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并在确定
后者已完全记下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知道三件事……第一件,查出四近可供青衣众人马藏匿的地点;再来,查出有哪些
消息匿迹多
年、符合傲天堡核心人员特征的组织――由一些有相当名气的贼寇下手。青衣众劫掠的手
段可不是寻常
人学得起来的。
“最后,我要知道流影谷年轻一辈有哪些高手,即使只是最简单的描述也行。“
最后一项为的是昨晚错身而过的那人。白冽予可以肯定那个青年就是在幕后操纵傲天堡的
流影谷之
人……如果他没有看走眼,那名青年将会成为自己、以及山庄最大的敌人。
将他的要求一一记下,关阳略一颔首表示明白,心下却已是一阵赞叹――对于眼前少年于
这一番对话中
所展露的才识。
虽不能就此定论他有无能力承下冷月堂,可单是其今日的表现,便足以令已期待起二人日
后的合作……
“那么,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拉回了思绪的,是少年低幽的音色。
清冷眸光凝向关阳;端丽唇角勾起淡淡笑意。
“……有你相助,成功掌握冷月堂将不再是难事。”
语音仍旧是一贯的澹然,可伴随着淡然笑意,话中所透露的信任却有着直入人心的力量。
关阳因而一震。望着眼前淡然却足以慑服人心的笑容,以及那话语中的信任……胸口某种
情绪升起,一
瞬间竟有种想就此宣示效忠的冲动。
可他终究还是将之压抑了下。也在此时,白冽予已自起身戴上了面具。
“方才的事就交给你了……请。”
言罢,他仿效关阳方才的手法开启密室,由偏门离开了茶居……
望着洞开的密室,关阳足足呆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唇角苦笑因而扬起,他走出密室,转
而取出二十八
探间传递情报的专用信笺,将白冽予方才吩咐的事情一一写下。
只是,那提及白冽予时本欲落笔的“二少爷”,却在最后改成了“二爷”两字――
第八章
“来,这是您上次要的茶叶,刚烘制沉的上好秋茶呢!”
“谢谢。”
由关阳的手中接过一罐包装精美的茶叶,白冽予象征性的给了他半两黄金后,离开茶居回
到了傲天堡。
自那日后又已是半个多月过去。半个多月间,白冽予四度领人前往九江外围几个较大的门
派进行游说的
工作。由于路途比先前远得多,他虽仍只是个摆饰,却也在一来一往上耗掉不少时间。
每趟回来,他都会到茶居走一趟――一方面是继续先前的“交易”;另一方面则是同关阳
讨论目前的情
势。
几趟下来,虽然谈话的时间不长,彼此却已培养出了相当的默契。
关阳今年不过二十二、三岁,但自幼接受冷月堂训练,各方面的能力都相当突出。他整体
实力于二十八
探之中排名第五,隐有年轻一辈密探之首的地位。若能获其认同,二十八探可说有四分之
一已成功纳入
掌控。
伴随着如此念头浮现,某个计划也已于脑海中慢慢成形……眸光因而转沉,却又旋即恢复
了先前的无
波。
确定房外无人窥伺后,白冽予打开茶罐。淡淡茶叶香于房内飘开的同时,他取出由小袋装
着的茶叶,并
由茶罐内层剥下一张薄如蝉翼的纸。
纸乍看之下只有一张,实际上却是由三层构成。他由怀中取出特殊药粉将纸张分离后,一
一检视上头的
内容。
这三张纸分别是最新的情报汇总、标有青衣众可能藏匿地点的地图,以及另两件事情的情
报概要。
将之一一细读之后,他将三张纸重新叠好,不着痕迹的放回茶罐内部。
这份情报,是截至目前为止最为有用的一份。
首先是那份情报汇总,其中有一条是傲天堡发函邀请擎云山庄高层来九江共商除寇大计。
此事并未公诸
于世,而他亦未有所闻,显然傲天堡高层不但对此事另有图谋,也仍未完全信任“李列”
。否则,以此
事的重要性,他们没有不告知的道理。
再来,是关于流影谷年轻一辈的情报。上头所载共有九人。虽然各人的情报多寡不一,可
仔细研读过
后,那名青年的身分已然呼之欲出――
西门晔,流影谷现任谷主西门暮云的独子。
回想起那短暂的错身,白冽予唇角勾起略带兴味的笑意。
西门晔吗?
如果他没有看错人,这个西门晔日后定会成为掌理整个流影谷之人,也会成为擎云山庄最
大的敌手。
比起父亲西门暮云,西门晔玩阴谋的手段显然高明很多。不说别的,便只傲天堡之事就已
有让人无从抓
其痛脚的乏力感。白冽予很清楚,即使今天他扳倒了傲天堡,也必定很难照到傲天堡之兴
起与流影谷有
关的确切证据。
而且,他也不认为西门晔是想藉傲天堡来削弱擎云山庄的势力。上回与桑净的谈话让他确
定了山庄与周
边各大门派之间的利益关系。有这份利益关系为基础,山庄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击垮――更
别提是给这个
傲天堡。
想靠这样一个傀儡打败擎云山庄自然是不可能的,尤其在青衣众出现后。
青衣众的存在可说是一把双面刃,虽然打击了山庄基层的威信和势力,却也给了人击溃傲
天堡的理由。
而这点的可能性既无,西门晔真正目的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的目的,是测试擎云山庄年轻一辈的实力与应变手段。
就如同早先在山庄,自己与兄长猜测此计是出自于流影谷年轻一辈之手一般……当父亲与
西门暮云订下
决战之约时,双方权利的移交便已成了定局――就不知柳林山庄与碧风楼又是如何了。
如此疑问方生,柳方宇的面孔立时浮现于脑海之中。
直至今日,他还是没能弄清楚柳方宇的真实身分……
思及至此,澄幽眸光垂落,唇间已是一阵叹息逸出。
正是因为这阵子的东奔西跑,让他自那日醉红楼一别后便未曾与柳方宇见过面。
当然,如果他肯主动找对方,两人该是有机会碰面的。可八年前种下的心结未解,在弄清
楚此人身分之
前,他实在没法主动表示出结交之意……
便在此时,熟悉的足音入耳。
白冽予闻声先是一怔,而随即一阵莞尔。
竟真有这么巧的……他才想到柳方宇,对方就紧接着找上了门。
当下将茶收好,起身开门。随之映入眼帘的,是睽违半个多月的、柳方宇带着歉意的俊朗
容貌。
“终于见着你了,李兄。”
大概没想到他会主动开门,柳方宇一愣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语气是熟悉的爽朗
,“那日实在
不好意思。不但累得你被硬架到醉红楼去,始作俑者的我还半途就醉倒了……造成李兄诸
般困扰,我心
里一直很过意不去。偏偏几度前来都扑了个空。若非清楚李兄诸事繁忙,我还真以为李兄
是因不满那日
的事而刻意避开我呢!”
现在当然确定不是这个原因了。柳方宇明显带上喜色的神情透露如此讯息。
白冽予本就不介意那天的事,瞧他如此反应反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神情仍是惯常的澹
然,语气却已
难得得缓和了:
“柳兄是因为替我挡酒才会醉倒,按理我还得向柳兄致歉道谢才是……且好色本是人之天
性,柳兄又何
须介怀?”
这话的用意本在替柳方宇开脱,可话才脱口,便因想起了当日与桑净、关阳的对话,及自
己当时的反应而暗暗苦笑。
却不知这柳方宇的反应又是如何?
只见眼前的俊朗面容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若我说那日酒醒后,也只有和凝琇姑娘谈
谈书画而已,
你会信吗?”
“……或许吧。”
略一沉吟后给予的,是尚算肯定的回答。
以柳方宇当时的老练,白冽予当然不会认为这个年轻高手和自己一样还是童子之身。可依
自己对他的认
识,他若说没发生什么,就该什么也没发生才是。
这个回答让柳方宇明显的一呆,而随即露出了个相当迷人的笑容。
“得李兄如此信任,便是受其它人误会我也不介意哩……不说其它,前几日我在城郊山上
发现了一出山
泉,临着泉水还有一间专供客人歇坐沏茶的小店,不知李兄可有兴趣?”
“……今日方由城内茶居弄到几两好秋茶,就一道带去吧。”
拐着弯接受了他的邀请,心里却因眼前满载喜悦之情的迷人笑容而明白了些什么。
难怪桑净会喜欢上柳方宇。这个迷人的笑容就是与人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父亲相比也毫不
逊色――尤其
那笑容是完全发自内心让人更容易因那份真诚而受感动。
不像自己,连个表情都是经过算计的结果……
柳方宇哪晓得自己一个笑容竟惹得他那么多心思。见他同意,心情更是大好,而在准备妥
当之后领着他
来到了城郊山上那间小店。
地方是过于偏远了些,可正因如此,小店连他二人在内的五名客人,无一例外都是精于此
道的好茶之
人。
由店家处取了适量泉水,白冽予第二次亲手为彼此沏茶。
茶与上回的不用,泡的方式当然也有所差异。瞧着那双光润修长的手流畅利落的沏好香茗
,柳方宇心下
正自赞叹,却因察觉到眼前少年一瞬间流泻的出尘气息而有些怔然。
但他随即回过了神,在对方发觉前接过刚倒好的茶,举杯品茗。
两人的对谈依旧不多。但比起最初的沉默,或多或少的对话证明了些许交情的存在……
意识到该离开时,天边已是一片暮色。
清了帐后,两人循原路下山。可才离开小店不到半里,心中已是警兆忽现。
当下一个对望――对方有二十四人,功夫都不错。而飘散在四周、若隐若现的杀气则表明
了对方的来意
不善。
两人都有兵器傍身,又知对方绝不可能就此罢手,索性双双停步,并由柳方宇首先开了口
。
“不必躲了,出来吧。”
语音初落,四近林间已是一阵骚动。十数名黑衣人闪身而出,兵器扬起便朝两人袭去。
眼见对方来势汹汹,白冽予心念电转间,一句“柳兄保重”脱口,不待众人反应便即运起
身法全速朝山
下逸去。这一招来得突然,几名黑衣人一时拦他不住,竟就这么给他闯出了重围。
他长年居于山中林间,便是全力奔驰,身法也不会受到分毫影响。
可白冽予并没有完全发挥这项优势。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闯后,他随即放缓脚步,以黑衣人
不至于跟丢他
的速度奔驰于山林间。
然而,足足过了好一阵,身后仍没有任何人追来。
也就是说,对方的目标是柳方宇。
如此认知浮现,唇角冷冽笑意随之扬起。畅如流水的身形就那么凌空一转,隐起行踪掠回
了先前所在。
他当然不可能丢着柳方宇不管。之所以会二话不说假装溜走,是为了确认对方的目的。加
上先前敌人又
留了五人隐匿不出摆明另有诡计,他索性由此化明为暗,先处理掉那几人后再与柳方宇会
合。
隐藏形迹这方面他也算是能手。确认了那五人的位置后,手中精钢剑悄然离鞘。
那五人相互间隔了不少距离,配合着内圈的一十九名黑衣人另成包围之势。
此时早已入秋,天色暗得极快。就着已降临的夜色,白冽予悄然潜至目标身畔。待对方察
觉到他的存在
之时,长剑已然抵上后颈、
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躯体颓然倒地。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确实的了结一个人的性命。
鲜血溅上衣衫。不让自己有任何迷惘的余裕,不如大略看了看尸体试图找出其目的,而在
望见尸体手中
的小型暗器之时心下一凛。
当下不再停留,全速运起身法朝下一名埋伏者掠去。
这五人之所以会配合着包围网分散在各个方向,为的正是趁柳方宇疲于应敌、左支右绌之
时以暗器偷
袭。而暗器不用想也知道是淬了毒的。
幸得这几人过于分散,又全神贯注于内圈的打斗,对白冽予的暗袭几乎没能防备。身形流
转间又已是三
人倒地,每人都是一剑毙命。
只剩一人了。
白冽予一方面朝最后的目标飞奔而去,一方面暗暗留心内圈的变化。
此时柳方宇四周亦仅余六人。敌方的能耐让他无法同上回一般手下留情,长剑每次舞动都
带出一帘血
雨。眼见又是一人倒下,便在此时,一抹银芒由白冽予前方不到两丈处朝柳方宇疾射而出
。待要阻止已
是不及。
那抹银芒,就在他眼前直直钉入柳方宇肩头。
后者身形因而微滞,却旋即再次出手。白冽予心下暗道不好,长剑一递解决最后那名埋伏
者后,立时转
朝柳方宇所在方向掠去。
此时余下的敌人已减至三名。那持剑的身影正欲将其解决,身子却在此时失了控制。
而至,颓然倒落。
那三人见计谋奏效,哪有放过这个机会的道理?兵刃举起便要击上明显无法动弹的躯体之
时,诡如灵蛇
的银影以上而过。
三把兵刃被同时卷起、夺下。三人愕然转头――而映入眼帘的,是手持银白长鞭、本该已
逃离此处的少
年。
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十成内劲运起,银白鞭影闪落,三人亦随之毙命。
也在同时,白冽予足尖一点疾赶至柳方宇身边,一个抬手连点他几处要穴。
这柳方宇为了应敌,明知情况不对仍然妄动真气,结果则是毒素的加速运行……本能压抑
更就的毒因而
迅速扩散发作,而造就了他刻下的浑身无力、散发出阵阵高温的身子。
可瞧见白冽予的那一刻,他还是勉强动了动唇,露出了个苦笑:
“你还是回来了……”
“以为我会就此离开?”
“自觉虽不……这么认为……可心里……多少有些怀疑……”
“……是吗?”
回应的音调,是惯常的平淡。
柳方宇的话虽显示出他并未完全信任自己,可白冽予并没有计较这些心思。响应这柳方宇
难以连续的话
语之时,双眸亦迅速检视其症状。将外表的征候一一记下,思绪瞬间已是数转。
以他的医术及对药毒的了解,要想在柳方宇毙命之前解毒绝对没有问题――关键就在于他
愿不愿意展现
自己的医术。
可刻下自没那么多时间考虑。
“你能提气驱毒吗?”
“不……”
“……那么,得罪了。”
一句告罪罢,白冽予推开尸体在柳方宇身旁坐下,就地解了他的衣带,小心翼翼的将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