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一条绳索拴在一起,像牲口一样牵引到下人居住的院子中央跪好,四周有侍卫把守,确保我们不会产生任何对主家的威胁或者逃跑,才松开我们的绳索。我偷偷看了一眼,堂上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他的脸孔在阴影里,看不清眉目。管家对他毕恭毕敬,向那青年回报完了又领了吩咐,走下堂来。
管家走到我们面前,立刻挺直腰板,先是命人将那俊美少年带走,说是他长得好被主人看中,带去沐浴更衣,恐怕晚上就要侍寝。
我很羡慕那少年如此走运,不过他确实比我长得好看。
我想那堂上的青年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辽国的太子了,这次我没入他的眼,不知何时才能再遇到他。但是那俊美少年被带走后,太子依然没有离开。他把管家叫过去低声吩咐了几句,管家再过来时竟命令我们脱光衣裳。
剩下的都是奴隶,有一两个似乎不好意思动作稍慢,立刻挨了侍卫拳脚。我身上就一件衣服,而且早已惯于人前脱衣,再低贱的事情与我都是家常便饭,何况大庭广众赤身裸体?
管家让我们就那样赤裸着重新跪下,分开双腿高高抬起臀部,如此羞耻的姿势,我做得最轻松,甚至在管家用手碰触我的敏感部位之时,我的脸上还能绽放妩媚的笑容。
管家踢了我一脚,小声骂道:“真像条下贱的母狗,巴不得被人操!”
这样的污辱我在黑水宫里不知受过多少,早已习惯麻木了,所以我给他最想看的表情,卑微恐惧和顺从。管家暂时满足了玩够了,才让我们穿起衣服,安排其他几个奴隶住进已有十几人的大屋,却让我单独一人住远离大屋的一间小屋。
那间小屋四壁空空,青砖铺地门窗屋顶墙壁都很结实,不像是柴房。我猜可能是一间空置的仓库。管家让我睡在这里,大约是为了方便他们晚上享用我的身体,免得搅扰了旁人。
管家给我的工作诸如洗衣劈柴之类的并不难,可是量很大,我一刻不停一直干到晚上收工都没有做完。管家没有鞭打我,只是罚我到后天才许吃饭。夜晚我蜷缩在小屋的地板上,并无人来打扰,饿着肚子尚能安睡。
第二天天没亮便起来继续干活,只偷偷喝了几口凉水充饥,一直做到晚上再回小屋时已经筋疲力尽。没有挨打便是庆幸,挨饿算不了什么。我蜷缩起身体,忽略掉胃部因饥饿产生的痉挛疼痛,幻想着明天就能得到一些食物,昏昏沉沉之间尚未睡去,便听到有脚步声接近。
该来得终于还是会来,他们怎么会轻易放过我这具淫荡的身体?还好听起来只有一个人,我暗暗祈祷他不要对我太粗暴,希望明日我尚能爬起继续工作。
那人推门进屋,又将房门关好。
我慌忙从地上爬起,用最卑微的姿势跪好。我不敢抬头,他却用手扳起我的下颌,强迫我直视他的面孔。借着月色,我看清他不是管家,而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面目棱角分明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贵族的高傲之气,他的眼睛很美,就好像是我爱的那个人,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欲望和鄙夷。我猜他应该是辽国的太子了。我的主人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长得有几分相似也属正常。我虽猜出他身份却不说破,免得他起疑。所以我惊恐地问道:“您是……”
他并不理会我只是喃喃道:“长得确实与他很像,可惜是个无知卑贱的奴隶!”他松开我的下颌,又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按向他已经微微隆起的跨间,冷冷道,“知道该如何伺候主人吧?”
我战战兢兢地解开他的裤子,捧出他的分身含入口中。我用舌灵巧地挑逗舔弄,用尽技巧讨好迎合,他不断深入,欲望逐渐膨大坚挺直抵我的咽喉,在我的口腔内壁摩擦,直到喷射。我熟练地吞下他的精华,不敢漏出一滴。
他轻蔑地嘲笑道:“小贱货,服侍过多少男人?技巧还不错。”而后他不等我回答抽出肉刃,将我转过去,撩开我的衣裳下摆,再无遮拦,一挺身贯穿我的下体。
我用手撑住地面疼得弓起腰身,却尽量分开双腿抬高臀部,扭动配合,让他能进入更深,同时口中娇声喘息,挑逗他的欲望。他很是受用,就这样骑在我的身上,疯狂律动,数次高潮,直到我痛得窒息失去知觉昏迷不醒。
次日清晨,我被管家的鞭子和皮靴叫醒,冷水湿透我全身倒省得自己清理。我忍着伤痛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工作,心里却想着太子昨晚为何偷偷来找我,而后又对我不闻不问。他是嫌我伺候不周败了兴致吗?还是仅仅偶尔兴起过来找找乐子,从此我再无机会见到他?记得他说我像一个人,那个人是谁?主人也曾怔怔望着我发愣脉脉含情,他会不会也在思念那个与我容貌相像的人呢?
二十八 复北
我至今不能接受,阿凉欺骗了我。但是我确实无能为力地被耶律天一赶走,他放了我并且要回了阿凉。整件事情都是一个阴谋吗?为了名正言顺要回阿凉,让我死心,才策划的刺杀和陷阱吗?我大脑一片混乱,理智情感和道德濒临崩溃,我不知该如何是好。阿凉不用说,我也看得出来,他喜欢和耶律天一在一起,阿凉那时的眼神情意绵绵,却不是对我。他甚至都不惜得多看我一眼。
我知道我本来有机会的,有机会给阿凉做人的尊严,一个平等的爱的选择,但是我毕竟曾经伤害过他那么深,彻底摧毁了他对我的信任。他现在骗我,是我活该。我想我该从此断了念,再不痴心妄想。
但是那份情早已种下,深深扎了根,我拔不出来,挣脱不了。锥心刺骨的痛,原来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它一刻不停的折磨着我的精神。我难以控制地沮丧绝望,忙无目的地奔逃,最后醉倒在一家荒村野店。
常听人说一醉解千愁,为何我喝得烂醉如泥仍然无法解脱?阿凉的身影不论我睁眼闭眼都不能抹去,他已经成了我的心魔。
是大哥找到了我,将我狠狠骂了一顿,说我突然失踪太不负责任。虽然我已经完成了刺杀王大人的任务,立了大功,却也不能一生不吭地溜走。我被大哥骂醒,诧异地解释,我行刺失败之后就逃走了,王大人若死了也不是我杀的。
这回轮到大哥吃惊了,他问我:“王大人真的不是你杀的?”
我苦笑道:“我行刺失败就逃到这里买醉,你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目标已经死了。”
大哥思索了一下似乎有了头绪,安慰我道:“二弟,你武功虽高,但是人外有人,一次失手没什么大不了。父亲说你一定能成为一流的刺客,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
我对大哥和父亲想的事情从来没有兴趣,不过让大哥误会我是因为失手而消沉也好,他对阿凉没有好感,我若说出心里话大哥多半会被我气疯。其实我有些倦了,我找不到活着的目的和动力,所以我对大哥说:“我有些累了,可否暂时不接任务,我想休整一下。”
大哥点点头:“我看得出你憔悴了许多,我知道做刺客心里会产生阴影,我真想咱们兄弟的位置能调转过来,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去承担那些压力和痛苦。”
大哥的话本应是很感人的,我却听不进去。我不喜欢生在这样一个家里,要负太多的责任,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的意志。我是皇上的杀人工具,父亲和大哥何尝不是皇帝的牵线木偶?为了他们说的大家而舍小家,为了天下百姓的幸福而牺牲自己乃至亲朋好友的幸福。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愿生在普通人家,或读书或耕作,庸庸碌碌过简单日子享受别人制造的幸福。
这些我只是心里想,从来不敢对大哥和父亲说,他们早已把这样的思想视为离经叛道,我不忍见他们失望伤心。于是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大哥道:“其实你做武林盟主也很辛苦,劳心费力,我肯定做不来的。我只是暂时有些厌倦,或许休整一段时间我就能恢复过来。请你帮我向父亲请示一下如何?”
大哥却道:“我若直说恐怕父亲不会同意,但你现在这样子确实不适合做紧张的任务。不如这样吧,眼下有一趟远差,是护送使者秘密去金国,商议宋金两国联合灭辽的大事。你对这个有兴趣吗?”
我心乱如麻,只想着躲到遥远的地方,听说金国是在辽国更北的地方,好去处啊。我赶紧点头,装成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这样的大事派去的使者一定是皇上的心腹,保护使者的安全是很重要的吧,是不是原打算让你选派几名武林高手随行?”
大哥道:“父亲确实如此向皇上进言,皇上说此行需要隐秘,人数不能过多引人注目。钦定的使者是武将出身,功夫本身也不弱,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需几名高手随行。我现在已经敲定了两名人选,巧手仙子王兰姑娘和草上飞鹰蓝迪。巧手仙子精于易容术,草上飞鹰与北方黑白两道的大人物都有交情,有他们随行相对稳妥些。只是他二人武功都不算顶尖,如今再加上你,你们与使者一行四人各有所长,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了。”
我感激道:“那就有劳大哥安排了。”
大哥要忙的事情很多,他没有时间探知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能为我做到这样,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和关怀,我不能再强求些别的什么。我的心魔只能靠我自己去化解,我希望这次金国之行,能让我变得豁达开朗跳出感情的羁绊。
可惜世事难料,我去了金国,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关于完颜纯的秘密,新仇旧恨又涌上我的心头,完颜纯是造成我一切痛苦的根源,我怎么可能忘了他?
其实我们护送使者穿过辽国的领土到达金国,一路上有巧手仙子为我们易容装扮,又有草上飞鹰打点黑白两道的往来,可以说是相当顺利,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甚至比预期的行程还提前了几日到达金国都城。
金国开国之时曾派使团走海路前往我们大宋互通友谊,当年的使臣金舒赞金大人与皇上此番派去的使者是旧识,有过一些交情。现在金大人已经成为朝中元老,兼任皇太孙的教习,位高权重。我们一到金国首先要拜访的就是这位金大人。
与政客周旋面见金国皇帝商讨大事都是使者的任务,我一来没资格参与决策,二来也没兴趣相陪,便把金大人的宅子当作休养的旅舍,每日在花园中练练剑散散步,消遣心情。我倒是不急着回去,最好能多留些日子,远离宋国,远离血腥的杀戮。但是我也知道杀戮必将到来,如果宋金两国此次能够达成协定,就会联合对辽国开战,太平的时日需要流血牺牲来换取。
某天晚上我心烦郁闷无法入睡,如往常一样在花园里溜达,使者可能仍然与金大人在书房密谈,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花园里与白日不同,漆黑一片,我沿着熟悉的小径散步,忽然从假山后闪出一串灯笼,有一小队护卫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向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灯火闪烁,映亮了那个少年的脸庞,那面貌居然与阿凉十分相似,只是年岁似乎更轻,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我断定那少年不是阿凉,因为他的表情和气质是那样的高贵自信,与其说那少年像阿凉,不如说他更像完颜纯。
我难以克制自己的想法,那少年绝对与完颜纯有关。我觉得我快疯了,为什么我逃到金国还摆脱不掉完颜纯的影子?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回理智,静下心来我决定先打谈一下那个少年的来历。我记起第一次见到完颜纯时,青城四怪说他是北边来的奸细,完颜纯不是宋国人,或许也不是辽国人,而是金国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得知完颜居然是金国皇族的姓氏,金国现任皇帝叫完颜阿骨打,他的直系子孙都有汉字命名。我在金大人花园见到的那个少年正是皇太孙完颜亶(本名合剌[注]),而且我千方百计打听到皇室之中确实有完颜纯这个名字。完颜纯是阿骨打庶出的长子,据说其生母是阿骨打从辽国掳来的战利品,身份低微,所以完颜纯虽为长子却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一直潜伏在宋辽边境秘密活动,为金国收集有利的情报。这与我知道的那个狡诈狠辣的完颜纯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吧。
那么阿凉和他的爹爹又是谁?他的爹爹是否就是完颜纯?我不敢往下想,我怕推导出我不能接受的那个答案。犹豫再三,我选择了逃避。我不想继续做原来的我,我要改头换面跳出这个圈子。
我对同行的人说我另有重要的任务,向巧手仙子借了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略加修改戴在脸上易容成毫无特色的青年男子模样,甚至我还吞服了一种永久改变声音的药丸。他们已知我是皇上的御用杀手,并不怀疑我的言辞,我轻松地离开,并且下定决心不再回来。
我现在的样子父亲和大哥都认不出,如果找个穷乡僻壤隐居,过普通人的生活是绝对有可能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要了却一桩心愿,我承认不管阿凉的真实身份他与完颜纯有何关系,我依然是爱着阿凉的。所以我要在隐居前再见他一面,当然是用我这幅新面孔免得给他带来麻烦和恐惧,我只需确定他过得幸福,我才能安心离开。
[注]:熙宗弘基缵武庄靖孝成皇帝,讳亶,本讳合剌,太祖(阿骨打)孙,景宣皇帝子。母蒲察氏。天辅三年己亥岁生——引自《金史·本纪》。阿骨打死后是其弟吴乞买继位为太宗,原定的太子先逝,才改立太祖嫡孙合剌。笔者在文中借用了真实的历史人名,却为编故事方便略作修改,先让合剌当了皇太孙,且不曾考证他的真实年龄,还请各位熟悉历史的大人们不要深究。
二十九 阿凉
今日的工作要轻松许多,可惜昨晚被辽国太子那番折腾,我全身酸痛,光站着就很吃力,勉强熬到晚上,还好赶在收工前完成自己的份额,混到一碗冷粥充饥。回到小屋,发现墙边多了一床铺盖。被褥虽然不是好面料,却也柔软舒适。我愣了一下神,心想难道又有人住进来了?看来比我混得要好些,居然能有被褥。
我筋疲力尽,身体很痛,可能在发烧,羡慕地又看了一眼那床被褥,便蜷缩到另一处墙角席地而卧。腹中仍是饥饿,天气渐凉衣衫单薄我冷得颤抖。饥寒交迫的滋味我早已习惯,知道将身体尽量缩紧,再喝些水就能忍过一晚。可惜我现在实在没力气站起来出去找水喝,只能硬挺着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还好一晚上无人打扰,身体缓过一些。次日清晨,我在饥饿和寒冷中煎熬,再也睡不着,所以没误了开工的时辰。管家安排我去主人的院子擦地板。对别人来说这是个清苦的差事,在主人们眼皮底下做事动不动就会被挑剔挨罚,何况擦地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各个厅堂总有人走动,再怎么认真也不可能达到一尘不染的标准。
我却觉得是个好机会,也许能在工作的时候遇到太子。我虽然容貌普通,但是懂得如何讨好男人,也许用些心思能引起太子的兴趣。
我下身撕裂的伤口还没有长好,拎着水桶走路很吃力,我挨到主人院子,先在回廊上开始工作。在黑水宫时我经常做擦地板的活计,晓得何种姿势最省力,全身放松跪在青石地板上,身体前倾按住手里的摸布,一块砖一块砖依次擦过,这样才不会有遗漏,又是认真仔细的样子不会被挑剔并且很有效率。
我这样沿着回廊一直擦到书房门口。瞥见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太子正坐在里面看书。我故意放慢了速度,还好似不经意地撩起衣襟露出修长的双腿,抬起头装作在水桶中洗抹布的样子,眼神带媚却是向房内张望。
这一幕恰巧被太子看见,他正在饮茶,却不知为何失神将茶盏摔在地上。他对我喝道:“你过来,把这里收拾一下,顺便连房间地板也擦干净。”
我毕恭毕敬地走入书房,开始收拾茶盏碎片。太子没有继续发怒恼火,而是支走了房内原本服侍的几个下人,只留下我和他单独相处。
下人们走后,太子对我说:“你去把房门关上,天气有些凉。”
我急忙跪爬几步将房门关好,继续手边的工作。当我擦到太子脚下的几块青砖时,故意用抹布沾到了太子的皮靴。我惶恐地叩头请罪,用手去擦太子的皮靴并且借机让身体更多部位碰触到太子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