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要说“是”?怎么会是“是”呢?一直以来奢望两字就只是自嘲的词语,他从来就不曾真的认为这一份希冀叫做奢望,一个孩子渴望父母的呵护疼爱有什么不对??什么莫磊要说它是奢求?!「姓封的死小鬼你凶啥?说你笨还真不是普通笨!」火气也被吼了上来,莫磊不甘势弱地也睁圆了眼瞪回去「谁规定做娘的就一定得喜欢她生出来的东西?男人女人本来做了那档事就会有小孩,跟要不要有什么关系?她肯让你待在她肚皮里十个月你就该偷笑了,还怨?」「生不生你是她决定又不是你,她高兴生你管得著?不想来又怎样有本事你再爬回去!心长在她身上,她就是讨厌你你又能怎样?管你有没有错,她认定的对错又不是你能改的?既然什么都不是你能做能改的,那还有什么好抱怨好难过的?她讨厌你你也别喜欢她呀,?什么非要向一个无法对你付出的人索取你要的情爱温暖?」「你你…乱说…
你…」一口气堵在喉头,封擎云又是咬唇又是皱眉却怎么都反驳不了莫磊那一长串歪理,然而反驳不了并不等同於接受,水液漫没的眼眸里满是不甘与怨怒。
情绪剧烈起伏著,头昏脑胀下双臂已是无力地开始颤抖,封擎云却是死撑著不肯倒回身下的温暖里…多少年难愈的伤痛竟被这石头数落的一文不值,这算什么?难不成那些伤那些痛全是自己活该自找的?真是他太奢求、太不知足?「唉…」一把拉下那颤抖还犹自逞强的身子紧紧抱搂著,莫磊叹了口气放柔了声调「小鬼,何苦执著在得不到的东西上?期盼、失望然後伤心,一而再地重复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豁达一点日子不是比较好过吗?既然都来人世走了这一趟,不管是不是出於你愿,日子还是你在过啊,?什么不放过自己开开心心的过呢?」何苦执著…熟悉的词句叫封擎云蓦然从激动中清醒过来,似乎,自己也曾对她说过这一句──何苦执著,讽刺的是自己却也是深陷执著而不自知的愚者,话,为何总是能说的如此容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水雾再次凝成了珠泪,这一次却终於是为了自己而流,滴滴淌落在那紧紧包覆自己的炽热胸膛上。
放手吗?如果真的决然放开了这二十年引以坚持的理由,以後该再拿什么藉口去堵自己的心伤?没有了这股怨这份盼,他还能剩下什么来支撑摇摇欲坠的自己不往绝望的深谷里坠?狼狈呜咽著,封擎云如溺水者般紧攀著莫磊,整个人全蜷缩著往他怀里躲。
「有我啊,小鬼,你以後有我啊」看出了那双漆眸里的恐惧与空茫,莫磊说什么也只好委屈自己忍著痛,没?手打掉那两只快把一身老骨拆散的臭爪子「你在担心什么?没人要你吗?我说过我要啊,你想要的温暖也可以向我讨啊,我没小气到不给你的」「…莫磊…」「小鬼,我也是个弃儿,但我的运气比你好些,莫离那老头脾气虽怪却不是无情之人,凡是他懂的不管有用没用全塞给我了一堆,而我觉得最受用的就是他曾说过的一句话──认清现实,梦可以做,但是该醒的时候就得放手让自己醒来」「若是急著醒太痛苦那就慢点也不要紧,反正…以你这死心眼的笨脑袋来说,我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想通的,不过先别哭了好吧,已经肿成这样了,再哭下去我恐怕得拿针帮你撑眼皮了,眼睛闭起来,亲一下就不哭了」趴伏的身躯明显一颤,紧抿的唇弧忍不住破涕弯扬了几分,封擎云听话地阖上了沉重的眼皮,赧然享受著那暖软唇瓣的柔情呵怜,总是这样,总只有在莫磊身上才寻的到那份让心宁静的所在,只有在这双臂弯里才能暂时卸却那沉重的包袱,纵许自己好好休息。
「臭红毛~!」突然间一声尖锐的喊声打断了两人间宁和恬静的气氛,一团红影如暴风般卷开了门扉冲入房来。
「你开的是什么鬼方子?!补血也就算了,居然还…还有强肾壮阳用的?还敢拿大哥做藉口?我看是你这外强中乾的红毛才需要吧」娇靥上满是羞窘的酡红,岑菱肚里这把火可比平常还要烈上三分,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这臭红毛害的,竟然叫她一个大姑娘家拿著方子去抓这种药?想起孙大夫那一脸古怪惊叹的模样,她只差没当场打个地洞钻下去。
「想整我也不能这么没天良吧,我好歹也…大…大哥?」满嘴的叨念在看清了眼前景象的那一刻全消散在合不拢的嘴里头,岑菱那双莹莹美眸霎时睁成了大圆,一动也没法动地直瞪著正前方这幅叫人脸红心跳的图画里。
一床被褥翻弄得凌乱不堪,还可以发现三、四件或青或黑的衣衫零零落落地点缀其中,而一方破碎的白色里衣更是大辣辣地挂在床头上迎风招展,重点是…在这幅海棠春醒的被海画面里还有著两个男人的结实上身,奶蜜与白皙的肤色纠缠如麻不说,耀眼的红华与绸缎般的青丝更是给人强烈的对比感受。
不用说,又红又白的色彩当然是那个让自己拳头发痒的臭红毛,而另个泪承於睫、眼眶里水花乱转还如小鸟依人般偎在红毛怀里的却不是旁人,竟然是她…她最敬爱佩服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