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社之情痴(出书版)下+ 番外 by 江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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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一个叫快来看。」
莫离噗嗤一笑,道:「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萧同见第一句语便逗得他笑了,精神大振,笑嘻嘻地道:「有叫张三李四的,自然也可以有

人叫刚才和快来看,这有什么稀奇?」
「那你接着讲吧。」莫离收住了笑,淡淡地道。
「有一天,两个人相约去游玩,到了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刚才肚子痛,就在地上拉了一泡

屎。」
莫离哼了一声,好看的眉毛皱了皱。
萧同接着讲道:「刚才拉了屎,就跑走了,正好有负责管理这块地方的里长路过,生气地问

:‘是谁在这里拉屎!真是太没道德了!’看到快来看正站在旁边,就问:‘是你拉的吗?

’快来看说:‘不是我拉的,是刚才拉的。’里长气愤地说:‘废话!当然是刚才拉的,还

冒着热气呢!’不由分说,就罚了快来看十吊钱。」
莫离听到这里,笑弯了腰,钓竿也扔脱了手,捂着肚子问:「后来呢?」
「快来看当然很生气,追上了刚才,也不说话,两人一起去游泳。等刚才脱完衣服下了水,

他就悄悄把刚才的衣服都拿起,溜走了。过了一会儿,刚才想上岸,发现衣服不见了,就跑

到岸边一块石头上喊:‘快来看——快来看——’……」
「哈哈哈哈……」莫离笑倒在草地上,萧同趁机扑了上去,和他搂抱做一团,又亲又吻,两

人笑闹不休。
好半晌,两人才止住了笑,并排躺在草地上,晴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好舒服。
看着萧同饱满的蜜色肌肤在阳光下光下反着光,莫离的眼睛转一转,心里浮上个坏主意,偷

偷地笑了。
「同哥——」
「嗯?」
「你说过你内功高深,可以在水下闭气两柱香的时间。」
「没错。」
「我不信。」
「什么!」萧同蹦了起来,「我说的话你敢不信?」
「我没见过嘛,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没亲眼见过,怎么能相信?」莫离瞪大眼睛

,振振有词。
「这个——」
「不如你下水闭一会气给我看看?」莫离仰起脸,一副期盼的样子。
「嗯——好吧!」萧同豪气顿生,这个小家伙,竟敢不相信我萧同萧大侠的话,非得让他开

开眼不可!
萧同纵身便欲扑向水中,莫离急忙喊住他:「把衣服脱了吧,弄脏了还得洗。」
萧同不疑有它,三两下脱了个光溜溜,扑通一声跳进池塘,叫道:「看好了!」深吸一口气

,沉入了水中。
「一、二、三、四、五……」莫离直数到了五百,估计快有两炷香的时间了,还不见萧同上

来,透过不大探的池水,可以看到他正稳稳地盘坐在水底,一动也不动。
真的是很了不起哦!莫离非常佩服地想着,悄悄起身拿起萧同的衣服,一步一步住后退,快

到园门口的时候,转身就跑。
估计闭气的时间早超过了两炷香,萧同才从水底一跃而起,犹如蚊龙腾空一般冲出水面,落

在岸边。叫道:「怎么样?服不服!?」
咦?莫离哪去了?岸边空空如也,连他的衣服也不见了。
「莫离——」萧同想起自己刚讲的故事,气得大叫一声,向园门冲去,恨不得马上抓住这个

小狐狸,狠狠打他的屁股!
「莫离!莫离!你别走——」萧同大喊大叫,刚冲出园门,正撞上周伯。
周伯年纪老迈,身体不佳,准备告老还乡,刚跟萧老爷夫妇请辞出来,主仆多年情谊,自是

难舍难分,双目含泪,正向外面走,一头撞上了萧同,身子一晃,萧同急忙扶住他,嘴里还

没喊完:「别走——」
「啊?」周伯张着大嘴,眼泪又下来了,伸手抱住他道:「小同,你也舍不得我走啊,真是

个好孩子,不枉了周伯从小把你捧在手心里带大,呜鸣……我的好孩子,为了追周伯,连衣

服都来不及穿……呜呜……周伯也舍不得你哩,鸣呜……」
周伯老得腰都弯了,身子不及萧同高,一颗白的头颅伏在萧同胸前,胡子扎得他光裸的皮肤

痒痒的,又不能硬推开他,萧同翻着白眼仰天长叹,欲哭无泪:「周伯,我也舍不得你……

可是你这样……算不算吃我豆腐啊!」
那边厢,莫离已笑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好像……也开心过度了……
番外四 成长的代价
出 走
莫离藏在花丛后面,坐在地上,低着头,抠地上的蚂蚁洞,看着小小的蚂蚁们忙乱地跑来跑

去,自己的心也乱乱的。
今天为了一点小事,又和萧同闹别扭了。
怎么回事,明明心里爱他爱得要死,却又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安。好像对什么事总是没有把握

似的。两个人,一会儿好得蜜里调油,一会儿又吵吵闹闹,总没个长久的安宁。
都是他坏!
莫离恨恨地用力抠着土,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进蚂蚁洞里去,淹住了几只小蚂蚁。看那可怜的

小东西们拼命挣扎着要脱出水滴的困扰,忽然心中一惊,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呀!只因为一时

的气愤,却导致别的生物陷于水火之中,它们难道不可怜吗?它们这又是招谁惹谁了呢。
他连忙停手,擦干了眼泪,转过头去看着一朵花儿发呆。
都是他坏!尽惹他生气!
——是他坏吗?是自己不好吧,难得有一个人如此真心相待,以往吃过那么多的亏,受了不

少的苦,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还这样不知足!
同哥,他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光芒灿烂,自己却像地上的小草,随风飘摇,没有了太阳的

光辉,自己都活不下去。
真是没用!
可怜的、软弱的、没用的家伙!
心里痛恨自己,莫离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头低低地俯在两腿中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
七月中的天气,正是太阳当顶的时候,一丝风儿也无,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知了在离高的

树上快乐地唱着歌——
知了——
知了——
知了——
它知道什么呢?也许正因为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才这么快乐吧?知道的越多,只怕越不会快

乐了。
「莫离——莫离——」萧同大声叫喊着,从花园里跑过去,好像一阵风。
莫离依旧低着头,却抿了抿嘴角,微微地笑了——这个人啊,总是那么马虎,别说他坐在花

丛后面,只怕就是坐在大路边,萧同跑过去也不一定能看得见呢。可能他的机灵只用在武功

上吧,他使起刀来可真厉害,好像一股旋风似的,分堂里面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他的,可是在

其他方面,他就远远不及悠哥了。
同哥好像挺着急的,是为我着急吧?莫离心里甜丝丝的,却不想出声招呼他。听得他又跑回

去了,花园中空无一人,只有知了在叫,空气又热又闷。
不知过了事长时间,好像听到有人边走边聊天,渐渐走了近来。
「堂主又在到外找莫离呢。」
「这两个人,一会好像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会又好像仇人一样,没个长性,真是的,毕竟是

两个孩子。」
「我觉得莫离挺讨厌的。」
咦,是谁在说讨厌他?莫离身子一抖,连忙竖起耳朵听。
「怎么了?」
「听说他从小就是淳亲王府里的男宠,还进过宫,当然也是这个身份,这样的人,萧堂主居

然还当个宝似的手心里,真让人想不透。」那人的语气有点不屑。
莫离拼命地低着头,脸涨得通红,眼睛酸酸的,偏偏流不出泪来,心中却仿佛在滴血一般。

还是被人知道了!肯定许多人都知道了!这样羞耻的往事,拼命地想要忘掉,却怎么能够?

听到连萧同也被人嘲笑,莫离心中更痛了,比自己受到嘲笑还要难过。
「是么?不过这个小孩儿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当然,他可不就是这一行的出身么?」一个人笑了起来,颇为轻浮。
「别这么说,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另一个人宽厚地道。
「可怜是可怜,可如今终于出了头,总该惜福知命,乖乖地伺候萧堂主,偏他还三天两头爱

使小性子,堂主不开心,咱们也要受累。」
「小孩子家,一会就好,咱们只当没看见也就罢了。」
「老刘,就你好心眼。」
「唉,咱们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跟小孩子们一般见识。」
「其实火爆脾气的小堂主怎么会喜欢那么个软趴趴的小男孩,真是让人猜想不透。」
「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说不定是月老系的红线呢。」
「哈哈,你说这月老当真好笑,一定是老得眼都花了,红线居然系到了两个男人身上!」
「嗯,也是挺奇怪的。不过两个人自己喜欢就好,咱们外人瞎操什么心。」
「即便是两个男人,我也觉得那个莫离配不上咱们堂主,要我说,就是选副堂主也比他强得

多,又聪明又能干,人长得也漂亮,跟堂主从小一块儿长大,真正是青梅竹马呢。」
莫离偷偷地听着,心想:副堂主,那是说悠哥吧?可不是么,他和同哥两个人从小一块儿长

大,青梅竹马……
悠哥为人那么好,又那么能干,堂里的事,一大半都是他在管,同哥只不过拳头厉害,刀子

快些,脑子么,却远远比不上悠哥了。如果不是悠哥坐镇,大家肯定没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听那两个人的口气,对小悠甚是尊敬,对他,却是……
莫离忍了半天的眼泪,悄悄地滑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尘土里,成了一个个小泥点儿。
就像他一样,再清的水,落入了这尘土之中,就再也不干净了,成了污泥……
他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敢哭出声来。那两个人已经走远,莫离伏倒在花丛之中,低低地、

呜呜咽咽,哭得肝肠寸断。
正午的太阳正烈,树木和房屋的影子都短短地投在地上,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来,街上一个

行人也没有,一条老狗趴在树荫下,无精打采地吐着舌头喘气。
一座大院子的角门忽然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小的人影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

闪身而出,轻轻合上了门,快步向长街尽头走去。
莫离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心想,这下不会被人发现了吧?只要自己走了,就不会再给同

哥造成不好的影响了吧?他那样的英雄,名誉是多么重要,而且他那么强行黄,神采飞扬,

好像天上的雄鹰,应该有一个可以与他比翼双飞的伴侣,比如悠哥……
而自己,只不过像是江南柳荫下的一只小小黄莺,再怎么展翅高飞,也永远不可能追得上雄

鹰的轨迹……
还是离开吧。
心好痛,好像被生生剖了出来一样,一步一步地远离了心上那个人,却好像连心也一起留下

了,胸膛里这块地方,空荡荡的,一片茫然。
今后,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生活过呢,该怎么活下去呢?
不过,也许不用考虑太多,没有心的人,也许,是不用考虑那么多的……有什么必要呢?可

能根本活不下去了吧……
他的眼泪扑簌簌滑落下来,隔着一层人皮面具,感觉不到泪水流过脸颊,就像麻木了一样…


长街上又空无一人,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只有知了在快乐地歌唱。
鬼面之死
「什么?莫离出走了!?」萧同刚从外面回来,屁股才沾到椅子,就听到下人来报这个消息

,气得跳了起来,一拍桌子,啦一声,结实的木桌又变成了一推碎片。
他飞也似地跑到自己屋里去看,果然,屋里冷清清的,莫离的东西少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平

时放零钱的小钱袋也不见了——看来他真的是出走了。下人说中午莫离少爷出了后门,一直

到现在也没回来。
「怎么搞的!」萧同气得大叫,早上还好好的呢,中午不知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

闹了一点别扭,自己还跑来跑去地找了他一圈呢,没有找到,就先出去办事了,谁知回来居

然得到这么个消息。他又一掌拍在床柱上,打得那床倒塌了半边。
「怎么了?」一个冷静平和的声音传来,小悠走进门来。淡淡扫了一眼跳如雷的萧同,也不

理他,只管吩咐下人收拾打扫一下,转身又出去了。
「小悠——」见他出了门,萧同忙叫,莫离跑到哪儿去了,可得赶紧派人去找才行,安排这

种事,小悠最在行了。
小悠头也没回,径自出了院子,去了书房。萧同忍住怒气,紧跟在后面。
进了书房,关上了门,小悠才道:「你呀,有什么事也别在下人面前那么失态,好歹你是堂

主,得注意身份!」
萧同哼了一声,重重坐在椅子上,问道:「怎么办?快派人出去找莫离吧。」想到那个小家

伙长得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这一出去,保不准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来,他心急如焚,又恼怒

不已。
「别担心,有人跟着下去了。」小悠淡淡地道,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
「咦?」萧同又惊又喜:「怎么,你事先知道他要跑吗?」
「府外自然有咱们自己人在照看着,这么个显眼的人物出了门,怎能不引起注意?我可没那

么多闲功夫专门看着他。」小悠放下茶杯,冷冷地道。
萧同讪讪地笑了笑,又问:「是谁跟着呢?」
「老董,那个六十多岁可以当莫离爷爷的老头子。」小悠看了萧同遗言,依旧淡淡地道。
「我又没有担心什么……」萧同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实在是因为莫离天生长了一副引人垂

涎的好相貌,性子又那么软弱,说不得是真有点吸引男人的特质,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不过

老董是社中的元老,当年对少主是立有大功的,最近为了离老家近些,才请调到本堂里来,

他功夫不错,人也老成持重,有他跟着,就不用担心了。
看小悠拿出账册又准备办公,萧同忙道:「他去了哪里?我去接他回来。」
「啪!」账册被小悠重重拍在桌上,吓了萧同一跳。
咦,向来好脾气的小悠,居然动了气?
「你看看你自己,还像个当堂主的样儿吗?整天为了一个男孩子神魂颠倒,什么大事也办不

了!」小悠的口气非常严厉,让萧同心里一阵发虚。想想自己确实有点失职,反驳不得,只

好瞪大了眼睛,紧闭着嘴。
「其实你交待的任务,我都有做完……」想了一想,萧同才道。
「你是堂主。怎么只做我交待的任务?社里的事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只做完几件就算又

差了吗?」
「可外面有不少硬差事,还不都是是我出马?」萧同不服气道。
「你当然有你的长处,可你都这么大了,不能总是任性妄为,要想保护莫离,先得保护好你

自己!」
「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萧同莫名其妙。
「上个月鬼面找人拼斗了五次,这个月才到一半,已经有三次,你身上又添了两处伤口了吧

?一处在左肩,一处在后背。」
「没事啊,都快好了嘛。」
「左肩那一刀都见了骨,一时半会哪里会好?马上又有任务要你出去,可你这个样子,怎么

能行?」
「怎么不行?」萧同不服气地道:「一只手我也打得他们满地乱爬!」
「光打架有什么用,很多事,是要用脑子的,能少费力,为什么非要跟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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