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怕他们受到伤害,急着道:"泽主陛下,你们答应过,不会伤害他们的。"
风凝一听对云树又是怜惜,对两个小孽障真要气得发晕,就叹气道:"云树儿啊,你
这个实心的孩子啊,唉,唉,哀家,真是说不出口啊!"
明珠是个机灵鬼啊,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猛拉哥哥。宝儿现在成了哑巴了,跟着弟弟
也跪下了,大着舌头跟弟弟一起请安道:"父皇、皇舅、母后万安,不孝儿元宝、明
珠给三位陛下请安。"
云树如受雷击,浑身一震,什么?宝儿、明珠叫、叫泽主父皇母后,他们,他们是泽
主的儿子,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为什么先说自己是穷人家的孩子
,后来又说是逃亡的鸿雁旧贵族的子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素闲和云妃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指着他们兄弟对三位泽主道:"三位兄弟,这
,这是怎么回事,这,这两位小兄弟怎么称三位,称三位?"
金辰鹰也顾不得生气了,急忙站起来走到古素闲夫妻面前,连连作揖道:"古兄,古
兄,实在太抱歉了,这,这所谓的鸿雁旧贵族只怕是假的,这对小孽障,正是,正是
鹰与风凝的一对顽劣小犬。从小失教,本来老大还是不错的,可是跟弟弟混得久了,
也,也变坏了。"
明珠一听,啥,是我带坏他,这事儿可跟我关系不大,是哥哥要撒谎的。他急忙申辩
道:"父皇,才不是我带坏哥哥的,三年前我就跟他说了,待人以诚,千万不要骗树
哥。可是他,他执意要把谎话编到底的。也是他让我跟蝈蝈串通一气的,您怎么能放
过首犯,把从犯拿来顶杠呢?"
风凝气得脸都白了,喝斥道:"还不住口,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位么?"
明珠的一番话,云树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他脸色苍白,还带伤的发抖的手指点着宝儿
道:"你,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根本不是什么穷人家的孩子,你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塾
师,他们是泽主,你,你是位皇子。"
就这时候,明珠还来火上加油,他吐着舌头道:"树哥,好叫树哥得知,他不仅是咱
们龙泽的上少主,是位皇子,而且还是北渊的议政太子。"
云树气得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他再也顾不得了,心底剧痛,我,我一直把你当
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你什么都不顾,为了你执意跟父母翻脸,你,你却一直在
拿我寻开心,宝儿,宝儿,你,你,才是这个世上最伤我心的人。我到现在都在呆呆
的被你玩弄,你好,你好。他又气又急,宝儿见他吐血急着拉住他的手,刚想辩白几
句,云树甩开他的手,反手一记耳光,已经直冲出去了。
满殿人都惊愕不已,宝儿是跪也不是,追也不是。心里生怕树哥再出事,想跳起来追
,又没有父母之命,为难得像被搁在荒岛上的小狗。明珠一看,救你一救,急忙对父
皇道:"父皇,哥再不追出去,您那本书白编了。"
金辰鹰一听,那是,这样好的孩子,咱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便喝道:"宝儿,还不
快把三皇子追回来,三皇子要是不原谅你,你就在外头呆着,别回来了。什么时候三
皇子饶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皇恩大赦啊,宝儿也顾不得多礼了,起身便一溜烟一样的转眼不见了。风攸打趣道:
"中泽主啊,你这位高足自从轻功有成以来,这次,我看是最快的。比你还快。"
林泠笑不可抑道:"那是,那是,敢不把吃奶的气力都使上,不然啊,家回不了事小
啊,无法给龙泽带来百年兴旺事大。"
风凝是羞愧至极,金辰鹰假意沉下脸道:"明珠,你这个小业障,还不跪到古伯伯身
边,把事情讲明白,求你古伯伯原谅。"
明珠是没有什么难看的,他莺语燕啭的将整个经过娓娓动听的道来,殿中人听得过瘾
啊,大家都笑了起来,古素闲本来还为宝儿的身份担心,现在可是皆大欢喜,早就笑
逐颜开了。他还没有听完,就把珠子扶起来道:"哪里是两位皇子的错,是我的树儿
是个书呆子,有眼不识金镶玉才对。啊,原来是中少主,北渊二皇子,果然出色得难
以言表啊,比我的树儿要优秀得多了。金兄弟啊,你比我只小一岁,我就自称一声兄
了,你古兄我也是眼拙啊,看不出来,看不出来,闹了大笑话了。"
金辰鹰一听古素闲不计较,心就放下大半个了,便笑道:"哪里哪里,比起三皇子的
文秀可爱来,这个小劣犬让人讨厌。"
风涵一看,本来还想为宝儿牵线的,想不到,这小子看来老老实实的,着实不规矩,
早就自己找了对象了。这样跟古兄的关系不就更近了?迟早是儿女亲家,便笑道:"
古兄,如果不嫌弃,咱们内庭好好聊聊,说说离后之情,也讲讲孩子们的事。这样随
便一些。"
古素闲原来还担心龙泽不肯出兵,眼下有了这层关系,自然心就全放下了。风凝过来
拉起云妃的手,金辰鹰和风涵一边一个拉着古素闲,大家便进内庭说话,侍卫们欢天
喜地的去准备盛大的午宴。
不一会儿帕尔顿进来在金辰鹰耳边低语道:"主子,小主子追上三皇子,他们往晋阳
山去了。"
大家其实都听见了,风涵笑道:"古兄,这小儿女的事情,全由他们自己作主,咱们
乐观其成,你说是不是啊?"
古素闲那当然是心领神会了,他展眉笑道:"当然,当然,咱们做长辈的多管,他们
还不自在呢?"
云妃觉得刚才云树打了宝儿一个耳光,只怕风凝心里不乐意,便欠意的笑道:"咱们
树儿刚才气急了些,不分青红就打了宝殿下。"
风凝陪笑着拉过云妃的手道:"念儿姐姐,二十五不见,容光更加照人,甭心疼宝儿
,一个耳光算少的,叫我啊,重重的踢出去。姐姐,你千万莫客套,从此以后,就当
是自己的儿子来教训,就叫宝儿、珠儿,别太心疼这两个小业障,他们俩可会顺杆子
爬呢?小业障,还在一边偷偷笑,还不过来,叫云姨。当年娘亲可是得了你们云姨许
多的照料,要不然啊,早被蝈蝈他爹给饿死了。"
明珠乖觉的过来叫了声云姨、古伯伯,云妃拉住他,心爱了个不住。这孩子,说句实
在话儿,比风凝那时长得还好,也难怪云妃认不出来了。当年云妃是侍候了风凝快两
年了,可是风凝那时节全身缩成一团,脸也小。没有这两个孩子那样神采奕奕、水木
清华。而且两个孩子不过五分像风凝,还有一部分完全继承了金辰鹰的优点,这云妃
当然不敢贸然把他们认作是风凝的孩子。再说了,谁能相信,一个天下第二大国的太
子,居然劈柴,打水,做饭样样都会,而且还给云树舔伤口。这云妃现在知道宝儿的
真正身份,着实很是感动,看来。宝儿对我的树儿可真心诚意的很。
大家坐下来,古素闲开始详细的给诸位解说这一次秋呈内乱。说完了,刚好明珠换完
了装束出来。这再一见,古素闲和云妃都睁不开眼了,那雪白的玉带哪有他的玉肌生
机勃勃?那金色的珠冠,哪有他双目的神光无穷?原来这兄弟俩还把皮肤给抹黑了些
,现在全洗净了,自然白得让所有的人都心中一荡。好一颗珠子,天下生辉啊。古素
闲拉过明珠道:"三位兄弟,不是我说句得罪你们的话,玉龙吟尊上,我曾经见过几
面,若论这样貌,明珠儿还在贤兄弟之上,跟玉龙吟尊上不分轩轾。"
风涵笑着搂过爱甥道:"来,三个月不见了,让舅舅抱抱,那天你们兄弟走的时候,
舅舅没有来送。想得慌啊!"
明珠自从上次因为送礼的事跟旭哥不和,还没有跟舅舅亲热过呢,见舅舅主动亲爱自
己,连忙窝在舅舅怀里道:"好舅舅,舅妈呢?"
古素闲也道:"怎么不见辰后啊!"
"哦,小犬陪在侄女儿皓珠公主远嫁南拓,写信将要回转,辰儿爱子心切,在天龙城
等着,顺便也为招待古兄夫妻作准备。古兄,这出兵之事,不容耽误,古兄不说,我
兄弟三人曾经受古兄大恩,岂有不报答之理。古兄只管到龙泽城休息,我龙泽驻守南
方的大军早已经集结完毕,只要古兄同意,咱们龙泽的三位少殿主就率领大军出发。
咱们的军队受古兄属下的节制。所以古兄放心便是。"
古素闲长叹道:"秋呈内乱,事出突然,没有任何防备,叫那个畜生,给占了空了。"
乌头在一边道:"奴才可以说话么?"
风涵笑道:"不必拘礼,讲便是了。"
乌头道:"也不是突然啦,其实四年前,皇后他们就派过天一教杀手来对付三皇子,
幸亏宝儿和明珠公子在身边,哦不,是宝殿下和珠殿下,宝殿下为咱们小主子挡了一
箭,当时那箭钉穿了宝殿下半个身子呢?把奴才吓得半死。"
三人对视一眼,风凝听到儿子半个身子都被钉穿了,心一下子就揪紧了,急道:"明
珠,有这种事?"
明珠把乌头快眨死了,无奈之下,只得把四年前的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
遍。风涵怒道:"米盖尔,你在做什么,如此重大的事情为什么隐瞒下来。"
明珠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舅舅,此时跟米羔尔叔无关,是珠子瞒下的,珠子和
哥本来是想自己来处理的这一事件的,后来却抓不住半点蛛丝马迹。是珠子兄弟处事
不当,与米叔无关。"
风涵沉声道:"事关皇子和少主的安危,米盖尔,你如此处置不是太疏失了吗?每个
人办差都如你一般,我龙燕和龙泽早就大乱了。下去领一百杖,伤好了,到秋呈前线
效力。首席侍卫的位置由帕尔顿顶上。"
金辰鹰笑道:"这侍卫的位置已经排了四十年了,不必再动了,盖尔戴罪立功后,再
复位也不迟。"
风凝也急着维护米盖尔,风涵点头道:"好,既然上泽主如是说,那就给个戴罪立功
的机会吧!"
午宴已经备好,风凝对明珠道:"去瞅瞅你哥和三皇子去,请三皇子前来赴宴,请不
回来,你也外头呆着。"
明珠咕哝道:"正是城门失火,殃及池渔,我不是太冤枉了么?"
金辰鹰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道:"为你哥的幸福,牺牲一下,还有那么多牢骚。"
宝儿追上了云树,云树用力拔他,不许他碰。宝儿顾不得大庭广众,一把将云树抱起
来,不容他挣扎,点了他的穴便直飞向晋阳山。到山后找个块芳草萋萋,水光潋滟,
白云依依的美丽湖区,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坐了下来,轻轻的放下了云树,解开
了他的穴位。
云树猛的一个转身,用力支撑着站起来,又要走。宝儿偏偏拦在他面前,云树左转右
突就是无法冲开宝儿的阻拦。他本来就全身皆伤,哪里禁得起这样劳心用力。没有几
下,便腿脚全软了,就在宝儿身边软了下去。
宝儿伸手怜惜的将软软的小纤腰抱住,云树就大哭起来道:"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
这样对我,你那么霸道,那么不讲道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边哭,边在宝儿肩
头恨恨的咬了下去。
宝儿笑着温存的抱紧了云树道:"我不霸道,就会永远失去你,我讲道理,你再也不
肯原谅我。为了能够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我,我就霸道,就不讲理。"
云树哭得如琼枝落雨道:"你,你就会欺负我,我打不过你,逃不出你的手心,自然
只好让你欺负了。"
宝儿轻轻的抚着云树的泪水道:"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有生之年,只要树在我身边,
只有树欺负我的份,我才不会欺负树呢?"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天下第二强国的议政太子,说不定已经是繁花无数,什
么时候厌了我,把我抛在脑后,我也不知道。"
宝儿轻轻的咬着云树精美富有弹性的耳垂道:"苍天可鉴,宝儿一生只会有云树一个
,不但希望一生只有一个云树,而且希望从此之后,生生世世,只有一个云树。"
"真的么?那你为什么骗我?"
"从表面上来看,我确实是骗了你,是我的不对,你要怎么罚我,我都甘美无比。只
要不离开我就成了。从心里来说,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真的希望自己只是一个穷小
子,能日日夜夜陪伴在你身边,什么江山,什么权力,都与我无关。所以我的言语是
假的,可是心是真的。"
云树停止了啜泣,慢慢的抬头看着宝儿温存的眼睛。宝儿缓缓将手举起道:"宝儿对
着这青山绿水阳光起誓,这一生,不负云树,如有相负......"
云树猛的捂住了他的嘴道:"别发誓,我不要你起誓,我相信,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其实,从你相信我没有造反,陪在我身边开始,我,我已经原意为你生,为你死了
。虽然我生气你骗了我,可是想起,你这样贵重的身子,居然如此服侍我,我,
我......"
宝儿轻轻的含住了云树那柔弱的手,顺着草坡像一朵逍遥的云一样,开心的躺了下去
。他将树儿搂在怀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草坡上,享受着阳光温暖的抚摸。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云树道:"你父皇跟我想像中一点都不相似,他,他一
点都不霸道。他真的那么爱你母后么?"
"是啊,没有听你父皇说么,大雄鹰保卫小娇鹰。"
"你,你真的也会像你父皇一样么?"
"那当然,努力跟父皇学习爱妻之道,谁要是敢动我的树儿,哼哼,可别怪本太子手
下无情。"
两人边说边闻着那纷纷飘来的花香和那山峰传来的清凉的雪风,已经心醉神迷。宝儿
侧过身,想起那本书上的图画,将树哥挽在自己的手中,用一条手臂轻轻的托起他的
头,另一只手一点点的从树哥的脸上开始抚起,手抚之处,那剑唇当然也不闲着。云
树早被这湖光山色弄得脑袋全昏,任由宝儿一点点的亲吻着。
宝儿温柔的道:"树,我会很轻,很轻的,让我吻一吻,吻一吻你的胸好么?"
云树嗯了一声,在宝儿的柔情脉脉的眼睛中失去了自己的一切教养。宝儿痛惜的吻着
树儿那玉颈上的绺绺伤痕,边吻边恨恨道:"抓到那些畜生,我要他们十倍百倍的偿
还对你的罪恶。"
宝儿沉醉在云树那略带药味却又清新的体香中,刚要再往下,边上有个熟悉的讨厌声
音道:"耶,哥,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唉,虽然人迹罕至,可偶尔也会有像小弟这样
吃了饭没事干的人,经过的耶。"
云树和宝儿蓦的都醒了过来,云树"呀"的一声,羞得埋进了宝儿怀里。宝儿拿眼睛杀
着弟弟道:"你,你又来扫什么兴。"
明珠晃着可爱的小头发道:"臣弟可是奉旨扫兴,母后请三皇子赴宴,让太子殿下作
陪。你们以为我爱看你们俩咬来咬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