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 第五部 云收雨霁 上——行到水穷处

"爹，咱们不仅早在七天前就拿下了遥京，而且经过七日七夜急行军，咱们已经将盘

踞在东遥的四百多万魔军，全数击溃。杀了三百多万，其他的赶到沧江边上啦。东遥

除沧江一段外，已经全境解放啦！"

啥子？他一说完，、石室内外全都是震惊后的狂喜。风攸扶住他，风凝也听到他来了

，一步跨了进来道："情儿，你，你快坐下，慢慢讲，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

林泠吼道："就你，就你的四十万人，你打败了四百万魔军，你，你这是怎么打的啊

！"

纵情喝完了风凝递过来的水，向小伯伯泽主跪安后，连气都没有喘过来，就手舞足蹈

地开说了："泽主伯，二伯，爹，儿子从密道进入遥京。对遥京那六十万守魔来说，

确实很意外，所以儿子顺利夺下了遥京。遥京的百姓对儿子也非常拥护，大家都纷纷

来加入咱们的军队。可是儿子攻下遥京，还没有出城呢？城外已经有二百多万魔军集

合起来，把遥京已经团团围困了。儿子受到了二百多万魔军疯狂的进攻。当时儿子只

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魔兵们血战到底，决不后退半步。儿子这样想，魔兵虽然蜂拥

攻城，却愣是上不了遥京城。这样一来，魔兵聚集到城下的就越来越多，像黑蚂蚁一

样。"

众人一听，紧张啊，唉，这纵情又是怎么胜利的？

纵情接着兴奋地道："就在儿子决定跟遥京共存亡的关头，突然从魔兵身后的大平原

上，出现了三支以骑兵为首的队伍。魔兵就大乱起来。魔兵没有半点准备，就受到了

突然袭击，大乱相失，有些向前，有些向后，所有的方略都没有了。这三支大军，好

生勇猛，可以说在长驱直入的骑兵的催动下，步兵也以不可阻挡的力量，直奔向遥京

城。这三支队伍近了，咱们看清了，居然都是东遥军队的装束。打着‘杀魔复国，以

血洗血'的白色战旗。咱们一看，这可不是大好时机，立即开城门杀了出去，四路大

军，里应外合，只一夜功夫，居然将二百万魔军，几乎杀得一干二净。"

啊，风攸、林泠和石室中人，全都大叫道："甚么，是，是东遥军队，这，这领军的

是谁？东遥不是完蛋了么？怎么还有大军！"

"三位尊长，你们想不到吧。这领军的是洛燕司爷爷、云挚侠爷爷，还有一位女将军

，哈，儿子从来没有见过。好像不是咱们龙泽人。不过，长得真俊啊！火红的战甲，

白色的领巾，黑色的长枪，紫色的战马，哈哈，就跟天上的女神没有区别。要不是，

要不是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儿子，儿子还真被她迷倒了。这天下，还有这样又有男人

味，又有女人味的女将军，她眉间一粒可爱的红痣，映着雪白的皮肤。哈哈，太好看

了。"

燕司，挚侠，还有一位女将军。他们怎么出现在东遥。风涵更怪了，不是说，挚侠陪

着云银汉伯伯隐居到北海边上，燕司陪芸姐姐回鸿雁教书去了么？怎么他们突然跑出

来。还有一位漂亮绝伦的女将军，是，是谁啊！

风攸林泠同时道："是，是你洛爷爷领军。"

"是啊洛爷爷居然带了一百八十来万东遥大军，　东遥军队报仇血耻，复国心切，根

本就不愿意休息。咱们就狂飙突进，狂夺东遥的城镇。五天五夜，每日行军达千里，

前锋五十万铁骑，已经将余下的百万魔兵，赶到沧江边上了。"

风攸激动地大拍侄儿道："好，好一个洛燕司，好好一个挚侠，给咱们龙泽老将长脸

，好，太好啦！"

林泠眯着眼睛笑道："还有一位女将军，是什么人呢？"

纵情笑眯眯道："叫，叫耶律将军。"

啊，是苦栎耶律族人么？他们，他们不是把东遥人看作是死仇么？

林泠又问道："这位将军芳名？"c

"哦，我听燕司爷爷叫她俊雯妹子，哈，原来还是我奶奶辈的人物，这下，可不敢歪

想了。"

司马纵情已经休息好了，他跳起来道："泽主伯，伯伯，爹，我，我从密道返回禀报

军情。现在孩儿可要折回去呢？这样的大战，儿子若不参与，儿子三生遗恨。"说完

，向三人行了个军礼，救火似的，跑了。

林泠笑吟吟地道："喂，二哥，你跟苦栎打了多少年仗了？不可能不知道这位耶律将

军的。跟弟说说，她是什么人呐？苦栎不重男轻女么？她怎么能统帅一方大军？"

风攸一个劲儿向林泠使眼色，林泠偏笑道："向我使眼色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跟

这耶律将军有一脚哦，怕我跟你小涔涔说？"

风攸着急地向他眨眼，示意，你小哥在这里，别问了。林泠奇怪道："哥，你眼睛出

问题么？老眨做什么？"

风攸叹气，风凝颤微微地站起来道："哥，告诉我，耶律族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风攸急忙安慰道："凝儿，没事的，你，你别胡思乱想。什么事都没有。你，你要相

信，鹰，相信他，他只爱你一个。"

风凝话还没有说，眼泪却已经先急滚下来了。玉龙吟很心疼啊，看来，我这儿子受了

委屈了。羽儿啊，你折腾别人，娘都可以当作没有看见，可你欺侮我的凝儿，可是不

成的。

林泠偏是个爱多嘴，他奇怪道："是，是跟鹰陛下有关系么？喂，你快说哦，欺侮我

小哥可不行。这女人要是敢夺小哥的爱，可别怪我不客气。"

风攸急道："你掺和什么，凝儿，听哥说，真的是什么事都没有！"

风凝真的哭了，他呜咽道："鹰，鹰把贴身的软甲送给她，还，还亲自执酒替她壮行

，我，我听说了，我，我......"

玉龙吟一听就火了，羽儿，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凝儿做错了事，说错了

话是不假啊，可你，你已经是孩子的爹，孙子的爷爷了，你，你有别样心思？

金辰鹰也很尴尬啊，这事情，真是的，这林泠多什么嘴。你不说话，没有当你是哑巴

的。

风凝在那里酸得厉害，风攸抱住他，安慰道："弟弟，你是哥心中最疼的，鹰要是敢

欺侮你，哥也不会放过他。可这件事，你真的是多心了，我想，真的是什么事都没有

。"

林泠急道："那你快说，她到底是什么人？鹰为什么对她这样好。居然还让她当女族

长！"

风攸叹气道："唉，这事情，我也是当年通过探马陆续知道的。这耶律俊雯的父亲耶

律横原，是金怀柔帝君的好兄弟，大家一起并肩作战，情谊深厚。这耶律横原，是个

胆大包天的，他向来敢于胡作非为。居然把洛泽丹大岛上郁氏一族的郡主娘娘郁金香

给抢了，不但抢了，立即跟郁金香结为夫妻。当时金怀柔陛下可能也是个冒失的小伙

子，并没有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不但任由自己的好哥们胡来，而且，还亲自给他们

主婚，封郁金香为族世子正妻。这样一来，洛泽丹郁家狂怒，举族脱离苦栎。这糟糕

的不仅仅是郁家，还有耶律家族，耶律家族，向来跟萧家和赫连家世为婚姻，这耶律

横原此举，连他的父母亲都不能谅解。不过，好在他们夫妻情深，一时半会，倒是谁

也拆不开了。"

风凝听哥哥说得沉重，倒也不哭了，在哥哥的安抚下，坐下来，细细地听。

耶律横原本来以为，妻子只要生下一个男孩，得到陛下的册封，父母就会接受妻子。

谁知道啊，缔结絪缘已经五年了，郁夫人，连个蛋都没有生下来。这下，耶律家族趁

机逼迫耶律横原。为了保住家庭在耶律氏中的位置，耶律横原很无奈，只得接受纳妾

的安排。哪里晓得啊，耶律老族长好像为了跟儿媳妇示威似的，一口气，据然给儿子

娶了八个妾。耶律横原气得要命，可有什么法子，族权，也不是他能违背的。

好像老天爷故意跟这位郁夫人过不去，夫人已经不容于族人，如此背叛，却换来这样

的结局。眼见着小妾们一个个地生下儿子，自己却孤零零一人，心中郁郁，渐渐地就

染病了。耶律横原心中，是非常爱妻子的。所以爱妻听说沧山鹰神很灵验，就陪着妻

子去求子。这一求，哈，真有了喜信了。回来不久，妻子就怀上孩子了。

耶律横原很希望妻子能生下一胎男孩，甚至连上书陛下，要求册封族世子的条阵都拟

好了。可是，天意弄人，生下的，是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出生的代价是，她的母

亲，再也没有办法回到郁家去，从此长眠于沧山下。

耶律横原失去至爱的妻子，悲痛到了几乎跟父母亲决裂的地步。耶律老族长没有想到

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为了跟已经是族长的儿子缓和关系，所以亲自抚育孙女儿，

取名为耶律俊雯，倒是是宠在手心上的。

耶律俊雯七岁那年，耶律族又发生了一次大风暴。举族希望耶律横原确定族世子。耶

律横原，对女儿已经疼爱到了入骨的地步，他终于又一次违反了常规，上书陛下，请

求立自己七岁的女儿，耶律俊雯为世子。

一场几乎让所有其他族长联名上书给陛下的轩然大波发生了，这在苦栎，根本不能容

忍。在苦栎人的看法中，女孩子是丈夫的附属品，她除了在家里养育孩子，做家务外

，根本不能做其他大事。男人才是苦栎草原上的天。所以其他族长，不能接受这样的

一种立世子的方式，这是挑战所有苦栎人的传统观念。

金帝君那时候的身体已经极差了，一方面他同情老哥哥，希望能帮助他。可另一方面

，他埋怨老哥哥，为什么上书前不给自己通个声气啊，如果他爱女儿，可是跟老兄弟

通个气，封个公主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当时耶律家族，排名第十六，他的族长，就

是郡王啊，是一方的领主，这，这能胡来吗？想而可知，当时金帝君面临着怎样的压

力。

在众人粥粥，议论纷纷的紧要关头，有一个的话，作了定局。金帝君在廷议时，当着

众臣的面，问五殿下的意见。金帝君道："羽儿，这件事，你看如何是好？"

当时五殿下才十岁，他挺身按剑道：父皇，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父皇的命令就是苦栎

草原上最神圣的话语，若有人敢违背父皇的旨意，儿臣必征讨之。"

帝君笑道："我儿，你认为当立谁呢？"

羽殿下道："立世子，是耶律家事，耶律族长说立谁，陛下首肯，便是谁了。关其他

族长何事，莫非有人相干预耶律家内政么？不妨出来试试，本殿倒要看看，有谁敢去

干涉别族内政。"

金帝君大笑道："我的羽儿如此说，便定了，横原啊，世子的封诰，朕派人给你送过

去。老规矩，违一违，也没有什么坏处嘛！"

自此之后，耶律俊雯就走上了征杀之路。不知道是蓄意的安排，还是天意，她不久成

了羽王子的部下。十来岁的俊雯，对自己的主帅，一定有着别样的情谊。而这份情谊

到了俊雯十四岁那年，终于完全形成了。那年四国联军，俊雯父亲死于东遥军的伏击

。丧父之痛下的俊雯，又面临来自己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们的挑战。大家纷纷质疑，

她有没有能力杀东遥敌军，为父报仇。

耶律俊雯在狂怒之下，单骑冲向敌营，决心杀死东遥主将，替父报仇。在她冲杀的过

程中，有一个始终在她身边护着。当时，狂痛的俊雯，已经顾不得身边的人是谁了。

她像个复仇女神一样，冲进东遥大军中，在呆得东遥大军冲开一条血路，直奔向主帅

营，砍下了主帅的头。然后跟着她的护卫一起，冲出了大乱相失的东遥军营。当她到

达安全地带，回头想感谢帮助她的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一路上，替她挡箭，

替她护卫，保着她顺利杀仇敌，顺利出营的，居然，居然是苦栎总统帅。鹰太子。

那时，俊雯一定已经下了决心，以身相许。但是鹰太子似乎心思并不在她身上，甚至

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几次。因为在鹰太子心中，已经被另一个影子占满了。已经容不

下别人了。俊雯决心用自己的能力向太子证明，自己是个值得爱的女人。她把复兴耶

律族，把效忠陛下，当作自己唯一的使命。四年之后，耶律族，在她的率领下，成为

苦栎第四大族，族长，从郡王，升到了亲王位。耶律俊雯的上位仪式，和她的生日是

一起过的。耶律族人，深深地敬爱他们年轻美丽善良勇敢的女族长。

在她上位仪式的前一天，已经是皇帝的鹰陛下，亲自前来祝贺。也许鹰陛下完全是出

于络笼族长们的目的。可是看在俊雯的眼里，却是另有深意的。席间，有些族长打趣

，说俊雯啊，已经十八啦，你为父报仇啦，现在咱们苦栎暂时安定啦，你也应当让你

爹娘放心了，把喜事办了吧，挑个如意郎君。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哈哈，要选夫，咱

们草原上，只要你看得上，相信大家都巴结上来了。

耶律俊雯是个很有性格的女孩子，第二天，上位仪式，在仪式上，她可以许下一个心

愿，按苦栎的传统，这个心愿，只要合情合理，举族人都要替族长来完成。

就在这仪式上，她当众许下了这个心愿，希望能够得到像鹰陛下这样的男子，作为自

己的丈夫。

鹰当时正的是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俊雯会如此大胆，现在，她把话说出来了。就看

自己怎么回答了。其实不仅是她看，而是所有族长都在看，陛下能给一个怎样的答案

呢？

鹰陛下当时冷静了思考了一下，宣布了几件事情，先把大家的注意力给分散了。一件

，就是把属于金族的大草原，分成七十三块，陛下一块，其余各族按人口均分。第二

件，当众烧掉所有的奴隶文书，宣布草原之上，从此没有任何人是皇帝的奴隶，大家

一律都是平民，而各族族长，就是这七十二块领地的领主，上对皇帝负责，下要爱抚

自己的子民。第三件，从此，大家用交税的形式，来完成对国家的义务，三十税一。

这三条一宣布，族长们欢声雷动，大家都相顾而泣，主动向大皇帝陛下磕头。

等大家礼毕，鹰陛下就冷静地道："诸位，辰鹰的恩师，不幸折于北夏诸国，师恩似

海，血海深仇，不可不报；父皇虽然病死，却死于北夏诸国的逼宫阴谋，父恩如山，

断山重恨，不可不雪。辰鹰在此，当着诸位起誓，辰鹰若不能为师，为父雪仇，辰鹰

决不言嫁娶。"

此言一出，等于断了耶律俊雯的念头。这耶律俊雯却不死心，她一边发奋图强，一边

继续为朝廷效力。在她的念头中，只要鹰陛下能够报仇，她的心愿也就能够实现了。

苦栎有族长偷偷劝说鹰陛下，给耶律俊雯一个盼着吧。只要给她一个儿子，她什么都

不会来争。可是却被鹰拒绝了。鹰说："联是大丈夫，岂能与我耶律族尊贵的族长苟

合，万万不可。耶律伯伯泉下有知，定恨鹰不义。"

后来鹰陛下中了我的暗算，大家都以为他已经遭遇不幸。耶律俊雯更是痛不欲生，她

下令耶律一族，如丧父母，大孝三年。同时积极练兵备战，誓为陛下复仇。

结果天意弄人，一年之后，鹰陛下归来，率领鹰神军，迅速搞定北渊，重建帝国。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