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曳（第二部）————笑扬

总之，为了剧情的精彩度，为了故事的发展，甚至为了以后非夜在性格上的某些转变，美人的死都是免不了的。幸福就是要有悲剧来衬托的！唉，就像非夜在某番外中说的这一世，曳儿只能是他的，至于下一世...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世。

39

因为第二天还要早早的上路，所以一向爱赖床的月无曳也不得不起了个大早。睁着半是迷蒙的双眼，月无曳跟着叶非夜来到客栈楼下的大厅用早饭。
月无曳不知道怎么了，自己一出现，沐清尘和尤煜就一直奇怪的盯着自己猛瞧，连写影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是很古怪。
“喂，你们盯着我看干嘛？”被那三人奇怪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月无曳十分不悦，横横的开口。这群人搞什么鬼？
“你的脸……”月写影和尤煜一向是鲜少开口的，那么说话的自然就是沐清尘了。
蓦的睁大眼睛，月无曳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不对啊，自己早上明明有洗过脸的。
“你的脸，很红。”沐清尘一脸戏谑的笑着解释。
沐清尘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月无曳的脸就更红了，就像是快要烧起来似的。“你……你别胡说！我……我这是水色好！你们……你们一定是羡慕了吧！”
月无曳有点慌不择言了，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脸上热辣辣的。
——水色好？鬼才信。
好心的不去点破他，众人心照不宣的走回桌边坐下。

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色，月无曳口水直流。吞了吞口水，月无曳毫不犹豫的拿起筷子，动作训练有素的一筷子就夹住了一只香酥醉鸡翅尖。不过，月无曳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多久，因为同一时间，也有一双筷子落在了这只鸡翅尖上。

月无曳怒瞪着月写影，手中那双夹着鸡翅尖的筷子丝毫不肯放松。而月写影也是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对这只鸡翅尖毫不相让。于是乎，这俩人就这么在饭桌上对峙着……

忽然，第三双筷子插了进来！只见叶非夜的手腕一转，轻巧的以箸挑开了月写影的筷子。之后，俩人就在那盘香酥醉鸡上你来我往，筷子底下见起真章来了。一番眼花缭乱的花招后，那只引起争执的鸡翅尖最终落入了叶非夜的筷中。

月无曳两眼泛光的望着叶非夜，他那眼中的渴望露骨得让人一看便知。
依叶非夜对月无曳的宠爱和迁就，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一定会将到手的鸡翅尖夹给月无曳的时候，却见叶非夜理所当然的将它放入了自己碗中。然后，在众人的惊讶和瞩目下，非常优雅专注的用起早饭来。

大受打击的月无曳一脸委屈，扁了扁嘴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可惜呀，就是有人不吃这套。

“你们知道吗，最近这江湖上很是不太平哦！”从邻桌传过来的喧闹声引起了月无曳的注意，几个打扮得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般模样的年轻人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就是打从飞剑山庄的事以后开始的。前段日子听说有几个青城派弟子在外行走的时候，不知是怎么的被杀了。还有金龙门的少门主，听说在百花楼遇袭，差点连命都丢了。”一个身着黄衣锦缎的年轻公子说得是一惊一乍的，而他边上的几个朋友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

“这算什么啊！知道丐帮不？那可是在江湖上号称第一大帮的。就是前两日，接连分舵让人给破了，那可是死伤惨重~~~！”就坐在那个黄衣公子对面的一位公子哥儿也开口了，看来他的消息更加灵通些。

“唉……现在江湖上稍有些名气的门派都人人自危。你说这什么世道！”有人叹息道。
“鬼知道是什么世道！”黄衣公子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哎，你们还别说那个什么青城派、金龙门，什么丐帮的了。知道柳家不？”
“哪个柳家？”有人问。
“哎呀，不就是‘江北杨柳风’的那个柳家嘛。当今的皇后可是柳家的女儿啊！可如今又是怎么样呢……”惋惜的摇了摇头，黄衣公子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咦，听你这话，是那个柳家出事了？”旁边的一位伸长了脑袋问。
“出事？可不是大事吗！”
黄衣公子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大概是想看看有没有官府的耳目吧。然后，他以一副天下事尽在其掌握间的样子缓缓道来：“柳皇后一夜之间被打入了冷宫，柳家主母也不知怎么的在一夜之间就疯了，再加上柳家的长子现在被关在天牢里……这柳家，算是乱了！”

“啧啧，这可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哪！柳家可是帮着皇帝坐上龙椅的大功臣呢！倒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有人替柳家叫屈鸣不平。
“什么功臣不功臣的。不就是‘狡兔死，走狗烹’吗？”接话的又是坐在黄衣公子对面的那位公子哥儿。
“你们的意思是说皇帝要对付柳家？这可能吗，这柳家可是与皇家、杨家并称三大世家的啊！不是说这天下权势，还有三分姓柳吗？”旁边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你说的那是当初的事，都过这么久了！当初柳家要是能再狠些，这江山也就不姓……”像是说到了什么忌讳之处，黄衣公子的语势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下出结论，“这世上的事呀，可不就是这样吗！”

听了黄衣公子的这句话，像是有所了悟般的，有人摇头，有人叹息……

40

“月宫主……月宫主？”有人在轻唤着月无曳，只可惜他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外界置若罔闻。
“曳儿！”耳边突然响起了叶非夜那清冷的声音，这一次终于惊醒了月无曳。
“呃，有什么事吗？”接触到叶非夜关切的目光，月无曳显得有些心虚。
“不知是什么事让月宫主想得如此的出神呢？”淡淡的瞥了一眼仍在喧闹着的邻桌，沐清尘的话问得很是漫不经心，仿佛这只是十分随意的一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听到那些最近江湖上出的事儿，才又多想了想。”低头吃了口菜，月无曳并不想多说下去。
“是吗？”轻摇着手中的桃木扇，沐清尘好像并不打算把谈话就此打住，继续又问道：“不知月宫主是否又想到了些什么？”
月无曳放下手中的碗筷，脸上带着一丝浅笑对上了沐清尘。“江湖上人人都称赞沐公子的智计天下无双，无曳能想到的，怕是沐公子心中也早已经有数了吧。”
“呵呵，月宫主谬赞了。这一路上对于飞剑山庄的事，在下确实是想了许久。不过，清尘仍然想听听月宫主的意见。”沐清尘狡猾的轻笑着，一双惹人的凤眸中满是精明之色。

看着沐清尘眼神中的狡黠，月无曳知道，今天若是不问出些什么，这只老狐狸是不会罢休的了！不过这样也好，是该让非夜和写影了解一下他们目前的处境了。
想到这，月无曳理了理思绪，半晌后缓缓的开口：“首先，我要说明的是虽然我个人与楚汉风确实是有些过节，但飞剑山庄一事与行水宫是完全无关的。如果我想对付楚汉风，也并不需要亲自对飞剑山庄动手。因为就我所知道的，至少还有两个人更加的想要楚汉风死。”停了一停，月无曳看向沐清尘，“不知道沐公子是否还记得当日我在飞剑山庄向楚汉风问的三个问题？”

点了点头，没有了一惯的谈笑风声，沐清尘一脸的严肃，“月宫主所说的那俩个人，其中的一个应该就是八年前与楚汉风一起联手除掉了毒手阎君阎宓罗的那个少年吧！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在江湖上传出去后没多久，飞剑山庄很快的就出了事。至于另外一个……”

“那另外一个，我们不是正要去见了吗？”眨了眨他那双清澈灵动的漂亮眼睛，月无曳抛出了一个诡异的答案。
听了月无曳的话，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确实，天下第一名妓应绛雪的帖子来得太突然了，让人很难不去怀疑、不去猜测她的真正目的。
“月宫主是否已经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打破沉默，沐清尘再次问道。
“沐公子又何必多此一问呢，你心里不是和我一样的清楚吗！”看了一眼心中明知却还要故问的沐清尘，月无曳无所谓的笑了笑，“飞剑山庄上下共计一百三十一口在一夜之间被杀，就连山庄也被人放了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这在杭州城可不是件小事。那把火要烧光那么大一个山庄，没有个几天几夜怕是不行的。可是杭州的官府却只是派人收了那一百三十一具尸，居然对飞剑山庄整个被灭门的这件事却是查也不查，问也不问，不是很奇怪吗？”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将飞剑山庄灭门的势力就是来自朝庭。”微微的皱了皱眉，沐清尘点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是啊，而且那个人的身份绝不简单！”否则楚汉风怎么会一连查了几年，却什么也查不出来呢！想到这里，月无曳也皱起了他那清秀的眉目。“那可是一百三十一条人命啊！”

“月宫主这是后悔了？这些不都是月宫主算好了的吗！”沐清尘锐利的目光射向月无曳，“引出那两个人就是月宫主的目的吧？否则宫主又何必特意的上飞剑山庄，何必为了那三个问题宁愿受上楚汉风的一剑呢！”

“杀人的又不是我，为什么我要后悔呢？！”冷笑一声，月无曳说得一派云淡风轻，“只是稍稍有点懊恼而已。我居然错算了那些人的狠劲，才会害得清池受伤，自己也一路被人追杀。”

月无曳的回答让沐清尘很是诧异，一时间居然愣住了。
见到沐清尘的反应，月无曳讪笑着打趣似的说，“怎么，沐公子不会认为我是那种喜欢把别人的罪过也往自己身上揽的大好人吧？”
“……”看来，是自己把一只会咬人的小老虎错看成了只能挥挥利爪的小猫了！深深的看了一眼月无曳，沐清尘再度沉默了。

“月宫主好像对柳家很感兴趣。”坚实浑厚的男音，居然是一直未开过口的尤煜。
“呵呵，尤大哥怎么会这么认为？”月无曳的目光转向尤煜，他果然不愧是三人中的大哥，平时虽然鲜少开口，看来十分沉闷，实则是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因为月宫主听得很仔细。”想了想，尤煜又补上了一句，“而且很入神。”
“嘿嘿，宫廷秘闻嘛，当然爱听啦！”月无曳很不好意思的笑着，“我打小就爱听人说这些有的没的，总觉着很好玩。”
“是吗？”尤煜冷峻刚毅的脸上非常突兀的牵出了一抹笑容，看得月无曳一阵心寒。“听说柳家的现任家主柳云封除了长子柳祁连，次子柳云梦外，还有一个私生子的小儿子。不过，柳家的这个小儿子却在八年前突然无故失踪了，就在这个清平镇上。”

“失踪？是被人绑架了吗？还是……那有没有找回来？”月无曳一脸好奇的问。
“不清楚，没人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整个清平镇被柳家底朝天的翻了好几个遍，却也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尤煜拧眉回道。
“是吗，居然翻了好几遍。看来柳家很宝贝这个小儿子哦！”月无曳随意的插了几句，顺便伸手从桌上抓了一只鸡腿。“嘿嘿~~~八年前我也在清平镇上哦，说不定我还见过那个柳家的小公子呢！”

听不出月无曳插科打诨的那几句话是真是假，尤煜只是以淡淡的口吻继续往下说着，“应该是吧！听说那个孩子从小就天姿聪颖过人，很得柳家那些家族长老们的心，九岁那年还曾经帮助柳云封暗中镇压了家族里的一场变乱。要是那个孩子现在还在柳家的话，柳家大概就不会落到像今天这样……说起来，柳家的小儿子好像和月宫主一般年纪。”尤煜最后的这句话听起来颇有深意。

“是吗，他那么厉害居然和我一般大啊！”啃了口鸡腿，月无曳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既惊讶又兴奋，“不过从小就锋芒毕露不懂得隐藏收敛，这样的人在柳家，也很难说是福是祸哦！”很突然的，月无曳话锋一转。

于是，所有人又是一阵沉默。

“柳家的小儿子叫什么？”在众人的沉默中，叶非夜那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
“柳叶。”

41

烟波绿柳，南塘晚堤，夕阳下一对纤细人影斜倚在湖边柳树上。
“曳儿，为什么不直接去碧琼楼而来了这里？”轻轻的搂住窝在自己怀里的月无曳，叶非夜发现他的曳儿好像总是爱往自己怀里钻。
“只是想随便看看，或许会遇见什么人也说不定。”月无曳又往叶非夜的怀里缩了缩，入了冬的傍晚总是冷冷的。“以前，我常来这儿玩。”
“在担心柳家吗？为什么不去看看？”低头关切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儿，叶非夜轻声的问，“你就是柳家那个失踪了八年的小儿子吧！”
“嗯。”点了点头，月无曳并不打算隐瞒叶非夜。
“柳叶是你的名字？”叶非夜好奇的问。关于曳儿的一切，他都会想知道。
“嗯。非夜，很难听吧！”月无曳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着。
“还好。”对于月无曳的抱怨，叶非夜只能莞尔一笑。
“还好我的名字不止这一个。”月无曳居然认真的掰起手指头一个一个算起来，“八岁以前我叫水无曳，八岁之后是柳叶。本来爹是说柳无曳的，可是人家想想啊，如果柳树不长叶子那有多难看啊，于是我就自作主张了。再是后来遇到了师傅，又改名为月无曳。啊！对了，在飞剑山庄的时候我还自称过叶无夜呢！呵呵……真多！”

“不过，不管怎么改，我还是非夜最爱的曳儿！”突然的转过身来，月无曳红着一张可爱的小脸，无限情深的望向叶非夜。
看着眼前如此可爱的曳儿，叶非夜的眼底眉间都满溢着浅浅笑意。轻轻的在月无曳额上印下了一个吻，揽在月无曳腰间的手也不禁加重了力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碧琼楼见那个人？”

“晚上吧！见美人当然要选在有月亮的晚上，这样才有气氛嘛！”望着天边那抹就要升起的隐约轮廓，月无曳淘气的说。
“要与那个人合作了吗？”叶非夜轻声的低问。
“嗯，虽然在来之前并没有这样打算，不过现在……”轻簇眉头，月无曳其实并不想掺杂到如此复杂的事情当中去。
“为了柳家？”看着颇显无奈的月无曳，叶非夜有些心疼。可曳儿毕竟是柳家的孩子，应该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柳家就此败落的。
“不，是为了我娘！”很快的否定了叶非夜的猜测，月无曳望着一池湖水出神，“非夜，你不明白娘为了爹，为了这个柳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的付出就这样毁了。我还记得娘最后一次离开我的时候，虽然我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我仍清楚的记得娘是流着泪在我耳边说她要去找我爹的……娘说希望以后我能替她守护着她所爱着的一切。”月无曳已经泫然欲泣了，两行清泪从月无曳的腮边悄悄落下，“娘之所以流泪，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曳儿，别哭~~~”喃喃着，叶非夜小心翼翼的吻去了月无曳的泪水，好咸！
叶非夜的吻一点一点的轻轻落下，直至月无曳的唇边后才开始细细的舔吻着，舌尖轻轻的橇开了那柔软甜美的红唇贝齿，进而更加深入的与他温柔纠缠起来……

在那烟波绿柳中，一对人儿温柔的纠缠着，而就在那后面的不远处，停靠着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
轻轻的放下了车帘，车中的人向着外面低低的吩咐了一声，“走吧！”
“是！”驾着马车向东缓缓的驶去，弑月知道主子一直在怀念一个人。差不多快八年了，不管政务多么的繁忙，主子每天都一定会来这儿看上一眼，风雨无阻！
——可是弑月不明白的是，究竟要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让自己心目中几乎完美的主子这般的想念？

“非夜，我们走吧！”低着头红着脸，月无曳轻轻的拉着叶非夜的手一起往城西的碧琼楼去。

——错过，只是一瞬间！

42

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月无曳他们已经站在了位于城西最繁华处的碧琼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