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本我爹让我去杀御擎天时还在想怎么对付楚悠然的,没想到你们烟雨阁倒先怀疑上他。”白言飞冷笑道,脸上满是嘲讽。
“所以你就将错就错!”御琰夜已大概理出了个头绪。
“是,看你们自相残杀岂不更省力。不过,没想到你在楚家呆了那么长时间却迟迟不肯动手!”白言飞有些暧昧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楚乐梵,道“却原来是爱上了人家儿子。”
御琰夜冷冷的看着他,道:“所以你放火烧了楚家!”
“是,你不肯动手,只有我亲自来了。你知道吗?楚家被烧毁的那晚,我爹也死了。不过是笑死的!哈~哈哈哈哈~~”白言飞压低声音,阴沉沉的笑道。“所以,不够,我要你烟雨阁也一起去给我爹娘陪葬!”
“你和你爹从多年前就开始布局,散步关于‘篱殇’的传言,在我爹死后把我们的注意力转到楚家,烧了楚家后又嫁祸烟雨阁,诱导璃月堡来抢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引发矛盾,在看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来把这最后一击!坐收渔翁之利。”御琰夜淡淡的陈述着,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话题。
白言飞“啪啪”拍了几声巴掌笑道“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只想当这黄雀!”
“可你似乎忘了,黄雀身后可能还会有拿着弹弓打鸟的人。”御琰夜冷冷的道“你觉得我为何花这么大的周章,把人都引到这里。”
而从刚才起,就一直未开口的叶宇昊也突然道:“白宫主,您觉得璃月堡就是这么好骗的么?白言飞你错就错在——你和烟雨阁还有楚家的私仇,不应该把璃月堡也算计在内!”
白言飞闻言一愣,迅速的拎起地上的楚乐梵向后退了几步。
第二十七章
白言飞闻言一愣,迅速的拎起地上的楚乐梵向后退了几步,惊怒道:“你们居然早就串通好了!”
“白宫主,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盟友和永远的敌人,我和御阁主可以是敌人,自然也同样可以结为盟友。”原本应该被御琰夜点住穴道叶宇昊突然摇了摇头,凉凉的道“何况我讨厌被人利用!”
“你们从什么时候起……”白言飞脸上显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御琰夜眼睛一直盯在楚乐梵身上,淡淡的开口道“你认为我会在有人偷袭之后,在没找到尸体的情况下就轻易的相信他死了么!?”
“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直知道浮生没死,故意让他救走若梦,假装受伤!”白言飞垂下眼睑,看不出情绪的道。
“受伤是真,只是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那天浮生出现时我只是和他透露了一个讯息,真是商议是在我问叶宇昊为什么想要‘篱殇’后。”御琰夜依旧淡淡的声音道,但已显得有些不耐,若不是考虑道梵儿在他手上,真不想和他在这废话。
“不可能。那时我也一直在旁边看着,你们之后并没有商议的迹象!”白言飞不相信,他们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商议了事情。
“呵~连我当时都会奇怪,以御阁主的性子,怎么会在意我为什么想要‘篱殇’?不过我很快就知道原因了。”叶宇昊突然凉凉的插口道,扬了扬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字条,瞥了御琰夜一眼“第一次和御阁主合作,呃~还算愉快。”说道最后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旁韶华已算可怖的容颜一眼。
御琰夜好似没有听到叶宇昊最后话里的不悦,只是看着白言飞道:“白言飞,把梵儿放了。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和炎火宫。”
“哈哈~真好笑,你以为你是谁!放过我?!”白言飞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般,笑了起来,突然笑声一顿,神色阴沉的抽出随身的软剑,灌注内力后,横在楚乐梵胸前,“你要想清楚现在的状况!是你有求与我!!”
御琰夜脸色一变,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沉声道:“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哈~我要你把头割下了送给我!”白言飞有些疯狂的叫嚣道。“你们算计来,算计去,设计好套子让我钻。你想要的人还不是在我手中!”
御琰夜紧皱着眉头沉默,一时气氛有些僵持。而半天没有动静的楚乐梵突然发力向胸前的剑撞去,还好白言飞反应迅速的把剑移开,虽然避过了要害,但还是划破了肩胛。
楚乐梵先前中了迷药,感觉道身体无力,但神智是清醒的。一直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知道了御擎天的死和楚家失火的前因后果,也知道了御琰夜已经事先安排了这个局,而这局棋唯一的变数就是他——楚乐梵。御琰夜从很早之前就是这样,总是会默默安排好一切,但事情结束前都不告诉自己任何事情,总是到最后才告诉自己一个结果。楚家的失火的事情是,这次的事也是……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出自与他对自己的保护,可他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并不是需要保护的弱女子!这样,只会让自己觉得被他排斥在外了,觉得自己是他的拖累!
想起多年前那只因为被抓住的幼豹而惨死的母豹,那只幼豹是母豹的软肋,最终成了母豹的拖累。而自己知道自己也同样是御琰夜的软肋,但不要成为他的拖累……想起这里正是母豹惨死的地方,不禁想这是否是命运的一种刻意安排。
感觉到迷药的效力过去了些,楚乐梵知道,自己现在是白言飞唯一可以威胁御琰夜的存在,如果白言飞是赌徒的话,自己现在就是他手上唯一的筹码。所以他事实上是最不希望自己现在死的人,没了自己,他还拿什么威胁御琰夜。所以自己使尽全力的往他剑上撞去,这种情况下,就算只是受伤,也可以乱了白言飞的阵脚。
果然,在撞上去的瞬间,在白言飞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无措。可惜的是,被楚乐梵这一突然举动同样吓到的御琰夜并没有抓住这次的时机。楚乐梵看这鲜血从肩侧涌出,不禁哀叹:真是没默契啊!白挨了这么一刀。
“楚乐梵!你在做什么!”反应过来的御琰夜对楚乐梵怒喝道,因为他的举动第一次御琰夜对楚乐梵真正的发脾气。
白言飞拿剑的手也有些不稳,自己杀过很多人,但从没见过这般自己找死的,最重要的是白言飞现在还不希望楚乐梵死,正如楚乐梵所想,他现在被御琰夜圈在设计好的局中,楚乐梵是他唯一能反败为胜的筹码。可信关心则乱,这么简单的道理,御琰夜却并没有想到,他只觉得,看见楚乐梵在自己面前受伤时,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收紧,接下来是无尽的空虚茫然和嗜血的暴戾。
鲜血染红了楚乐梵的衣衫,也同样染红了御琰夜的双眼,失了冷静。连一边站着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叶宇昊看着御琰夜此时的神情都不自觉的感到一阵心颤,隐隐有些庆幸——还好关押楚乐梵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用刑。
接下来的发展有些抄出了原本的计划,本来御琰夜把人都引到着是做了一些布署的,只等白言飞出现。原本御琰夜感觉到了白言飞的气息后,就让叶宇昊放了楚乐梵,再对付白言飞就容易的多。但没有想到之前答应合作的叶宇昊会突然变卦,刻意刁难,让白言飞一出现就抢走了楚乐梵,因此御琰夜不得不去重新估算形势,而楚乐梵的举动让这一切彻底打乱。
第二十八章
御琰夜的剑迅速而凛冽,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已准确的出招,利利洒洒几剑避过楚乐梵朝白言飞刺下。白言飞脚上动作要比手上的快,抓这楚乐梵几个闪身躲过,但明显显得有几分狼狈。又一个闪躲的瞬间,白言飞一手抓着楚乐梵向挡在身前,另一支手趁隙向天空扔了枚信号。御琰夜剑招一转,向白言飞下盘攻去,白言飞连忙边回剑挡下,边喊道:“御琰夜,你是不想让你的小情人活命了吧!”
“他所受的一切,我自然会在你身上讨回来!”御琰夜面无表情的道,手上攻势却不由的一缓,左臂马上就被白言飞趁机斜刺了一剑。
收到信号的炎火宫宫众已经赶了过来和烟雨阁的人战成一片,而璃月堡的人则在叶宇昊的示意下按兵不动。
这时几个人围上御琰夜,白言飞带着楚乐梵跳开站到了一边,邪笑道:“御琰夜,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我身上讨回来。”说着就在楚乐梵腿上刺了一剑。御琰夜红着眼反手一剑刺伤围攻的一人,白言飞冷笑着就在楚乐梵身上又刺上一剑,只要御琰夜刺伤一人,白言飞就在楚乐梵身上划上一剑,渐渐御琰夜手上的招式不由得缓下,劣势已显。
白言飞见楚乐梵因腿上受了伤和失血而无力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御琰夜,不由得冷哼一声,想他现在也跑不了,冷冷的看着御琰夜如困兽一般挣扎。
在楚乐梵的印象中,御琰夜可以是对自己温和宠溺的样子,可以是对下属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可以是对敌人冷酷绝情的样子……但他从没见过御琰夜这般狠辣嗜血而又哀痛的样子。
烟雨阁众人见主上行动受制,手上也都有些乱了章法,加上炎火宫的武功在招式上比烟雨阁略胜一筹,烟雨阁是以阵法更为出众,可御琰夜却抛开了预先的计划,在阵法还没布好的时候就对白言飞发难。在时机上就错了,劣势就更加明显了。
楚乐梵愣愣的看着,看着御琰夜身上的伤口渐多,自己身上和心上也都有些疼痛,可思路却出奇的清晰起来:白言飞刺到自己身上的剑都巧妙的避开了要害,他这样无非是让御琰夜有所顾忌,让他分神,从而达到自身的目的。白言飞要靠自己威胁御琰夜,他想要御琰夜,自己也死,可在御琰夜死之前白言飞都不会让自己死。若白言飞让自己先死了,不仅失了威胁御琰夜的筹码,而且会过度刺激到御琰夜,那样只会起到反效果,而现在自己正是希望能得到那种反效果!
楚乐梵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回想起御琰夜同自己走过的一幕幕,一直以来都是御琰夜以保护者的姿势保护着自己,同样是男人,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保护他!就这一次,让自己来保护他,哪怕用上生命的代价!
趁白言飞的注意力在御琰夜那边,楚乐梵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正是之前去唐府是纪敏珂说给他做纪念的那瓶。“毒药,无药可解,致人死地的毒药。”纪敏珂给他时是这么说的,楚乐梵当时还奇怪自己就算恨御琰夜也绝不会害他性命,纪敏珂明知这点,为什么还要研究这种毒药?只是当时认为自己永远也不会用到这个,就也没问什么。楚乐梵想到纪敏珂给了自己两次药,第一次自己用在了御琰夜身上,差点害死他,这第二次竟是用在了自己身上,却是要真的毒死自己。这样算来,一人一次,也算是公平了……
自己的死一定会刺激到御琰夜,在没了任何顾忌的情况下,受了刺激的御琰夜抱着为自己报仇的想法一定会扭转局势。楚乐梵目光坚定的望着瓷瓶中小小的药丸,肯定的想到。
药带着一股苦腥味在口中化开,楚乐梵觉得胸口突然疼的厉害,那种疼痛从心脏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楚乐梵忍不住的轻颤起来,额上开始冒着冷汗,楚乐梵不自觉的捏紧拳头。
御琰夜像有灵犀般突然抬头看向楚乐梵,心下一颤,手上一个使力就刺穿了身前一人的心脏。
“梵儿!”怒吼伴着惊慌失措的眼睛……
白言飞应声回首看向楚乐梵,也被眼前的情景骇到。
血不断的从楚乐梵的口中涌出,胸口一阵痛过一阵的痉挛让他对着御琰夜最后扯出一个微笑都是困难。脑中也似有千万的蚂蚁在啃嗜着,渐渐让楚乐梵想努力再多看御琰夜一眼也做不到了。
楚乐梵最后听见的是御琰夜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伴着这声嘶吼的是御琰夜周身三人的身首异处。
白言飞皱着眉俯身探了探楚乐梵的鼻息,眉头皱得更深,懊恼的一咬牙加入了战局,可面对御琰夜状若疯狂的招式也有些招架不住。
所有人都御琰夜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煞气所慑,连跟在御琰夜身边多年的日月星辰四君也都从没见过这样的主上,心惊不已,手上的招式也变得更加凛冽起来。叶宇昊这时也不再按兵不动,示意璃月堡众人一起攻击炎火宫,局势渐渐转向烟雨阁这边。
当白言飞满脸惊恐的倒在御琰夜剑下后,御琰夜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一剑剑的毫无章法的向他砍去,血肉横飞……御辉实在看不下去自家主上无意义的虐尸举动,刚走上前去想劝阻,却差点身首异处。
御琰夜如同地狱的修罗般,周身弥漫着杀气,冷漠地用双手不断杀戮。御琰夜脑中一片血红中只有一个杀字和唯一的一个念头:他的梵儿死了,他要让所有人给他陪葬!
楚乐梵可以说是了解御琰夜的,他知道自己的死会刺激到御琰夜,从而让他扭转局势。
楚乐梵也可以说并不了解御琰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死会对御琰夜造成多大的影响。
第二十九章
那天在场的众人永远都忘不了御琰夜脸上空洞而又绝望的表情,和那声从胸腔的深处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一声狂暴的嚎叫。
御琰夜终于停止毫无意义的挥剑动作,跌跌撞撞的奔行楚乐梵身前,战战兢兢地伸出了一只手,抚摸着楚乐梵的面颊,指头划过的冰凉触感,将他仅存的理智与希望撕得粉碎。
御辉等人只能默默的看着自家主上因为绝望而显得脆弱的身影不知所措,连一向能言善辩的御华对着这样的主上也说不出一个安慰的字,在这种情况下,一切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御琰夜轻轻的覆上楚乐梵已毫无血色的唇,冰凉的触感从唇间传递过来,一瞬间心脏的血液像全部断流一般无力而又疼痛着,却依旧不愿放开,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已断的呼吸和自己的一起共存着。
这个带着绝望的吻,仅仅只是两唇相抵着,却在单方面的意愿下持续了良久。当分开时,御琰夜说:“梵儿,我们回家。”似乎害怕吵醒熟睡中的恋人,声音分外的轻柔。
御琰夜撕开自己的外袍,用和声音同样轻柔的动作包扎楚乐梵身上已经早已不流血的伤口,每包扎好一处就低头轻吻一下伤处,再接着包扎下一处,全部包扎好后,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周围的人仿佛不存在般,御琰夜眼中只容得下楚乐梵一人,径自抱着他回到烟雨阁。璃月堡的人也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离去。
回到烟雨阁后,御辉几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推御华去劝。御华走过去才说了一句:“主上,请您节哀顺变……”就被御琰夜冷冷的眼光看着再也说不下去。
御琰夜见御华等人不再出声,收回目光,为楚乐梵换上干净的衣服,又重新包扎了伤口。这些御琰夜做得温柔而小心,好像真的只是在伺候一个受伤的病人,诡异的气氛弥漫在众人心头,谁也没有再说话,半晌后御琰夜突然像想起这除了自己和楚乐梵还有人般吩咐道:“你们都下去,都在这会影响梵儿休息的!”
“主上!”众人惊诧地看向这位一向威严的主上,如今一副不肯接受现实的样子,早已看惯生死的人也都感到一阵难过。
“嗯~对了,去准备一些吃的,梵儿醒了该饿了。”
大家愣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巴开合了数次,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均叹了口气默默退下。
之前因为重伤而呆在烟雨阁修养的郝峰在收到消息后,招来御辉等人问明了情况。听完后,沉默良久,最后叹了口气道:“楚乐梵那孩子,明明不是绝路,为何却偏偏被他走成了绝路!他为什么总在关键时刻总不肯相信主上,早已布好的局,凭主上的能力,总是能好好的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