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拐抢骗————Grotes

偏著头想了一会，齐萨忽然恶质的笑笑，「可以啊，不过我也想一起去。」「你？」
不管罕墨唯惊讶的眼神，齐萨接著笑道，「当然啊，你最近一直请假，我快被那些老头烦死了，还是，你不希望我跟去吗？」
话锋一转，齐萨忽然可怜兮兮的看著罕墨唯，就差没有扑到他身上抽抽噎噎的哭起来了。
「呃…我…」罕墨唯不禁语塞，只得退一步的道，「我没有不想啦…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带你去…因为我这次回去是要去见我父亲所以……」
「喔，放心啦，」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齐萨故做暧昧的抚著罕墨唯线条优美的脸蛋，「经理一定有办法的嘛，我实在不想再去跟那些老鬼解释你为什麽要请假了，真的很累啊。」
「好…好啦，」窘困的推开了齐萨的手，罕墨唯的动作有些僵硬，「好啦，我会带你去，不要做这种动作……」
齐萨的笑容如花，幽雅的啜了一口红茶，话锋再转，又话题带到了别的地方去……
「嗯…色泽翠绿，雕工精致……」一头金发随意的束起，齐萨坐姿极不端正的在电脑前研读著目标的资料，今天刻意安排的「约会」终於有了效果，那个家伙应该还很高兴吧。
醒到送罕墨唯回家时他不甘愿的样子，齐萨的嘴边勾起了一抹微笑，随即又敛了下来。
“不行，他只是目标，是任务……”
「铃铃铃……」
突来的电话声让正在设法催眠自己的齐萨差点没跳起来，过了几秒这才意识到有人打电话来。
「喂？」
「怎麽了？火气这麽大啊。」
电话那头是洛华万年不改的痞子声调，让心情本来就不好的齐萨差点摔电话。
「少罗唆，有屁快放，没事的话我还要工作呢。」
「唉啊，真是辛苦了，难得你这麽认真呢，那麽等你工作完了我再打来告诉你好了……」
「喂喂，等等。」齐萨赶忙出声制止洛华挂电话，无奈得他也只好暗耐下心头的火气，不过在听到洛华传来的消息後，就算他再生气恐怕也气不起来了。
「到底有什麽事？」
尽量放缓了语调，洛华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呆了至少一分钟。
「…帕司那家伙在查你。」
一句话让齐萨陷入了沈默，良久，他的口气已经没有原本的火气，可也不若平常的轻松。
「为什麽？」
一句不知所云的问话，洛华却十分清楚其中的含意，只听他不紧不慢的道，「不清楚，也许是因为两个星期後的继承仪式吧，我的情报是罕家似乎准备在他们平常举办宴席的地方大肆宣扬，应该也通知了刑警，毕竟这种财团就怕在众人面前丢脸，而且玉麟也的确不是普通的东西。」
「为了建立威信嘛。」冷笑一声，「难怪了，他说这个星期还要再回家一趟……」
「回家？」听得出另一头的洛华皱起了眉头，「那麽你小心点吧，可能会在那个时候碰到也说不定……」
齐萨神情淡漠，有些不屑的昂起了头，「放心，那个家伙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见过我一次，就算遇到了也包准他认不出来。」
「我不是说这个，」洛华有些担忧的道，「我知道就算被他发现也一样，他绝不可能找的到证据，我担心的是任务的执行。」
微一颔首，齐萨眉头深锁，「我知道，那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样的话我就得重拟计画了……」
挂上电话，齐萨长长的吐了口气，重新走回了电脑前，看来这个任务果然没那麽好做……
扬起一抹邪笑，不好做啊…我本来就是来找乐子的嘛。
关掉了资料，齐萨重新开了一个程式，黑夜中只剩下房里的爵士乐和键盘的敲击声……

18
「齐萨，待会你先别说话，等到了我房里再说好吗？」罕墨唯不下数次的叮咛，齐萨一笑带过，也好，反正他也不希望生出太多枝节。
从罕墨唯的私人住宅开车到罕尔泰所住的家里大概要花上三个小时，所以一路上两人自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经理啊，如果等你继承了那个什麽东西，你父亲就要退休了吗？」
「是啊，」对齐萨的「那个什麽东西」感到一阵好笑，「他应该早就想好了吧，不然也不会说要在宴会楼里举行仪式。」
「是吗，到时後应该会有很多名人吧，真是辛苦你了。」
眼神闪了一下，罕墨唯忽然变得欲言又止。
「那个…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楞了一下，没想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完全不用自己开口，连溜进会场都省了。
「当然好啊。」齐萨笑的温和，「经理都这麽仰赖我，我又怎麽会拒绝呢。」
罕墨唯笑了开来，心里却一阵怪异，经理…是吗……
「喔～」吹了声口哨，即使看惯了豪门住宅的齐萨也不禁挑眉，果真是有钱人
家……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罕墨唯当然十分清楚齐萨现在在想什麽。
「少爷。」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不知该说什麽的时候，一名约五十多岁的老人走了上来，对罕墨唯鞠了个躬。
「喔…」回过神来，罕墨唯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齐萨一眼，「这是我秘书…先让他到我房里就好，不用准备客房了。」
偷偷的瞄了他一眼，见齐萨似乎没觉得有什麽问题，罕墨唯暗抒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早就被人家看在眼里。
「那麽先跟我来吧。」齐萨一笑，没多说什麽，跟著罕墨唯走进了古味的豪宅。
由於罕家的某一任长夫人是日本人，这座宅邸为了配合当时夫人的习惯，特地改建成了中式和日式混合的风格，例如进去後的庭院就是彻头彻尾的中国风，假山、花卉错落有致，石椅和凉亭雕工精细，显是出自名家之手。
「你家的风格还真是奇特啊。」齐萨漫不经心的笑道，其实他早就把罕墨唯的个人资料和祖宗十八代背的烂熟，说这话不过是想掩饰自己的知情。
淡淡一笑，显然是有很多人问过了这个问题，罕墨唯熟练的开始介绍他家的一些历史，其中齐萨的表情当然保持著津津有味。
「少爷，」两人正说到一半，忽然出现的女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老爷吩咐，要少爷现在就到茶室，需要带这位先生到会客室吗？」
瞄了齐萨一眼，那女子显然受过专业训练，即使面对如此的美男子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恭敬的做自己该做的事。
「齐萨，你…」
明了的一笑，齐萨并没有打算让罕墨唯为难，「我到会客室就好，你先去吧。」
给了齐萨一个感激的目光，罕墨唯一欠身，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罕墨唯赶紧停下脚步，齐萨却忽然走上前去，和他的身体靠的极近。
「你的领子呢。」笑著替罕墨唯理了理衣服，齐萨的手状若无意的摆在罕墨唯的腰间，一手轻轻的佛过他的鬓发，引人遐想。
「呃…谢谢。」不禁红了脸，罕墨唯怪异的瞥了一旁的女侍，随即匆匆忙忙的离开。
「先生这边请。」依然是一脸的冷淡，那名女侍像什麽都没看见一般，恭敬的请齐萨往另一边走。
「麻烦你了。」微微一笑，齐萨乾脆的跟上女子的脚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罕墨唯离去的方向，眉宇间流露出一股狡诈邪肆。
“唉呀，他应该没发现吧……”

19
「父亲。」拉开了纸门，罕墨唯恭敬的跪坐在罕尔泰面前。
淡淡的瞥了罕墨唯一眼，实在很难看出眼前石像一般的老头竟然是带领时尚流行的L.F董事。
「听说你还带了别人回来？」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罕墨唯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自己的父亲从来不会说些没有意义的话，那样是浪费时间。
「是的，他是我的秘书。」小心翼翼的答道，罕墨唯觑了罕尔泰一眼，眼中全是警戒。
「…等会我要到会客室去见见他。」沈默了一下，罕尔泰丝毫不管自己的一句话在罕墨唯的心中起了多大的波澜，依旧是平静的看著茶杯。
过了好半晌，像是想够了，罕尔泰终於将自己的目光从茶杯移到自己儿子身上，「离你的继承仪式只有两个星期，所以我打算先和你说清楚你那时要做的事。」
“唉，怎麽都是一些废话……”
难掩心中的烦闷，齐萨轻蹙著眉头，说来说去都是怎麽建立威信，根本没谈到玉麟的事嘛。
齐萨懊恼的摸著自己的耳垂，当时自己故做暧昧的替罕墨唯理衣服就是为了在他身上摆进自己的微型监听器，好让自己的资讯随著他们父子的对话「同步更新」，没想到那个老头说的全是那套，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事情的。
「…大致就是这样了。」演讲终於告了一个段落，罕尔泰啜了一口绿茶，随即不改严肃的看向罕墨唯。
「那麽，现在就说说你的婚事，和英篱的婚礼……」
罕墨唯的心中一跳，几乎不加思索的道，「一定要现在谈吗？我现在还不想成家，况且我对英篱根本不是那种……」「给我闭嘴！」
低沈的声音停显听得出罕尔泰心中的愤怒，会客室中的齐萨不禁吹了声口哨，这家伙还真是大胆啊……不过不可否认的，齐萨的心中确实为了他的一番话而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欣喜。
「不管你现在想不想，我并没有徵询你的意见。」罕尔泰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罕墨唯，虽然表面上极为愤怒，但心中更多的是对儿子突来的反抗感到不解和惊讶。
看来他得好好注意自己儿子的动向了……
「齐萨…」
被点名的家伙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带点愁闷的脸庞，身前站著一个身著和服的老头。
齐萨带著一贯的温和笑容迎上前，老练的打个招呼，刻意忽视罕墨唯担忧的神情。
「听说你是墨唯的新秘书？」齐萨笑著应了一声，水泥老头，都说成这样了还「听说」。
「那麽继承仪式想必他已经告诉你了吧？」虽然是问句，但是罕尔泰的语气是绝对的肯定，，想必这个人对罕墨唯的意义特殊，否则怎麽可能让他跟来？
「是…」齐萨笑道，罕墨唯一皱眉，看了罕尔泰一眼就要插进话来，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罕先生，是我，威伏尔·帕司。」

20
威伏尔的出现对室内的两人显然是一种冲击，罕墨唯立刻露出了不满和疑惑，他好歹也听过这名警探的「英雄事迹」，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至於齐萨…仍然是他惯有的笑容，只是略显上扬的弧度更显邪魅，眼里一瞬间消失的是兴奋的光芒。
「请进。」
罕尔泰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态，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将开的纸门上，像要把它看穿了似的。
「罕先生，久仰了。」威伏尔拉开纸门，不经意的扫过会客室内的众人，却在看到那股邪魅的笑容後停顿了数秒。
感觉到威伏尔在自己身上停留的目光，齐萨踏上一步，已经换上了职业的微笑，「齐萨，你好。」
威伏尔笑笑，毫不僵硬的和齐萨握了握手，一旁的罕墨唯不禁奇怪，每次齐萨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好像从来不先说出自己的姓……
瞥了齐萨和若有所思的罕墨唯一眼，罕尔泰接过了话，「你既然知道仪式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位就是负责仪式中玉麟安全的国际刑警，帕司警官。」
「我知道，」齐萨轻松的笑道，「我也听过不少帕司先生的事迹。」
客套的说了几句话，罕尔泰忽然道，「对了，还没问帕司先生为什麽会来呢，我记得今天应该没有什麽会议吧……」
“终於来了。”
齐萨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下意识的退到罕墨唯身边，威伏尔则一躬身说道，「是的，因为我听到一些传闻，似乎有些宵小打算在这次的继承仪式趁火打劫，目标当然是玉麟……」
罕墨唯脸色一变，而一旁的「宵小」先生则敛下了笑容，但仍旧表现的和自己毫无关连。
「那麽，知道是哪些人吗？」像没注意到其他两人的变化，罕尔泰平静的问道。
「不清楚，」威伏尔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过可能是他……」
「他？」对威伏尔不知所云的话感到疑惑，而後者一笑，眸中闪著愤恨，「是的，『他』是个神秘的人，我们不知道他的年龄，他的长相，身份，只知道他是个20岁以上的神偷。」
威伏尔恨恨的说来，罕尔泰不动声色，一旁的齐萨却在心里笑翻了天。
真是一群笨蛋，就凭这两样你们也想抓到我！？
齐萨的表里不一显然不是完全没被察觉，只是就算察觉了只怕罕墨唯也不是很能理解。
「齐萨？」罕墨唯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齐萨忙拉回心神，专注於眼前的小家伙。
「怎麽了？」温和的语调让罕墨唯不禁怀疑自己的感觉，摇了摇头，又看向了威伏尔。
“呼…”在心里庆幸自己的好运，眼前的小子果然不可轻忽……
显然齐萨还没想到罕墨唯对他的细微动作如此注意的原因。

21
「经理啊，早上那个威伏尔是怎麽回事？是你爸找来的吗？」
淡淡的问道，齐萨却暗暗拉长了耳朵。
「不知道，」罕墨唯耸耸肩，「不过我想应该不是，我爸不是很喜欢这种警官什麽的，我想应该是因为玉麟所以他的上司才特意叫他来的吧。」
齐萨嗯了一声，是吗？那麽自己的「顾客」会不会也知道呢……？
「二少爷，老爷有事要您过去。」
嗯了一声，梁映辉从容的站起身，随著管家往书房走去。
「我出去一下。」齐萨打了声招呼，罕墨唯一点头，也没问他的去处，齐萨已经拉开了纸门出房。
“真是…到现在也没见过那个分家的顾客，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里……”
齐萨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悠閒的在偌大的宅院中晃荡，不期然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蓝小姐。」
蓝英篱吓了一跳，回过头，齐萨已带著惯有的笑容向她躬了身。
「啊…你怎麽会在这里？墨唯带你来的吗？」
蓝英篱疑惑的问道，齐萨一笑，「嗯，我硬逼著经理带我来的。」
「哈哈，是吗，」蓝英篱不禁笑了开来，「墨唯也真是的，一点都不像人家的老板。」
「那才好啊，不然蓝小姐希望经理压榨员工吗？」
齐萨轻松的笑道，和蓝英篱间的隔阂霎时少了许多。
「英篱。」
正谈的愉快的两人不禁一愣，蓝英篱急忙回过身，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映辉…罕伯伯已经说完了吗？」
赶忙找了话题带开，显然蓝英篱不希望梁映辉太关注於她和齐萨的对话。
「嗯，」只是梁映辉显然没这麽好打发，「这位是？」
「齐萨·布朗齐，您好。」
「布朗齐？」梁映辉一挑眉，眼里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梁映辉，你好。」
齐萨淡淡一笑，布朗齐是他对客户惯用的假名，如果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客户，当然不会不知道。
“真好运，才在想著，人就来了。”
心中暗忖，齐萨的笑意也越发的职业化，梁映辉仍然是疏离而有理的笑著，一旁的蓝英篱却越来越疑惑了。
「映…映辉，你还好吧？」
照她对梁映辉的了解，他现在早就把齐萨给骂一顿了，怎麽可能笑的如此温和？
「没事，」梁映辉一笑，眼睛却直直的盯著齐萨，「我有些事想和布朗齐先生私下谈谈……」

22
罕墨唯有些担忧的向房外看了看，没想到齐萨竟然会去那麽久……
「在看什麽啊？」
背脊一僵，罕墨唯随即抒了口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去一下子而已。」
齐萨无所谓的笑笑，绕到罕墨唯的身边搭著他的肩膀。
「经理对我真好啊，真是让我感动。」
齐萨的话让罕墨唯的眼神暗了暗，「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吗？现在又没在上班。」
若有所思的看著罕墨唯，齐萨当然了解对方会老是要求自己叫他名字的原因，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说啊，」齐萨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叫经理叫习惯了嘛，何必一直勉强我呢？」
「嗯…也是…」勉强的撑起一抹微笑，齐萨的抱怨听在罕墨唯耳里说不出的刺耳，但这也是两人的关系……
齐萨不自觉的皱起眉，罕墨唯眼里过於明显的自嘲和哀伤让他浑身不对劲，霎时间房内又陷入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