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痴似狂 上——寒梅墨香

前边的竞争者实力他们都晓得，也没多少可担心，为此，他们充满信心。

他们前边的竞争者全都是美国人，不，除了他们这一组，是东西方结合，不对，更正确的说法是，这场比赛，除了他，全都是美国人，就算是偷渡过来的，各色肤色人种都有，只有他是特别的，是黄色皮肤，在这些人群中，他显得最为突兀。

虽然说，美国是个多元化的国家，可是，种族歧视一直存在，白种人的优越感，一直都在欺负黑人，殴打犹太人，任意欺压伊拉克人，虐囚丑闻一再的出现，就算是在一个国家，白人还在欺负黑人，更何况是他这个一眼就看出来，不是同一国度的黄种人。他是黄种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不会吧，卡克，迈文，可是纯种的白人，安德鲁前几天也加入美籍，他在前几年也加入美籍了，就算外表不是白人，他们也不应该受到任何影响吧？

轮到“魔鬼乐队”上场了。台下一片欢呼声，人群开始涌现一个高潮。

瑞宁坐在舞台上中间的高椅上，淡淡的扫向台下，对歌迷露出一个浅浅微笑，有他们的支持，他更有信心。台下除了疯狂的歌迷，还有几个评委，中间坐着的那个人，竟然是！

一个月前，在那条花巷内的宾馆，付了一千美金，买他一夜的那个男人！

博尔对瑞宁一笑，那笑容似乎在对瑞宁说：这不又见面了吗？后会无期？是不太可能的！

真是可爱的孩子，那个呆愣的表情，可是他最想看见的，瑞宁就是贴心，知道他最喜欢他什么表情，总会做出来愉悦他，真是舍不得看他有什么不开心的小脸，不过是又在见面了，不是那么让人吃惊的事，可要安心比赛呀，宝贝儿。

唇边的笑会让瑞宁生气吧？就是想看瑞宁生机勃勃的小脸，那多生动啊。

瑞宁面无表情，本来，他已经忘记了，忘记这些天来的花销是一个男人买他一夜的夜渡资。

只要赢得这场比赛，他就会彻底的脱离那个肮脏的地方，过去的一切，这二十年的记忆，他全都会忘记。就要爬出黑暗，已经见到亮光了，只要在爬几步，就可以走出这条充满凶险，肮脏，到处充满腐败气息的黑巷。

可是，博尔又出现在他的面前，笑着看着他，仿佛在告诉他，过去的没有只是过去，人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那些留在白布上的黑点和肮脏，是洗不掉的，留下的污点，怎么也抹不去。博尔的笑，在提醒着他，他曾生活的如何下贱，他只是一个男妓，靠着接客的钱，爬到这个舞台，走到这一步，就连评委都是他的恩客，他不该努力向好活着的，他活得太辛苦了。耻笑了下，早知道他是这场比赛的评委，那夜一定不要他的嫖资，伺候的他舒舒服服的，今天的第一就是他的了。

一点点的恨意在瑞宁的心中生起，他以为，他早已脱离了七情六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没想到……他还有恨人的心情了。

只要他不说，没人知他与那男人之间曾有的关系，恩客与男妓，相比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性取向问题，就当作不认识，收起有些走思的思想，别过头，悠悠的唱起情歌。

博尔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瑞宁，唇边一直带着笑，这个倔强的瑞宁，就是这么可爱，就算他再生气，还是不会让情绪影响到他的歌声，还是那么好听。

他也相信，瑞宁的“魔鬼乐队”，是今天比赛得第一名。瑞宁是这些人中最耀眼的，他的歌声是这里最动听的，他的第一，当之无愧。

结果出来了。

“魔鬼乐队”，排名第三。

大失所望，台下的观众大呼这不公平！

瑞宁从听见结果那刻起，就愣住了，乐队的其他成员也都愣住了，明明比其他选手都好，为什么还是被比下去了？

博尔皱紧眉头，找到总策划，还有几个评委，一小时后，气结地走出来，脸上挂的不再是和煦的笑容，而是，满满的愤怒。这群该死的美国佬，找他来当评委，却不按着他的原则来，真是他妈的混蛋！

瑞宁呆住了，他所有计划好的未来，本就可以走出黑暗的，近在眼前的亮光又消失了！

他完了！离不开那个让他做呕的13区，离不开他苦苦挣扎着要忘掉的过去，这一辈子，他就必须活在那种地方，让各种人买来买去，忍受着不公平待遇，让老鼠蟑螂和他一起睡在床上，让腐败肮脏的气息一直围绕着他，过着连狗都不如的人下人的生活，忍受着穷人所受的所有困难！

够了，真是够了！他受够了这二十年来所受的所有困苦，悲辛，他受够了！

第二名是五千美金，第三名是三千美金。这些钱根本就不够做什么，在13区外边租间平凡普通的房子就会花掉所有奖金。然后呢？他再出去卖，赚到钱，在支撑乐队，这不和以前一样吗？那他辛苦了一个月，就这么完了？早知如此，他还干什么来这当傻瓜？傻傻的认为这是一个出头的好机会，傻傻的苦苦练习，还不是让人耍着玩？

博尔本该给第一名发奖杯的，可他执意给第三名发奖。

瑞宁双眼冒火，死死瞪着博尔的眼睛。

一定是他，是他搞的鬼，是这个阴险的男人见不得他出人头地，过得好，脱离黑巷，才会动用关系，把他硬拉下来，让他继续在那条花巷内出卖他的身体，这个阴险的男人在来找他，为了方便找到他，就用这种恶劣的方法留他在黑巷，进行他买他卖的交易，让他被噩梦一般的现实生活纠缠一辈子。

第九章：没有希望了

“是你！就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瑞宁压低声音，不想让他们的关系让别人知道，可又忍不住心底的愤怒，咬着牙，问博尔。他很，恨这个毁了他前途的男人。

“如果，你想解开今天的迷，今晚八点，到凯悦酒店，十楼，1082室，找我。”

盯着博尔严肃的脸，他会解开这个谜团的，为什么他的乐队唱的最好，却没有拿到第一。

摔下博尔递上来，带有讽刺意味的第三名奖杯，愤愤的转身离开。

安德鲁只好代替瑞宁，领这座奖杯，第三名也是得奖了，虽然相差很远。

在一片嘘声中，这个不公平的全国性比赛，也结束了。

在酒吧，就是他们昨天庆功的酒吧，瑞宁喝个烂醉，只是讽刺，昨天他们四个在这度过了最开心的一个夜晚，今天，只有他自己，来这喝泄愤酒，昨天还推杯换盏的庆功，现在只有名落孙山，只是全都完了、

最讽刺的是，他从十几岁就开始酗酒，每天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在酒里泡着，酒量不小，他口袋里的钱不够他买酒喝醉的。只是可悲呀，连他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发泄一下都没有本钱。

因为他没钱，没更多的钱买醉，他身上的钱只够买半瓶威士忌，连付小费的钱都没有了，只弄得一身酒气，脚步微浮。

他的头脑还很清醒，他要问个明白，去找那个混蛋，为什么他在比所有人都好的情况下还是会输？

不管现在是几点，也不管他约的时间，只记得，他说过，是十楼，1082室。

他就放纵任性了，就是不管几点，或许早，或许晚，现在他想见那个混蛋，他就去，不是因为博尔约他，他才听话的赴约，他想知道原因。

凯悦酒店十全世界顶级豪华酒店之一，在这消费的非富则贵，小贫民远远的道走开，衣着不整齐的走开，口出狂言的走开。

瑞宁一条皱巴巴的牛仔裤，皱巴巴的有些脏的白衬衫，泛白的运动鞋，轻浮的脚步，一身的酒气，有些杂乱的头发，现在的瑞宁，就像一个脏污的乞丐，落魄的失意人。

这身打扮然当人不能走进像座皇宫的凯悦酒店，刚踏进酒店的百米距离之内，就被酒店的警卫给拦下来。

“先生，请换身衣服，醒醒酒再来吧。”

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美国鬼子，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脸，看见瑞宁一副穷酸打扮，从头到就都加在一起，也不值五十美金，一定是借酒装疯，来酒店闹事的，鼻孔朝天的看着瑞宁。

瑞宁笑出来，这个世界真是可爱啊，就是这么现实，也对嘛，他没钱，他有什么资格？他口袋里连十美金都没有，全都拿去卖酒了呀，他这种下等贱民，连踏进这么金碧辉煌的酒店，方圆一公里的范围都没有资格，怎么可以走进去嘛，他觉得身处皇宫，人家觉得他弄脏了人家的地板。

很卑微的低垂着头，努力装出一副该有的贫民样子。

“我只是找个人，问清点事情。他住在十楼，1082室，不相信的话，烦劳大哥打电话问一下。是他约我来的。”

那鼻孔看人的美国鬼子，脸色一变，眼睛下移，盯着瑞宁有些狼狈的脸。

“是博尔先生？”

一副猫见了老鼠，又见到老鼠身后狗的样子。

“大概是这个名字。”

一个月过去了，谁还会记的一个恩客的名字？那混蛋很有名吗？这两个美国佬变得挺快的

嘛。

立刻，那两个美国佬就像见到他们的布什总统一样，变得十分恭敬，不但亲自送瑞宁进凯悦酒店的大厅，还和接待处的服务生讲，让瑞宁一路畅通无阻的上十楼，一个服务生还指给他，1082室在哪。

用脚踢踢门，就想像成，他在踢那个混蛋。

门开了，波尔一身休闲，白色休闲裤，宝蓝色V领体恤衫，一副银框眼镜，气息干净，内敛。

“我等你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一散场，就会一路追杀过来。”

瑞宁撞开挡在门里的博尔，歪歪斜斜的往里走，博尔想扶瑞宁，被瑞宁拨开手。

一头栽进沙发里，看见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瑞宁抓过酒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真是有情调，放两只酒杯，他想和谁喝上一杯，共度良宵呢？

“慢点，那可是76年的法国佳酿，只有慢慢喝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有些心疼，牛嚼牡丹，浪费了，这是特意给瑞宁点的葡萄酒，这么喝，只图一醉，那还不如直接喝劣质的酒精呢。

瑞宁嗤笑，不言不语，又到了一杯，还是一口喝光。

“今天喝了不少吧？在喝下去就醉了。”

瑞宁把脚搭在茶几上，弄脏了米色的桌面也不管，反正又不是他住，不用他付清洗的钱，只是盯着博尔。

博尔只是笑了下，屋里还放着音乐呢，气氛很好，可惜，让瑞宁破坏掉了，这幅大咧咧的样子，有些放荡。

“你为什么会在那出现？”

博尔轻饮着杯中的佳酿，不再隐瞒。

“我是间唱片行的负责人，一个音乐制作人，开了一家经纪公司，为名人工作。我在美国出差，比赛期间，我一直在这，他们就把我拉去，做什么评委。”

这些都和瑞宁没关系，瑞宁想不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你不帮我，理所应当。可是，你为什么要拉我下去？你不知道，为这个比赛，为这次能够出人头地，我孤注一掷，赌上了所有的一切！我那么拼命，到最后，我还是输掉比赛。”

瑞宁垂下头，全都完了，质问还有什么意思？

“瑞宁，你听我说。”

博尔拉住瑞宁的手，瑞宁心灰意冷的样子让人心疼。

“因为你是亚洲人，从外表上看得出你不是美国人，主办方不希望，美国人输给任何一个国家的人，美国的音乐比赛，必须是美国人的第一，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靠！他妈的！”

瑞宁摔掉手中的高脚杯，就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种族歧视，就毁掉他全部的希望。

博尔皱紧眉头，他不想听见，从瑞宁嘴里吐出的脏话，可他没有阻止瑞宁。

瑞宁拿出烟盒，点上，猛吸，一根接着一根，转眼工夫，烟灰缸里已经有三四个烟头。

瑞宁的大麻烟没有了，普通的香烟又解决不了他内心的苦闷和愤怒，他想抽上一只大麻烟，翻便口袋，就是没找到一只，烟瘾犯了，他想抓着头发大吼，他难受，全身疼痛，心脏狂跳，有种压抑许久的烦躁就要冲出体内，瘾的他想杀人。

心里烦躁，比赛失败，他的绝望，他生活的艰辛，推在一起，让瑞宁的毒瘾发作的更大更难受吧。看着瑞宁突然涨红的脸，波尔起身，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到瑞宁的嘴边，拿出打火机，给瑞宁点上。

瑞宁深深吸了一口，心中所有的烦躁全部消失。

往下该怎么办，他不想再想，只想把现在抽上大麻烟，被大麻烟围绕的美妙感觉好好享受一番。

第十章：和博尔签约

反对瑞宁吸毒，可是，博尔还是亲手把大麻送到瑞宁的嘴边。看见瑞宁吸过大麻之后，放松了神情，不再狂躁不安，情绪稳定了，知道，这毒|品给了瑞宁莫大的快乐和轻松。

投其所好，会很快得到别人的好感，他是反对瑞宁吸毒，可他却用这个办法再拉拢瑞宁，会对瑞宁管用的，看看瑞宁，他以前是一只长满刺的刺猬，现在是一只享受阳光的小猫。

酒一杯一杯的喝着，瑞宁现在只想醉死的了，省的他还要为以后的生活发愁，那些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想起来，就没勇气再活下去了。

一瓶红酒又见了底，博尔只是看着瑞宁喝，手中的酒杯内只有那么多的酒，其余的，全都让瑞宁喝光了。

已经有七八分的醉意，吸了两根大麻烟，瑞宁现在的心情好的不得了，神经亢奋，身体里有满满的欢乐。不管他今天的比赛是否失利，以后的生活如何艰难，酒醒后他必须要面对的现实，这些全都不管了。现在，就是现在，他好开心，好想唱歌，好想去外边疯狂的打一架，就算是有人提出包养他的提议，他也会答应，只要有人供给他大麻烟，他愿意。

酒精助长了大麻的毒素力量，让瑞宁高度兴奋，有种要飞起来的感觉。

“瑞宁，你的歌唱得真好，好得足以出唱片了。”

博尔知道，他的大麻和烈酒，已经产生作用了，很快的，他的目的就要达成了。

“可那些美国佬不识货，不会欣赏，白白糟蹋了我的才华。”

瑞宁斜倚在沙发上，脸色不再苍白，酒精起了力量，让他的脸有些红，不在冷冰冰的，不再有那些气死人的话，笑得极为开心，眼波流转，有着无限的风情，金发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博尔觉得，他心脏在狂跳，瑞宁的媚态，此刻尽显。

悄悄坐近瑞宁，再进一些，好把瑞宁一举一动的妩媚全看进眼里。

“在那里之后埋没你的才华。瑞宁，不要再回到13区了，搬出来，找个像样一点的地方住下，那里太肮脏，是在不适合你住。”

“你付房租吗？还是，你想出钱包养我，开个价，说不定，我会答应。”

俯身靠近博尔，把酒气吐到博尔的脸上，见到博尔一愣，笑出来，又靠回沙发。

瑞宁平时最痛恨有人说要包养他的话，他是人，不是狗，不是性奴隶，他要出人头地，不想像只宠物狗一样的卑贱活着。

看见瑞宁有些讽刺的笑容，知道刚才瑞宁只是在逗他。他也笑着，精明的眼睛在眼镜下发出亮光，那是商人特有的眼神。

“不，我不包养你。你有才华，一定会比我更有钱，困难只是现在一时的，会过去，你的辉煌也就来到了。”

“我搬出13区，花掉所有的奖金，我一毛钱也没有了，我只能在出去卖，拿用身体赚到的钱当作生活费。这与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我依旧靠出卖身体活着。我宁可把这些钱全都买大麻烟，有大麻，住不住好一点的地方，我无所谓。”

博尔摇头，不同意瑞宁的话，坐得离瑞宁更近一些，目光炙热的看着瑞宁，摇摇他的肩头，让瑞宁清醒一点。

“不是的，不会那么糟糕。是签约，把你的乐队，你的人，签约在我的旗下，由我包装你们，给你的乐队灌唱片，出专辑，保证你成为一代歌王，拥有上千万的歌迷，过亿的身价，住别墅，开进口跑车，到那时，你就成为万千少男少女心中的偶像，你参加这场比赛的目的不就是成为歌手，走出13区，出人头地吗？和我签约，你的梦想就会在我手中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