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第五部 云收雨霁 上——行到水穷处

始通过渔阳江调集大军，开始在大平原上聚集起来，准备以压倒我们的优势兵力硬攻

下秦城。到早上十时，诚儿从远望镜中看到，敌人可能已经数目超过三百万了。当时

儿子一看到狂魔那种疯狂的叫嚣声，诚儿一面为教主的神算叫好，另一面，却也很是

绝望了。"

风攸抹汗点头道："不错，七十万，对三百多万，确实是让人绝望了。"

宏诚接着道："儿在绝望之际，决心与秦城共存亡。群魔疯狂攻城，炮声如雷，震得

大家耳朵都聋了。正在血拼之际。突然魔兵就乱了起来，魔兵的后续队伍竟然不顾前

方正在金猛攻，就像散乱的狼群一样，向前面奔来。这时，儿看到，在敌军后方，从

五个方向，杀来五路大军。这五路大军以快捷无比的俊马为前锋，兵雄马烈，而上百

万的前秦士兵，紧跟在这些奇兵后，掩杀而来。这些人，边杀边用扩声筒大喊：‘魔

兵已经被咱们团团包围了，你们死路一条啦。'魔兵立时乱得如同失了方向了豺狗，

在城下相互踩踏。诚儿一看，机不可失，立即冲出城去。而那五路大军，也以无与伦

比的速度，在城下汇合成了一个巨大旋涡，用涡轮阵，将魔兵魔将们绞杀。诚儿一看

，这五路大军的主将，居然是咱们龙泽的五位太上长老。"

殿中室内人一起惊呼，哈哈！

"是令人吃惊啊，柳爷爷，顾爷爷，玉爷爷，西爷爷，云爷爷，他们五位老人家，一

点都不见老。他们骑着大草原上最神骏的万里追风，一个个如同天神相仿。尤其是柳

爷爷、玉爷爷和西爷爷，他们仨，还跟小孩子一样，比谁的剑利，比谁的刀快，比谁

的枪猛。柳爷爷骑在一匹全身发着晶莹雪光的神马上，那把青龙长刀，上下翻飞，在

日光下，逼得人都不敢正视。啊呀，诚儿真是佩服极了。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啊！"

大家都是又惊又喜，真的是咱们龙泽的五位老宝贝么？

"是啊，魔兵丢下了二百多万具尸体，退回到了魔兵的水上联营。那是世界上最庞大

的水军之一。长达百里的联营，三千多艘巨舰，五千多只小船，一百六十万水军，加

上退入敌营的二百多万魔兵，正的是巨无霸了。我们的人和爷爷们会合后，一边迅速

撤退，一边将一切可以引火的物资都扔在战场上，到护城河边时，还架起了长达五十

多里的一道木墙。架完后，接照教主的吩咐，将所有的油料和炸药都扔在这里，然后

进入内城。"

"哦，那是真的准备火攻了。可敌营在水上啊。而且据我所知，秦城在渔阳江的西面

，时下正是春夏之交，这吹的是东南风，火一放，反而向秦城啊，怎么火攻法？"石

室内，玉龙吟疑惑道。大家一听，是啊，这东南风一次，不是烧到你自己了么？

"咱们共二百七十多万大军，撤了大半天，才从九门进入了秦城。入城后，接照教主

的吩咐，上游放水，将护城河水放满了外沟，然后将城门全部高挂。当时诚儿想，不

管如何，总能挡上一阵子。"

"我们一起上城观望，此时魔兵已经在水营上重新聚集，准备再次强攻秦城。他们似

乎也准备从九个方向向秦城扑来。当时诚儿心中，又是一阵子紧张。"

宏诚的进述，虽然平静，但是杀机四伏，所以大家都紧张得心蹦蹦跳，谁也没有多说

一句话。

宏诚喝了口水道："两位叔叔，缘来，这渔阳江与秦城的地理位置非常独特。在秦城

北南两侧，大岷山和六琚山，像两道长长的屏障一样，各有峭壁直插入水中，所以秦

城是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就其地理而言，确实是易守难攻，我们若不从地道进入，

根本就没有任何克敌制胜的把握。而这种地理形势，却也有弊端，这样一来，渔阳江

从上游进入中游，就是一个巨大的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站在秦城平原，看不到

渔阳江上游，因为大珉山的高峰，已经将渔阳江挡死了。这样，如果敌人的水军，从

上游而下的话，一直要绕过大珉山，秦城才能发现。我想，当日，魔军能够迅速攻下

秦城，便是占了此利吧！"

风攸点头道："不错，当日，我参加前秦太子礼，秦君向我夸耀秦城如何牢不可破。

我便提出了这一点，那就是水军如果从上游、或者中下游来攻的话，秦城一直要到对

方过大山，才能发现。这是致命伤。我当时向秦君建议，请他在大珉山和六琚山山腹

中设立暗哨，随时防备北渊和北夏的攻击。可是，他根本不相信。后来，果然如诚儿

所猜测的一样，魔兵就是从水路，攻入秦城的。"

林泠笑道："这也怪不得秦君，听说北渊无水军。别看北渊人有天下最长的海岸线，

横纵整修北海。可是啊，这北渊人畏惧大海，说大海中有龙神，如果下海打仗，就是

对龙神的大不敬，会受报应的。当年鹰陛下说起他们的畏海情节，简直哭笑不得。"

风攸笑道："儿啊，接着说，别岔开去了。"

"叔，我可不是岔开去说，因为这奇怪的地形，跟儿子接下来要讲的事情直接相关了

。当时孩儿在城楼上，看到魔船上，众魔那千奇百怪的样子，那狂乱的枭叫，那种种

恶形恶像，说实在的，孩儿心中，还是有点惧意的。谁知道柳爷爷和玉爷爷拍拍我的

肩膀道：‘儿啊，你放心，我军自有破敌良策。'他们的话音刚落，只见转弯处，突

然出现了二千多条小银鱼。那银鱼好大，速度好快。等这些银鱼近了，诚儿才发现，

原来都是双人小艇，因为故意伪装成银色，所以远远看去像银鱼，把咱们和魔兵都给

迷惑住了。等这银色的梭形小木艇接近一魔营，魔兵们才发觉东面江上出现的东西。

但是，已经晚了。这些银色小艇上的矫健的士兵，纷纷跳下水，然后尽全力，将那快

速行驶的小艇推向魔营。这小艇几乎都撞进了水营的木栅栏中。"

风攸诸人都听傻了，这些小艇从何而来，为什么撞向水营。

"这些小艇头都是尖的，这一撞进去，一时半会就弄不开了。这些士兵跳下水时，已

经点燃了艇中的火引信，那小艇里，装的可都是炸药和烈油。那小艇一撞向栅栏，艇

中的炸药，挟着烈油，轰上了魔兵外围的战船。这二千多只小艇，便是两千多把巨火

把，一下子，把魔营外围的船都给点着了。叔叔们知道，船，都是用油漆过的，而且

魔船上也堆满了火炮、油脂和炸药　，这一点燃，立时引起了两千多个火塘。把全力

准备进攻秦城的魔兵，全给吓呆了。"

"魔兵受此空袭，一片哗然，混乱不堪。正在此时，江面转弯处，出现了一支巨大的

舰队，一眼望不到边去。这些舰成扇形，排开。主力舰一只只高大威猛，上面挂着北

渊的龙鹰军旗。为首的那只高达七层的龙形巨舰上，一条绣着矫健腾跃的银龙的战旗

，正在迎风招展。当船驶过江面一半时，诚儿看到了，在旗下，在那指挥台上，柳涔

叔，按着他的水光寒，压浪迎风，英姿逼人，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人不敢仰视。"

风攸呀得一声惊叫，眼泪随着惊叫就直涌出来："诚儿，是我的涔，你没有说错吧，

真，真是我涔儿！"

"不错啊，随着柳涔叔的令旗挥动，那些大舰，一起用高压水枪发射烈油。没有多久

，江西面的魔营，在渔阳龙神狂作的东南风和烈油的双重助力下，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从水营向渔阳江面逃窜，已经没有路了。魔兵们只能打开通向陆地的营门，奔大平

原而来。他们跑得快，可是这火比他们跑得还快。集中在前秦的五十万匹万里追风，

在烈火面前，全部都失了精神了，被烈焰所摄，一匹匹马在战场上乱滚。咱们就借此

机会，向外面发射火箭，点燃咱们撤退时扔下的燃火物资。顿时魔后陷入了两面火攻

之中。同时，涔叔的水军，已经开始向陆地上喷油了。那巨大的火龙射来，魔兵们无

路可逃。这一把大火，从早上十时开始烧起，一直烧到了第二天早上十时，整整二十

四个小时。前秦五百多万魔兵，被这把大火，烧得一干二净。此时渔阳江龙神再度来

助威，大火过后，巨浪冲上大平原，将魔兵们的灰烬尽数冲入江中。让这些恶魔，成

为水中诸族的肚中之食。"

"烧尽魔兵后，咱们也以最快的速度出城，除了七十万以万里追风组织成的锐不可当

的骑兵外，其余人等，都上了涔叔的战舰，星夜兼程，赶往沧江口，准备沧江大战。

"

所有的人，除了鹰，都听得嘴都合不拢了。许久，林泠跳起来，狠狠地打了风攸一拳

头道："哥，哥，我说什么来着？我说，柳涔说不定会突然出现在沧江之上，我，我

说错没有？你，你真是太不了解柳涔，不了解你的爱人啊！"

室内，玉龙吟率先鼓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热烈鼓掌，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如此

看来，天下可定，天下可定了!"

宏诚接着道："孩儿上了船，才知道，原来这是来自北渊的新水军，一直由涔叔在洛

特丹大岛屿上的金锦湖上训练。而这大珉山腹中，有一段居然是空的，北渊银风一族

，化了二年时间，在帝君的命令下，开挖了这条山腹水道。一个月前，水军进入这条

水道，一得到进攻的命令，就立即出现在渔阳江上，直奔中游秦城。现在北渊有八十

万水军，大型战舰三千艘，每只战舰上，可搭士兵二千人。所以咱们的人，轻松地上

了大舰。涔上、叔真是治兵有方，八十万水军，大家在船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加上

前秦一百八十万大军，咱们的七十万人，一共有三百三十万大军，可是，都静悄悄的

，连吃饭，都不发出什么声音来。宏诚见到那些北渊士兵都在烛光下看书学习，宏诚

甚为惊讶。问了其中几个，他们说：‘柳元帅说了，只有力气死拼，那是匹夫之勇，

不值得嘉许。如果能够智勇双全，那就是真英雄。所以要多读书。'儿听说，这水军

的升迁，原来要两面都强，一要真本事，二要有谋略。所以士兵们加紧时间，都在看

书。还说是陛下答应他们，如果既有军功，又知进退，就可能放到地方去当千长了。

涔叔的舰，全都是神速舰，速度居然是岸上万里追风的一半，这样，万里追风晚上要

休息，咱们却可以日夜而行，五天五夜，顺渔阳江南下，行五千余里。叔叔们，你们

说，儿子，除了佩服，说不出二话了。"

风攸大笑，我的柳涔啊，你可真有意思，真是我的好人，我风攸有什么福份，这辈子

能得你终身相守。涔啊，我想你，你快来好不好？咱们俩同心，世上还有什么难事儿

？

同心同德

同心同德

风攸在已经高兴得连北都找不到了，一个劲儿地转圈，这种像快乐小狗一般的样子，

叫玉龙吟都笑起来，石室中其他人一边替柳涔喝采，一边也替他高兴，爱人得此大胜

，能不高兴得要发狂么？这风攸真是好命啊，柳涔的模样儿不用说了，这才华也没有

几个人赶得上，更难得是性子儿好，温润如玉，秀外慧中，像风攸这种硬汉子，得到

这样一个温存体贴，全心全意，持家有道，待人接物，都有独到之处的好人儿，不让

天下人羡慕杀了？

宏诚真没有想到一向硬铁的攸叔竟然像个三岁的孩子一般，便住口不说，等攸叔开心

过了气，才继续道："诚儿已经蒙涔叔准许，可以参加沧江水战，涔儿即刻出发。两

位叔叔放心，涔叔他好像很有把握。对了，我来时，涔叔有话交代，他让我感谢龙尊

上、鹰陛下、明珠陛下，将沧江一战的荣誉让给他，使他柳涔的一生，有一个完美的

收关。"

玉龙吟含泪笑道："涔儿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战啊，咱们来打，却未必打得好呢？"

金辰鹰也笑道："正是，儿臣一样的想法。"

风攸道："既然如此，泠，咱们亲自出动，断掉恶魔们退回江北的一切道路，要快，

只怕沧江一战，就在这几天啊！"

宏诚笑道："叔叔，涔叔说，兵贵神速。所以我过江来的前一天，叔叔已经派帕尔顿

叔叔通知司马伯伯，带领三十万鹰神军，星夜渡江，从鸿雁地下城出头，直奔沧江沿

岸各渡口。涔叔传帅令说，务必在一日一夜内，将江南所有渡口，全都控制在咱们手

中。否则军法从事。诚儿过江后，遇到了最后一队鹰神军的骑兵，他们让诚儿转告桑

德兰宫和柳大帅，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司马伯伯的前锋已经打通了沧江沿岸南拓段所

有渡口，现在已经直奔向寒珉海边了。两位叔叔，诚儿不再少留，如此大战，诚儿若

不能身当其事，那真是一辈子都睡不着的。"说罢，向两位叔叔告了个退，便闪电般

离开了。

林泠呵呵地笑道："哥，信儿可真没有见识啊？什么司马伯伯身后的人跟天兵天将一

样。那是鹰神军，天下最男子汉气概，最雄壮的一支队伍啊。所向披靡，当年三个月

搞定广阔北渊的最强悍的队伍哦，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风攸冷静地道："这些队伍后面，我怎么觉得，都是鹰陛下在操纵呢？别的不说，柳

涔打仗的本事我不疑，可是七百三十多万大军，在哪里练兵，一切粮食供应供应又来

自何方？这些问题，岂是柳涔一人能够解决的？还有，那七十万匹万里追风，我看，

只怕还不止七十万匹，如果东遥和北夏那神速的骑兵都是万里追风的话，那么总数可

能有一百五十多万匹来着。一百五十多万匹万里追风啊，我可不信，跟革苦栎人接触

不多的柳涔，能有这般的面子弄得到。依我看，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在鹰陛下的

父子的精算之中　。否则，明珠何以知道会有一千六百万伏魔大军呢？"

林泠也收起笑容道："不错，莫非咱们的好珠子，早就跟他的鹰爹通过声气了，父子

俩都已经稳如泰山了，倒把咱们都摆了一道？"

玉龙吟抹去眼泪道："羽儿，难道，你，你真的跟珠子，跟珠子已经有了精妙的策划

，却将为师瞒着么？"

"不，不娘，儿子亲手葬了他，又亲眼看到魔头们来炸墓，当时，儿子快疯了，儿子

可真的没有想到，树儿他们已经动了手脚。后来也决计想不到，石黑铁就是我的好珠

子儿，所以，儿子没有跟珠子暗通款曲过。"

"那珠子如何知道你有这样的大军，又如何将时辰捏得这般准确？"

"三年前，珠子曾经跟我讲起此事，他说，如果我相信他，那么孟明柔和轩辕绛都不

是好东西。说不定，两人都是魔族公主，所以明知道她二人是魔而不作防备，那就是

天下最愚蠢的事情了。他劝我以大局为重，留下他和孩子作诱引，而我则回到北渊，

精心训练三国的士兵，让这三国的大军，成为咱们破魔势力的强大一股。儿子听从珠

子的劝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北渊，挑选三国的精壮汉子，组成了军队，正式开始训

练。"

"啊，真的么，我的珠子，他，他这样受苦，却，却还想着天下大局，我的好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