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计画 第二集（网游）+外篇——佑壹

「呐，假如，我是说假如……」摸摸被打的额头，不知道该怎麽说。「镜子所映照出来的是真实……」

「而且对面的影像是个怪物，你怎麽想？」

与异常之间划上等号。

「嗯……」他侧身对我，银色浏海覆盖着金黄色的瞳，看不到大哥思考的面容。良久，才停下脚步开口：

「你是在跟我说『鬼话连篇』吗？」

「啥？」

「二重身(Doppelganger)，那种都市传说之类……」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你不是要我配合吐槽吗？」

「还鬼话连篇！跟你讲话本来就是『鬼话』连篇！」身体仍不自主作出假跌倒动作……一瞬还相信他会认真回答！笨啊……我。

只见水烟管冒着一点点烟，主人的表情平淡但不觉得讨厌。「虽然我不是心理医生啦，不过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考试红字就努力点嘛──这样没办法玩尽兴的喔。」被他摸摸头，完全把我当小孩看的样子，不过脸上却不是刚刚那种开玩笑的表情……

微笑。

温和的。

「游戏就是要开开心心的，纵使是迎接结局的那天……到最後也得笑。」

「……」

「那麽快就忘记我说的话，你少年痴呆也颇严重的，还敢说别人老气。」

「明明就是事实……」小声嘟嚷，免得被又被敲头。

「先回去跟大家会合吧？手镯在想办法。」

我淡淡应了一声。

现在的表情真不想给他看到。

肯定会被取笑。

■■■

回到咖啡店……

首先面对一个……带着青筋的笑脸。

「真是普天同庆、可喜可贺、恭喜发财……你以为有人会这样说吗？出去到底找什麽啊──人都回来了东西却没回来！」

啊啊……为什麽对我吼的是NAO？而且那个恭喜发财是怎样？

手镯的事得延後我也很不甘心啊……

「座位……变得好挤喔。」

八人座塞人相当困难啊！但这已经是极限了！齐克和NAO选择用站的，阿飞说不用留他的位没关系。

「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放松往椅背一倒才发现这里的椅垫好柔软，回来前大家似乎还有话题没结束正继续讨论着，耳朵没仔细去听却有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

小男孩。

天蓝色的自然卷看起来像魔法型的，不合时宜的特大围巾，幼儿体型却穿着松垮的袍子，不禁让人有种「偷穿大人衣服的顽皮小孩」的联想，过大的鞋子走起路来还隐约听得到某种卡通的音效，可是……

他往这边过来？

边走边拉着拖地的衣服，大咧咧地坐上原本要给大哥的座位，正确来说比较像「弹」上去的，至於本人则是去拿饮料。

「呀啊……累死了。」他重复我刚才的动作倒在椅垫上，瞥见桌上我的麦茶，喜孜孜的拿了就喝。

「不会吧……」望向大家再看看这小孩，彷佛这桌存在两个世界，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蓝发的小孩也好像把我们当隐形人般，毫无任何顾忌。

茶色的大眼，脸上有着明显椭圆形红晕，说他是三头身吉祥物也不夸张。

「啊……」

久久才发现被浏海挡住的……角。

鬼妖吗？

接着柳生大哥拿着绿茶回桌，同样没注意到这小孩的存在。

把饮料放在桌上。

下个步骤，坐下。

坐下……

猛地回头看那媲美凶器的尖角还有大哥……

真的要坐下来吗？等等啊──

缓缓的……

距离、距离！

……

理智线断裂。

「不行啦──不可以坐！」

不管三七二十一……

把他推倒在地加上自己混乱跌倒又贴到大哥身上……今天已经第二次了！

「好、好大胆……你终於压抑不住了吗？」腐女言。

「才没有！」

不可能不引起全团人的目光，只是眼神诡异至极。

「你喔……」

「怎麽连你也乱想！刚才是你的菊花差点不保喔！」话还没说完，除了眼神变得更让人匪夷所思外加小小的……同情。

「你原来这麽危险……」慢着！大哥你干麻把视线移开！我又没做什麽！

「不是！不是啦！啊──你们都没看见吗？那个小孩！」

「原来你看得到我啊。」

声音，来自那个男孩，他初次开口。「请稍等。」跳下座位，递了一张名片给我。

Twelfth Moons……

「原来是十二月！」算一算十二人我只剩他没见过，话说最後一位不是……工程师吗？

「干麻那种表情啊……非常非常失礼喔，本人好歹也十四岁了。」自豪的说。十四岁！我以为他比雪花还小！「本人乃十二月之师走，确确实实是工程师之一。」

「喔喔──」

「而且是高阶的。」

最後艾儿打断我们的对话，代表大家提问：「真澄……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啥？」

做了个假咳，师走解释，似乎只有我听的到他说话。「本人的角色资料是特制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如果不是睦月批准接触团体的领袖是看不到我的。」原来这就是只有我能看到他的原因。

亚人独角兽的圣职者，名片上如此写。

「亚人独角兽！你是刚刚睡在广场的吗？」

「啊……因为修复作业实在太累了所以小盹一下。的确是在广场没错，不过那些妖鸟……」无奈摸摸後脑杓，怎麽看都像是样子讨喜的吉祥物。

「对了，手镯！雪花的手镯！」

「不用七十分贝以上的声音本人也听得到啊……」天蓝色的毛发微微颤了一下，似乎是牠的耳朵。转身伸出手臂摸索袖子里的东西，水晶手镯完好的置於我们眼前。

「啊！找回来了──」雪花高兴的说。但从其他人口中好像是听到「桌上怎麽凭空冒出一只手」。

「爸爸，手镯找回来了。」坐在雪爸大腿上的雪花伸出双手说，但是姐姐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觉得有点感概。

「非常适合喔，下次在见面时别忘了说声谢谢。」

「嗯！」

「……」姐姐，希望能早日归队。

「太好了太好了，总算物归原主。」师走频频颔首。「不过发现的是长月，进行数据比对的是叶月，听说主人还在附近所以就顺便找找，真是太好了。」不只是效率，其实官方的人也蛮窝心的嘛，明明维修还很累还睡在路边说。

「话说……」再次开口。「你们是哪个团体？感觉不错可是本人没什麽听到关於你们的消息？」

「呃，就是那个啊『F．Pursuers』。哈哈，太久没叫全名都有点忘了……」

框啷！

以为师走手滑没拿好杯子，却发现他在……颤抖？

「毁掉蔷薇古堡就算了……拆了九十九机关间那种结构精密的建筑，甚至差点让两块区域差点消失……号称移动天灾、地图兵器的那个旅团！」

好像没有人这样叫过。

师走心中对我们F的定位似乎是……「Fatalness」。

「啊。」突然想到什麽而敲了一下手心。「其实刚刚在追师走的时候啊……不是有漂浮板吗？我不小心……把安全装置弄坏了。」反省。

「嘎！」不敢转过头去看他的表情，隐约听到准备大哭的声音。哎呀呀，这不是模仿姐姐说话。虽然那不是有意搞破坏，愧对师走良心发现……

然後把菜单递给他。

「不然我请你吃东西。」

「甜点类……全部。」

事後听大家说那是个很神奇的画面，菜单突然从我手上消失接着送来堆满桌的甜点过没多久又马上不见了。要论十二月最古怪却玩家帮助很大的首推这位小家伙。

接下来就是整理情报，几乎目前在座的都有称号除了雪花和洛因以外，睡美人是BBS上在讲的所以不算，在祭典期间每个人都可以去找自己的关系人讨点小奖赏，可能是提高素质或稀有道具诸如此类。

可是……

有个人明显注意力没有放在这。

「……」沉思的动作，一开始也是这样。

「大姐？」

「……」没有回话。

「刹那姐？」还要我叫刹那哥？

「啊啊！烦死了──」

我瞬间被弹回座位，不是因为被她吼吓到回位子上，更不可能是秀气的食指点额头那种唯美画面……

手直接朝面部袭来。

丢回位子上。

腕力惊人。

「糟糕！习惯性……真是抱歉！」在我後脑杓壮烈牺牲後大姐终於回过神。

「好痛啊……今天是怎麽了一直心不在焉？」讨论先不要管了，要是有下一个牺牲者也没办法继续，会让大姐苦恼成这般会是什麽事？

没有刻意隐瞒，但仍旧犹豫了几秒才开口：「你们不觉得……好像有人一直盯着这里看？说不上是邪恶，但是几天下来多少会堤防一下。」大姐似乎忍受她口中所说「异样的视线」一段时间了。

「在下深有同感。」

身为忍者的阿飞都开口了没有人会不相信，看他把手上的吸管捻了捻不会是想拿来当暗器投？拿起吸管指着某一方说：「是不是坐在柜台，用戳洞的杂志掩饰的那位？」

众人回头。

「呀咿──」被发现仍继续假装，明明是很明显大家却现在才注意到。

「哈罗，坐柜台那位要不要过来？嗯嗯，就是你。」是我主动招手，对方稍微迟疑一会儿便拉着旁边的女孩子兴冲冲地跑来。

偷窥我们这桌的也是个女孩子，额上的角和大姐相似，日式轻便的束装推测是鬼妖的盗贼；至於另一个是貌似同年龄，从前者後面缓缓出现的刃使……

「啊……！是班长。」

不用洛因密语我也看得出来！班长怎麽会在这里？

「……为什麽要一直跟着我们？」刹那姐见到两个女孩脸色不大对劲，平常的强势气息马上被削了一半。

「真的是很对不起！小刀我不是故意跟踪红莲姐姐的──」鬼妖的那位女孩子双手合十道歉，漂亮的粉色大眼上挂着两滴泪。「咳嗯，我是入铭刀，请叫我小刀就好，然後这是小刀的领队──麻礼。」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其实我们有事情想拜托红莲小姐所以才偷偷摸摸跟在後头，造成困扰的话再一次道歉。」班长礼貌性鞠躬，说话心平气和，眼神一扫在座的人，表情看起来有点沮丧。

不会是在找「澄子小姐」吧？

「听听看？」我回头问，尽量避开班长的视线。刹那姐一脸「反正肯定无法拒绝」的样子，勉强点头。

由小刀说明来意：「因为妖都．奈守津不久前有部分玩家因为城市建设问题而起争执，但纯属私人问题，後在官方柔性劝说下变成应景的小活动。」我看见被小刀的热情视线逼得冷汗直流。

「啊啊……原来是那件事啊。」师走拿纸巾擦擦嘴有感而发地说道。「魔都和妖都间有两座桥为了减缓伺服器负担打算则一删除，两座桥各带有紫耀两种族的风格，在玩家们心中也有某种象徵性吧？所以双方都不让步哩，闹得客服组和网管那边不得安宁。」

「你还真清楚。」

「因为本人就是这项作业的负责人啊，特嘿。」句末突然多个意义不明的尾语。

「有大姐帮得上忙的地方是好啦……可是到下个目的地前我们想避免单独行动，毕竟现在队上还有缺人。」所谓的心怀不轨？讲这话时有点心虚。为什麽？等下次就知道。

「这不会有问题的，对小刀我来说小事一桩！早料到有这事我们早有合资租交通工具了！为聊表心意还招待旅团的各位到高级温泉旅馆喔！红莲姐姐的美貌、内在、智慧或者大爱！不管什麽都有帮助的！」小刀激动地双手拍桌子，可见有多麽执着。

不过「温泉」啊……为何这两个字听起来让人如此心动不已。

「很不错啊。」邱比放下手上的红茶继续说：「自TVC过後虽然有点名气了不过都没遇上什麽大事，在每个大陆留下点什麽关於旅团的事多少也会有点帮助吧？」难得看到邱比那麽理性，同为手足的关系？刹那姐也不得不有几分认同。

「满足一下支持者们的(慾望)不会少一块肉啦。」

「邱比，括号的字很清楚喔……」

嗯，我也觉得。

「哈，是吗？可是人家也想泡温泉说。」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但包括我在内大家听到温泉时眼神都为之一亮，不过就上面说的的确有说服力。

「而且有件事忘了说，『Fantasia』那边有派使者来接我们喔，回翡翠的时候他们来通知的，大约三天後到奈守津。」

「邱比──」

「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嘛，就放过人家吧？」吐着香舌的调皮样，无奈我也不知道怎麽反驳。

这麽重要的大事……凡拜特到奈守津三天到得了吗？

抓抓後脑杓而後双手抱胸相当男孩子气的动作，刹那姐开口：「呃……你是叫小刀吧？咳，本姑娘可以帮你们的忙，只要我们团能一起过去就好了。」有交通工具的话就可以省时间了。

「只要是红莲姐姐的要求当然没问题！」

其实刹那姐应该一开始就打算帮忙吧？只要不是坏事都乐於伸出援手，我如此认为。

事情解决了固然是好，但是班长视线仍紧盯着这边，洛因掩饰过去完全不是问题，我一身轻装又不会迷彩，穿帮是迟早的！

「想请教一下，嗯……你……」果真转身靠近，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白老师吗？」

呃？

和洛因互望了一眼。

然後再看看身後的……雪爸。

「嗯？你是……班长？」阖起书本後推了推眼镜，一向平静的雪爸难得有惊讶的表情。

「哇啊啊──真的是老师！好巧喔！原来老师也有玩！」

「是啊，我是跟女儿一起玩的。没想到会遇到自己的学生，不过别告诉班上的同学喔。」苦笑了一下，雪爸有点害羞的样子更是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没想到雪爸是老师啊。」这个话题马上引起大家的兴趣，话匣子一打开又开始闲聊，至少……

「至少成功逃过一劫。」仔细想想我头发颜色跟外貌都有变化过，看来担心事多余的，秘密能维持多久就让它维持多久吧。不过……

「我们的班导，好像也是姓白？」洛因用密语说道，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等我吐槽。

瞬间觉得世界好小。

有洛因已经够让我吃惊了。

有这样的体验，感觉也不坏。

至少我知道有两个人不只是在网路世界，在现实也是一样是非常棒的人。

「你笑什麽啊？好奇怪喔。」洛因了撞一下我的肩膀，不知不觉我们两个都在傻笑，让旁边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会虽然没开成，却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也颇为愉快。其实齐克早把事情整理好可是没跟我多说什麽，一直保持神秘。

「只要等待就好了，心急的话是享受不到什麽乐趣的，需要的话再问我就好。」

如果他有表情变化的话现在一定是微笑吧？

「遇到什麽开心的事吗？」皱了下眉头，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