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xy Darkness 下部————超澄月

　　
　　不过已经完结了，一切都完结了。
　　
　　当叶天翘知道一切，他便会舍弃我、回到璀璨光明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没错，这样才对的，我不可以成为他的累赘！
　　
　　要令天翘哥哥得到幸福，只有这个办法了......
　　
　　一辈子都不要再见我......
　　
　　「若柔！」
　　
　　门外传来的一阵剧烈拍门声把我的思绪中断。
　　
　　「若柔！若柔你开门！若柔！」
　　
　　我不可置信地掩着嘴巴，他不可能还在这里的。
　　
　　背靠着门，整个人的重心全倚在上面。
　　
　　不可能的......
　　
　　他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叶天翘久未见回应，于是停止拍打。
　　
　　「若柔......」他的语气放柔，没有刚才唤喊我时的嗓门，「当初见回你时，我已经知道这些事了，为甚么你觉得我会介意？我......把你伤得如此重，是我对不起你才对，若柔......对不起......」
　　
　　不......
　　
　　我不是要你内疚才这样说的......
　　
　　「天翘哥哥......」
　　
　　我打开了门，叶天翘想也没想便把我紧紧揽住。我伸出双手回抱，这种气息、这种味道，到底我期待了多久......
　　
　　「我以为，成为一个有权势、有财力的人便能使你幸福，甚至不准自己在成为能保护你的人前见你，但是我错了。如果早一点找你，早一点把你带回我身边......对不起，若柔......」叶天翘抚弄着我的背，久违又温暖的触感令我的泪下得更凶。
　　
　　「我不需要甚么钱，也不需要你成为任何名人，我只不过想，永远和天翘哥哥在一起啊......」
　　
　　两个人一起，直到生命的尽头......
　　
　　叶天翘捧起我的脸，不停吻去上面的泪珠。
　　
　　「我的幸福，只因为你，所以，不要再次离开我，天翘哥哥......」
　　
　　「啊......我答应若柔，不会再离开，永远都在若柔的身边......」叶天翘在我唇上落下誓约之吻，就像小时候的，充满怜惜和爱恋的亲吻。
　　
　　50、
　　
　　双唇重叠在一起，他伸出舌头探入，我回应似的把嘴张开，渴求更深入的吻。
　　
　　「嗯......」单单是舌头交缠已令我有麻痹的感觉，幸好叶天翘把我抱紧，要不已经软得倒在地上。
　　
　　直到我因喘不过气而在他胸前轻轻拍打，他才结束了这场热吻。他把我拦腰抱至床上，身躯覆上我的，同时解开了我的上衣。耳后、颈子、锁骨，他的嘴唇轻柔地在上面划过，直到胸前。
　　
　　「唔......天、天翘哥哥......」接客时不会有的奇怪感觉，犹如触电时电流流过神经的，异样的快感。
　　
　　与叶天翘合为一体时，除了痛，更多是从未产生过的快感。明明一直对肛交没有感觉，却因为他，全身都彷佛是敏感带一样，他的每一下挺入，每一下抚慰，都令我身体愈发灼热。
　　
　　单纯为发泄存在的交欢和因爱情产生的性交，我第一次明白到为何有天与地的差别。
　　
　　对象是叶天翘，单是这点已令我高潮好几次。
　　
　　本来还不想起床的，可是被身旁柔和却又强烈的视线一直凝视着，我终究张开了眼。
　　
　　「醒了？」叶天翘轻抚我的脸，微笑地道。
　　
　　「嗯......」我把手穿过他的颈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吸索这份独一无二的气味。
　　
　　通常，做爱后的清晨，双方都会感到不好意思、多少有点紧张。可是我和叶天翘呢......该怎么说？我们之间的性是很自然地产生，就像小孩长大成人便会离开父母般，不过是一个阶段，没甚么特别怪异的。
　　
　　「天翘哥哥......我真的觉得很幸福、很幸福，可能我之后的幸福全都提早到达了。」
　　
　　「就算你把幸福用光，之后我一定会加倍给你的，放心好了。」叶天翘轻抓我的鼻，说了句小笨蛋，又亲我的额头。
　　
　　他说很久都没看我笑了。
　　
　　「若柔......」
　　
　　不知互相搂抱了多久，叶天翘突然在耳边叫唤我。
　　
　　「唔？」我没有抬头，仍然沉醉在他的体温当中。
　　
　　「你有没有耳洞？」
　　
　　「有啊，甚么事？」
　　
　　以前当牛郎时，曾因工作需要被白霜强迫穿耳，他说要把我塑造出纯真坏小孩风（现在想起真够恶的），不过辞去工作后我便没有再戴耳环了。
　　
　　叶天翘没有回应我，不，应该说他没有用语言回应我。
　　
　　到我发现时，他已经把耳环戴了在我的右耳上。
　　
　　「天翘哥哥？」我终于把头抬起。
　　
　　我不是讨厌戴耳环啦，甚至很高兴他送礼物给我，只是不明白原因。
　　
　　「看，这个，」叶天翘捉住我的手到他的左耳垂，上面也有一只耳环，「跟你左耳的耳环是一对的。」
　　
　　他又是一副笑模样。
　　
　　我抚上他的左耳，又抚上我的右耳。
　　
　　一对......
　　
　　我再次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伴随几滴无色的液体。
　　
　　「好高兴......多谢......」
　　
　　耳环上的廉价白色琉璃石，顿时变成了最珍贵的宝石。
　　
　　之后，叶天翘还是跟那个女人注册了。本来他说要带我离开（之前几天他没有找我的原因，就是要办这些事情），两人一起到外国生活，永远不要回来。这对我来说当然求之不得，甚至是梦寐以求。不过，虽然公司可以有新管理人，但是新娘却不可以承受被搁下的丢脸，何况她是一个知名人士，以后要怎样面对大众？
　　
　　「自私些并没有问题，若柔，你不用顾虑他人。」叶天翘不赞成我的想法。
　　
　　「天翘哥哥，可以到一个只有我和你、没有其实认识的人的圬方当然好，但是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觉得非常幸福了，而且我不希望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你被说成是一个无情的人、被千夫所指啊......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叶天翘，一边哄着他听我说。听说只要直直地望向对方的眼睛说话，说服的效果能加强几倍。
　　
　　理所当然地，我是成功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用甚么手段令传媒相信那天没有出席婚礼现场是因为交通意外，但确实把风波平息了。
　　
　　至于工作，我把它辞了。叶天翘说我怎样也要上大学，因为之前他答应了我的要求，所以我只好就范去读美术系。我没有住宿舍，因为叶天翘根本不准许，他找了一个距离学校不近又未至于远的单位，虽然只有两个房间，但已比起我之前住的公寓大得多了，而且小小的反而能令双方更亲近。
　　
　　叶天翘回来时通常都很晚，但我坚持等到他回来才吃晚餐。有次我因过度饥饿晕倒家中，从此叶天翘便准时八时回家，未完成的工作，永远不会超时工作。虽然对他的部属有愧，但我还是十分支持叶天翘的作为。
　　
　　至于向启言，他是叶天翘带我去剪头发时认识的，他是叶天翘非常信任的朋友，这从叶天翘把我介绍给他便知道了。虽然向启言的性格变态、还非常喜欢往我身上蹭，但我并不讨厌他，而且佩服他在发型界的地位。
　　
　　遇到他之后，我更努力练习绘画，希望也能闯出名气。
　　
　　「若柔，你在画甚么？」
　　
　　休闲的假日，由于叶天翘不方便外出，通常我们都是在家度过的。现在，他正在看杂志，我则不停把颜色涂上画纸上。
　　
　　「布拉格城堡。」
　　
　　紫色可以再深一点。
　　
　　「你想去那里吗？」
　　
　　「想。」
　　
　　「那我们下个月去，圣诞节的时候。」
　　
　　「好。」
　　
　　不对，阴影不够强烈，要再--
　　
　　啥？
　　
　　叶天翘说了甚么吗？
　　
　　「你有十天假期，我们可以顺道到欧洲其它国家逛逛。」叶天翘放下杂志，走到我身边。
　　
　　咦？
　　
　　「你跟我去布拉格城堡？」拿着画笔的手在空中停止，我不可置信地望向叶天翘。
　　
　　「对，这个月我会全力把工作完成腾出假期，所以这段时间会晚一点回来，你就先吃饭，不用等我了。要不是又饿晕，我真的会担心死......」
　　
　　之后的话句我都没有听进耳，只有「对」这个字在耳膜放大几百倍声浪。
　　
　　真的吗......
　　
　　我和叶天翘去布拉格城堡？
　　
　　「天翘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欺骗若柔。」叶天翘看我不相信他，便把我紧紧抱住加强我的信心。
　　
　　是真的......
　　
　　我和叶天翘去布拉格城堡！
　　
　　「天翘哥哥......」我把唇贴在叶天翘的上，想要向他传达我的愉悦。起先他有点惊讶，可是不久便跟我一样，闭上双目享受这个甜蜜的亲吻。
　　
　　51、
　　
　　圣诞节前三十日，每天我都在数手指算着，每天都在期待来临之日，甚至向上帝投诉为何耶稣这么迟才出生。
　　
　　正如叶天翘所说，他每晚都在深夜十一、十二时才回来，头几天我都看着电视等他（我有听话地一个人吃饭，不过就是吃不多），可总是人未等到便睡着了。后来决定准时十时上床睡觉，不然捱坏身体就不能出国了。反观叶天翘，每天拼命工作，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好，脸上的神采就像在说「完成工作便能和若柔共度假期，真期待」。
　　
　　这令每天见他不够四小时的而不安的我感到一丝窝心。
　　
　　今天，距离上飞机只剩下两天，叶天翘的工作终于在昨天完成。今早我起床时见他睡得像只猪般，他一定是超级累了。
　　
　　好好休息，然后我们一起出发。
　　
　　我在回家路上这样想着，浓烈的笑意怎掩都掩不住。今天最后一节课的教授病倒，多出的两小时我选择飞奔回家给叶天翘一个惊喜。
　　
　　「现在才五时多，冬天果然是日短夜长。」下车后步行三分钟便能回到家，我一边踏跳一边哼歌，短短的路程转眼便跨过。
　　
　　不久便来到家门前。
　　
　　「你走吧，我不会回去的。」
　　
　　门的另一边，传来了叶天翘的声音。
　　
　　「为甚么......我爱你，天翘......我有甚么比不上那个人？你告诉我、告诉我......天翘」
　　
　　还有一个女人。
　　
　　「结婚前我已跟你说过，我的心另有所属，也跟你说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决定。」
　　
　　我把插在钥匙孔的钥匙向右转。
　　
　　喀嚓。
　　
　　「我以为时间长了，你会忘记那个人......回来我身边......」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从我十三岁进入你家起，你便知道我一直只是把你视为妹妹。和你结婚，只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所以完成你的愿望--」
　　
　　他们发现了我。
　　
　　「若柔！」叶天翘想跑到我身边，却被身旁的女人禁锢着手。
　　
　　「就是你！是你破坏我的幸福！你这个贱人！」王巧敏的瞪眼彷佛要把我穿透般，发狂地大声唤叫。她把随手拾起纸巾盒向我抛掷，连随一堆没放好的DVD、书册和遥控器。
　　
　　「为甚么你要出现？一直以来，你已经占据了天翘的心，却始终不出现。那为何到了现在、在我结婚了才出现？你知道每晚睡在只有一个人的双人床有多痛苦吗？贱人！」
　　
　　「停手！」叶天翘甩开王巧敏的手，反捉住她的，阻止她把花瓶抛至我身上。叶天翘抢过花瓶，把她推到地上，朝我所站的位置跑来。
　　
　　「若柔！你不要管她！不要听她的话！」叶天翘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猛摇，语调焦躁而急速。
　　
　　对于王巧敏，我是绝不可能把叶天翘让给她。我以为，至少能和叶天翘结婚对她会有补偿的作用，因为至少有名份，她会没这么伤心。想不到一切都是我太天真，天真得认为女人会甘于满足拥有一个男人的空壳。
　　
　　「若柔！若柔！你怎么了」虽然叶天翘挡在我面前，目光却是聚焦于他的身后。
　　
　　「若--」
　　
　　甚至看到王巧敏着魔般拿着刀子刺向叶天翘，狠狠地插进他的心脏。
　　
　　沾污了的刀从女人手上滑落，她随之跌坐在地上，姣好的脸容已被泪水模糊。
　　
　　『我不想的......都是你！为甚么你不爱我却娶我为妻？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这个人到底哪里好啊？为甚么你不爱我......』
　　
　　王巧敏绝望地闭上泪眼，朝自己的喉咙割下一道深深的红痕，鲜血如泉涌般流出，甚至弹到我的脸上。
　　
　　叶天翘中了刀的身体倒在我身上，可是我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重量，两人一起跌坐到地上。
　　
　　「天翘哥哥！天翘哥哥......怎么办......对、对！召救护车！」我抱着满脸痛苦的叶天翘，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提电话，正要按下去，却被叶天翘阻止。
　　
　　「若柔......唔！......不能到医院......你......会被查出跟我的关系......到时......你便不能安稳的过生活......」
　　
　　「怎么都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之后我会怎样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救你啊！」
　　
　　「不要......若柔，求求你......」
　　
　　我无法拒绝叶天翘的请求，终究点下头。
　　
　　「好，好，我们不去医院，只叫向启言过来。」我把语气放柔，泪水却始终按捺不住滴下。
　　
　　在电话中跟向启言说明叶天翘被刀插进心脏，要他和凌桀立即过来。
　　
　　刚挂上电话，我被叶天翘血淋淋的手按住头颅到他的耳边，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小得不把耳朵紧贴他的嘴唇便无法听到。
　　
　　「我......真的很后悔......要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这次我......又重复犯错......对......不起.........」
　　
　　「对！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永远都在若柔的身边！你已经对我撒过一次谎，这次不要再骗我了！你不能死、也绝对不会死的！上次我晕倒时，凌桀不也是轻易地把我弄醒吗？这次你都绝对不会有事的！他们很快就到来，你要支持下去！」
　　
　　叶天翘只是笑了笑，双目半开半合地续道。
　　
　　我已经看不到叶天翘眼皮后的黑与白。
　　
　　「不......不要睡！天翘哥哥！醒来！快点醒来！你要是再次抛下我......我......不要！不要离开我......」
　　
　　我捉紧叶天翘双手，不断抹去他从嘴角流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