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益立刻喝了一杯。修文浅尝一口,便喊辣,"好难喝..."
"至少陪我把这一瓶喝完..."进益说完又斟了一杯。
修文黄汤下肚,只觉全身发热,脸也红了,身体很涨、也很烫。随着酒意渐增,眼神变得迷濛,笑起来更添几分可爱的模样,然后开始流眼泪,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他快醉了。
两人躺在床上,修文说:"你真能喝...我不行了,我想睡了..."
进益起身脱了上衣,"过来,我抱你..."就像他在外岛的日子一般,喝过酒,虽然身体发烫,但仍渴求温暖。孤岛的日子他只有睡袋,现在修文就在他身旁。
他脱下了修文的上衣,然后扯他裤子。
"干嘛啦!我想睡觉..."
进益没理他,顺手也把自己裤子脱了,然后压在修文身上,"我今天想要...进去...你要不要让我干?"
修文挣扎着,"不要!"同时伸手用力推开进益。
"我不管...我在韦昌岭等船的时候,你自己答应我的,你还记得吧?不管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自己说好的..."
修文摇头,奋力挣扎着。
"还是你要先干我?"进益压住他,然后舔他胸部,"一次就好,你自己说什么事都可以..."
修文放弃挣扎,承诺必须实践,他只好认命,他也曾想过或许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他从没想过会是今天!自己现在意愿不高,他还没准备好,他根本就不清醒啊!
睡意不断来袭,他的知觉已经有点模糊,敏感的程度大减,只是进益似乎比平常都重,强而有力的双臂分开他的腿,然后强行进入。他是因为痛楚所以瞬间清醒,流下的泪不仅是因为要释放水分,而是因为真的很痛!
不知道是否因为酒精挥发的缘故?进益知道修文很痛,但丝毫没有停止的打算。每当自己挺进,修文难以抑制、痛苦的表情让他更兴奋,他终于体会真正结合的意义,这一刻来的虽然有点迟,不过他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彻底占有修文的人。修文流着泪、忍着痛,像是牺牲奉献的无辜神情令他动容,却也更带劲,酒精让他的敏锐度迟缓,但却持续更久。
他恣意摸着修文,舌头或咬或舔,就像平常对待自己时的想像一样。原来做爱带有支配性的快乐。就在高潮来临之前,他暂时停止动作,然后将修文翻身,双手绕过他腋下,用身体压着他,揉捏着他的臀部,然后重新进入,那种紧缩又包覆的感觉,远比自己躲在睡袋里自慰还畅快。他用双腿撑开修文的腿,用力急刺。他看不见修文的表情,也听不见他的呻吟,一次次加速之后,所有的快感终于集中在自己胯间、修文的身体里面。
全身绷紧之后,他咬着修文的颈,累积的爱意与欲望有多少?咬得便有多深!终于释放,自己汗水淋漓,欲望终于上岸,稳稳地踏在陆地,停止不安的漂浮,也不再担心会搁浅。
修文隔了好一会儿,有气无力地爬了起来,取了卫生纸拭了一下,然后走向浴室。
进益连忙爬起身,才发现自己半勃起的茎身带着褐色血渍,他跑向浴室,"喝完酒不要洗热水澡啦!"
修文直接把浴室门锁上,没有答话。
欲望与高潮消退之后,心底浮现的却是空白、无意识的莫名罪恶感。一门之隔,进益只听见水花四溅的声音。
好不容易门开了,修文脸上的晕红退了大半。
"要不要换你?你也试试看..."进益说的有点胆怯。
修文摇头,"你赶快洗一洗,我要先睡了。"
等进益沐浴完毕,修文早已沉沉睡去。他拉开被子,小心地把修文裤子拉了下来,才发现他臀间红肿,自己有点后悔,可是当他瞧见修文颈部的瘀青唇印时,心里却又有些得意与满足。
进益几乎没怎么睡,修文则因为喝过酒,睡的很沉。进益伸手揽紧他,吻着他脸颊,然后轻声地说:"对不起!好像把你弄得很痛...不过,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生气。"
修文醒时已经接近中午,起身时,下半身疼痛的感觉也醒了。
进益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勉强开口,"你要是想要,你跟我说..."
修文没答话,直接到浴室盥洗。
两人到外头吃了面,又回修文卧室。进益知道修文强忍着不适,他弹完"给爱丽丝"时,离开座椅走路的表情依旧带着痛楚。
"你在生气?"
修文摇头,"没!"
"真的?"
修文点头,"我等等要收假了,你自己保重喔!"
进益点头,"我知道。"
"你会写信给我吧?"
进益点头,"会!"
"你写好少,吴忠义写的都比你多..."
进益心里的魔鬼又现身了,"我又没叫你要写那么多信给我!"
修文望着他,脸上呈现哀怨的表情,"我们走吧!回你家换衣服,你陪我坐车到新竹,你自己再回来好不好?"
进益先是愣住,最后摇头,"我晚点有事。"
"是喔!什么事?"修文十分失望的问。
"就有事啊!"
"不会是要跟谢颖雯见面吧?"
进益没想到修文心中早有答案,急忙摇头。
"算了,我自己回去!"他背上袋子之后冷冷地说:"我又没欠你了,你要找谢颖雯你就去吧!"
"我又没说要找谢颖雯..."
"那是什么事?"
"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我又没说不陪你去新竹..."自己真的只是开玩笑,他不过希望修文央求他,就当是撒娇也好。两人即使就要分别,但仍存有玩乐的轻松心情,不要每次分离,一次比一次沉重。
"可是你说有事啊!"修文说完便流下眼泪,"你每次答应我的事都做不彻底,你是没有骗我,可是你都一直拖...一直拖..."修文急忙拭去眼泪,"你好多事都是最后一次,每次都这样,不是随便说说,就是你高兴就好..."
进益低下头,他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
修文望着他,如同很久很久以前在河堤边那个绝望表情一样,"只是要你写信给我,很难吗?"修文声泪俱下,"我也不想你去外岛当兵啊!你以为我在台湾就好过吗?我也很担心啊!"
"好啦!我会写信给你!我保证...你干嘛又哭?"
"算了,老是要我说才有...要不就是我不高兴你才答应...算了,你不要写了...我没那么可怜..."修文再次拭去泪水,"你自己保重..."说完便往门外走。
进益拉着他,"你等我啊!我回家换衣服..."
修文奋力挣扎,"不必了,你去找谢颖雯..."说完便跑了出去。
进益紧追在后,但修文显然无动于衷,最后直接拦了计程车扬长而去。进益杵在一旁,爱莫能助,他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搞成这样?
第058章
天敌与共生 (58.伏线)
进益无精打采、拖着沉重步伐回家,自己目的确实达到了。但欲望满足之后并没有带给他多少快乐,就算有,也只是纯粹来自肉体上的宣泄,幸福的成分好少,跟自己打手枪并无太大区别!尽管那种全力以赴、感觉自己在修文体内深刻存在的紧缩、膨胀感,让他难以忘怀,那一瞬间,全身细胞几乎都释放着幸福,不过太短了...修文落着泪,甚至一直忍着痛,他并不快乐,没有任何互动,也没有喜悦...自己因为自私的贪图让他痛苦,而且毫不在乎,换做自己,痛的可能不只是身体...何况,修文都流血了。
高潮不过是一时之间的事,比不上修文对着自己笑时的那种淡淡幸福,恒久而温馨,心里漾满了甜。甚至也比不上读修文信时,所带来的温暖与慰藉,让他即使在霜雪纷飞的寒冬,心头依旧暖暖的,充满足以穿越海洋的勇气,同时将所有悲苦暂时遗忘。酒只能暖他的身,却暖不了他的心。
自己却是早有预谋,故意灌修文酒,然后逼着他就范。
他从没想过这辈子会再一次见到修文那种绝望的表情,自己的心简直就要碎了。第一次他离弃,这一次则是故意伤害。自己连听他话的承诺都做不到,面对他的抗拒却一意孤行,枉费他对自己那么好。让修文快乐并不难,可是自己为什么老是做不到?
进益躺在自己床上,睡眠不足让他觉得有点累,可是心更沉重。吃过晚饭,他望着天花板发呆,一如处在海洋环绕的孤岛时一样,很多事应该想,但却什么也没在想,脑子像是灌满海水,除了咸冷,便只剩海风呼啸,很空也很满。
电话响起时,进益立即接了,他只听见公共电话吃进铜板的声音,对方却没有声音。
直觉便问,"修文吗?"
随后听见了呼吸声,"嗯,你要准时收假回去喔!我只是要跟你讲这个。"
进益哽咽着,"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嗯!我没生气。"
"真的?"
"我骗你干嘛?"
"你到新竹啦!"
"嗯!我在营区外面的杂货店打电话。"
"真的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准时收假回去就好,其他的退伍再说吧!"
进益迟疑了一下,"还痛不痛?"
修文语气强抑着悲伤,"都不痛了..."
进益有点急了,"你真的没生气?我跟你道歉,我说真的,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你说什么我都听,我说真的..."
"知道了,你自己保重!我差不多要进去了。"
"等一下啦!再多讲几分钟。"进益央求着。
"你还有话要说?"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原谅我..."
"你又没做错什么,要我原谅什么?"
"你就是在生气,还说没有?"进益不想带着遗憾收假。
"那我要怎样你才相信我没生气?笑吗?你又看不见..."
虽然没看见表情,不过进益知道修文应该微笑着,"那你要求我答应你一件事,我才相信你没生气!你以前都这样..."
"应该不必吧!你答应我的事还有很多没做...没关系,我慢慢等,以后我也不逼你,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你会做到的..."
进益叹了气,"干嘛这样?还说你原谅我...你再这样我会想办法请假请到你回来喔!"
修文立即回答,"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确定要做得到才答应我喔!这一次我不等啰!也不会有下次了喔!"
"好!你说。"
"我还是会写信给你,你也要写信给我,我没有要你写的跟我一样多..."
"嗯!然后呢?"
"如果我信里有问你问题,你一定要回答,这样可以吗?应该不难吧!"
"好!没问题。"进益爽快答应,回答问题比想信的内容简单多了。
"那先这样!我要进去了。"
"你真的没生气?"
"没了啦!只是我不喜欢你喝酒...我这次回家一根菸也没抽...我讨厌你喝酒,很讨厌..."
进益点头,"我知道,我以后不喝了,天气再冷也不喝。"
"等冬天过了再戒吧!自己多保重。"
"嗯!你也是。"
"对了,你要是钱不够,我抽屉有,你拿去吧!"
"我户头里还有钱啊!"
"嗯!那...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我一定照办。"
"摩托车如果真的要卖...卖给我。"
进益摇着头笑着,心想修文应该真的没生气了,他又开始和自己玩交易游戏了,这是好现象。"好啦!知道了,机车不卖了啦!你没说可以买车,我也不敢买,这样好不好?"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一定要别人生气才要听话!"
"好啦!好啦!我一定改,以后绝对不惹你生气..."
"嗯!记得写信,至少要回答问题,自己多保重,机车不准卖,就这样啰!"
进益笑着,"好...我知道!"
"那我进去了,你要准时收假喔!再见!"
"嗯!再见!"进益挂上电话,压在心上的石头终于卸下。
烦恼解除了,进益心情豁然开朗。怀抱着平静的心情收假,才刚收假,便收到修文好几封信。
那晚的事修文未曾提起,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进益仔细看着修文的信,一直没有看见所谓的"问题"。他丝毫不敢大意,自己休假时总会抽空回信。四季流转,自己退伍的时间逐步倒数。
当修文信里写着,吴忠义可能跟桂芬交往时,进益心里很高兴,同时也觉自己以前误会修文。无论如何,修文信中既无遮掩、也没有失落的态度猜测,他跟吴忠义之间,绝对没有什么暧昧,纯粹就是自己想太多。
夏天仿佛在那瞬间骤然降临,自己进入待退阶段。
当他收到修文一反常态没用淡蓝色而改用白色的信封时,直觉便知自己等候已久的"问题"终于来了。修文真能撑,耐性惊人,足足让彼此等了快八个月。
修文只问他两个问题,而且超简单,"我们一辈子都会是好朋友吗?"答案不言可喻,当然是!
另一个则是,"你现在还和谢颖雯交往吗?"他的答覆是,真的分手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修文信末还特别注明,"这是飘洋过海的最后一封信,恭喜你平安退伍!"
待退前的最后三天,他每天几乎都被灌得烂醉。同梯的袍泽、连长、士官长轮番庆贺,不想喝醉也难。
而令他记忆深刻的则是辅导长,最后的那个晚上。他邀自己到他房间喝酒,进益并无其他想法,于是欣然赴约。彼此酒酣耳热之后,辅导长越坐越近,并不时藉机摸他大腿、或是拍他胸部,一样都是男生,他原本并不介意,可是次数太频繁了,辅导长的动作明显暧昧而且带着情色。
就在他直接将手摸向自己胯下时,进益连忙站起身,"辅导长,你喝醉了。"
辅导长满脸通红,眼神迷濛,但明显是藉着酒意混水摸鱼,他小心谨慎地说:"我很喜欢你,我们可不可以..."然后抚着自己胯下,进益看得出来,他勃起着。
进益感到惊讶,摇着头,"我没兴趣。"
辅导长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对不起,恭喜你明天就退伍了。"
"谢谢。"
"你真的不是?"辅导长带着疑惑,"还是你喜欢那个李修文?"
进益略显迟疑,"修文我从国小就认识了,他是我好朋友。"
"这样啊!"辅导长笑着说:"那他一定很喜欢你,我看他信看得出来。"
"我们是很好啊!"
辅导长思索片刻之后才说:"也许你不喜欢我,我们...应该也很难,但是如果你喜欢他,你就好好把握,如果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你就早点跟他说吧!那个李修文对你很好,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进益点头,"我知道他对我很好。"
辅导长点头,"那就好...我放假可以到台北找你吧?"
"当然可以啊!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辅导长微笑着,眼神有些失望,"我本来想把你灌醉的...还好没有..."
"你喝太多了啦!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我怕明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