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另一只手却直接扯掉我的亵裤,冰凉有力的手指刀子一样毫不留情的戳入那旧伤
还没好透的穴口,顿时撕心裂肺的痛——
猛地将头仰起,眼瞳不自觉的张大,感觉嘴里一阵血腥气,原来是嘴唇被咬出了血。眼
前一片白茫茫,刺骨的痛让我的身子开始痉挛,意识却仿佛游离体外——不能叫,不能
让顾墨岚听见……可是他看到了吧,看到了我在他面前与人交欢,看到了我身上许寄言
留下的痕迹,看到了我宁肯死也不愿让他看到的、我最后仅存的一点点微薄的尊严,终
于完全碎裂的样子……
恍恍惚惚中隐隐听到身后铁链猛烈作响的声音,我意识忽的又清明,心中痛不可当,顾
墨岚他……下身最脆弱的那处忽然一痛,却是被捏住,许寄言喘着气咬上我的唇,怒声
低吼:“看着我!”
我怔怔的瞧了瞧他,轻轻闭上了眼。黑暗降临那一刻,一直抵在腹间的欲望的火热长驱
直入,瞬间贯穿。心脏骤然缩紧,后穴撕裂的声音无限放大,身体剧烈的抖动一下,我
死死闭着眼,身子慢慢委顿下来。
意识即将消失,我模模糊糊的想,干脆就这样死了吧,却听身后忽的一阵巨响,顾墨岚
悲狂的嘶吼声让我遽然打了个激灵,霍地清醒过来。身前搂着我的许寄言怔住,眼里瞬
间恢复清明,带着复杂震惊的眼神幽深莫测的直直瞅着我后面。
我心中慌乱无比,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双手颤抖着胡乱去推许寄言,他竟也没制
止我,手一松,我便摔在了地上。咬牙忍痛支起身子,我垂着头,只是止不住的流泪,
竟然不敢回头去看一眼。
身后顾墨岚嘶哑着嗓子又一声低吼,声音仿若悲鸣,在阴暗的地牢里颤抖回荡,声音入
耳,惊得我心头狂震,只觉得头脑里全是那伤痛欲绝的一声,如钟鼓响彻,声声滴血。
“小白……”他喃喃叫了一声,我浑身一颤,转过头去,正对上顾墨岚那目眦尽裂的双
眼,他一双幽黑的眸子闪着血红色几欲发狂,脸色死白,却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暗红——
他竟然,他竟然生生扯断了那两根粗大的铁链,双膝跪倒在地上,两只手臂软绵绵无力
垂在身侧,殷红的血顺着胳膊从指间滴下来,慢慢汇成一条血色的丝线,往下流。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我手指微微发颤,指尖竟开始针扎般的疼痛,咬牙挪动身子扑到铁
栏杆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惊心的血红,而顾墨岚,在那一片血红
中,却挪动双膝,缓慢的艰难的向我移来,他的眼神迷惘狂乱,心性全失,却一直坚定
地死死盯着我。
“别动你别动!”我大喊一声,泪眼模糊中转头去求许寄言,“你救救他,救救他……
”扑过去用尽全力抓住他的双腿,我仰着脸卑微的祈求,他慢慢垂下眼眸,寒潭似的双
眸里闪着不明的幽光,我心中忽然清明,颤着手抹去眼泪,依着他的身子慢慢爬起来,
直望进他的眼里,低声平缓道:“你救他,我全都答应你。”
他直直看着我,眸色幽深晦暗,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儿他垂眸,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
见的轻笑,却带着无尽的嘲意与悲凉。
然后一双冰凉的手扶住我的胳膊,将我打横抱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心中一松,我知道他答应了。意识迅速消失,陷入巨大黑暗之前,我最后极力撑着往回
看了一眼,顾墨岚的身影隔着冰凉的栏杆,静静定在那暗红的监牢中,似是凝固成了雕
像。可即使那样跪着,他的身姿,却依然挺拔,坚韧,让我无限安心。
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我仍是回了之前住的小院中,柔柔小月含着眼泪从许寄言手中接
过我,然后日夜不休精心照料,我虽然总是无休止的昏睡,偶尔醒过来一下,意识恍惚
中,也总能见到床头她们的身影。
就这样昏沉的过了十来天,我精神稍稍好了些,偶尔也能在清醒的时候见到来给我治病
的缪机,他老是斜着眼冷哼:“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出手救人而不是杀人,你最好不要
浪费我的心血,看看你现在这鬼样子,整个就是一副骨头架撑着一张死人皮,让别人看
见岂不是坏了我名声?!你要死不死的,我怎么继续研究不死神药啊!没用!……”我
扯着嘴角笑笑,也不反驳。倒是柔柔不忿的推了他一把。
缪机给我把了脉,嘱咐柔柔几句,将药递给她,又恨恨骂道:“我是毒医又不是什么滥
好心的圣人,干嘛治了一个还得治另一个啊!”气呼呼喘着气,又瞪着眼斜我,“遇到
你算我倒霉,一个你也就算了,竟然还来了个更傻的!你那个朋友比你还麻烦,全身内
力被封锁身负重伤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冲破穴道硬生生扯断天寒玄铁链,结果好了吧,一
双胳膊一条腿都废了,大大小小的内伤也有几十处,还不能让我治死他,是想累死老子
么?!哼……”
“缪老头!”柔柔急了眼,小月也惶惶看了我一下便推推扯扯的将缪机拉出了屋。
“你,别听那个疯老头胡说……”柔柔小心翼翼的劝我,我对她安抚的笑了笑,低声提
醒:“该喝药了,柔柔。”她恍然应了声,转身出去拿药炉子。门吱呀关上,屋子里又
陷入沉寂,我抬抬眼,望着窗外那一抹湛蓝的天色,怔怔出了神。
待能拿得动笔了,我便叫柔柔给我在床上立了台小案子,每日精神好的时候写上一段,
可即便是这没有很长的一篇心法口诀,也还花了我十天左右才写好。我扯着纸张一角抖
了抖,因为没有力气,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丑的很。不过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这下
子,我便不欠他什么了。
柔柔说帮我送去给许寄言,我道不用,只叫她把纸压在桌子上。柔柔不清楚,可是我知
道,虽然许寄言白日里从没来过,但每天晚上,他总会悄无声息立在我床头,一站便是
一晚上。有一次我半夜醒过来,不小心瞧见了他,当时他靠着床头坐在我枕边,头微低
,垂着眼,长睫安静伏着,似是睡着了。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实在有些撑不住,便转
过脸去径自睡了。后来我白日里渐渐睡少了,晚上便不大会醒,也就没有常常看到他了
。
写好心法第二日我醒来,果然发现桌子上那几张纸不见了。放心的吐口气,这样下来,
等顾墨岚好了,他便会送他走吧。恍了会神儿,又想到柔柔这几日总是“不经意”的透
漏一些顾墨岚的消息给我,“顾少侠的胳膊腿都接好啦,缪老头子果然有一手……”,
“顾少侠身上的外伤都开始结痂了,缪老头说再过几日可能就醒过来了……”,“顾少
侠醒了!虽然不说话,但他都很乖乖的配合吃饭吃药……”,“顾少侠今天能下床支着
拐杖走路了,缪老头说恢复成正常人的身体没问题……”
正常人的身体么……我皱皱眉,便是说,他的武功……全废了?……
轻轻呼了一口气,我披着外衣静静靠在软枕上。似是过了许久,我听见柔柔推门进来,
悄悄走到床边小声唤我:“酒眠?睡着了?”然后一只手摸上来给我拉拉被子。
被褥底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然后缓缓松开。我终于张开眼,轻轻开口:“柔柔,帮我
去请凤国师,就说我有事相求。”
许寄言端坐在窗前桌子旁,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好似一棵绝壁上的孤
松,虽然傲然万物,却只能永享清寒孤寂。
“什么事?”他静静开口,拉回我的神思。我转过眼去,低声道:“只是想确认一下,
心法已经写好了,以后我也会呆在这里随你使唤,给缪机研究长生药也好,做仆役也好
,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尽快送顾墨岚离开这里。”
“为什么?”
苦笑一下,“国师大人,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他要是修养好了,肯定不会走
的,到时候跑过来闹事嚷嚷,你烦我也烦。还是趁现在他手无缚鸡之力赶紧打晕了送还
给他哥哥去吧。”
许寄言转过脸来静静看我,慢慢道:“他闹不了事,他的武功已经废了。”
呼吸滞了下,我微笑,“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什么都没有了,到时候肯
定会豁出命来闹,我不想见他,求你赶紧送他走吧。”
许寄言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放心,我既已经答应了你,便不会要他命,你不用担心
他惹怒我。过两日我就遣人送他离开。”
“哦……那我就安心了,多谢。”我笑了笑,忽然觉得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便道:“我
有些不大舒服,不能送国师大人了,请恕罪。”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闭上了眼养神。
静了一下,许寄言忽然道:“你想见见他么?”
“……我不想……”门轻轻关上,许寄言离开了,只剩下屋子里静静回荡着我发涩的声
音。
62.
结果,我们仍是低估了顾墨岚这小子的能耐与决心。
与许寄言见面后的第三天上午,我吃罢饭歇了一会儿,便蹲在院子里小花坛边上对着一
株开白花的草发怔。
其实以往我是不会这样的,只不过今天一大早起来就觉得屋子里特别闷,呆不下去。我
想我必须做些什么。
于是我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娇艳的白色花朵,端详了半天,最终发现这花瓣肥嫩,从花心
往外淡淡透着层粉色,瞧上去就像是白玉面庞羞了粉般,十分好看。呆呆出了会神儿,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揪那叶子,刚揪了没两片,柔柔就风风火火跑过来抓住我的手,瞪眼
道:“小祖宗,你要是没事干就去屋里歇着行不?做什么糟践这好好的白芍。”
“哦?这是芍药花?”我抬着头看她。
“对啊,芍药。缪机先生那边也养了好多株呢,用来入药,你没见过?”哦,怪不得看
着眼熟。
柔柔拉过我的手擦干净上边的土,随口道:“不过缪机先生说这花在他们家乡那边还有
一个名字,叫将离。以芍药相赠,表惜别之情,将离草,很美对吧?”
将——离?我怔怔的别过脸去看着那粉粉白白的花朵,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心里突生一
股烦躁,嘟囔骂道:“这什么破名啊,好好叫芍药多好,还将离,酸,真酸!”——
“夏酒眠!”一声清喝打断我的思绪。
呆了一下,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心中懊恼,今天可真他奶奶的不顺都出现幻听了呀
这个时候顾墨岚早该上路了罢……
正在擦拭我另一只手的柔柔却忽的停了下来,她从我肩头望过去,啧啧两声,然后目光
幽幽又转回到我脸上,摇头叹气道:“真是受不了你们了,一个大清早的对花伤心,另
一个连命都不要了……算了算了,我去门口站会,你们有话就快说。”说罢柔柔抖抖手
帕站起来绕过我出去了。
顿了一下,我闭闭眼,慢慢呼了口气,然后拍拍手转过身去,眯着眼笑道:“干嘛?来
道别啊?”
顾墨岚脸色仍是苍白,脸颊消瘦,但精神却不错。实在是他的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太亮
了,都要把我给灼伤了。
他不说话,只是像棵小松树般挺拔地站在月门那儿死死盯住我,胸脯有些急促的起伏着
,不知道是跑得太急还是被我给气的。
我笑着看他,然后终于忍不住冲他招手:“你过来。”
他不动,仍是气呼呼的盯着我。
我只好放柔语气,叹气道:“你过来,我想瞧瞧你。”
黑幽幽的眼睛里立马柔软下去,他站在那里踟蹰着,似乎在犹豫到底是该继续生我的气
还是过来看我。我只好提步向他走去,可还没迈两步,他就一阵风似的先冲过来了,一
把抱住我,力气大的一点都不像大病初愈的重伤者,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静了一下,我挣扎着从他胸前抬起脑袋来呼吸,皱眉抱怨:“你怎么这么瘦了,都是骨
头,硌死我了。”
他头埋在我颈窝出,闷声反驳:“你还不是一样。”
我失笑,拍了拍他的背,他胳膊紧了紧,然后慢慢松开我,两手仍然抓着我的肩膀,声
音硬邦邦道:“你跟我走。”
我笑了笑,“你听我说,你先回去清凉山上,我……”手被抓住,他一语不发扯着我就
转身往外走,嘴紧紧抿着,一副生气的样子,固执得要死。
“你以为许寄言会放我们走吗?”一句话,暴躁的小孩子安静下来,站定脚,微微垂下
脑袋,不回头看我,手却也不肯放开。
我将他转回来,望着他的眼,柔声认真道:“你不要任性,这样连你都走不了。”
“那我就不走,我在这陪着你!”他别扭又倔强的低低喊了声。
“傻的。”我拉下脸,直言道:“你留下来能做什么?”
他不说话了,头垂得更低,脸上的表情让我心都揪了起来。咬咬牙,狠下心继续劝道:
“你听我讲,你先回清凉山去找老和尚,带一句话给他,让他尽力而为。然后再回来救
我,你放心,在我养好身子之前,没人会动我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轻轻的:“我没用……可我就是不想离开你,我害怕,我怕你受
苦,又不想你永远关在这里,还怕再也见不着你,我……”他两手不自觉的用力抓紧,
身子微微颤抖,似是忍着极大的痛苦。
我轻轻环住他的双肩,将头靠在他耳边,目光望向月门下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衫人影,
垂下眼帘轻声道:“墨岚,你要记着,这不是为了你或者为了我,这是为了我们。”双
臂收紧,我喃喃着,“我会好好的,等你来救我,我相信你,你也要信我,要信我……
信我……”说到最后,语气轻柔到几乎听不见,倒像是在讲给自己听。
他低低嗯了一声,然后将我稍稍拉开,捧起我的脸,黑漆漆的眸子清澈透亮,语气郑重
而坚定,像是说什么虔诚的誓言:“我信你。”然后他眼睛亮了亮,猛地扑上来擒住我
的唇,牙齿撞得我生疼,我唔了一声,马上被他吞进嘴里,他的吻带着绝望的热烈的颤
抖的气息,像是末世狂欢。
于是再也顾不得旁人,用生平最大的认真与热情,辗转缠绵,抵死温柔,两人都像是要
用尽毕生的力气般纠缠不休,妄图燃烧至死。
直到快不能呼吸,交缠在一起的唇舌才恋恋不舍分开,我的嘴刚刚离开,他又扑上来轻
轻啄了一下,黑亮的眸子亮的骇人,然后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嘴唇被他咬的又肿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