几声,我就立即住口,还感谢上天让我如此幸运--要知道还差一步我就踏进那条看不尽的楼梯,阔度仅仅足够一个人双脚站在上面,每一级的高度矮得可怜,根本就跟斜坡没分别啊!
  
  「起来,坐在这里做甚么?快点下去!」小淇重重踢了我背脊一下,力度大得我差点滚下楼梯。急忙做好深呼,我便不敢怠慢地站起来。尽管全身上下都酸痛无比,我仍咬紧牙关踏出第一步。
  
  好累......
  
  不知走了多久,只知全身快要倒塌。黑暗已完全降临,眼前漆黑一片,不知何时会摔死的恐惧流偏全身神经,空气中只有我和小淇的呼吸声及间中踩踏树枝时的折断声。
  
  「走快一点。」突然间,小淇在我身后推了一下。虽然力度比下楼梯前的轻了许多,但在双手被绑身后、不能作平衡之用的情况下,我还是重心不稳。眼见即将滚下楼梯,我绝望地闭上双眼。
  
  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死......
  
  要是之前有做点甚么就好了......
  
  咦?为甚么我会不想死......
  
  明明那时完全不在乎,甚至想过如果能在那时死掉就好了......
  
  究竟......
  
  「给我走好点。」就在我滚下楼梯前一刻,小淇出其不意地抓紧我的手臂。
  
  我没有死掉。
  
  我们继续向下行。
  
  神奇地,这次我的心很平静,是因为有了濒死经验吗?可是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快平复心情吧?还是说我是不正常?......不不不!最近跟浩飞走得太近,连说话都变得不正常了......
  
  「快到地面了。」小淇的声音再次响于空中,我感到一股不祥之兆。
  
  不是又来了......吧?
  
  他掀起厚重的裙摆,狠狠踢向我的臀部。
  
  终于,我还是滚下了楼梯,然后摔死......才怪!本来我也是想这次肯定会摔死,但才跌下几级楼梯,就发觉已在平地上,楼梯已经走完了。
  
  虽然很微弱,微弱得你不在地面就看不到,但古旧的油灯灯柱却真实地映在眼前。
  
  难怪从山上看不到了,除了因为白天有密集得不合理的树丛作庇护,还因为即使在晚上,以蜡烛替代电灯的光不足以被楼梯上的人看见。
  
  我一边惊讶山里竟有这样的地方,另一个更怪异的现象紧接出现。
  
  村落?
  
  油灯灯柱虽然不及电灯柱光亮,但已为黑夜增添足够被人类看见的光度。眼前的平地排列着井然有序的小屋舍,农田、鱼池、牲畜,一切已在城市绝迹的事物通通呈现。
  
  「这里是不是很漂亮?它没有在地图上标示的哟。日和山早因位置过于偏僻而被政府列为废山;登山的人数与其说稀少,倒不如说见到才诡异;水,他们有山水作水源;至于电,如你所见,他们用油灯蜡烛。烧饭则用柴火。」小淇愈说愈起劲,自到达地面后便再次搁在我颈上的小刀一并陷进未痊愈的伤口,已凝固的血块再次渗出红色液体。
推书 20234-08-06 :Damn it!!! 第一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