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我如果祭出这张王牌几乎一定会奏效,可是我直觉上总觉得如此利用欧元不妥,
总感觉可能会有无法控制的意外发生似的。
“唔……”白雪歌将头靠在我肩窝,疲惫的叹了口气,幽幽道,“说起来也真奇怪,
我抛下自己最喜欢的作画时间,整日辛辛苦苦的为我们白家张罗,偏偏族叔他们还不
消停的给我暗地里使绊子……你说我要不要找个理由,彻底废掉他们呢?”问我的语
气又像征询意见又像撒娇,我知他多半已起了杀机。
“不喜欢就处理掉吧。”我淡淡的建议。
从安与衡的下场就可以知道,世族大家的行事自有一套,虽然白雪斌他们名义上是家
族成员,实际不过是地位稍高的奴才,奴大欺主这种情况,因为各人自身的能力有所
不同,而可能随时随地的发生,却不可能得到继续纵容。白雪歌收回大权的时间太短
,目前依然有倚重他们能力的地方,却不能保证他们一辈子都如此乖乖顺服。而宽容
这种态度的危险之处就在于,——
一旦尝过了权势的滋味,正常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做到撒条放弃!
“唔……”他靠在我肩窝,继续闭目养神。
“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见他莹白的眼睑有些发青,知道他最近也不得好睡
,不由有些心疼,托起他白皙的下巴,柔声细语问道。
他摇摇头,“自从上次被你输了至阳的内力后,我的睡眠安稳多了。”
“那么要不要再多输给你一些?”习惯了无时无刻不对情人轻薄的我立刻顺竿而上,
无他,那种香艳的输内力方法我不介意越多次越好。
他嗔怒的瞪了我一眼,本太子骨头登时酥了一半,正要进一步上下其手。他却猫一样
慵懒的在我肩头蹭了蹭,道,“我每天的休息时间已经足够了,就是还是很累……”
我恍然大悟,好心的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去街上喝杯酒怎么样?这可是天下男人
最经典的休息方式。”
“好……可是,我从未在大街旁的餐馆里喝过酒。”他迟疑的回答我。
也对,依他的身份根经历,不可能有机会做到与民同欢。
“跟我偷偷出去一次,怎样?街上有艺人表演,还有意想不到的美味菜肴哦……”我
劝诱的说。
他抬起眼睫看了看我,不语。
十三倾国之色(中)
半个时辰后,我们出现在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因为我们身份特殊,终于没有敢太
过招摇的去人多眼杂的地方,而是去了保密性最好的碧辉煌楼,大片金叶子撒下去,
包了个风景极好的世族专用雅座听曲看街景消遣。
白雪歌安静的坐在我身边,用纱帽遮住了他显眼的银发根蓝眸,虽然出来后他就不怎
么说话,我却从他伴着音乐轻轻舒展的修长肢体知道他很享受此刻,一丝若有若无的
笑意也浮上了我的嘴角。
这祥和平静的时刻,却很快被女子怒气冲冲的语声打断。
“我倒要看看谁抢了本郡主的专用雅座享用……”
一群侍卫簇拥了一名贵族女子盛气凌人的闯了进来,原来竟是谢轻樱。
她抬眼见是我,也愣住了,今天她没着盛装出行,倒是显得清丽了好多,可惜面上骄
横的神色让她减色不少。若我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小子,她这副任性郡主模样倒是能让
我迷得神魂颠倒,可惜我早已两世为人阅尽沧桑,这样子图有脸蛋欠缺温柔性情的女
人怎么可能让我驻足?
“君上,你今天也来碧辉煌楼喝茶吗?真巧。”她破天荒欠身羞答答的行了个礼,又
呵斥手下,“下人们无礼,倒让君上笑话了。”
我皱起眉,对于这种娇横的女人我一向是敬而远之的,遂皮笑肉不笑道,“哪里,分
明是轻樱郡主调教有方,下人们一心为主,实在可喜可赞哪。”
白雪歌听我语气,知道我意在嘲讽,不由“哧”的一声,笑出声来。
谢轻樱也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善,不由又羞又恼,此刻注意到戴着面纱的白雪歌,她
一时没有合适言语反击我,遂将气撒在看不出面容的白雪歌身上。
“大胆,你们在郡主专用的雅座里呆这么久,已经是郡主格外的恩典了。你竟还敢当
着郡主的面无礼?还不摘下你的面纱,向郡主道歉。”早有奴才为了讨好谢轻樱,指
桑骂槐的对白雪歌呵斥道。甚至有两名谢家下人竟然大步上前,想强行动手。
谢轻樱不知是愣住了,还是故意的,总之居然没有出言阻止他们行凶。
我怎能容忍雪歌公子当着我的面被奴才如此污辱,当下举袖挡在他们面前,沉声问道
,“郡主若要此间雅座,凤铭不说二话双手奉上。我们换其他房间就是。可是,这位
是我的朋友,怎能容奴才如此污辱?还请郡主见责。”
谢轻樱见我护着他,不由妒意大起,娇声道,“本郡主从不徇私,虽然奴才无礼,但
是护主心切,望君体谅一二。只是君上这位朋友始终用纱帽遮掩,是否有不能见人的
隐疾呢?”说到后头,已是咄咄逼人。
好蠢的女人,居然当街撒泼,我又好笑又好气,正要给她点苦头吃下,让她永远不忘
今日。
白雪歌却轻轻握住我的手,对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为了我好,不欲把事情扩大,毕竟我们需要争取谢家的支持。谢轻樱虽然不
可理喻,她背后的谢家却不是省油的灯。
想了想,我勾唇一笑,眸光流转,故意暧昧的勾起白雪歌一只玉手,在他手背落下轻
轻一吻,说,“非是在下好友长得不能见人,而是他实乃在下心爱之人,实有倾国倾
城之色!我这人生性自私,不欲仙姿美景与众共享,所以令其以纱帽遮颜,以免宵小
妒忌。”
白雪歌身形修长,众人已经看出他是个男人。再见到我们如此亲昵的动作,不由倒吸
了一口气。
“你……你们……”谢轻樱听到我自承喜欢男人,又气愤又失望,仅存的理智被妒火
吞噬干净。她扭曲着面容,强笑道,“男色之好,古来有之,君上如此坦诚,实在是
……实在是……说起来,我哥哥谢轻离也是一名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整个帝都,除了
你根风花雪月四大贵公子之外,他绝不在任何人之下。因此,我就不信,君上的美人
会胜过我的哥哥。不如叫他除下面纱赌一次,如果他不如我哥,叫他来我谢府当三个
月奴仆服侍我赔礼;如果他胜过我哥,我情愿将谢轻离双手奉上,任你奴役。”
这女人真是疯了,居然将自己的亲哥哥拿出来作赌,就为争一口气。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瓷物失手坠地的声音。
“荒唐!轻樱,你凭什么拿我赌,这种赌有什么意义?”谢轻离一身月白衣裳,满面
怒容大步踏进来。他跟谢轻樱长相极其相似,只是更加秀挺。他想必是一路追寻谢轻
樱而来,这个恋妹狂!
谢轻樱见他出现,也很意外,听到他的呵斥,眼睛先是一红,继而狠狠道,“我自然
是有把握才敢跟他赌的,说说而已也不行吗?”她想了想,又冷笑道,“怎么,你这
就对我指手画脚了,我知你能干,人前人后无所不精。拿你长相开个小玩笑也不行?
到底咱们谁才是母君真正的继承人?难道你忘了我有随时处置你的权力?”
他们的随从见少主们在人前吵架,吓得不敢吱声。
有那么一瞬,谢轻离露出又伤心又失望的神色,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明显是被伤到
了。
我不欲卷入他们家族纠纷中,摇摇头道,“借过。”轻轻拉着白雪歌就欲走出去。
白雪歌却轻轻挣脱了我,笑道,“既然如此,就顺应轻樱郡主的话,赌一次也无妨。
”
我一惊,本欲阻止白雪歌,但见他一心挑祸,只得顺其自然。
谢轻樱刚才那句话一出口,知道自己说重了,她知道谢轻离这个唯一的双胞哥哥真心
对自己好,自己在很多地方都依靠他,可是心里却一直忍不住嫉妒过于能干的他,此
刻暗自也有些后悔,所以立刻又将怒气发到白雪歌身上,说,“好,请你解下纱帽,
让我们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那人属于世族贵公子特有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极为仔细的解下自己的纱帽。率
先落在面纱外面的是一缕如雪白发,然后是光洁小巧的下巴,水晶木槿花般水光潋滟
的薄唇……只露了这么一点,室内众人已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当纱帽彻底褪下,那双湛蓝如水的狭长凤眼浅浅的扫过室内后,只用了一眼,输赢已
定!
其实若只是单从女人的角度看美男子,谢轻离的桃花眼不比白雪歌的狭长眼眸放电系
数低。只是在场大多数是男人,对这种仿佛天外飞仙乘风驭雪而来的新鲜容色最没有
抵抗力,因此白雪歌毫无悬念大获全胜。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骗我的!”谢轻樱惊愕的喃喃道。
白雪歌优雅的躬身对她行了个贵族男子专用礼节,含笑道,“在下白雪歌。”
“雪歌公子……”室内想起一阵抽气声根惊叹声。他们竟然忘了白雪歌如今已是正牌
郡王,之前谢轻樱对他无礼已不知为谢家惹下多少祸患的种子。
“你就是白雪歌!难怪……”谢轻樱面如死灰,忽然大叫道,“我不管了,哥哥你看
着处理吧。”说罢飞也似的逃了出去,霎时一大半侍卫跟着她退了个干干净净,室内
只留下我跟白雪歌谢轻离三人。
谢轻离转向我,面色尴尬,大概在想怎么逃脱被我奴役的命运吧。半晌,他挑了挑眉
,桃花眼一转,大概已经想到了如何诡辩以取消这个赌约吧。
我在他要开口前先行阻止了他,微笑道,“轻离公子不用不安。在下知道轻重,绝不
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刚才那赌约就此作罢,以后谁也不要提起,可好?”
他不敢置信的回应我,“好。……多谢君上。”
白雪歌笑吟吟的看着我,却没有出声反对。
我取过纱帽,重新给他戴上,仔仔细细的给他系好帽带。
谢轻离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温柔的动作,“你们是认真的?……抱歉,在下失礼了。”
根街头巷尾可以用钱买到金屋藏娇的男娼不一样,像我们这样身份对等的贵族男子,
若要真正在一起,至少会有一方会被迫牺牲自己利益,承受无法想象的来自世族阶层
的压力,我们三人都清楚这一点。
“呵呵……”我回给他一个礼貌却敷衍的笑容,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对上我含笑的邪魅眼眸,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在我们走到门口时,他忽然轻声问道
,“为什么?……如果你真的好男色,为什么……刚才不趁机收下了我?”问到最后
一句时,他的语气着实很怪。
我止住脚步,有些意外的想了一下,觉得他不是极其讨厌断袖的嘛。遂认真的回答说
,“轻离公子,你大可不必把我这种人放在心上;在下更没必要因为令妹的无礼,而
用你泄愤。如果你实在要问我理由,决不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如雪歌公子,才对你没兴
趣的……”说完,我故意伸出鲜红的舌尖,色
情十足的舔了舔唇,——反正已经留下了断袖的印象,不如彻底些吧,——遂邪邪笑
道,“而是,你前日在会议上帮了我的忙,投了我那救命的一票。就当我还你谢家这
个人情吧。”
谢轻离怔怔的立在原地,魂不守舍的回想着那人的话语,根临走前邪气的笑容,忽然
对着满室无人的空气,轻轻叹息道,“可是……若你知道那日我投的其实是一票赞成
,此刻你是否还会对我如此宽容?”
十四倾国之色(下)
三日后的世族会议上,谢轻离意外的没有出席,代表谢家出席的是他的孪生妹妹谢轻
樱。
那场碧辉煌楼上的口角虽小,却因牵涉到对白家家主的侮辱而实难淡化,我猜谢兰思
多半会小惩谢轻樱一番,不料听暗探来报反而是谢轻离受罚,让我实在大跌眼镜,不
过算了,本太子今日要抱得美人归,暂且顾不上他谢家了。
桓家今日来的却是妙秦长郡主桓景秀,温和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派大家闺秀模样,
如果说谢轻樱是艳丽的山茶,那么她就是清新的茉莉,让人没得心生亲近感,虽然我
直觉此女没有外表简单。
在新一轮投票即将开始前,我抢先道,
“摄政王殿下,我承认那个对睿王爷无礼的人是我。但是依照本朝律法,你们根本无
权用金擎瓶定我罪责。”
苏宙离显然没料到我竟如此无赖,他微微冷笑道,“虽然耀昙君自承罪过,但本朝却
不似前朝那般律法松懈,平民对平民强行淫乐之事亦当重判凌迟,金擎瓶不过是给世
族子弟一个可能赦免的机会……”言下之意自然是若不然,你会更惨。
我镇定的说,“本朝大律并无哪条律法对贵族狎戏定罪,我以世族身份相当与贵族子
弟燕好并不入罪责,何况只是一个未得裂府而居的王爷。”
Bingo!一言正中苏宙离心病,按当朝律法,苏子衡早就该另择王府而居,却因为他的
私心而不得自由。
苏宙离脸有怒色,道,“荒唐!难道你们竟是两情相悦的吗?”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微微笑道,“睿王爷有倾国倾城之色
,我当日一见,便已钟情难自制。今日我斗胆愿向睿王爷求婚配,结发终生,不离不
弃,殿下何不请睿王爷当众自陈情愿与否?”
短短一句话用带着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道是无情却有情,带着数不尽的风流意味。
当下鸦雀无声,我邪美诡谲的眼波绕场一周,发现连一向有“算无遗策”美名的月郎
公子也面露惊愕,当然,我刻意忽略了他眼中更多的惊痛、伤心、茫然神色。
“我愿意!大哥,快答应他。”苏子衡喜悦的回答声从门外传来。
我循声望去,见他病泱泱的坐在轮椅上,由贴身侍女推了进来,虽然依然极为憔悴的
模样,双颊却泛着玫红,显然甚是高兴。连室内的紧张气氛,似乎因为苏子衡身上特
有的绮郁花香而冲淡了些。我突然有上前吻一下我可怜的美人王爷的冲动。
“胡闹!此事绝无可能!”顾不上质问苏子衡何以得离府,苏宙离沉声道。如果目光
可以杀人,他早就杀了我一百遍了。
“依本朝律法,若世族子弟地位相当且两情相悦,本可以金擎瓶投票决断婚配,无关
同性与否。”出乎我意料,帮我开口说话的是桓景秀。
我脑中灵光一闪,原来上次投我票的是桓家,不是谢轻离!既然桓家已经主动开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