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与你之间——亦凝CH3OH

房子，给你娶媳妇用。”

──听不下去了！言之欢这辈子第一次萌生了身为言家长子的责任感──“你再

给我瞎掰……”

“姐夫你不要说了！”刘常常颤抖的声音透出激动，“我……我不要你为了我做

这种傻事！只要我们一家人永远幸福得生活在一起我就满足了，你为什麽会这麽

想不开呢？”

“常常，都是我的错……”

“不是的……我都明白了。你答应我，以後再也不要干这种傻事！”

“嗯……我不会了。不管让我干什麽，我一定会把钱赚回来！吃再多苦，我也不

会让你们吃苦。”

“姐夫你不要太着急，还有我。我就算去做苦力也会帮你一起还清贷款。”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言之欢觉得太阳穴在抽搐，原来以为有一个没脑子的老

爹已经是人生试炼的极限，没想到舅舅居然被这种八点档都不如的借口感动。拜

托先想想现实的对策吧！

“舅舅！我也会帮忙的！”阿笑一脸急切的望着心爱的舅舅，“明天开始我会把

帮同学做作业的价格提高一倍，扣掉自己的零花钱收入後，剩下的我都愿意用来

帮忙还债！”

“我是很高兴你有心要帮家里，不过你帮同学做作业收钱的事，过一会我们要好

好讨论下。

“啊！”

“哦哟哟，大家都这麽积极，让我实在不好意思袖手旁观那！”言之声摸着下巴

，一脸严肃的说：“我高中毕业後不升学了，直接找工作补贴家用……嗯嗯，高

中毕业也找不到什麽好工作，还要再浪费两年多时间。对，我索性立刻休学就去

打工！好，就这麽决定了！”

“呵呵，很好！”言之欢带着愉快的微笑开了口。但他笑得越灿烂，众人越发觉

得脖子後发冷。

“要破产就破产好了。”他平静的神色和爆炸性的发言一点也不相符，“与其东

拼西凑的过日子，索性让老头一人宣布破产，免得拖累其他人。房子没了，住的

地方总会有。”

说着扫了众人一眼，以坚定不容人反驳的语气道：“我可以搬去住宿舍，有奖学

金可以过日子。毕业後我会直接申请国外大学奖学金，以我的计算，工作两年应

该能把欠款补上。总之，十年内我一定会重振言家。”

崇拜的气氛在空气中飘荡开来。

“吉官……”刘常常感动到无以复加，忽然间感觉遭此大变，反而是件幸福的事

，“你还小，不要想这麽多，我会努力工作来供养大家。”

“儿子……我错了。你不要一个人这麽拼，我就算去卖血、卖肾、卖身也会供你

安心念完书的。”

“哎呀，老头你年老色衰已经不值钱啦！要卖身的话，还不如我来卖！”言之声

当然不会放弃插一脚的机会。

“我也要去卖身还债！”之笑一脸“这听起来很帅”的憧憬感。

“呜呜呜……我好感动……原来大家一直都对我这麽好。”言心的眼泪飙了下来

。

“嗯！姐夫，只要大家齐心合力，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空气中闪耀着爱与希望的星光，众人抛开饭碗，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诉说对家人

的爱。

独自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言之欢，只有一个感想──你们都是来乱的吧！！！

洗完澡，言之欢一路擦着头发回到自己房间。一进门，就见之声坐在他床上。

“真稀奇，今天居然没倒贴去隔壁。”

“偶尔也要和兄长大人亲近亲近的嘛！”

“切！是被踢下了床吧。”

无视他的讥讽，言之声直奔主题：“你说让老头破产，是认真的吗？”

虽然说破产与否对言心而言并没有太大影响，但真这麽做，总有抛弃他一人的感

觉，令人於心不忍。

“嗯，就目下形势而言，这是最妥善的办法了。老妈身故後没有分家，可以借此

做点手脚，多转移些财产到舅舅名下。顺利的话，我们家的生活不会受太大影响

。”

“大哥啊……你以後可千万千万不要走上邪路啊！”

“放心，就算当反派，我也会当最後出现在主角面前的幕後超级大BOSS，至少续

集拍到第三集才会露面。”

“呜哇……那我岂不是第一部结束时被解决掉，结果过了几集才发现是被误杀的

长相相同的替罪羊？”

“我会好好回忆一番和你的深厚感情，然後愤怒不已的迁怒到主角身上。”

“……炮灰了还要被再利用啊！”

“那个……”

“嗯？”

“总觉得这事根本不会如我预期的发展，大概我这些坏脑筋都没登场的机会吧。

”

“唔……这麽说也是啊。只要是和老头沾边的事，就算他没有刻意去做什麽，最

後都是奇怪的走向。”

“所以说啊，现在冷静下来後，我纯粹在好奇，这次的事件到底会是怎麽个收场

。”

“肯定是惊得人目瞪口呆。”

“完了，我居然高兴的期待起来了……果然这身上流着某人和某人的血啊。”言

之欢认命的将脸埋在掌心里，喃喃自语道。

与此同时，言心房里──

“非非啊非非，你可一定要保佑我这期中头奖。”言心握着新买的彩票，头纳地

向亡妻遗照祈求显灵。

第一话完

天空与你之间第二话没有最糟只有更糟（上）

上午九点锺的太阳真是──可恶啊！

扭动着将被子卷紧一点、再紧一点，刺眼的光线总还是能照进角角落落。

“常常……我恨你……”床上那坨生物发出幽怨的声音，随即一把将被子全掀了

，自暴自弃的直面灿烂的阳光。

“姐夫！既然大家说好要一起努力共度难关，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纵容你日夜颠倒

的作息，以後每天早晨我都会来喊你起床。我要出门了，你也快点起来吧。”也

没确认床上半昏迷的家夥听进去了没有，刘常常“唰”的两下把所有窗帘都拉开

後，就走人上班去了。

言心是白天不睡觉会死星人，但他的“白天”只是时间意义上的白天。只要稍有

一丝光线，他就睡不安枕，因此他卧室的窗帘足足有三层厚。

即使闭着眼，光线还是会从薄薄的眼皮透入，於是眼皮上每一根血管都仿佛能数

出来。

窗外小鸟叫得真卖力，细细听能分辨出至少八种不同的鸟叫。嘎嘎……屋外东脚

那棵老树的枝，风一吹又在和屋檐磨蹭了，别哪天把屋顶给掀了。

……这种迷迷糊糊又清醒敏锐的感觉好熟悉啊，随时随地的下一秒就会被人揪着

耳朵拖下床了吧……

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一屋子，都是寂寞。

言心像棵扔在冰箱两个星期的蔫掉的大白菜，以灵魂飘游的方式飘进了洗手间。

刷牙──洗脸──刮胡子……

“DADDY有电话！DADDY有电话！……”可爱的童音铃声响起，却把电话主人给吓

了一跳，顺便让刮胡刀在脸上留了精彩的一笔。

“呜哇哇！痛啊！”哀号在无人的宅屋荡漾着。言心胡乱揪起块脚布将脸上的泡

沫擦掉，一边压迫止血。

电话铃声还在叫个不停，催得他心烦意乱，捂着脸冲去接电话。

“啪！”听到脚趾和茶几狠狠亲吻的声音，脑中条件反射的冒出“哇，这一定很

痛”的感想。下一瞬间，他就跑着脚哀号着在原地跳圈了。

等到言心捂着鲜血淋漓的脸，一跛一跛的够到电话时──居然还没挂！

在心里囧囧的崇拜过来电方的耐心後，他终於接起了这个灾难重重的电话。

言心从本质上说，并非一句话也藏不住。问题是，他真要是不声不响瞒住了所有

人，那准是在干坏事或是蠢事──参见眼下的危机状况。

换句话说，要是万一有啥好事，他恨不能宣扬到全镇的人都知晓。

因此眼下，他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默念着“做人要低调”的铭言，愉快的向餐

馆定了一桌子的菜，顺便在电话里和餐馆老板详细的八卦他如何明智的预见到次

债危机，并成功逃过一劫的传奇经历。

捏哈哈哈！等那些臭小子回来，一定要让他们抱着我大腿喊“爸爸我错了！”─

─言心YY得一整个high到不行。

五点锺……

六点锺……

七点锺……

八点锺……

“我XX￥！#！%#，你们早点回来让我得瑟一下会死吗？会死吗？老子受了这麽多

窝囊气，就得意那麽一咪咪的一咪咪，这不算过分吧！有至於约好了不回家，一

定要把我憋死吗？我靠靠靠靠！”

配合发泄的语言，言心手舞足蹈得像在跳hip-hop，丝毫没有注意到大门正巧打开

，一家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

“混蛋啊啊啊！都快点给我滚回……嗨，大家今天好晚啊！”迅速的从面目狰狞

切换到亲切欢快，其实言心撞墙的心都有了。呜呜呜……好容易能威风一把，结

果出场就这麽衰。

将书包往沙发一扔，言之欢去冰箱翻找饮料，闲闲的问：“老头你得失心疯啦？

”

“别胡说！咳咳……饭菜都凉了，大家快来吃饭吧。”然後我就能漂亮的宣布。

“学生会聚餐，我已经吃过了。”

“同学生日请客，我也吃过了。”

“小熊他爸妈有事，很晚才来接他，我喊了外卖到幼儿园，之笑来陪我，也一起

吃过了。”

全家人纯良的望着憋了一整天的家长。

“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所以就是这样了，对方以我买入的价格，将那两栋房子买下了。等钱到手

，拿去还了贷款，我们家的经济危机就过去了，一切回到老样子。以後大家还是

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会照顾好大家的！”

众人面无表情的听完，静默了一分锺。

终於，刘常常一脸忧心的上前，摸着言心的额头，隔了会道：“明明没有发烧啊

。”

之声更直接的一把抱住老爹，贴在他颈侧使劲嗅了嗅：“也没酒味。”

一把将同胞兄弟推开，言之欢拎起言心的胳膊，挑了上臂内侧最柔嫩的地方，一

把掐住，然後──狠狠拧了下去。

“哇呀呀呀呀呀呀……”

随着杀猪声响起，言之欢兀自低喃：“奇怪了，也不像是嗑了药。”

“呜呜呜呜……”平时总是笑如弯月的狐狸眼，这时蓄满了两泡心酸的泪水。

我要坚强，要振作，不能被这小小的挫折打败！言心握拳鼓励自己。

完成心理建设後，他啪啪啪趿拉着拖鞋大部走向书房，很快又回到客厅，手上多

了几张纸。

“哼！我早就料到你们这群人的阴暗心理，所以本大爷连合约都签好了！看你们

还怎麽怀疑！”言心一手叉腰，带着高傲藐视的神色像拔剑挑战般将合约指向前

方，众人被他的气势镇得说不出话来。

──捏哈哈哈哈，好爽哇！这般力挽狂澜的逆转场景，他已经梦到很久了。

言之欢揉揉胀痛的太阳穴，上前劈手将合约拿来。展开发现合约左下角缺了一块

，“这是……”

言心定神一看，又慌又怒：“死兔子！我迟早红烧了你！”

翻开被之语兔子啃了一角的纸张，言之欢一目十行扫视，一家人好奇的凑在他身

侧看热闹，同时议论纷纷。

“这合约啃了一个角还有效吗？”

“不知道诶，啃掉的那个角应该还在死兔子胃里。不如把它开膛破肚，把那个角

挖出来粘回去。”

“不要杀之语！不要不要啊！”

“小鬼你吵死人了！知道什麽叫开玩笑吗？”

“祥官不要欺负人。”

“这哪叫欺负？压根就是这小子被你宠坏了！”

“这合约是有效的。”飞速翻阅完毕，言之欢下了定论。合上文件，他亲切的将

老爹请到沙发上，虚心请教他是怎麽签下这约的。

言心那个牛X轰轰啊，这儿子养了十几年，终於给他盼来这一天了！

“今天一早中介就给我打电话，说我眼力好，相中的房子风水特别好，有人想买

，钱不是问题，让我开个价钱。我就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马上就碰面商量下

吧。对方很爽快，过了一个小时就和中介一起到了，我带他去房子逛了两圈，把

那房子吹得天花乱坠，嘿嘿，结果对方傻头傻脑的被我哄两句就信了，居然立刻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让我填个数字上去，当场就签了。捏哈哈哈哈！老爹我

平时做人太低调了，就是专挑这种时候发威的啦！哇哈哈哈！反正现在合约也签

了，对方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言之欢微笑的唇角上扬了两个毫米，隐隐透出点杀意来。

“没错，合约也签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嗯……总算这事圆满落幕，真是太好

了。我真是为有你这麽一位父亲感到自豪！”言之欢言之恳切，周身散发出亲情

与感动的光芒。

“事情过去就好了，那我先回房了。”说着他站起来，拿起书包向二楼走去。走

到半路，转身关照言心：“合同收好，别被兔子啃光了。”

“啊！知道了。”经他提醒，言心立刻神经紧张的捧起合同，疑神疑鬼的检查一

遍，小心翼翼的捧在怀中。

言之声心知不妙的眯起了眼。

天空与你之间第二话没有最糟只有更糟（下）

洗完澡回到卧室，又见双胞胎弟弟坐在自己床上，言之欢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有这麽糟糕？”

言之欢闭了闭眼睛将情绪压抑下去，而後目露凶光的回答：“我深深深深的理解

了社会版头条主角的心理。”

言之声刚要开口，就被兄长抬手示意静声。

屋外舅甥俩的脚步声伴着开怀的笑声响过。直到刘常常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的浴室内，之欢使了个眼色，带着弟弟悄悄摸去了一楼。

心情好到爆的言心，本想学人开瓶红酒开怀畅饮一番，无奈翻了半天就找到瓶可

乐，只能勉强充数。书房门突然被打开，害的他连呛了好久口。

“咳……咳咳……怎、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