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岚宣张口含入沈文宇的分身,舌头沿着充血粗圆的茎身移动,卷过的背面敏感,血管青筋暴凸,肉刃闪着淫靡的光亮。
莫岚宣抬头,由下而上看着他,复杂的眼神让人看不清真意。
那是什么眼神!
胸膛内的心脏咚咚跳,急促的喘息,莫岚宣在挑衅他!
愤怒涌上心头,未加思索,手掌一挥,赏了他一巴掌;力道很大,莫岚宣被他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浮出一个鲜红色的掌痕。
但是被打的人却笑了。
莫岚宣应该生气的,但他却笑了,嘴角往上勾起,露出浅浅的笑容。
缓慢、非常缓慢的将脸转回,嘴角挂上一滴红艳,与那个掌印,衬得肌肤更见白皙。
他站了起来,正对沈文宇的脸,紧盯着他,动也不动,半晌后,冷然的中低音传来。
『你打得好重。』
这时的沈文宇已经清醒,他对自己的举动也很错愕,嘴巴张张合合,没发出半点声音来。
知晓他想说些什么,但莫岚宣不需要听,趁着他张合嘴巴时主动凑上去,舌尖往里头钻,勾缠住他的舌头,用力吸拉舔吻,态意的滑过口腔内每一吋肌肉,将沈文宇的滋味尝个痛快。
腰部轻轻上下移动,上好的西装布料磨蹭着沈文宇胀硬的分身,摩擦出些微疼痛与应运而生的快感。
靠在沈文宇的颈窝,莫岚宣口里灼热的气息吹向他,『你变大了,嗯?』
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知道下身充血是怎么回事,莫岚宣的询问不过是为了要调侃他,语气中的嘲弄让他更恨自己不争气的下半身,于是他紧咬牙关,转开脑袋,做着不太有效的抗拒。
紧捱在他怀中,莫岚宣看不到他抗拒的举动,不看见也许比较不疼吧!张口咬住他的耳垂,舌尖舔玩翻弄,温热气息吹在耳廓上,挑逗他。
左手贴在他的胸膛,指尖挑开衣扣,往外一翻,西装外套掉在地上,手隔着衬衫抚摸他的、胸口,找到平坦胸口上的小突起,捏住揉按。
爱抚着早已熟悉的躯体,深谙如何挑逗可以迅速点燃他的欲火,欲望是人的本能,理所当然的存在与需求,但在激情过后,沈文宇心中只会更恨,浓重的难消的恨意。
很奇怪,不过是原始的交媾行为,偏要用传宗接代来增添他的合理性,其实,不过是为了享乐的动作,何必装饰上如此神圣的包装呢?
爱是一种感觉,身体交合将这虚无的名词动词化,所以才叫做「做爱」,也就是「爱」的动词吧!
做多了,就该有爱的产生吧!这个推论很合理,怎么实现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为什么......为什么沈文宇还是不爱他?!
『我爱你!』心口纠紧,莫岚宣的眼眸闪着光亮,笔直的看着沈文宇。
被凝视的眼一下瞪大,随即敛下,避开他的视线,但莫岚宣不喜欢他逃避,伸手一抓,揪住他的头发,硬走逼他将脸转回。
『我、爱、你!』
曾经,他不断的问着自己,为什么沈文宇不爱他?
也因为沈文宇不爱他,所以让他感觉很痛苦,痛苦到不惜藉由伤害他来发泄愤恨!
他在神圣的天主面前强奸沈文宇,逼迫沈文宇赤身裸体跟他做爱,让他在天主面前露出最淫秽的一面,不堪、羞耻......
那天之后,沈文宇不再踏入教堂,只因为他──莫岚宣──摧毁了他的休憩所,让他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爱恨是两面刃,珍惜的另一面就叫做伤害,他自认为是对沈文宇好,却也是在伤害他。
他用一把叫做「爱」的利刃,刺穿了沈文宇的心,鲜血汨汨,疼痛难忍!
于是,沈文宇用他的爪子回敬──始终不愿爱他──同样将他抓得遍体鳞伤!
时间,就在重复着伤害中度过,他的生命也逐渐走到终点。
拥有时从来不会珍惜,只有在失去之后,他才惊觉到拥有的可贵。生命可以很长,在看不到终点时,他的确很长,但也可以很短,就在你接近终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生命如此短暂。
呵呵......他是一个傻子吧!
一个冥顽不灵又刚复自用的傻子,总是要等到来不及的时候,才知道要回头去抓住,但是,已经过去的又怎么抓得住呢?
「哥,在想什么?」莫岚心走出阳台,停在哥哥身边。过去十年,她没什么机会跟莫岚宣说话,但从他搬回家后,机会多了。
靠坐在躺椅上,莫岚宣看着远方,却不知视线究竟落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好象想着什么,又好象什么都没想。」双手交叠,平放在腰间,小桌上放了一瓶矿泉水,还有一本心经。
莫岚心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拿起心经,随意翻看着。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合上心经,转看着莫岚宣说话,「哥,你在看这个?」
「嗯,有空读一下。」将心经接过手,打开书页,「读了之后,才发现其中道理很深,执着于虚幻的表象并无意义。」说话时,脸上挂了浅浅的笑。
「哥,你还爱着沈文宇是不是?」莫岚心如是问,尽管莫岚宣的表情很平静,尽管他嘴巴上说得简单,但她心里很清楚,对沈文宇付出那么浓烈的爱情,哥哥没那么容易就放下。
被问的人一怔,随后干脆的点点头,并未否认,「要是那么简单就能放得下,那么容易就能忘记,我跟他......今天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哥,不要说得好象都是你的错!」莫岚心抓住哥哥的手,「是沈文宇心甘情愿签下契约,是他答应卖了自己的十年,不是你的错,你不要一直怪自己!」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捱,受苦的为何只有她的哥哥!
视线落在心经上,虽字字入眼,却好象字字都难入心,只有苦涩在心里蔓延,就像......刚刚喝了碗汤药,已经吞下肚子了,嘴里还是满满的苦涩,久久不散。
「对或错,已经无从分别了,岚心,」莫岚宣眼中闪着水光,努力在唇边拉出微笑,表情却仍是苦闷,「我不在乎将来死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只想在最后的时间内补偿他,也让自己过得快乐一点。」
「你不快乐吗?」哥哥拥有那么多,全台湾的人都羡慕他所拥有的,为何他自己却觉得不快乐呢!
「也许我应该知足,他陪了我这么长的时间,呵呵......,但是我唯一想要的东西,却一直都未曾拥有过,岚心,我愿意用所有财产去交换简单的幸福快乐,妳知道吗?」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消失在抿上的唇间,令人心酸。
「你要的幸福......」什么,是哥哥倾尽所有依然得不到的......突然,她懂了,她明白一切了!「是沈文宇吗?」
苍白瘦削的脸,转头看了她一眼,悲伤的笑容肯定她的答案,目光中藏有无尽的莫可奈何。
然后,莫岚宣转回脸,视线落在经文上,密麻的字,却没一个进得了他的内心,再透彻的真理也帮不了他,他的心思很乱,寂寞孤单将他消磨得形销骨立。
「哥......」莫岚心轻唤,哥哥的身影好单薄,好象风一吹就会倒,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什么都帮不了哥哥,只有沈文宇可以解开他心中的结!
她必须跟沈文宇谈谈,唯一能让哥哥得到平静的,还是只有沈文宇!
不管如何,就算是要用刀架着沈文宇,她也要让沈文宇回到哥哥的身边。
莫岚宣低着头,双手捧着经文,思绪不知道飞向何处,静默得好象一座雕像。
莫岚心走近他,伸出双手抱住他,「哥......」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的......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莫岚心随即找了征信祉,调查到沈文宇新的通讯资料。
看着手上的调查报告,美丽的脸上毫无表情,一行一行将资料浏览过,脑袋里面思考着要如何跟他应对。
将他约出来,坐在咖啡厅中,莫岚心看着窗外,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喧喧嚷嚷的台北街头,炎热的天气让每个人都脸色不佳。
眼睛虽然看着,但心中却不知在想什么,面前的拿铁送上很久,上头的白色牛奶早就晕开,跟咖啡混在一块了。
这十年来,她跟沈文宇甚少交谈,除了公式应对之外,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她对沈文宇从不谅解,今天若非为了哥哥,她也不会约他见面的。
她的哥哥......病了......叹口气,咬了下嘴唇,拧起眉头,想到莫岚宣,她怎么也放不下心。
有如风中残烛的生命,几时会被吹熄,终是无人知晓。她只是想让哥哥过得快乐一点,就只是这样罢了......
思绪飞向天外,突然一句低沉的男声,把她唤回。
「找我有什么事?」沈文宇站在桌边,自上而下看着莫岚心。
她也没抬头,仅是摆摆手,让他坐下,侍者送上Menu。
「一杯咖啡。」
侍者颔首离去,等到白色身影走远,莫岚心这才开口。
「你最近在干嘛?」她从未这样问过,但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沈文宇愣了下,马上意会过来,唇色扬起,「妳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莫岚心笑起来,银铃似的两下笑声,她点点头,肯定他,「你很聪明嘛!」
「客套话省了,妳找我干嘛?」
这时,侍者走来,放了杯咖啡在沈文宇面前后,又转身离开了。
「我想问,你爱我哥吗?」终于提出问题,她想问的也只有这个。
那瞬间,沈文宇搅动咖啡的手顿了下,低垂着脸,不发一语。
07
爱是什么?
他第一次产生疑问,对这个他以为早该一清二楚的字眼。
长久的压抑终于得到解脱,过往十年,他不能爱所爱之人,不能与所念之人亲近,一切只因他将自己出卖给另一个人,用身体自由换取金钱,一直到契约结束。
他永远都不会爱莫岚宣的,除了他是男人这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便是对他的反击,唯一的小小抗拒──他不能爱上他!
第十个生日时,莫岚宣提早结束契约,还给他「自由」。这是他渴望已久的滋味,本该甜美非常,但实际尝来却并非如此令人神迷,其中的缘故他不甚了解。
但他未曾提出疑问,答案对他而言,绝不及得到自由来得重要,他该好好把握莫岚宣这突来的善心,而非在意自己懂或不懂莫岚宣的做法。
这近乎坐牢的十年,终于结束了──
沈文宇晃晃脑袋,将莫岚宣那张该死的脸赶走,替换上丁芸筠甜美的微笑,十年的分离,意外地,他们两人对彼此的感觉一如过往,很快他与她又跟从前一样如胶似漆了。
前几日见了莫岚心,他知道莫岚心一直不接受他,对她的邀约亦是感到不解,但他还是赴约了。
跟从前一样,莫岚心还是看不起他,但却有所求于他,哈哈......
你爱我哥吗?
他爱莫岚宣?呿,对他而言,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就是「爱上」莫岚宣,他只会恨莫岚宣,绝不会爱上他的!
莫岚心的问题根本就白问了,答案只有否定二字,当初,他将自己卖给莫岚宣换取所需,但十年已过,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往后,他的日子会更幸福,以往的问题将不再困扰他,莫岚宣也是。
用力深吸一口,跟着将烟丢在地上踩熄,转动方向盘,滑出格子,转入车道,驶离停车场,目标是丁芸筠,他们约了要一道出去走走。
带着丁芸筠,他们驱车来到海边,将车子停在海岸线边的省道上,两人下了车,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
「文宇,这十年来你都在干嘛?」丁芸筠突然开口,柔柔的声音,问得理所当然,彷佛闲话家常那样。
沈文宇心头一凛,走了下心,回答她,「我在莫氏工作,我跟你说过。」
「你是说过,但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在爹地跟沈叔叔公司面临困难时,你要去帮莫岚宣工作,而不是留在家里帮忙?」这是她一直想问的,沈文宇不单丢莫氏工作,还跟她断绝一切的连络,这些都太不寻常了!
「芸筠,公司的困难不是都解决了,过去的就不要再谈了。」
「为什么不谈,你一直都在逃避过去这十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美丽的眼眸投向他,深深看进他的眼。
沈文宇没说话,但眉宇紧蹙,透露出他的不悦。
「上次遇到莫岚宣,你的反应很奇怪,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究竟是怎么了?」
「芸筠,不要说了!」他终是忍不住出声,但事实却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他跟莫岚宣的过去......
「告诉我,我不想猜测,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要隐瞒我,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
「公司的危机度过,银行愿意融资给我们,那是我跟莫岚宣的交换条件,我必须帮他工作,才能换得他的金援支持,就是这样。」避重就轻,有些事他无法对任何人开口,即便是丁芸筠也不能。
但女人的第六感非常准确,他的回答、上次无预期的见面,她直觉这两个男人之间不寻常,否则为何沈文宇完全不想提到莫岚宣呢?
这十年,绝不是他口中这么简单的情况,沈文宇只是不想告诉她。
女人不是笨蛋,也许有时远比男人聪明,她的心中有所疑问,而她也决定追问到底。
「你跟他......之间有什么吗?」
沈文宇身体一凛,些微的动摇逃不开了芸筠的眼,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感觉。
他跟莫岚宣之间......
沈文宇怔忡了下,他该如何回答?他跟莫岚宣之间有什么呢,除了交易关系,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呢?
勉强要算,大概就是性伴侣的关系吧!
镇定下来,沈文宇笑了笑,搂住了芸筠的肩膀,「除了工作上的关系,我跟他还能有什么?」将她搂紧,「妳多想了。」
「是我多想吗?」温暖的怀抱,这个人离开了十年,现在又回来了,难道一切都没变化吗?表面上是,但真实呢?
淡淡的香气飘入鼻腔,柔软纤细的身子,这是他的丁芸筠,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芸筠,过去的就不要再想了,以后我不会再离开,我们结婚好吗?」这是他要的幸福,也即将到手的幸福。
「文宇?」丁芸筠有些惊讶,没想到沈文宇跟她求婚,「你、」她想开口,但却被男人阻止了。
「什么都不要问,只要告诉我妳愿意就好了。」没错,他的决定不会有错,之所以忍受这十年,为的也是要跟怀中的女人携手共度一生。
丁芸筠笑了,她拉下沈文宇的手,紧握住,「我没想到今天会被求婚。」
「答应我,虽然我离开了十年,但我没变过,就跟从前一样,让我照顾妳一生一世,好吗?」
任何人听了,要想不感动都很难,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个男人这么爱她,拒绝他的要求?不太可能,但是她必须先厘清一些事情。
点点头,笑意更浓,「这样的求婚,还真令人无法抵抗,」
「妳答应了?」
「我会答应,不过不是现在,你才刚刚回来,很多事情都要忙,等一切结束之后,再来处理我们的事情吧!」她不想仓促决定,如果真是属于她的幸福,就算多等一段时间也不会消失的。
被她这么一说,沈文宇也懂了,他的确太过急躁,他在怕什么?芸均不会离开他,他怕的究竟是芸筠还是他自己呢?
也许后者的机率还大过前者,也许吧!
「也是,妳跑不掉的。」
「说什么啊你!」捶了沈文宇一拳,更将身体往他怀中里,如果她的预感有错,那这个人将是她的幸福归处。
最有价值的单身汉──莫岚宣!!
情归何处!!!
斗大的标题,显示出读者的确对这一类的新闻感到有兴趣。
数日前,莫岚宣跟沈文宇回到大屋吃饭。
没多久,母亲便把要他们回来的目的说出来了。
美其名是陪伴母亲去参加聚会,实际上却是要让莫岚宣相亲,一个相当豪华的变相相亲。
华衣美服、佳肴美酒,时尚界名人参与,几乎所有上流社会的适婚少女都出席了这场豪华夜宴,虽然当事者原先并不知情,可聪颖的他马上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