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赎罪——芝兰真由

今天如果馨是女性的话，敏感如圭子一定会察觉到两人之间异样的感觉，但是即使是一点伦常感都没有的圭子，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秘密情人居然已经跟自己的儿子发生了肉体关系。
圭子把做好的茶点放在白色的折叠桌上。
“馨，有没有好一点？能吃东西吗？”
“嗯。”
“别太勉强。老师您也一起吃吧，希望还合您的胃口。”
“谢谢你。我不客气了。”
他帮馨拉开椅子让他坐下。
馨果然没什么食欲。平常最爱吃甜食的他，今天对眼前令人垂涎三尺的蛋糕，却只是应付似地随便吃了一口。
看着沉默地喝着红茶的馨，圭子担心地说：
“馨，要不要去睡个午觉？”
“……嗯……”
“还是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想睡一下应该就会没事。”
不知道儿子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为何的母亲，在摸摸儿子的额头后，还把他送进房里盖好棉被子才出来。
原来如此。京介解开了一直深藏在心里的疑问。
之前，他经常不解，在这么没道德观的双亲身边长大的馨，为什么还能保持如此纯真的性格，既没有特别别扭也没有学坏。原来是圭子毫不吝啬地付出自己充满自信的母爱的关系。
女人是女人，母亲是母亲，圭子成功地扮演这两种不同的角色。
把桌上的茶点收拾掉后，圭子和京介到了馨的房间。馨虽然脸色不好，但是却睡得很安稳。
“是不是睡眠不足呢？”
“对不起，可能是我昨天陪他说话说太久了。”
圭子听到京介的话虽然表情严肃，但随即笑了。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才熬了一点夜就不舒服，不管到了几岁还是脱不了孩子气。”
她一点也没有发现她的儿子已经在昨晚一夜成人了。
把馨的房门轻轻关上后，圭子的表情又从母亲变回女人。
“看他不睡到晚上是不会醒了，我们还有我们的事要做不是吗？”
听到圭子的诱惑京介起眼睛。
再跟圭子持续下去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但是，现在的他比起复仇计划更担心馨的身体。圭子或许认为馨只是熬夜导致身体不快，但是京介清楚的知道原因出在自己。而且想象不出馨要承受多大痛苦的京介，开始不安了起来。
“……不，我有点担心馨，我想陪在他身边。”
圭子虽然皱起眉头，但也没再多问什么地点点头。
“……是啊……那我去买东西好了。”
给了京介一个艳丽的微笑后，圭子自顾自地走下楼梯。
小睡了一会儿的馨醒来之后似乎回复了不少精神，虽然没有活力十足，但是比起早上来已经好多了。
因为突然中止了早上补习的关系，所以京介等馨醒来之后还是决定再帮他看一下功课。而课程就选了国文作业中比较轻松的读后感。
看着馨埋首于书桌上振笔疾书，京介则在一旁不时帮他顺顺背。
写完一张后的馨抬起头来仰望京介。
“老师，吻我。”
京介给了他一个温和的深吻。
馨张开嘴，言下之意是想要更多。
“不够啦！”
“馨。”
“我要像昨天一样的吻。”
在京介的诱惑下馨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冰凉的舌。
京介伸出舌尖轻舔他的上唇内则，而像回报他似地馨也用舌尖轻探他的齿根内缘。
如此显著的吸收力和在课业上的学习能力，就是遗传自圭子的最好证明。
京介松开自己的唇凝视着眼前的人儿。曾几何时那清纯的眼眸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充满诱惑的媚态。
京介紧拥住了馨纤细的身体。
果然还是余痛犹存，馨虽然在京介的怀里僵硬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依偎在京介的臂弯中。
“我喜欢你，老师。”
“我也是。”
“……我一定比老师喜欢我还要喜欢老师。”
即使已经尝试过肉体上的欢愉，馨还是像从前一样那么坦率和爱撒娇。
京介用抱过圭子的手臂再度拥住了馨。
馨静静闭上眼睛说：
“……我过了一个好难忘的夏天。”
“……”
“可能一生都忘不了……”
京介轻吻着他的太阳穴，馨愉快地笑了，笑容中没有一点阴霾。
“我好庆幸自己可以认识你。”
“馨。”
“我好喜欢你……”
他把头埋进京介的胸膛中。
在夏日的蝉鸣声中，馨那如小扇状的长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就好象在诉说着自己的初恋有多么喜悦一样。
京介开始了他奇妙的生活。白天在馨用功的时间就跟圭子厮磨，到了晚上就到馨的房间谈情。日子就在这种模式中一天天过去。
在晚饭的餐桌上面对馨坐着的京介，用眼神传达共度夜晚的讯息。尽管喜悦，但是馨还是怕暴露出自己感情似地，迅速给了京介一个微笑后垂下了眼睫。
圭子与馨以京介的立场来说明明没有太大差距，但是不知怎的，在罪恶感和兴奋感上夜晚的比重就增加了不少。或许京介有点愧于面对单纯地付出爱情的馨吧！
就象爱情改变了爱美一样，同样也改变了馨。他比以前更有魅力，那原本隐藏在圭子阴影之下的神情也更充满了生气。
京介可以大声的对自己说绝没有忘了复仇这件事，但是每每握住馨渴求的手指时，那种怜爱的感觉却急速地增加，馨越是改变京介的爱意就越强。
在全日本都被夏日暑气支配的时候，只有轻井泽仍然凉爽宜人。或许自己所作的一切实在太过离经叛道了吧？跟馨的秘密关系总有点像夏日幻影一样，就连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的结局，都只剩下淡淡的预感而已。
不管对京介或圭子，甚至馨来说，轻井泽的一周就像暴风般来去彷佛一瞬间。
浩平因为比他们晚来两天，所以在其余的五天里一直在轻井泽陪着家人。不过，绝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花在打高尔夫或是应付工作上面。
在这六天之中，京介跟圭子作过三次爱，跟馨也一样。照理说应该疲累不堪的京介，不知道是不是被活力十足的这家人同化了，居然只觉得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倦怠感。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的话，只有跟圭子的情事吧？而且，不是肉体而是精神上的疲倦。
刚开始跟圭子发生关系的京介在床上总是全力以付赴，但是现在却有显著的心不在焉。敏感如圭子怎么会没有发觉？昨天连爱抚都没做上几分钟的京介就遭到圭子质疑。
京介自己也知道这段关系看来是不长久了。
她迟早会发现让情夫变心的原因是自己的儿子，爱子如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这段感情的延续，然而早就已经被初恋冲昏头的馨，怎么可能任她摆布呢？
想到自家的惨状，京介的嘴角不由得浮现一丝嘲讽的笑。
有村家也要步上同样的后尘，馨虽然不会怀孕，但已经是家中一颗不定时炸弹，这一点跟爱美没有两样。然后自己就可以对浩平说“要我和馨分手可以，条件就是你们离婚”。
要是对方拒绝，自己可以扬言要到他的工作岗位散发照片。在爱美死的那一瞬间，什么道德和常识在京介心中已经完全消失了。
在轻井泽的最后一天，浩平取得最后的休假努力跟家人度过最后一个假日。今天的网球是分成圭子？浩平以及馨？京介两组对打。
现场这四个人的关系有多么丑陋。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反而异常兴奋的京介，穿著全白的运动装站在球网前面。圭子也穿著同样的白色网球装在球网前面与丈夫愉快地谈笑着。
在圭子面前的馨，很少会明目张胆地向京介撒娇，但是今天可能受到父母亲心情愉快的感染吧，他毫不隐藏自己的感情黏在京介身边。在馨心中的排行榜，京介明显地已经取代了原本独占榜首的母亲。很好的倾向。
京介没有责备这样的馨，反而更明显地呵护他。
看在浩平眼里，只觉得儿子把这个家教当作兄长般倾慕，圭子可就不这么想了，她感地察觉到异样的空气，虽然表面上跟丈夫调笑着，但是那双没有笑容的眼神却时刻观察着两人。
要在爱情与师生之情间作调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边打球还要绷紧神经顾着这对母子的京介感到有点烦闷。
幸亏他天生运动神经发达，才不至于在挥拍时露出疲态。
发现每当出错时，儿子看着家教那近乎谄媚的神态，圭子的脸色就越来越差。京介籍着重研作战计划之名搂着馨的肩膀，在休息时间还不时地递上茶水，不过只要一感觉到圭子的视线就迅速的离开馨的身边。
不知道自己的老师跟母亲还有另一层关系的馨，只是天真无邪地黏着京介不放。京介既不能明显地拒绝，又不能用恋人专属的笑容以对。在拿捏上虽然相当困难，但也燃起了他内心奇妙的斗争心。
事情要是进行得太顺利，哪有什么挑战性？
到了夜晚的餐桌，圭子似乎已经真的察觉到京介变心的原因。
看着浩平心情极佳地开酒，强硬地叫未成年的儿子及家教喝，带刺的视线更是不时地传送到京介身上。
全副精神都集中到京介身上的馨，当然更不可能察觉到母亲的视线。京介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虽然疲累，不过看来跟圭子的关系还是得再维持一段时间才行。
因为现阶段，圭子还是有足够的力量把馨从自己身边拉离。圭子毕竟是母亲，即使馨的心已经倾向自己，但是绝不能轻忽她的影响力。要是她真的开除自己的话，那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结束用餐的欢谈后，京介催促馨起身。
享受过禁果的馨，用大胆而湿润的眼神凝视京介，示意着夜晚的欢爱。无意识的媚态才是最恐怖而无法预料的。
“明天早上八点就要出发了，记得早点起来。”
听到圭子的叮咛，原本想跟京介缠绵一晚的馨不悦地嘟起了嘴。
“干嘛那么早回去啊？中午再走好不好？”
馨的任性对今天的圭子一点用也没有。
“不趁早上走的话万一遇到塞车怎么办？今天晚上给我早点睡。”
“好啦！”
馨给了圭子一个表面上的承诺，仍旧不死心地拉着京介上二楼。
反正馨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即使之前那么怀疑母亲和家教之间的关系，在京介毫不吝啬的甜言蜜语之下，那份疑惑可能早就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吧！
对现在的馨来说，京介的爱才是全部。
把面色凝重的圭子丢在一边，馨还是进入京介的房间。
“老师啊，今天是在轻井泽的最后一晚，我好想跟你做到融化为止。”
听到馨天真又毫不矫饰的要求，回想起圭子不悦表情的京介只能苦笑回答：
“今天就暂停一次吧？你父母都在下面啊！”
“我爸妈都在下面又不是第一次，他们不会听到的啦！”
“不行！”
京介把被自己的拒绝搞的泪眼汪汪的馨拉进怀里。
“回去之后我会带你到我的房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用顾虑你妈而好好相爱了。”
“老师……的房间……？”
“嗯，就只有我们两人一起看录像带、聊天，我还会作菜给你吃，然后你就住在我家。跟你妈说是来念书的话她应该不会反对。”
“是吗？”
京介知道搬出自己房间这个点子，对馨来说绝对是个难以抗拒的诱惑，现下他的眼里已经出现向往的神情。
似乎还是不死心的馨仍是不肯回去，不但找理由想多留几分钟，而且对京介的催促露出委屈的神情。
因为是初恋，所以馨还难以掌控自己的感情，即使在公共场合也毫不隐藏自己的爱意。聪明如圭子，常让京介不知如何应对馨露骨的态度。
他思考片刻后把馨拉过来在他耳边低语。
“你明天一定要早起吧？所以今晚……”
“今晚？”
“我用嘴来满足你。你也不希望明天坐车的候不舒服吧？所以今天不来整套。”
听到年长的爱人如此体贴，馨轻易地感动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
“那老师呢？”
京介笑着给他一吻。
“我无所谓。”
“为什么？”
“我只要看到你那时的脸就够了。”
闻言的馨霎时红了脸。京介把他拉到床上坐好后，跪在地上解开他的皮带。
俯视着京介后颈的馨细如蚊鸣地喃喃念着。
“老师、老师……”
“怎么了？”
“我好喜欢你哦，我很害怕再这样喜欢下去的话应该怎么办。”
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在男人的口腔内蠕动，馨表情淫荡地诉说着。
京介抬起眼看着馨那混合着快乐、感谢、羞耻和被爱的自信眼神，他在里面看到了侍奉着所爱的人的自己的身影。
“你好可爱，馨。”
“老师……”
战栗的高潮随即来临，被京介紧压着下半身的馨强忍地把自己的手指咬在嘴里，他所发出的不是如圭子般作戏的声音，而是真实的呻吟。
在欲望释放出来的那一瞬间，京介听到馨混杂着鸣咽的声音。
老师，我好喜欢你。
在馨陶醉地闭上双眼之时，京介强烈地感受到门所后有人的气息。
拉开窗帘把窗户推开后一阵清爽的晨风吹了进来。京介深呼吸了一口气，可以听到窗外悦耳的鸟啭。
“……老师？”
听到声音转过头的京介看到坐起上半身的馨正揉搓着眼睛。
“你醒啦？”
“……嗯，现在几点了？”
“呃……早上六点半。”
“唔哇……”
这么早起来真是损失，馨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用还没睡醒的眼睛望着京介。
京介才坐上床，馨的手立刻就像章鱼似地环抱了过来。
“我昨天睡在这里啊？”
“是啊，我本来想抱你回房，但是你太重了我抱不动。”
“我才不重呢！”
听到京介的玩笑而嘟起嘴的馨，立刻又恢复了笑容搂住京介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摩擦，柔软的发丝贴在京介的睡衣上。
昨晚京介在馨达到高潮后立刻打开门，但是意外的是门外竟然没有人。那么那股气息又是什么呢？是自己太敏感了吗？京介怎么也无法拭去从白天的态度怀疑起自己的圭子会来门外偷听的想法。
然而明明不安，却又为何留下准备回房的馨，还聊天聊到半夜？
京介分析自己的感情，可能是不想让他太早回去吧？明知道明天早上还可以再见面，就是不想放他回去。
陶醉在爱河里的馨自然不可能拒绝京介的挽留，于是两人就这样度过了一个短暂的夏之夜。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上半身露在棉被外的馨轻颤了一下。
“冷吗？”
“有一点。”
就算穿着睡衣，轻井泽的清晨还是相当冷。京介把棉被拉上盖住馨的身体。
“今天就要回东京了。”
“是啊！”
“……我真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