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面前来指手画脚?冷玄冷眼瞥了眼那个麽麽,希望她能识趣点,乖乖的闭嘴。
可惜那个女人没能理解冷玄眼神的含意,还极为嚣张的斜眼看了冷玄几眼。鼻子里哼
哼,很是看不起冷玄。
“那个谁,叫安顺是吧?”冷玄指着大龄太监问道,“你去拿些小食来,本公子今天
心情好,要好好听听这位对宫中规矩如数家珍的李麽麽的高调大论。”
那位麽麽有点气不顺,强调的说道,“冷公子,老奴是皇上派来的。”
冷玄摆摆手,“我知道你是皇帝派来的,我这不是等着你讲规矩吗。”
冷玄的不合作态度,让教养麽麽的脸都快绿了。“冷公子,在宫中不能自称我,要称
奴才。”
冷玄皱眉。
“还有言行都要有一定的规矩,定时得要到宫中各处主子那里请安问好。”
冷玄很不爽。
“每天早上必须在卯时起床。不能再像今天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
冷玄的耐心彻底用完了。多日来,冷玄早就已经积了一肚子的火,又在皇帝那里吃了
个闷亏,心里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还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找不到。密室里的无名老
头也只让自己暂时顺了口气,可那心里的火却是越烧越旺。现在偏偏有人不识趣,跑
到自己面前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冷玄一直以来就最讨厌女人要么跟个八婆似的
,面目可憎;要么没事就哭哭涕涕的,看着就烦。若是此刻手上有钞票,冷玄绝不介
意自毁形象,一把甩到她脸上去,让她乖乖闭嘴。
可惜那个巫婆一样的女人还在那里叽叽歪歪。
“闭嘴。”这个老虔婆,越看越让人厌烦。
太监和麽麽都是一脸的愕然,那位麽麽很快反应过来,“冷公子,老奴是……”冷玄
冷眼一瞪,“同样的话我不想在说第二遍。你,”冷玄指着叫安顺的太监,“你要么
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去告诉你家皇帝这里的一切,并且转告一
声我没兴趣陪他玩。”
“你,”冷玄又指着教养麽麽说道,“你要么自己现在就给我出去。要么你就安安静
静的呆在这里,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打扰我。若是你不愿意,我倒是很愿意代劳送
你出去。”
原本就黑着一张脸的大龄太监脸变得更黑了,麽麽的脸也变得可以和绿巨人媲美了。
估计这两人在宫里多年都没见过像冷玄这么嚣张的人,都懵了。若是知道冷玄还有更
嚣张的想法,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麽麽强忍着怒气,深吸了几次,才将胸腔里的那
口恶气暂时忍了下去。哼的一声,甩袖而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还不忘留下一
两句威胁的话,“冷公子,今日所见所闻,老奴会如实的禀告皇上。”
好啊!还就怕你不说。冷玄挥挥手,慢走,不送。气得麽麽刚平息下去的那口气又给
提上来了。
安顺依然安安静静的站在冷玄的右后侧。等了一会,冷玄见他没动静,于是出声问道
:“你呢?是准备现在就去,还是晚一点再去?”
“回公子的话,奴才刚才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若是皇上问起来,奴才也会
是这么回话。”
冷玄转身,看着那个依然面无表情,不过脸色已经没那么黑了的安顺。怎么突然变得
这么识趣,还对自己客气起来?有问题。
晚上的时候,冷玄见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人。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呢?
二十七章
“你来了。”
“嗯。我过来看看你,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冷玄微微一笑,“还好,坐着说话吧。”
一时两人无话。从茶杯里冒出来的热气缥缥缈缈的,一圈又一圈的往上升起,然后又
渐渐的四散开来,越来越淡,最终都完全飘散在空中。这种情形让冷玄想起抽烟的日
子,惬意而放松。可惜已经有20年没有烟抽了,都快想不起抽烟的滋味了。或许在前
世能让自己怀念的也只有这些身外之物了。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冷玄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你若想说自然会说,何需我来问你。”
穆永意会心一笑,“冷玄,你总会给人惊喜。原本我还以为会看到一个颓废,沮丧的
你,可是你依然和平常一样。似乎什么事情在你眼里都是无足轻重的。就连你和三哥
之间,原本我还以为自己是明白的,而此刻我才知道自己是看得不明不白。”顿了一
会,见冷玄没有说话的意思,穆永意有说道:“我这次来是奉了父皇的手喻来看看你
。另外三哥让我代他问你一声好。”
冷玄暗嘲一番。自己颓废,沮丧的时候,你们这些人怎么会有机会看到。不过皇帝让
他来看自己,的确是出乎了冷玄的意料,不过再想一想,他这时候出现也是合理之极
。估计白天的事情早已经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而皇帝为了事情顺利,也不愿太过干
涉自己。反正这些细节的东西都是无伤大雅。而穆永意是除了穆永麟以外唯一能和自
己说得上话的皇子。如果今天来的是穆永麟,那么冷玄就真的很好奇,很疑惑皇帝的
心思了。不过有人来看自己,冷玄也挺高兴的,总比整天对着一群太监要好吧。“你
家皇帝老子叫你来就为了看看我?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咳咳。”穆永意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冷玄,皇上不光是我的父皇,也是你
的父皇。”
“这么说来,你们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很多人对父皇的做法都很质疑,怎么就突然跑出来一个皇
子呢?而且还是众所周知和三哥有纠缠的你?”
“是啊,我也挺奇怪的。我过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钻出来一个皇帝老子呢?你说,
某些人是不是该负上点责任。”
穆永意似是有点心虚的躲避着冷玄质问的目光。冷玄也不逼他,装做随意的说起,“
我不管你和他有何交易,或是你自己有何计划。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反事有一未必有
二。下次做事前,还是先掂量点,看清楚对方是不是能让你一再算计的。你是否又能
付得起失败的代价。”
气氛一时极为尴尬。冷玄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在桌上,一声一声的敲击着穆永意的神
经。这是穆永意第一次看到冷玄的这一面,没有平时的大而化之,没有凡事的随意。
既不同于和杀手相斗时狠辣的他,也不同于与穆永年对峙时嚣张的他。此刻的冷玄是
冷静的,理智的,同时也是洞悉一切的。偏偏就是这样的冷玄让穆永意感到一阵无形
的压力。似乎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他想。即使现在的挫折对他
来讲也是一时的,并不代表他将一直会处于任人算计,摆布的处境。他就像一个渐渐
去掉伪装,露出本来面目的人,残忍,无情,藐视一切,看透一切。这似乎才是冷玄
真正的面目。
穆永意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这不是他今天来这里的本意。“冷玄,父皇让
我告诉你,还有三天就是祭祖大典。让你好好准备一下。”
冷玄笑笑,穆永意既然逃避话题,自己也没心思继续说下去。至于皇帝的话,冷玄想
不出要准备什么。不过想来皇帝也不会让自己这三天好过的,还是得准备一手。“拿
点银票给我,越多越好。另外把我的消息告诉我的人,我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
“放心,今天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他们。”
两人又谈了一会,穆永意才告辞离去。
三天,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至于那个麽麽,冷玄甩了一把银票给她,就让她乖乖闭
嘴了。而那些太监也都得了好处,对冷玄的所做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
冷玄的真实身份逐渐在皇宫里传开,陶然居里的众人都知道他是得罪不起的主,自是
任冷玄随意了。
大典。
未到卯时冷玄就被几个人连续叫起,搞得冷玄火大。本来冷玄就有晚睡晚起的习惯,
再加上喜欢睡懒觉,被这么一番折腾,不醒也得醒。不过人是醒来了,但是自始至终
冷玄都是黑着一张脸,任那些太监在自己身上折腾。等到被折腾完了,时间已经过了
一个时辰。冷玄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效率真的很低,不就是穿几件衣服嘛,有必要用两
个小时吗?此刻冷玄已经是彻底没火了,被这么一折腾,要么怒火继续熊熊燃烧,要
么再大的火也能被折腾没了。
坐上软轿,昏昏欲睡的冷玄被抬着往传说中的皇家祭台而去。到了地方冷玄唯一的感
觉就是威严,肃静,宏伟。跟随在皇帝身后,冷玄来到祭台。先是一些叫不出来的仪
式,冷玄跟着旁边太监的提醒一一的照做着。接着就是皇帝祭天地,念祭文,说了一
大通的冷玄始终没听得太明白的之乎者也。最后终于说到了重点,冷玄是货真价实的
皇帝的儿子。紧接着又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皇帝的亲弟弟安王,多年来
无子,遂将新认的皇子冷玄过继给安王,任安王府世子。
冷玄静静的站在皇帝的身后,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站在高高的祭台上,俯
视着下面的的王公大臣,皇子皇孙们。虽然距离较远,但依冷玄的目力依然将他们脸
上的各色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当众人听到自己是皇帝的儿子时,已有人哗然,略皱眉
头,悄悄的瞥向穆永麟的人不在少数。而更多的人却是了然。而冷玄原以为会最为激
愤的穆永年,却是出人意料的一脸平静,毫无波澜。看来这人只有在面对穆永麟的问
题时才会失常。
当皇帝宣布自己过继给安王时,众人的神色就更为精彩了。有人松了口气,接着又提
了起来。有人却是面露凝重。冷玄不清楚这个安王究竟是何人,又有何种本事让平时
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子大臣们露出这样的表情。目光扫视了全场,并没有看到一个貌似
是安王爷的人,难道他没有来吗?还是此时不在京城?冷玄的目光又落在穆永麟毫无
表情的脸上,见他平静无波,冷玄在心里笑了,这家伙还真会装。而一旁的穆永意则
没有他的哥哥们那么好的镇定功夫,对于自己过继给安王,似是感到十分的诧异。大
家都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虽不至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冷玄很
明显的感到这些人心中的暗潮。
冷玄想起当初皇帝说过他自有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如今看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办法了
。只是这办法似乎比他成为皇子还要让人感到劲爆。此时,冷玄开心的笑了。事情越
乱越好,最好是所有的暗涌都浮出水面。只有这样才越有机会浑水摸鱼,也能让聚集
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移到更值得他们关注的地方去。
当祭天大典结束之后,就是到宗庙拜祭穆家的祖宗们,只有当这个仪式完成后,冷玄
才算是正式的认祖归宗。在太庙里,除了冷玄和皇帝,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太庙里阴
暗,空旷而寂静,冷玄看着那些挂在墙上的过往的皇帝画像,生出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他们是谁?自己为什么又要祭拜他们?而站在身前的皇帝他又是谁?似乎一切都是
虚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从今天起,你就是世子穆冷玄,不再是那个平民冷玄。”
是吗?冷玄暗想,不就是一个称呼和一个姓的改变,这并不代表自己就跟着身份的改
变而改变。自己依然是最初的沈昱,现在的冷玄。皇帝的一句话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份
,但是不能改变自己的思想和最初的坚持。只有经历过身心俱被束缚的人才知道,所
有的一切在自由面前都是不值一提。所以的一切冷玄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不要自由
。冷玄神色冷然,既然一切面具早已撕开,又何必再有所顾及。“这就是你计划中的
第一步吧,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那么,皇上你又
想借此机会做什么?明修栈道,暗渡沉仓。你究竟渡得是什么仓呢?”
皇帝一脸的严肃,但并没有因为冷玄在太庙中的大放阙词而动怒。接着又面带微笑的
说道:“呵呵,不亏是朕的儿子。只是朕该说你聪明还是毫不识趣?难道你不知道在
皇宫里生存的第一条就是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冷玄嘲讽一笑,“不须你说,对此我很清楚。只是此刻你认为我们有必要拐弯抹脚的
说话吗,我,的,父,皇?我想我们更需要的是做个交易,不管你要利用我达到什么
目的,我都会配合你。但是事成之后你要放我自由,并且在此其间你不得干涉我的任
何行为。”
“你认为朕有必要和自己的儿子做交易吗?”
“皇上,你当然可以拒绝我的提议。但是做不做交易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冷玄,朕一直就认为你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你究竟有什么秘密是朕不知道
的。朕的所有儿子,即使是老大也没胆子和朕这么说话。而你,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
,一个被朕刚封的世子,既无背景又无势力,你有什么资本和朕谈条件?要知道,在
这世上能和朕谈条件的人还没生出来。而你,虽有胆量,但是还太嫩了点。”
“皇上,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而此刻我只能说,要么交易,要么你直接拒绝。
不过对于拒绝的后果,我是非常期待。”
“哼,朕也同样期待你的表现,千万别让朕失望。否则朕不介意少一两个儿子。”
“皇上不介意,我就更不介意了。”
“哼。还有你要记住,在人前若是对朕不恭敬,朕立马治你的罪。”
欢迎之至。
当晚,就是大宴群臣。
在宴席开始之前冷玄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安王,自己目前名义上的父亲,穆少安
。在这之前的短短半天,冷玄已经听到了太多关于安王的事情。而最让人津津乐道就
是安王的痴情,对,痴情。据说当年安王娶了王妃之后,就再也没有纳过一个妃子。
与安王妃两人琴瑟和谐,人人称羡。只不过安王妃一直身体不好,未有身孕,直到过
世都未能留下一子半女。王妃过世后,安王似是有公开宣称不再纳妃,府中只有姬妾
,而无妃子。冷玄对于一个男人的下半身操守没有任何兴趣,不过还是认为他这一举
动有一石二鸟的效果。既间接的拒绝了所有想往他府里塞女人的大臣们,也让他府里
的女人们断了想攀高枝的念头。不过对于安王,冷玄最关心的还是他家的世子身份为
什么会引起那么多人的关注?可是在皇宫中没有一个人能为他解答,要么是根本不知
道,要么是知道个大概也不说。直到在宴会前冷玄接到莫清他们传来的大致消息才了
解到一点关键,那就是安王手中的兵权,而根据莫清的消息所说似乎还不止这些。
冷玄细细打量着安王,他是一位非常有男人魅力的人,与皇帝有五六分相似,但明显
比皇帝更为年轻。没有皇帝那么强的气势,但却有皇帝所欠缺的亲和力。肤色是冷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