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TMD人生 上——破狐狸

秦白和我对视了一下，问：“是不是累了？”

“是。”

斩钉截铁的回答，示意他该出去了。

秦白有点尴尬的搔搔头，打着哈哈：“嗯，累了阿，那么，你先睡，我走了，明早见。”

点点头，没再说话。

秦白自认无趣，便真的走了，在门口探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关了门。

把自己丢上床，掏出手机，觉得无聊了。

刚想玩点手机游戏，却听到了手机铃声，屏幕不停地闪动着，上面的号码写着付妍。

皱眉，谁会用她的手机打电话给我？

“喂？”

“袭沐，我死得好惨。”

付妍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听着，冷笑：“你没死。”

“我死掉了。”

那边的人急忙回答，见我久久不回答，换了声音说：“袭沐，开开玩笑，没生气吧？”

翻个白眼：“王紫阳，你该是有多无聊？”

“哈哈，你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好意思担心我？”

“我以为你认识路。”

“谁告诉过你我认识路的？”

“你长得一脸聪明样阿，别人一听到XX路就知道是郊区，你又一脸不在乎，就以为你认识路了。”

不说话了，冷哼一声，表示我在生气。

“生气了？”

电话那头王紫阳的笑声传来，我仍是没有回答。

没过多久，王紫阳说：“今天想说几句真心话。”

“喔？”

“是不是觉得我很反复？”

听到王紫阳的这句问话，把从和王紫阳认识后的所有态度都回忆了一番，说：“对，刚开始答应我和我在一起，虚情假意说那些话，到现在，你反复得很可笑。”

“哈哈，对，超可笑的呢。”

那边的王紫阳像是很开心，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止王紫阳的声音，还有风的声音。

“你在外面？”

“你没回来，我就去了一个地方了，呵呵，我今天真的很想说几句真心话。”

静静的等着王紫阳继续，可是电话那头只有不停的风声响动。

我起了身，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走向窗边，打开窗，外面起风了。

“袭沐。”

“嗯？”

“我告诉你喔，我的真心话。”

“好，我听着。”

“你信么？”

“我信，只要你说的话，我都信。”

“是么？那么我告诉你，我爱着一个人喔。”

缓缓低沉下去的声音，带着怀念，他像是在做些什么，然后，还没等我回应，继续说：“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机会了？”

“袭沐，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么？为什么？为什么忽地就爱上我了呢？”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竟然带着哭腔？我没有听错吧？

震惊之际，王紫阳说：“回答我。”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爱上别人，在你为我跪在地上帮我包扎的那瞬间，我脑海里就有一种感觉：阿，就是他了，和我一辈子的人。”

“这就是你的爱？”

“对。”

“袭沐，你的爱，真的很廉价。”

我没有再回答王紫阳的话，也来不及再回答，王紫阳已经挂了电话。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觉得所有人都很奇怪？秦白不再对我怒目而视，王紫阳的声音怪异不自然，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向窗外，黄昏是在何时变成全黑色的天空？

忽地，不想抬手看表，不想看黑色的天空，低下头的那瞬，看到了一个山丘。

白色的墓，我看清了许多白色的墓在那山丘上，偶尔闪着的红色光芒，在这夜晚，诡异得让人害怕。

29.不是喜欢，

我看着那红色的光芒，手里细细发抖，我开了门，下了楼，没有看大厅中的人，冲了出去。

是那里，对，就是那里。

不停的跑着，本来就风起的空气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我冲到一个山丘上，我看着满山丘的墓，还有那个在一个墓前跪在地上的男人。

“王紫阳。”

王紫阳停了不停按着打火机的手，黑暗降临，我模糊的看着他站起身，听着他说：“你还是找来了。”

“为什么在这里？”

想要走进，却被王紫阳的一句话阻住：“别过来。”

我停了步伐，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我听着王紫阳的话的同时看清了王紫阳，他离我不远，正在向我走近。

“袭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轻笑：“缘分。”

“哈哈，缘分，袭沐你还真煽情阿。”

王紫阳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停了步伐，他的笑环绕在我耳边，我跟着他一起笑，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酒精味道。

停了笑容，说：“王紫阳，你也有酗酒的时候？”

王紫阳转了身，没再看我，走回原来的地方，坐在地上，才回答我：“呵，我也是人，袭沐，你当我是神么？没悲伤没难过？和你一样？人渣一个？”

在王紫阳口中听到人渣两个字，真的是非常刺耳，咬紧了下唇，生生的阻止自己想上前挥拳的举动。

“哈哈，我好像是人渣。”

忽地这么嘲笑着自己的王紫阳，让我松了手，现在的王紫阳，不一样，非常的不一样，而现在的我，非常的珍惜这样的王紫阳。

意识到自己脑海中的那两个从未出现过的字，轻叹，珍惜，我何时珍惜过？

“袭沐。”

被王紫阳这么唤，我没有再试图接近，我知道王紫阳刚刚的起身就是想要驱赶我。

“怎么？”

“没酒了，袭沐。”

略带撒娇的声音传入耳朵，神经不由得绷紧，我说：“我去帮你买。”

说完，转身想走。

“哈哈，你知道这哪有买么？”

停了步，没有回答，有点尴尬。

“我告诉你喔，从这里一直走，然后左转，直走十五分钟，就会看到一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不过，我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紫阳，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想喝酒，可是我就要走了。”

半是撒娇半是戏谑的声音，我竟然会觉得这样的王紫阳很可爱，看样子我真没救了。

我没说话，自作镇定的缓缓走下山丘，转了弯，开始提起步，跑了起来。

再一次的奔跑，这次像是没有尽头的在道路上奔跑着，呼吸不过来，可是不想停。

终于看到那个超市了，冲进去，买了4瓶啤酒，1瓶白酒，急急忙忙的给了一百，没等找钱就冲了出去。

回到山丘时，那个地方，没有一个人。

我喘息着拿着手中的塑料袋，微微弯下腰喘息。

王紫阳，他耍我。

意识到这一点，抬起了手，想要扔掉自己手中的塑料袋，可是高举的手，却一直没有落下来。

“被耍了？”

忽地响起的声音让我一惊，转了身，看到身后的人，秦白。

他变成了原来的样子，看着我的表情充满了怒意。

“你不高兴么？我被耍了。”

手低垂下来，直起身子，藏起自己的愤怒，笑着看秦白。

秦白走到我面前，在黑暗中，看进我的眼。

那双漆黑的睦，在此时，就像是闪着白色光芒一般，很是耀眼。

我眨了眨眼，扭了头，竟是不敢和他对视了。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的？”

莫名其妙的问话，我没有搭理，只说：“你要不要让开一条道让我走？”

秦白没有让开，哼笑一声，伸手来抢我手中的塑料袋。

我往后退了退，皱起眉：“你干什么？”

“我们一起喝掉吧？”

“我干嘛要和你喝酒？要喝你自己买去。”

“可是，你不会寂寞么？”

想要推开秦白的手停了一下，我看向秦白，白色的光芒仍在，只是在渐渐消散，这种幻觉，还真神奇。

被耍的懊恼就真的渐渐消失了，我一个劲的盯着秦白，而秦白也没有说话的让我看。

风吹过，在耳边呼呼作响，我忽地就笑了。

“呵呵，秦白，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秦白没有回答我，这次，他抢走了我手中的塑料袋，转了身，缓缓的走下了山坡。

我跟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回了他的家。

开了门，进屋，大厅里的人都不见了，我略微疑惑的看了一眼，秦白便说：“他们都去睡了。”

我点点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你那样急匆匆的冲出来，我家里不是没人看见的，真当自己成了幽灵能被忽视？”

秦白走到大厅中的桌边坐下，放下了塑料袋，一瓶一瓶的拿出来。

我坐下的时候，秦白忽地说：“你就那么喜欢他么？”

伸手拿了一瓶啤酒，用牙齿撬开，喝了一口，才想着说：“我不喜欢他。”

“喔？你也是那种俗套的说不喜欢而是爱的人？”

秦白边说边撬开瓶盖，也喝了一口啤酒便停住了。

“我也觉得挺俗的，可是真不喜欢他。”

“不喜欢？”

饶有兴趣的应着我的话，秦白放下了啤酒瓶，认认真真的看着我。

我放了啤酒瓶，去拿白酒的手被秦白扯住，有点不高兴的瞟了秦白一眼。

“是怎样的不喜欢？”

执意想要听到我答案的秦白，轻笑：“怎样的不喜欢？一想到他做过的事就不喜欢，总是反反复复抓不透，明明说着谎言却要别人相信，这种人你会喜欢？把别人当玩具玩弄，你会喜欢？”

甩开秦白的手，却意外的碰倒了桌边的啤酒瓶。

“啪嗒”一声，在诺大的大厅里，声音显得很突兀。

“很像在说你自己。”

忽地这么回答的秦白，看着地上的碎片许久，继续说：“李青和我说过你，她对爱都失望了，就是因为你，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她重新相信爱，刚开始我和她一起，总是只有你这个陌生人当做话题，我听着李青一字一句的说着你们之间的种种事，很好奇你是什么人，也很讨厌你这种人。”

抬了抬眼，没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李青口里的我？呵呵，能好到哪里去？

“她总说，刚见你的时候，你抬着头看着天空，很帅很帅。”

说完，秦白拿过另一瓶啤酒，撬开，喝了一口。

“她总说，她是多么的爱你，可是当她看到你偷拍的裸照，是多恨你。”

“她诅咒你，那段时间不停的诅咒你，希望你能早死，诅咒你然后她就不停地哭，她其实不想你死，可是你不爱她。”

“你是人渣，她一提起你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四个字，我一直好好奇，是怎样的人，被人称为人渣。”

一边说着一边喝着啤酒的秦白，像是喝醉了说着醉话的人。

这瞬间，我以为眼前的人，是王紫阳。

我伸手抚上秦白的脸颊，我说：“我不在乎被别人说是人渣，我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可是我在乎王紫阳说我是人渣，非常在乎。”

秦白点点头，像是不舒服的甩了甩头，甩开了我的手。

“你在乎，袭沐，你在乎那个男人，所以你才会被他耍。”

本想回答的声音被秦白止住，秦白继续说道：“就像李青在乎你，在乎到一提到你，眼睛仍旧会不一样。”

“不一样？”

“对，不一样，喜欢的眼神，爱的眼神，很不一样。”

这样说着的秦白，他在难过着李青不爱他么？

“李青不够爱你么？”

这么问，秦白忽地站了起来，他吼：“袭沐，你这个人渣，你剥夺了多少人的爱，为什么你不在乎那些人的爱，你这个人渣。”

听了这话，我只是轻笑：“对，我是人渣。”

我的回应是不是让秦白无力我不知道，我只看到秦白在听完我的话后狠狠地跌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我起身，走到秦白身前，蹲下来。

“秦白，李青的爱给了我，所以你得不到，所以你这么恨我？”

秦白没有回答我，他缓缓地抬起头，已经醉了的秦白的眼，不再是白色。

“秦白，我不和人解释的，可是今天，我想跟你解释。”

伸手抚上秦白的脸颊，细细的摩挲着，继续说道：“如果每一份爱我都去回应，我该是拆开自己分作多少份？秦白，你愿不愿意作我的朋友？”

“朋友？袭沐，人渣没有朋友。”

回答了我这句话的秦白闭上了眼，任由我抚摸他的脸颊，而我，只是轻笑。

是，人渣没有朋友，没有爱。

30.不再欺骗，

睁开眼，反应在大脑里的唯一一个字，便是累。

昨晚我被秦白一推，然后整个人向后倒，碰到了地上的啤酒碎片，再然后，就不记得了，是失血过多忘记了么？

浓烈的医院气息在鼻尖环绕，我微抬起头，感觉到脖后很疼，用不上力。

“袭沐。”

秦白的声音忽地响起，安静的房间就这样被打扰。

“袭沐，你没事吧？”

身旁过来的不止秦白，还有司徒殇。

我看了眼司徒殇，便四处寻望，终是在门旁看到双手抱胸望着我的王紫阳。

王紫阳与我对视一眼，便扭了头，我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是在嘲讽什么么？

“袭沐。”

微微闭眼，转了头，看向身边焦急着等待回应的司徒殇。

“怎么了？殇？”

司徒殇的脸上有着的担忧和焦急像是我曾经已经死掉一般，这么问，看到了他眼角流下的眼泪。

“我以为你死定了，我以为你会就这么失去记忆，我以为你会……”

想要抬起手帮司徒殇擦眼泪，却感觉到手拉扯着疼，微皱起眉。

“你没事吧？”

身旁的秦白看到我这样的动作了，他帮我把我的手抬起来，手已经肿了，点滴的针还插在皮肉里，难怪会拉扯着疼。

我微微摇头，脖子仍旧是用不上力。

很累，只是微微的动弹一下就觉得累，望向秦白，问：“我是怎么了？”

“啤酒瓶碎片插入了你后颈，医生说，你可能失忆，可能死掉，反正抢救你的这段时间那医生把你说得危在旦夕。”

“所以殇才急成这样？”

故作轻松的这么问，换来的是司徒殇的生气吼声：“怎么可能不担心，你身上到处都在流血，你又昏迷不醒，那医生又说得那么微乎其微……”

连忙阻了司徒殇的话，说：“拜托，殇，你忘了医院已经不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而是坑钱的地方了？”

一句话，成功的让司徒殇闭了嘴，他哼了一声，不高兴的别过头。

“司徒殇也是担心你，这有什么。”

秦白在一旁为司徒殇说话，我不由得轻笑：“你也担心吧？毕竟是你把我向后推的，如果我死掉什么的，那还好，如果是半死残废，你得照顾我下半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