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巧星浪子燕青（上部）————魔镜

      燕青躺下，抚摸精致短剑，眼前不断浮现明圣泰英容笑貌，红唇留的余热，身上的印记，刻骨铭心，难以磨灭，心中说不出甜美、陶醉，带着思念进入梦乡。梦中，跟着明圣泰浪迹天涯，无忧无虑，开心自在，竟似真的一样和明圣泰相拥欢爱，腾云驾雾。一觉醒来，身下湿粘一片，燕青吓一跳，只是分开几日，却是这样让他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竟做起了春梦。燕青耳热心跳，久不能平静。

      这一日，宋江、卢俊义接旨上了金銮殿，叩见皇上，皇上嘉奖宋江等抗辽有功，赐宋江、卢俊义金甲宝马，其他将领各赐金帛，令高俅，蔡京等商议为宋江等人加官进爵。高俅、蔡京唯诺，过后却不去理会，只是拖延说没有空缺爵位，待有了再加封不迟。宋江人马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把高俅贪官奸人来恨。

      话说河北有个田虎，侵州夺县，攻占了不少城池，称王改了年号，与大宋天子平起平坐，官兵不能低挡，屡屡战败。宋江闻说一心想立功报效朝廷，期盼皇上另眼看待梁山好汉，加官进爵，出人头地。主动请战，去剿灭田虎作乱，请宿太尉保举出兵。高俅、蔡京巴不得宋江和田虎两败俱伤，相互残杀，除去眼中钉。难得和宿太尉齐心，为梁山极力说话保举。天子龙颜大乐，诏见宋江、卢俊义，封宋江为平北正先锋，卢俊义为副先锋，各赐御酒、金带、锦袍、金甲、彩缎、其余正偏将佐，各赐缎匹银两。待平定了田虎，论功行赏，加封官爵。

      梁山好汉勇猛非常，能征善战，智勇双全，武艺高强，一举剿灭了田虎作乱，一百零八将毫发未损，准备班师回朝。不等进京，淮西又反了王庆，奸臣童贯、蔡京八子蔡攸抢功平乱，全军覆灭。天子大怒，责怪高俅、蔡京无能，用人不当，白送了宋军官兵的性命。有人举荐，宋江等才略过人，屡建奇功，征辽回来，又平田虎，今已奏凯班师，准备回京，请陛下定夺，准宋江等人征讨淮西王庆，必能大胜而归。皇帝准凑，随即降旨，封宋江和卢俊义为征讨淮西正副先锋，前去征讨王庆。有心要加封其他将佐官爵，高俅、蔡京暗使眼色，有人禀奏，待宋江等征讨班师凯旋，再一块加封赏不迟，如今大敌当前，平定叛乱要紧。徽宗帝优柔寡断准奏。高俅、蔡京暗自得意，王庆那里虎狼兵将，亡命之徒，宋江这次定会损兵折将，没了气势，灭了气焰。到那时，看梁山贼寇有何能耐得天子器重。

      徽宗帝派了使臣，满载三十五车赏赐，匆忙赶去河北与宋江下旨，转道淮西，灭剿王庆。宋江接旨，马不停蹄，带人马星夜行军，去往淮西征讨王庆。那王庆虽说兵强将猛，亡命之徒，哪是梁山好汉对手，兄弟们齐心协力，勇猛作战，收复了十几座城池，平定了叛乱，活捉了王庆，一百零八将无人伤亡，入云龙公孙胜回京路上突然辞别宋江，说要修行道术不知所踪。宋江为梁山走一人才叹息落泪，带人马班师凯旋。

      徽宗帝有恙在身无法设朝，高俅、蔡京把持朝政，阻塞贤路。宋江、卢俊义回京不能面见皇上，兄弟们流血流汗，拼命疆场，却不曾封赏，郁闷不乐，
      兄弟们气愤不平，吵吵嚷嚷。

      李逵嚷道：“哥哥，当初梁山快活自在，偏要招甚鸟安，如今受人管制气闷，不如拉了兄弟们，再上梁山去，自在快活，强似在这受狗贼鸟气。“

      宋江喝道：“这黑厮又来无礼，如今做了国家臣子，都是朝廷良臣，如何反心未除！“

      “哥哥想做良臣，那狗官奸贼可看不上眼，明朝有你鸟气受，俺们兄弟跟着憋屈，气杀铁牛。”

      兄弟们气闷，纷纷散去，宋江唉声叹气，借酒浇愁，愁更愁，挥毫泼墨，把一腔愁闷都发泄在诗文上。

      这一日，燕青忙碌军中事务，一军卒来报，东京城来了个阔少爷求见。听了军卒的描述，燕青吃惊，忙让传话说不在，千万不要放他进来。没想到，那蔡宗美一味的痴情纠缠，竟跑到军营中求见，真乃烦恼，怎就撞上这么个痴情种子，甩也甩不掉。军营中，哨兵把守，没有放行，量他进不来，躲一天是一天，这狗皮膏药可真是难缠，念他救过自己，不忍伤他，他却死缠着不放，但愿这辈子不要碰面。蔡宗美看上他，也算可怜不幸，他燕青的身心，不可随意交给别人，他有了真心相伴的人，任谁也看不上眼。

      第 39 章

      高俅、蔡京怕梁山好汉进京闹事，难以管束，陈桥驿营寨张贴榜文，宋江人马不得擅自入城，违者依军令论处。兄弟们气恨难忍，一些人悄悄商议，要再回梁山落草。

      宋江知道后，伤心落泪：“弟兄们跟了我，南征北战，吃尽苦头，如今皇上病体未安，暂顾不得封赏，贴了榜文禁足，到是幸事。我等鲁莽军汉，尚若进城惹是生非，岂不坏了名声，被奸人拿住把柄加害。我宋江一心为弟兄，但有异心，先斩我首级，若你们定要回梁山，我必先自刎而死，宋江不忍患难生死兄弟四分五裂，背上一世的贼寇罪名，没有好结果。“

      众人听了宋江之言，居各垂泪，起誓，决不违背盟血誓言，誓死跟随哥哥，不再有二心。

      燕青从下梁山来到东京城外安营，南征北战，未曾看望过师师姐姐，甚是怀念结拜姐姐，一心想探望。这一日，细心准备了些礼物，打算天黑进城探望。铁叫子乐和找他玩耍，看他要走非要跟着城里去玩，燕青推不过只好带他去，正要走人，李逵也来找他玩耍，死活纠缠要去，燕青无法只得答应，三人隐瞒身份，偷偷进了京城。

      却说徽宗帝病体一直未愈，心中烦闷，微服坐轿去嫣月楼会师师。耳听得外面，人声喧哗，车水马龙，繁华热闹，心中欣慰。突然，一声叫喊如雷贯耳，燕青！来这边！急忙掀起轿帘，探头张望，一年轻俊雅白面后生，四处张望，恰似那年日思夜想擦肩而过的俊郎。与随身侍卫张朝耳语吩咐，张朝紧跟了白面后生，仔细探查行踪。

      李逵高嗓大门喊燕青，非拉他去听说书，燕青无奈只好随他跑去听说书，悄声责怪李逵不可吐露真名实姓，以免生出是非。李逵吐舌，直叫燕青李小乙。乐和却无兴致听说书，只在店铺中乱逛，东张西望看夜景，并未发觉，一便衣侍卫悄悄跟踪观察。看看天色已晚，燕青想自己去嫣月楼看望师师，留下李逵性急怕会闹事，乐和奈何不了。带他们同去，搅扰师师不说，回头又得口舌拿他取笑，只好在城中瞎转一圈，出城回了营寨。那张朝一直跟着乐和到了城外营寨，这才发现，皇上想找的人，竟是梁山宋江手下，旁敲侧击打听清楚，赶紧回嫣月楼复命。

      徽宗皇帝得了消息，惊喜万分，终于找到燕青了，却原来是梁山人，还更改了名姓乐和，怪不得害朕白找了两年，师师竟哄骗于朕。于师师嬉戏说笑，寻机问师师，可有燕青消息，师师是个极聪明人，皇上突然提燕青，定有蹊跷，

      忙说：“表弟如今在哪，师师也不知道，那日走后，再也不曾见过，甚是为他担心挂念。”

      皇上说道：“寡人到知道他去处，师师真要不知，寡人说了，师师不要惊怕。“

      师师心中不知皇上要说什么，很是为燕青担心害怕。

      皇上一笑：“想不到，梁山还有那样俊美人才，寡人竟是没发觉，你那表弟如今却是梁山头领。”

      师师松口气，原来如此，圣上终于知道燕青底细，又为燕青担心，看样子，燕青难逃这风流君王之手。想那燕青俊俏伶俐，聪明机巧，无人可比，竟被逼上梁山，受尽磨难，心中一酸，

      落泪道：“两年前分手，表弟却是投奔了梁山，师师竟不知道，表弟命苦，定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皇上赐的赦书还没给他，可怜他竞走了这条道。”

      道君心疼，搂住师师安慰：“也没甚不好，如今他们为我朝廷效力，寡人刮目相看他们，果然都是英雄好汉，我朝得了那多精英良将，平了多起叛乱，为国建功立业，立下汗马功劳，寡人未曾好好封赏，待寡人病愈，定要为他们加官进爵，不亏待了你表弟。“

      师师忙跪地替燕青谢恩，道君欢喜，留宿师师花楼，一夜缠绵，病体又加重，次日五更，匆匆回了皇宫。

      徽宗帝病不见好转，高俅、蔡京把持朝政，妒贤嫉能，结党营私。宋江等得不到重用，心中气闷，期盼皇上龙体早日康复，得圣上召见，将功领赏，加官进爵。派人给宿太尉悄递书信，他军中神医安道全妙手回春，能治百病，能否让他给圣上看诊治病，敢用性命担保，定能治愈康复。宿太尉背着高俅、蔡京，赶紧禀报皇上，皇上病的心急，传旨，宣安神医进宫治病。安神医不负厚望，把脉看诊后，自制的灵丹妙药吃下，皇上病体果然见好，已能起身进食。皇上大喜，留安神医宫中听用。不等痊愈设朝为宋江等加官进爵，江南又反了方腊，占据了江南八州五十一县，自封为帝，建宫殿设朝廷封大臣，与大宋皇帝相廷对抗，意欲取代，当地官兵竟是不能奈何，多次交战大败。

      皇上愁闷不乐，旧病复发，竟是又卧床不起。高俅、蔡京代为管理朝政，更加的嚣张跋扈，陷害忠良，欺瞒皇上。这一日，两奸贼进宫，皇上塌前进言，如今方腊谋反，无人能敌，让宋江军马剿灭方腊才是上策。皇上不忍，宋江军马南征北战，未曾加官进爵，需要休整，如何让他们再去出征打仗。高俅说，宋江人马训练有素，身怀绝技，善于同贼寇作战，出奇制胜，那方腊手下贼寇凶猛如虎狼，朝中已无人可敌方腊。宋江偌打败方腊，凯旋班师，皇上再加官进爵，振奋民心，百官诚服。皇上举棋不定，优柔寡断，最后下旨，宋江、卢俊义为正副先锋，张总兵、刘都督兵马协助，配备人马兵器，则日远征江南，一举剿灭叛贼方腊。

      第 40 章

      燕青、戴宗奉命打听方腊军情，搜集机密。只几天，俩人搜集到不少军情，打听到，方腊手下文武将齐全，勇猛善战，生死同心，齐心抗战，与梁山好汉不相上下，势均力敌。仔细报了宋江，头领们心中明白，这一去定是有场恶战厮杀，胜负难说，输赢难定，不由为梁山众兄弟生死担忧。

      宋江整顿人马准备出发南征方腊，接到圣旨，妙手神医安道全，歌乐全能铁叫子乐和，能模仿百家手迹的圣手书生萧让，擅雕琢镂刻的玉臂匠金大坚，识宝马良驹兽医高手紫髯伯皇甫端，都留用宫中。宋江不舍，圣命难违却也无奈，这梁山一百单八将加上先自离开修行的公孙胜，竟已去了六位了，宋江想梁山兄弟还未曾大功告成，加官进爵，封妻荫子，竟已经开始四散分开，不由暗自叹息垂泪。

      李逵看乐和他们接旨走了，嚷道：“小乙哥哥吹拉弹唱，无所不能，百艺超群，如何不招小乙哥哥进宫留用，那鸟皇帝有眼不识泰山。”

      有人说道：“黑厮，你又在胡说，进宫是好玩耍的，伴君如伴虎。小乙和兄弟们在一起，不比宫里自由快活。”

      “铁牛也喜欢小乙和俺们一处自在快活，可这上阵杀敌，生死难说，这一去，谁知项上人头保住不，没了脑袋如何快活。公明哥哥竟要接这鸟差事，哥哥如今越发糊涂了。”

      武松叹息：“当初就不该下梁山，如今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郁闷杀。不为了歃血盟誓结义，我武松断不肯听昏君狗官们摆布，下山到不如出家清静。”

      鲁智深、林冲、阮氏三兄弟等气愤满腔，议论纷纷。

      吴用劝到：“圣命难违，如今已到此地步，进退不得，兄弟们只有齐心合力，同心剿灭方腊，奏凯班师，才能振我梁山威风，堵了奸人之口，别人不敢小看我梁山兄弟。”

      兄弟们沉默，此次，南征攻打方腊，谁也说不清胜败输赢，不知是否能活着回东京。

      燕青整装手下兵马，只等令下出征。暗自寻思，远征灭剿方腊，出生入死，死活难料，自来东京城外安营，还未曾探望过师师姐姐，临行前先去探望师师姐姐，与她告别。这世上，师师姐姐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师师姐姐不同一般风尘女子，狭义心肠，胆大心细，才貌双全，机灵过人，令人佩服。燕青揣了厚重礼物，瞒了别人，一人悄悄进了京城，来到东街嫣月楼。

      李妈妈一见燕青，很是欢喜，一口一个小爷，招呼丫鬟、小子们叫叔叔。燕青捧上三锭金子，李妈妈眉开眼笑，赶紧领着燕青上花楼。师师一见燕青，惊喜万分，看来，皇上未曾难为燕青，心中庆幸燕青平安无事。燕青拿出专为她带来的辽国檀香珠、玛瑙香炉、青玉镯。师师说他客套见外，让妈妈收了礼物，赶紧张罗人，端茶、摆果、设酒菜，拉他入坐。

      师师仔细打量燕青，比两年前消瘦了，人越发俊美、历练、精干，问长问短，嘘寒问暖，让他斟酌吃酒，仔细伤了身子，很是体贴关爱，燕青感动，姐弟情谊深厚，竟有说不完的话。燕青说要南行远征方腊，望姐姐保重身体，他凯旋回来，就来看望姐姐。

      师师含泪：“弟弟千万当心，疆场拚杀，刀枪无眼，姐姐求上天保佑弟弟平安无事，建功立业，凯旋归来。“

      “多谢姐姐操心挂念，有姐姐保佑，弟弟会平安无事，只要班师回朝，弟弟定来看望姐姐。”

      师师去柜中拿出一锦盒，打开，捧出那道罗帕赦书，

      说道：“姐姐一小女子，没甚大作为可帮你，求皇上写了一道免死赦书，你好生收藏，无论走到哪，保你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平安无事。”

      燕青感动，半晌无语，一头拜倒：“弟弟孤伶除了主人，没任何亲人，如今，结拜了好姐姐。姐姐待弟弟胜过亲人，弟弟该死无以回报，只求来世给姐姐当牛做马，伺候报答姐姐一辈子，请受弟弟大拜。”

      师师赶紧扶起：“姐姐一风尘中人，没甚亲人，如今结拜了你这样的好弟弟，是姐姐命里修来的好福气。姐姐只求你，平安顺利，万事大吉，凯旋归来，姐姐于你摆庆功宴，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