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Joanne

。
「为什么……」为什么不吻我？这才是我想问的，但问不出口。
「我是GAY，而你……是吗？」他神情有些忧伤，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笨蛋……」接着吻
上他的唇，他眼睛发亮脸上的笑容开始飞扬起来。
等到我们回到法兰克福已经快要凌晨两点，左麃早等疯了，他看到我下车后，霹哩啪啦的冲过来。
「你哥被你给吓死了，他明天下午会到，你最好告诉他你为什么哭成这样。」他边说边把我往家里
拉，而阿尉则是扯处我另只手，紧紧抓住不放，左麃回头看着他：「吉尉尔医生，还有什么事？」
「我……我……」很难得看到阿尉他有说不出话的时刻，左麃看了看我们，叹气：「丰，等下进来
，不可以太久。」
左麃一离开，阿尉马上抱住我：「你愿意介绍你哥哥让我认识吗？」我点点头小声回答他：「会啊
！我想哥哥应该会喜欢你的。」他亲了亲我面颊，依依不舍的送我进了左麃家里，左麃等在门边，
看我进来后他只告诉我一句话：「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你哥绝对不会让你跟他在一起的。」我
讶异看着左麃，他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呢？
第二天下午，我与左麃和阿尉三人一起去接机，我只知道哥哥焦急的奔出入境室，我看到他后赶紧
跑向他，然后双手一起伸出抱住哥哥。
「丰，你手……好了？？」哥哥看到我竟然可以同时伸出左右手，眼睛马上充满泪水，接着紧紧抱
着我不放：「太好了……太好了……不枉费我把你送来这，对不起，哥哥我一直不敢跟你联络，我
怕一开口就要你回来……然后耽误了你的治疗。」
我听到这些话后鼻酸不已，抱着哥哥落下泪来，墨青黑着脸拖着大批行李走来，看到我们兄弟俩抱
成一团，眼神露出杀意：「你们两个……」
「他是我弟弟──墨青，你永远改变不了这事实。」哥哥这句话让原本趾气高昂的墨青所有的气势
全消。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墨青气势有些软下，我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哥哥缓缓闭上眼：「我
知道……我答应过的，永远会做到。」他缓缓松开手：「他是我弟弟，我弟弟…唯一的弟弟，你可
知道，当年他生病时，家里实在筹不出钱医治他，我的心好痛……一直以来，他都是我的心头肉。
」
听到哥哥这样说，我眼眶更红嚅喏开口：「哥哥……我有朋友要介绍给你。」哥哥一开始带着笑容
看着阿尉，但，看到他亲密的牵起我的手，他脸色开始铁青……只是基于礼仪不便当场给他难堪。
阿尉没看出哥哥的情绪，我掌心则是不停冒着汗水，哥哥只要一发火就会很安静，现在他连面孔都
扳着了，不就表示－他气到不想跟我说话。
墨青自然也看出哥哥不痛快，他告诉左麃他累到只想倒在床上狂睡，左麃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催着
阿尉离开，我却是紧紧抓着他，我知道，只要他一走，也许……再也没机会看到他，他为难了许久
，后来还是告辞回家，他一离开，哥哥马上站起：「左麃，他手全好了吗？」
「医生说了，只要小丰勤做复健，应该没问题。」
「那好－你……跟我回去。」哥哥拽住我，拉着我往房里走。
「哥哥……我不回去。」对哥哥我只剩下这句话，哥哥冷冷瞪着我：「你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别以
为会天长地久。」看我不动手整理行李，哥哥干脆自己动手，墨青这时候也走进来房间：「先别这
样……搞清楚再来要小丰回去…」他劝着哥哥。
「你知道小丰跟他的关系对不对？」哥哥质问着墨青，墨青难得低着头，不敢回答这问题。
「哥哥，我喜欢……」
「你喜欢什么？我让你来这，就是要你当个普通人，可以好好结婚生子，快快乐乐过一生。」哥哥
脸色臭到不行，他抓起我的衣服就往行李箱塞，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把那些衣服再度扯出：「为什
么你可以…我不行？」
「不行什么？也不想想……是谁养你到大的？从小到大我可害过你？」哥哥怒吼着，我瑟缩了下，
从爸妈死后就是哥哥把我养大，一点一滴的哺育之恩，我早决定这辈子都会好好听他的话，但──
哥哥头一次的要求我听他话却是要我离开阿尉。
「小丰……听哥哥的话，跟哥哥回去……」哥哥声音带着忧伤，他牵起我的手：「哥哥只是想保护
你。」
我抬起头，泪眼迷蒙看着哥哥：「我好喜欢他……」
「跟我回去，好吗？」
等我稍稍回复精神，我已经搭上飞机，身旁坐着哥哥，哥哥沉默的望着走道，牢牢把我限制在那张
椅子上。
回到家里，我被哥哥送进房间，然后墨青带了人进来，不久－我门外传来钻洞声响，我猛然从床上
坐起，冲到门边转动门把，门把可以转动，但门却推不开。
「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我不停拍打着门，用力推着门想把门弄开，却是怎样也做不到。
「快点把门锁装好，别管他。」墨青的声音有些狼狈，门外的工人赶紧加强工作，不到十五分钟，
我的门上突然多了个缺口，更该说，一块门板成为一扇窗，可以向外开启的窗口。
「墨青，不要把我关起来……墨青……」我声音哽咽着，墨青把门拉下探头进来：「你在里边等个
几天，几天后……就让你出来。」
「墨青──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我大声哭泣着，墨青脸色十分难看缓缓叹气：「小丰，你哥
哥只是气昏头，我怎么说都没用，你在这委屈几天就好，几天就好，等他冷静点，我就让你出来，
这是我墨青给你的保证。」
从回家那天起，有人会照三餐送给我食物，我却什么也不吃，抱着头坐在床上，过了不知几天，门
终于开了，哥哥走入房间，然后拉着我往外走。5B3D9ACB伫叶在:)授权转载 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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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屋外我就看见一台车等着我们，还没搞清状况哥哥拉开车门把我推入，才想问哥哥是怎么回事
，哥哥先开了口：「闭嘴……」
一路上我们什么话都没说，接着在我不敢置信的情况下，我们到了机场，然后……登机，哥哥都不
说话，牢牢守着我，等到飞机起飞我这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美国。
飞机到了纽约甘乃迪机场，等在机场的是墨青，墨青看到我们后对着我们笑了笑：「欢迎成为美国
公民。」
「墨青……你说什么？」我发着抖，颤声问着他，墨青苦笑了下：「从今天起，你就是韦斯利?苏。
」
我这下明白了，恐怕是哥哥逼着墨青替我们办这妥这些事情，哥哥缓缓叹气：「小丰…不，韦斯利
，这是为你好……」
「什么叫为我好？为我好所以要我改名换姓？要我从此消失……要我……」我哽咽起来──哥哥的
策略很简单，他在几天内让我成为美国人，然后改名换姓，这样可以让阿尉他永远找不到我。
「你可以这样说，我要你断念，对他断了一切念头。」哥哥蛮横的说着，墨青垂着头：「小丰－你
哥…你哥……你哥…」墨青再也无法挤出任何可以帮助哥哥的话，我看着哥哥：「我要回去……」
「不可能，跟我走。」哥哥拉着我，硬是拖出机场，我想反抗但因为饿了太多天，只能被他拖着走
。
墨青新买的家很大，也很高，位于第五大道上的第三十七层楼，我的对外联系也都中断，哥哥严格
控制我的行动，我只能在客厅与房间两边走动，哥哥为了防止我打电话出去，所以都用手机与人联
系。
我本来用拒食来表达抗议，但，哥哥却用死来逼迫我吃东西，我们两兄弟强了许久，最后首先投降
的是墨青，他告诉我，其实……哥哥会这样对我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把我教好，才会让我变成这
样，墨青还跟我说哥哥也在痛苦中，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只是，他一直根深蒂固的记得
爸妈离死前的话，要他好好把我照顾到大，然后娶妻生子，快乐过活……
「小丰……求求你，算我墨青求你，吃东西──不然他真的会弄死他自己，他死了后──我──我
该怎么办？」墨青头一次在我面前落泪，我悠悠叹气：「我好想念阿尉……」
「他也在找你……左麃有告诉我，他一直没放弃，你就──你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
你们都不放弃，一定可以再见面。」
墨青的一句话让我燃起希望之火，我伸出手把牛奶接过，接着喝下。
哥哥看到我开始吃东西后，终于有了点笑容，偶尔我会看到他用迷惘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该
拿我怎么办，我虽然吃下东西，但越来越沈静，什么事情都引不起我兴趣，我自己知道我正在慢慢
步入死亡，当所有希望都消失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只能想着，也许有一天，我可以看到阿尉，不过，那是在哪天？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瘦到不到原
本体重的一半，哥哥这才答应墨青把我送到医院，医院判定我得到轻微忧郁症，哥哥只得开始带我
出去公园走走，有时哥哥没空，便是家里的佣人带我去，他们都谨守着不跟我交谈，不让我打电话
，随时陪在我身边。
后来哥哥听人说宠物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家里就多了几只猫狗，有他们陪着我，我渐渐会笑也常
常跟墨青说一些宠物经，哥哥与墨青这才松口气。
只是，除了那些外，我们再也没有别的话题。我持续吃着药，药物越吃越多，医生也越来越烦恼，
多次要求哥哥让我住院，哥哥却是怎样也不肯答应，他怕我会逃走。
终于，有一个晚上，我趁着大家不注意时把一支餐刀藏起，带回房间，我知道只要佣人清点餐具，
这件事就会被发现，我溜到浴室里边落满一缸水，照着以前书上提过的方法，把血管划开，我好累
，真的很累……
睁开眼睛已经在医院里，哥哥眼睛肿得像桃子，看我张开眼睛后狠狠打了我几巴掌。
「想死吗？那我先死好了……」哥哥边吼着边落泪，墨青看到这情况，紧抓着哥哥：「放过他吧！
！让他自由好不好？都闹成这样了，你还能怎样，你这是再把他往死路上逼。」
哥哥崩溃大哭，而我，则是转过头默默望着天花板，其实，死了也不坏，对不对？
我在医院里边待了快一个月才出院，出院那天来接我的人里边没有哥哥，我看着墨青，墨青苦笑：
「你哥他病了。」
回到家里，哥哥默默躺在他房间里，我打开房门，却是发现房间是空的，回头看着墨青，墨青叹气
：「我在城东替你租了间小房子，等下司机会送你过去那，记得常回来看我们。」
墨青拿出一张信用卡与一本储金簿递给我：「你以后每个月有一万美金的零用金，我也替你在华盛
顿中学报了名…这样……可以吧？」
有点不敢置信，墨青会这样做，不，更该说哥哥竟然会答应这件事……
我像是神游一样被墨青送下楼，搭上车，到了他口中所谓的房子，那是一栋四层楼的古老建筑，有
着花园与长廊，花园里种满花，我才拿钥匙开门，里边走出一个年约四十岁的妇人，她微笑着看着
我：「您是苏先生吗？我叫劳拉，墨先生要我来照顾您。」
「什么？」
「呵呵，您可真瘦，鲍柏，把苏先生的行李送上楼。」那妇人要司机把我的东西送上楼。
接着拉着我到了厨房，硬要我吃下几块她刚烤好的蛋糕。吃完那顿极为丰盛的下午茶没多久，门铃
响起，我看劳拉还在厨房里边忙着，就走到门口去把大门打开，然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把门甩上
，那人不死心再按次门铃。
「丰……是我…」熟悉的嗓音让我眼泪夺眶而出，劳拉听到声响赶紧来开门，阿尉马上进入屋内，
他用力的抱紧我，然后我的脸上开始有热泪滴下，不知是我的眼泪还是他的，我们两个抱在一起痛
哭，这个拥抱我们等了太久，也太苦。
劳拉识趣离开，脸上还有着笑容，我顾着依靠在阿尉怀中，满足叹息。
「阿尉…你瘦好多，看起来老很多耶！」看到他我精神就来了，不住叽叽喳喳的吵着。
他却是伸手抚摸着我的脸：「你……你才惨吧！脸小到我用一只手就可以盖住。」他的手竟然发着
抖，我伸出手想拨开他，他却紧抓着不放：「我们结婚好不好？」
「哪有人一见面就说要结婚的？」我虽然嘟起嘴，可是心底却是泛着甜蜜，一丝丝的甜蜜让我觉得
自己在梦中。
「省得你哥他们后悔，墨青打电话给我时，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在作梦…」他紧紧抱着
我不放。
「墨青──」
「对，他告诉我，如果我没法子在一天内赶到你身边，那就不用来了。」他不停顺着我的发，我则
是靠在他怀里边，听着他的心跳。
「那你当时在哪？」
「台湾，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的下落被藏得太好……我不得不佩服你哥。」
「嗯…」我不想让他恨我哥，我知道哥哥他真的是想保护我，他怕阿尉他只是想跟我玩玩…
「还有一件事，我爸妈想要我带你回家，他们……想见见你。」他低低说着话，我昂起头：「你再
说一次？」
「你总要跟我回去一趟，我们得办结婚手续，要登记结婚，要把你介绍给我所有亲戚，还有──要
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登记在你名下……总要回德国办吧？」他一脸严肃的说着，我则是脸完全红起
，吶吶的说着：「你爸妈不介意吗？」
「当然，你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在半个月后，我们回到法兰克福，然后是一连串与他亲戚见面，他们亲戚非常能够接受我加入他们
家，甚至结婚典礼那天，他们还全数到了教堂，只是……我没有见到我哥哥，哥哥与墨青没出现在
我的婚礼现场，我知道哥哥还在生气，阿尉看出我的失落，他安慰似的拍拍我，我只能带着微笑接
受。
回到美国后，墨青找上我，他脸色很憔悴，我意外看着他，他苦笑：「你哥很想去参加你的婚礼，
只是，他的身体不许他长途旅行了。」墨青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那是我不曾见过的事情，
一项讨厌烟草的墨青怎么会抽烟？还有，他说的哥哥身体不能旅行是怎么回事？
墨青深吸一口烟后再度开口：「你哥，得到胃癌，我想让他接受更好的治疗，这就是我们来美国的
原因。」我端着咖啡杯的右手开始不停发抖，抿着唇。
「可惜……病情却无法好好控制…医生说，回天乏术………」墨青把烟拧熄后微微叹气，我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