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三年,五年,八年——一段已经维系了八年的恋情,肯定是让人羡慕的。然而,如果爱上是一个令人头痛的“脱线情人”,可就变成了一种折磨和考验。小迷糊杜鸿君,为了不让情人殷际航对他们的“初夜”失望,还特地去租了A片观摩学习,但男人和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啊!居然,还白痴到把萤光剂给涂在那里——
令人又气又恼的他,为什么能让殷际航深爱至此?到底,殷际航得使出什么手段,才能让杜鸿君开窍呢?
第一章
杜贞贞气喘如牛地从一楼狂奔到五楼,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直接跑进二哥杜鸿君的房间,她急着报告今天在学校无意中发现的大事!是有关殷际航不可告人的出轨事件。
“哥哥,不好了呀!大势不妙啊!我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坏消息,际航哥他在外头有女人,殷际航那混蛋竟然敢背着你——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哦,是真的吗!”在书桌前专心于期末作业的杜鸿君连头都懒得抬,双手仍不停地敲着键盘,敷衍般地回应着杜贞贞。
“二哥——”杜贞贞故意压低了语音,威胁意味甚为浓厚地要杜鸿君放下手中的功课,专心地听她说话。
杜鸿君只好无奈地转过身,略微把注意力分散在快气到冒火翻脸的杜贞贞身上;但他仍是好整以暇地先甩甩手活动一下筋骨——人越老体力越差,才在电脑桌前坐了一个下午就全身酸痛,尤其是脖子、肩膀特别地僵硬。
“亲爱的杜鸿君先生,请问你现在有空吗?可以拨出一点点时间给你可爱又温柔大方的小妹我吗?”
杜贞贞不是滋味地说。
她好心向二哥报告殷际航在外头偷人的花心行径,想提醒他日后对情人的行动要多加以注意,以免糊里糊涂被甩了都还不知道原因,或是到时候落到“爱人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的悲惨境地。
像她这么苦口婆心地,还不全都是为了保护他,避免他单纯的心因情人外遇而受伤,甚至埋下恨意的种子,偏偏当事人却一副要讲不讲都由她的不领情态度,真是气煞人也。
有道是急惊风偏遇慢郎中,杜鸿君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细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反是他口渴想喝茶,“你先去帮我泡杯茶再说。”
“哥,现在不是泡茶的时候,你应该……”反观于杜鸿君的悠闲,杜贞贞倒还比较像是当事人般地急得直跳脚。
“可是我现在很渴耶,拜托你倒杯开水给我好吗?”杜鸿君像是从头到尾没听进去她所说的话,只是一味地重复要求。
“你真是的!”杜贞贞脚一跺,还是乖乖地跑到厨房端杯开水给忙碌中的哥哥,自己则坐在一旁的床上,颇有等他把事情处理完,再好好讨论殷际航外遇问题该怎么解决的决心。
一小时过后,杜鸿君终于把所有的报告都做完,整个人呼地一口气松懈下来,才转过头面对着等他等到昏昏欲睡的妹妹身上。
“贞贞,你刚刚直嚷嚷个什么劲啊?”一心不能二用的杜鸿君,还真没听到妹妹之前的话呢!
“我说际航哥在外头交了个女朋友。”杜贞贞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清楚,边观察着杜鸿君的反应,平静无波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内心感受。
杜鸿君只是点点头,又开始收拾着文具,“际航人长得高大俊帅,个性又活泼体贴,当然会有一堆女人煞到,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哥,你有没有搞锗啊!你不是跟他在交往吗?”杜贞贞简直不敢相信,竟有人会为自己脚踏数条船的男友说好话,她真怀疑哥哥还跟殷大哥是情侣吗?
杜鸿君满脸认真思考的专注神情——他想起殷际航开口向他告自那天的日期之后,才慢慢地点着头承认这事实。
“但我跟他交往和这事有什么关连呢?”杜鸿君的憨直,让杜贞贞差点想跟他断绝兄妹关系。
“哥,怎么会没有关连呢?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际航会变心吗?他分明是不尊重你这个‘男朋友’的存在,所以才会在外面养一堆花痴女。”杜贞贞气呼呼地说道,杜鸿君则是附和地点着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照我看来,你应该要郑重地对际航哥表达抗议,让他知道你虽然性情温柔,但也是有尊严和原则的,并不是像他手中的黏土可以随他意地任他捏塑,你仍然有不容别人冒犯的界线在啊。”
“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找他算帐啊!”杜贞贞理直气壮地回道。
杜鸿君在感情上是一片白纸,对于爱情的错综复杂了解不多,当然得由她这个身经百战的爱情专家来当哥哥的军师。
“哥,你不能再姑息下去了,要不然有天殷大哥真被那群虎视耽耽的女人抢走,到时你哭都来不及呢!我们非得想出一个永绝后患的法子不可,一定要让殷大哥不敢心有二念,甚至他只要有想偷腥的念头,就会记得这个教训而不敢随便招惹其他女人。”
听完这连珠炮般地一长串话,杜鸿君又有此不耐,“是,我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只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二哥,你真有把我的话给听进去吗?”杜贞贞有点不敢相信,一向对于她的提议都不置可否的杜鸿君,这次竟然乖乖地接受,怎能不教她吃惊欢喜呢?才正想要好好地称赞一下二哥今天的果断英明时,他却又丢下了一句——
“这事以后再说吧!”杜鸿君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再伸手将杜贞贞从他床上赶了下去。
“哥——”她真会被他给气死哦!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睡觉!
“妹妹,我很累想睡觉了。”杜鸿君微睁闭着的双眼,带着浓浓困意地将身体包裹在棉被里,准备好好大睡特睡一番,顺便告知杜贞贞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他不想再继续多谈。
可是最看不惯男人花心行为的杜贞贞,哪容得杜鸿君轻松带过这话题;再者她也怀疑,哥哥是不愿还是不敢计较殷际航的外遇,所以才不打算和她多谈?
“哥——”杜贞贞不肯善罢甘休地摇着杜鸿君,其他人的事她可以不管,但若关系到二哥的幸福,她怎能不闻不问呢?
“贞贞,求求你别吵我,际航的事等他回来,我再问清楚好吗?说不定事情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杜鸿君索性转身以背部朝向社贞贞,再用被子蒙住脸。
“随便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真是的,皇帝不急,就算太监急死也没用啊!
杜贞贞怒气冲冲地调头离开,还给他一室安静,可是静了下来的杜鸿君反而又睡不着,不知为何,在他的脑海浮现出殷际航被一堆女生如拱星拱月般包围的画面,无奈的他只能叹口气。
万般不解为什么殿际航会看上自己,并且会和他交往?
这个问题其实他已经苦苦思考了二年,但始终找不到任何的答案或线索——既然找不出原因,他也渐渐不再多想,只是偶尔会拿出来虐待自己的脑袋,当做逼迫自己入睡的安眠剂使用。
杜鸿君清楚记得是存高三的某一天,殷际航约他放学后见面,他也就糊里糊涂地前去赴约,根本没想过他找半学期都没交谈过一句话的自己做什么?当然更没料到他竟然会对自己做真情告自。
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当时是从哪儿冒出的勇气答应跟他交往呢?真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纳闷不解。
刚开始交往的一个月,殷际航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在学校依旧是跟班上的活泼份子一块儿嬉闹,对他算是保持着以往若即若离的态度,并没有刻意地接近自己或追求他的举动出现,所以他才会认为,当初殷所提的交往可能是存开他的玩笑,不是当真的一回事。
问题是偏偏在放学时刻,殷际航就会丢下平常一同上下学的朋友,刻意在停车棚守候,等大部分学生都牵车离去,而自己也慢吞吞地走到停车棚时,殷才脸上挂着令他炫目的阳光般笑容,邀请自己一块儿走,还好心地让自己坐在他捷安特的后座上,沿途有说有笑地送他回家。
隔天到学校,却又恢复成不甚熟悉的态度,一直要到放学后才热情万分地对自己搂搂抱抱——在外人的眼里,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哥儿们。
记得第一次在假日出外约会时,他就很认真地问过殷际航,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有意思?学校有很多漂亮的女生都对他很有好感,就算他是同性恋,同学中也不乏既可爱又俊美的男生喜欢他啊!选择像自己这种没有什么特长,成绩也不算突出的平凡人恋爱,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堆急于出口的为什么,换来的答案却只有神秘的一笑,彷佛在那一刻,望着他的人不是同年龄的青少年,而是一个思想成熟的小大人。
唉唉唉——不想了!不要想了!
杜鸿君心烦意乱地将自己埋在枕头里,反正想得再多还是找不出答案。
情人眼里出西施,青菜萝卜也各有所爱,或许是殷际航的眼光太独特,所以他才会独独看上他。
***
隔天一大早有选修课的杜鸿君,一脸困意地带着一双熊猫眼去上课,茫茫然地交了作业,又茫茫然地走到习惯性的位置上坐下。
在教授课上到一半,他快趴下去会周公的时候,一道人影偷偷摸摸地从后门口溜到他的身旁坐下,熟悉的声音让他睁开眼瞧了一下。
“际航,早呀!”他微微的扯个笑,又精神不济地想睡觉,偏偏他也想和殷际航聊天,于是就在睡与不睡间挣扎,让人看了觉得既可怜又好笑。
“昨晚没睡好,赶夜车吗?”
“有点。”杜鸿君干脆用手撑着下巴,边忍住不断涌上来的呵欠,边故作专心地听课,蓦然,他低声对殷问道,“你今天要来我家吗?”
殷际航对杜鸿君突然有些问颇觉纳闷,从一开始交往,一向都是由他主动邀约各项事情,无论是约会的地点、时间或是假日去处的安排,都是由他伤脑筋出意见,杜鸿君只负责点头或摇头——当然大多数都是顺他的意。
今天杜鸿君会自动开口邀约,难怪他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最近你还是别来我家,免得碰上了贞贞。”
自己妹妹的个性他心里多少也有个底,一旦让殷际航碰上以“爱情不忠心消灭者”为己任的贞贞,她一定会扯着喉咙大吵,硬逼殷际航为这事说清楚、讲明白。
最可怜的就是他届时不知道该站在谁那边,他既不想看殷际航为难的样子,也不愿惹贞贞不快,为今之计,只好选择减少他俩碰面的机会。
殷际航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旦听闻杜鸿君下达禁止令,他整颗心立时悬吊了起来,还因显出难得一见的慌张神色而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鸿君,为什么不准我到你家?是你讨厌我吗?还是在生我的气?我跟那女的没什么,大家只是普通朋本而已。”
只有老实的杜鸿君才会傻到没听出他的不打自招,还笑笑地安抚着他,“际航,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没讨厌你还是喜欢你呀!”
殷际航听到这番说明并没有任何的欣喜之意,因为他早已学乖了,知道那感情白痴会说出喜欢的字眼,就类似于是他喜欢小狗、小猫或是喜欢甜点那种程度,并不是男女间的喜欢。
因此没什么好高兴的,这是他跟杜鸿君交往多时最大的心得。想想看他这个人还真窝囊,真心想爱上一个人,没想到对方却是个异常迟钝的傻子,不但不懂他爱的表现,还把对他的追求当成如太阳升起、地球自转、人没氧气会死般地常理。
第一次送他花,杜鸿君感动得流下泪,害他好有成就感,谁知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在为那些脱离泥土的花哀悼。
为了两人在一起第一次度过的生日,特地去买了他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还约在气氛优雅、人迹罕至的阳明山上,结果不巧看到一只流浪狗,杜鸿君不由分说就拆开蛋糕喂它吃,最后还把狗抱回家,洗净后遂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
想到一千多块钱的蛋糕竟被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贱狗给毁了,他也只能心痛地在内心干笑三声——那天他原本还想更进一步地加速两人间的感情,老天爷大概是疼惜杜鸿君的痴傻,所以才会派只狗来阻碍他魔掌的逼迫。
最可恶的就是那一次,恨得牙痒痒的记忆,会跟随他一生一世永不磨灭!
换到自己生日的那天,他蓄意地避开流浪狗会出现的地方,选择一家环境佳灯光美的隐密餐厅,来个小俩口的烛光晚餐。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在杜鸿君被他灌得差不多之后,他毫不保留地倾诉对他的爱意,杜鸿君听了他的甜言蜜语也开心地笑了,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窘得无地自容,以后再也不好意思光顾那家餐厅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当时刚好有个女服务生送上冰镇的香槟,杜鸿君一手拉住女服务生,一手指着他,并以带着酒意的羡慕口吻对她说:“小姐,你有男朋友吗?我朋友说你好漂亮,有意思想跟你交往可以吗?”
吐血,他真会被他气得脑中风、脑溢血!
临走时,那女服务生还趁买单的时候留下一张联络电话的纸条,他们两个人笑得很暖昧,只有他羞得想一头撞墙不想活了。
想当然尔地,那晚不可能发生什么。他只能忙着招呼计程车送杜鸿君回家,连吻别都还没来得及索取,他家保护性极强的杜贞贞,就已分秒不差地冲下楼,扶着醉茫茫的杜鸿君上楼,连句再见的客套话都没多说。
他的爱情路真是好坎坷啊啊啊——
“杜贞贞那疯女人又哪根筋不对了,我是哪里招她惹她了?”司空见惯的事他没多大的兴致去追究,反正这也快成周期性的常规,沉寂一段时间又会复发。
杜鸿君拍拍他的肩,替沮丧的他打气,“你也不用想太多,贞贞只是对你有点小小的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
殷际航冷呼了一声。说开就没事?天底下就只有你这个人会这么想,我跟她就好像是上辈子是仇人,这一世谁看谁都不顾眼。
要不是念在她是杜鸿君妹妹的份上,殷际航一定老早就破口大骂,而且还会骂得很难听、很不留情面。
“际航,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情人,我不想看到你们起干戈,再说,贞贞她年纪还小,你就别跟她计较太多,多让她一点点嘛!”
虽然他很多事都不说,也常有人觉得他迟钝,但这两人不对盘、时时充满火药味般地相处,他又不是没看到。
有一次,他瞄见贞贞趁际航去上厕所时,在他的杯子里加了辣椒粉,还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综艺节目;另一次则是际航偷偷在买来的饮料中吐口水,然后擒着笑冷眼旁观,幸好当时他刚买完东西回来在门口看到,暗中和贞贞交换了饮料。
他想不透为什么这两个人就是老看对方不顺眼,一逮到机会就指着另一人的缺点在他耳边抱怨着,不是谁又犯了什么错误,就是谁又出了哪些纰漏?活脱像对小冤家似地。
杜鸿君愣了一下,小冤家?恍然大悟的他睁大双眼,呆愣地盯着殷际航。
“我脸上有什么吗?哪儿不干净吗?”殷际航只觉杜鸿君的眼神怪异且闪烁不定,不好的预感顿时浮上他的心头。
“我问你一件事好吗?”杜鸿君的语气透着罕有的生疏。
“你问吧?”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跟贞贞长得很像吗?”
“你!原来是问这个,害得我提心吊胆。”殷际航不禁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杜鸿君会问多严重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