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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血腥残寮:http://ww3.myfreshnet.com/GB/literature/li_homo/100037298/index.asp
1
热,好热。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要把人蒸熟了一般,我走笔如飞,匆匆在纸上写下最後一味药後将药方递给刚刚一直焦急地站在旁边神色慌张的妇女。
“记住药熬好了以後,要滤干净了渣滓才能喂给他。”一边嘱咐完了,便迫不及待地走出那个狭小的房间,逃跑似地迈著步子。留下一屋子前恩万谢的声音渐渐远去。
“先生!”誉儿紧紧跟在我的後面,带著轻微地喘息道:“先生您跑什麽啊?”
我听他说话,才放慢了脚步,一边用袖子上下扇著风,一边道:“好热,那屋子里人太多热得我受不了了。”
我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特意指了指额头的汗滴给他看。
“真的出了好多汗呢!”誉儿天真地说道:“先生怕热,我倒是忘了。”
没错,我从小体质就不好,天冷天热都受不住。现在这气候若是旁人根本算不得什麽,但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誉儿见我难过的样子,伸过手来为我擦汗。他还是个孩子,个头比我要矮上很多,即使高高地扬起手来,也要点著脚尖才能够到我的额头。
“跟著我让你受苦了。”虽然自己是个医生,然而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经常是病怏怏地,要他费心照顾。
“怎麽会?誉儿的性命是先生救的,自然就当为先生办事。何况照顾先生一点都不苦。”
我看他天真的样子笑了。誉儿是我刚刚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遇到的,当时还有他的母亲在,两个人被一群山贼围在中间。我见到那种情形,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救了他们。不过他母亲因为受了伤最终撑不住撒手而去,临终把誉儿托给了我。
“咱们赶快回去吧。”誉儿见我发呆,催促道:“这种太阳照著,先生会很难过吧。”
“请问是晚秋大夫吗?”
正当我和誉儿抬脚要走,几个官兵在我们面前站住,挡住了去路。
“我就是。你们有什麽事?”
“是这样的,我们家大人想请你走一趟。”
“有人生病了吗?”
“没有。”
我听了这回答不禁好笑,说道:“我是大夫,若没有人生病叫我去做什麽?”说完拉著誉儿就往旁边想要绕开他们走过去。
“叫你去你就去!问这麽多干什麽?”
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对著我喊叫,看那架势竟是要冲过来抓我。
“不得无礼!”一开始说话的人制止了他,转而恭敬地对著我说道:“我们家大人久仰先生大名,想要和大人做个朋友。”
“晚秋枫何德何能,竟引得应天府张大人来结识?”我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我是不会跟他们去的。那张大人张顶天的为人我是有所耳闻的,贪赃枉法,对上谄媚奉承,对下苛责冷漠,这潮州城的百姓无不对此人恨之入骨。
“先生这样会让我们很难做。”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我再次抬脚欲走,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明晃晃的一把钢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们觉得这样就能威胁我了麽?”
“先生不怕死让人佩服,然而若是你连他的性命也不顾了我会更加佩服你。”
誉儿?
我回身一看,果然看到那些人制住了誉儿,几把刀像是向我示威一般地抵在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小人儿的脖子上。
“卑鄙粗俗。”我低声骂道。
“我们是粗人自然用不了什麽高明的招数,只要有效果,就是好方法!”那人看到我的表情笃定了我会跟去,於是放下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承诺道:“我保证,只要先生到了府上,我们一定不会伤害他。若是先生不答应,我们也只好……”
“我答应。”
“那就有请了。”
说著他作了个手势,然後径自走在最前面领著众人向应天府的方向走去。
2
虽然早有准备,然而这应天府的奢华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进了宽阔的大门三转两绕,长长回廊两旁的精心雕琢不断闪过,还来不及欣赏就落在身后。假山层叠,怪石嶙峋,点缀地恰到好处地一汪汪池水碧绿碧绿,清澈见底。空气中弥漫着荷花淡淡地香气。
若是我没有离开,现在也能在老师的院子里看到这样鲜嫩的荷花了。老师是喜欢荷花的人,尤其喜欢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节。他院子里的荷花,比眼前所见要更美丽,更大气,更芳香。种花,是可以种出人心的。
想到这里,我后悔自己的鲁莽,这贪官的府邸里的荷花又怎么能和老师的精心栽培相提并论呢?
“先生喜欢荷花?”
听那带头的人提醒,我才发现自己走过石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挺了下来。赶忙道:“只是很久没见了。”然后再不说什么,示意他继续前行。
“大人。晚秋先生带到了。”
那人在正厅外面通报一声,得到屋内人的应允才对着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进正厅,只见一个身材略微发福,满面油光的人以极其夸张的姿势正坐在中间的主人位子上,他身上绫罗锦缎,颜色虽然不艳丽,但看得出来是极其昂贵的料子。想来这就是张顶天了。我心里对他的印象又差了很多。
一个人若是长得抱歉不是坏事,但要是他的心坏透了,就应该早些送他上极乐。
忽然想起了二哥的话。虽然他的性格偏激,嫉恶如仇,有些想法我不是很赞同,然而看到这个张顶天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为这句话叫好。
“晚秋先生肯赏脸光临,本官真是不胜荣幸。”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让我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
“大人不用如此。您的手下威胁若是草民不来就要杀了我的侍从,我才会站在这里的。”
我早就想到这话一出口,他的脸上颜色必定很好看。大哥曾经说过,往往越是小人的人,越不知道气量二字是什么意思。果然,张顶天听了我的话,一脸虚伪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强忍着要发作的样子。
啪!
他挥手就是一个巴掌。不过对象不是我,而是站在一旁刚才带我进来的那个人。张顶天现在还不想和我拆脸,自然要找人发泄怒气。
“让你请人来,你居然威胁晚秋先生!?”
张顶天的声音很大,像是怕我听不清楚一般。
“小人一开始是很有礼的,可是……”
啪!
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还敢顶嘴!?”张顶天再次提高了声音道:“滚出去!”
那人当即不再说什么,灰溜溜地捂着脸退了出去。
“本官管教无方,让先生受惊了。”张顶天发泄完了,又是一脸假笑地说道。
我心想,和你这个贪官有什么好说的?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
“草民倒是无妨,只希望大人能命手下放了草民的侍从,也好让草民安心地陪大人说话。”
“这……”
“草民已经在大人府上了,难道大人还怕我走了不成?”
“先生误会了。”他怕是想到了我只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不会武功,如今站在这里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于是叫了人进来,吩咐放人。
“先生请坐。”
张顶天连吃了我两个冷子儿,还摆着一脸和气地招呼我,看来是备足了耐心的。我的别扭有这么出名么?我不禁暗暗好笑。
一旁的丫环上了茶就被他挥出去了,如今这屋子里只有我和张顶天两个人。他笑吟吟地看着我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最要命的是那些人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如此热的天气,屋子里不能通风,真是让人难过。
“先生很热么?”他一边说一边从正座上站起来往我这边走,他的身体有些臃肿,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做作样子着实好笑。
我见他站起来,也就跟着起身,谁知他快步走过来,一只手压上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捻着袖子伸向我的额头为我擦汗,道:“先生坐就好了。”
同样是擦汗的动作。刚刚誉儿做的时候,我心里有的只是感动,然而现在……
感觉到他的手不安分地在我的脸上上下移动摸索,我突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再也忍受不住,侧身站了起来。
“不知大人如此急迫地要草民前来有何要事吩咐?”我脱开他的手退了几步。
“也没什么大事……”他一边说一边往我这边靠,丝毫不理会我的反应:“就是想和先生做个朋友。”
又退一步。
“草民惶恐。”我微微拱手,道:“然大人有这等闲心不如坐下来考虑如何应付这潮州百年不遇的旱灾!”
没错。潮州大旱。炎炎夏日整整三个月无雨,城内民不聊生一片惨景。这也是为什么最近找我看病的人特别多。看那些百姓连吃饭的钱都没有,饿一顿饱一顿,怎么有钱给诊费,就索性不收他们的银子。若是碰上的人家实在困难,我还会买了药送给他们。也正因此我渐渐在这潮州城里有了名气。如今碰上这等事情,恐怕也是这名气招来的。
张顶天见我一再顶撞他,早已生根的愤怒这次再也不受控制。本来就被肥肉挤得很小的眼睛眯了起来,使他更加面目可憎。
他这种作威作福的贪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吧?
“这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他恶狠狠地说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晚秋枫!我念你医术高明是懂礼之人才对你百般忍让。别给脸不要脸!”
小人就是小人。
我心里想着没有说出来,脸上嘲弄地一笑。算是回答他。
“你——!”
他的口才显然不好,于是不再说话,一个步子迈过来将我按在旁边的檀木椅子上。张顶天武将出身,如今做了官虽然发福,却仍有一身蛮力我自然敌不过他,也就不反抗地任由他押着我的肩膀。
“本官和你直说了吧!”
你早该如此!我心里暗暗想道。
他的手再一次轻浮地蹭着我的脸颊,道:“本官看你眉清目秀,俊美中又有点妩媚,简直比女人还诱人……本官玩女人太多没了兴趣,最近很想尝尝清倌的味道。”
什么!?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身上汗毛直竖。我没有听错吧!?这个狗官居然要我……
“大人若有此想法,应该去找真正的清倌。”我尽量让自己镇定。
他见我如此,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那只肥胖的右手顺着我的颈子一路下滑,竟然要探进衣服里面。
“他们都没有你漂亮……”
虽然没有真正见过有断袖之癖的人,然而多少我还是有点了解。当张顶天的脸贴在我耳朵旁边,用吐气调情的时候,我终于受不住,一阵恶寒地感觉从胸口蔓延到四肢。内冷外热,我身子本来就弱,顿时感到一阵晕眩。本能地挣扎起来。
他察觉了我的异动,压着我肩膀的手上加大了力量,另一只手则更加放肆地窜进了我的衣服。
“放手!”
我出声抗议,然而那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有点怀疑到底有没有发出来。然而那张顶天却是停了下来。原因无它,我将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穴道上。
他动不了了。
没错。我不会武功是真的。老师曾经试过教我,然而每次练功之后我都会生一场大病,练得越勤,病就越重。有几次差点撒手而去。吓得老师再也不敢教我了。然而他为了让我防身,让我看遍了他所有武功典籍,并且牢牢记住,自然也没有放过点穴这一项。没有内功,用银针刺穴,一样有效。
我推开张顶天僵直的身体,起身欲走,听得他说道:“你就那么肯定我已经放了你的侍从吗?”
真是该死!居然三番两次用誉儿威胁我。当真是抓住我的痛处了。我转过身来,看着他不说话。
“只要你留下来,我马上让人放了他。”
“我还可以再信你一次吗?”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他旁边,银针一晃又在他的身上扎了一下。张顶天的身体立刻微微颤抖了起来。
“啊~!好痒!你快给我解开穴道!!?”
“只要大人放了我和誉儿,我马上为您解穴。”我正色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你……你……以为……你能走得出这应天府吗?”
“那就要大人费心送我们出去了。”我在远一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大人可以慢慢考虑,我很有耐心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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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大人费心送我们出去了。”我在远一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大人可以慢慢考虑,我很有耐心的。”
过了没有多久,张顶天就撑不住了,哆哆嗦嗦著说道:“先……先生,晚秋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我任他哀叫,没有理会。我自认不是什麽善人,尤其是对著这种贪官的时候,就算曾经有过什麽慈悲之心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看他脸上已经有汗滴流下来,身体抖动地越来越厉害,我不动声色地拿起放在旁边紫檀木小方桌上的茶水,慢慢地品著。
“我发誓!我以後再也不会找先生的麻烦……”
他信誓旦旦,但我又怎会相信。於是仍旧沈默,看都不看他一眼。
“先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啊!”
张顶天的说话声音已经夹杂著很严重的喘息。
我见他如此问,便站起来不慌不忙地说道:“很简单,只要我和我的侍从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家,我就会放开你!”
“这个简单,我答应。先生可以放开我了吧!?”
我出手迅速,银针轻点几下止住了他浑身瘙痒,然而却没有解开他身上的大穴。见那狗官喘著粗气一张脸已经憋得通红,他急切地看向我,似乎还在等待我下面的动作,然而我走到他身後命令道:“你把刚才的侍卫叫进来。”
他自然不会反抗,尤其是当我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抵住他的脖子的时候。
“燕……燕……,燕飞!”
越是平时作威作福狗仗人势,贪赃枉法横征暴敛的人,这种时候就越害怕,越让人看不起。他们自然不能让自己死掉,好不容易搜刮到了这麽多的民脂民膏,自然要留著自己的性命来享受。
虽然心里对他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我却并没有想要杀他的想法。第一我不是什麽行侠仗义的剑客,只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对这种人虽然反感却也不想随便结束别人的生命;其次我根本不会武功,若是一时冲动,虽然很有可能成了英雄,恐怕也要在地下接受众人的敬仰了。人世大好,我还眷恋红尘;最後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杀这种人简直就是脏我的手,我不屑。
看到听了张顶天的命令走进来的侍卫,虽然刚才在街上曾经好好打量过他,然而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人有点与众不同:雕刻般的英俊容颜自不必说,单是那双炯炯有神却又沈静幽深的眼睛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深深地陷进去。普普通通的侍卫服饰穿在他的身上,不但没有半点卑微的感觉,反而让他特有的气质掩盖了过去,意气风发。
“大人。”
这个叫燕飞的侍卫进来之後看到屋内的场景没有半点惊慌,恭恭敬敬地双手一托,应了一声。深不见底的目光在我和张顶天的身上来回盘旋,似乎要把我们看透一般。
最後,他显然明白现在的局势发展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就将眼光定在我了我的脸上。
“你去支开所有的侍卫,叫人把我的是从安然无恙地送到大门,然後找辆马车停在应天府门口。”
我吩咐完了,见那燕飞并没有照办的意思,双脚像是生了根一般地站在那里。就道:“怎麽还不去!”边说还晃了晃手上的匕首。
“先生以为出了应天府就安然无恙了?威胁朝廷命官,先生是逃不了的。”
我鄙夷地哼了一声,心道:这人虽然样貌出色,处事冷静,却是助纣为孽之人。
“这不用你担心!”
手上一用力,匕首的利刃已经划破了张顶天的脖子,几丝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
“啊──!!先生饶命!”他慌慌张张地喊叫著道:“你这奴才还不快去!”
燕飞听了这话便不再犹豫,抬脚离开了。他走出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表情满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