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TMD人生 上——破狐狸

“叮铃铃……”

忽地，电话铃响了，宋幽垣忙跑过去接。

“喂，舅舅么？嗯，家里来客人了，谁？我的老师喔，家访？不是那，阿，舅舅要来么？好阿，我介绍老师给你认识，哈哈，很帅喔。”

这么零碎着说话的宋幽垣很是高兴的抱着相框，这个小孩，有个时候很老成，可是这个时候，真的只是个小孩呢。

“舅舅快来喔，拜拜。”

宋幽垣挂了电话走到我身边，抬头看着我说：“老师，舅舅等会就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舅舅很帅的噢。”

点点头，我也很好奇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32.交易，

宋幽垣一直坐在我身边和我东扯扯西聊聊，一下子说什么卡通，一下子说什么网络的，我有点接不上小孩的世界，所以大多数都是我听他讲。

等待他舅舅的时间，意外的也因此过得不是太难受。

门开，那人进屋，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却能让我在看见那个人时，诧异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处不相逢么？

“袭沐？”

楚墨皱着眉站在沙发前这么叫我，宋幽垣连忙跑过去扑进楚墨的怀里，口里还喊着：“舅舅，舅舅……”

似乎有点尴尬了，这么想着，弯了嘴角。

“楚先生，别来无恙？”

楚墨怀里抱着宋幽垣，眼睛看着我，很是疑问的说：“幽垣，他是你老师？”

“对阿，对阿，袭老师。”

一边接着楚墨的话，宋幽垣一边跑到我身前，拉扯着我起身，是想要介绍我们么？

这么想着，便顺着宋幽垣的意思，我伸出左手，对楚墨说：“楚先生你好，我是他的班主任。”

楚墨走了过来，与我的手握了握，满脸的不高兴，可嘴上礼貌的回答：“你好，我家幽垣劳烦你照顾了。”

“呵呵，没事没事，我的职责。”

抽回手，又坐回了沙发，等着楚墨的反应。

楚墨在我侧边的沙发坐下，摸了摸宋幽垣的头，说：“幽垣，作业做完没？”

宋幽垣点点头：“早做完了，我刚准备出去玩，就看到了袭老师，把袭老师带回家做客。”

很聪明的避开了我在逃跑的事实，宋幽垣这个小孩，让我不经意的觉得他的童真是装出来的。

“老师，舅舅，我出去玩了，晚上回来。”

说完，便蹦蹦跳跳的走了，开门关门，完全没有留恋。

在楚墨没有再回答他的话以后，便说了这种话的宋幽垣，完全是大人所能分析的退避。

试问，哪个15岁小孩会懂得避嫌？真是有够早熟的。

看着宋幽垣走出家，哼笑：“楚先生竟然是宋幽垣的家长，真是不可思议阿。”

没有回应，转了头去看楚墨，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已经关掉的门，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楚先生？”

再一次出声询问，唤回了楚墨，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幽垣就是这样的孩子，不让人操心的模样更让人担心。”

矛盾的话语，是属于对自己的喃喃自语，楚墨，竟然把我忽视了？

起身，走到楚墨身前，弯下腰，低着头看他。

不算近也不算远的距离终于让楚墨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他眨了眨眼，说：“袭先生，我们没有熟到可以这样对视的地步吧？”

我笑，说：“我也没有长得特别的容易被人忽视吧？”

楚墨伸手推了推我，指了指我刚开始坐的沙发。

耸耸肩，如他所愿的后退，走回了原先坐的位置继而坐下。

“袭先生在前几天也还是无业人士吧？怎么过了几天就成了幽垣的班主任？既然知道幽垣是我的外甥，何必在刚开始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呢？”

楚墨的一席话成功的让我皱起了眉，动了怒，全然的不高兴。

我从来不喜欢别人误会我，自说自话，即便我真的很容易被人误会。

“楚墨，你别把全世界的人都当成你这样心机的人，如果我早知道宋幽垣是你外甥，我可没心情去当什么老师。”

“喔？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么？”

好整以暇的应对，楚墨的表情在此时提醒了我，冷静才是最为有用的。

如果说，楚墨这样先入为主的觉得我是为了接近宋幽垣而作老师，目的是利用宋幽垣威胁楚墨的话，那么现在的楚墨，又有些什么好让我利用呢？

脑子里恰好在此时出现了那个拿着砍刀追了我一条小巷的人。

何不利用楚墨好好的对付一下凌空远？上次他能在凌空远之前绑了我，又让凌空远亲自来接我，想必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而且他，很喜欢凌空远吧？

思绪到了这里，便不由得换了个表情，轻笑着说：“楚先生想必对凌先生的事很感兴趣吧？”

这么说着，果然看到了楚墨微挑起的眉，一脸兴趣昂扬的表情。

“现在的凌先生，可是一个劲的在找人杀我那，你也知道我躲得了一次，也躲不了一辈子，所以准备暂时在宋幽垣这里住下来，不知道楚先生同意不同意？”

“你想要接我的手，解决了凌空远对你的恨意？可是那样不是让凌空远对我的印象更差了？我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楚墨也不笨，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便说出了这种话，可是，却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可是这也是一种让凌空远对你瞩目的方式，不是么？也许他会愿意为了杀我而合你做些什么交易呢？那是我在你这边，不就有筹码了么？”

楚墨眯起了眼，看着我许久，笑了开来：“哈哈，袭沐，你很厉害，难怪凌空远一直拿你没办法。”

“多谢夸奖。”

已经被诱惑到的楚墨，完全入了我的掌握，不由得弯起嘴角，我的好运终是到来了。

“不过，你不能住在幽垣这里。”

转了话锋，楚墨继续说道：“你住这里会害了幽垣的，等会和我一起走，去我现在住的别墅，离这不远，以后你就住我那别墅里，凌空远是不会进去找你麻烦的。”

点点头，被人庇护了，即便是用着生命参与，可是我现在至少安全了。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得到了双方想要的答案，这就够了。

忽地，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灰色的照片，忍不住好奇，问：“幽垣的家人，已经死掉了么？”

楚墨没有回答我，伸手去拿起相框，微微摩挲着。

没过多久，仿佛是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对我说：“如果那天我没催着他们上飞机，也不会被人看到而谋杀了。”

浓烈的自责着的楚墨，为何在此时让我想起了王紫阳？

有点想他了，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我没有王紫阳的手机号码，从一开始就只是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对他还真是一无所知。

许是见我拿着手机发呆也让楚墨起了好奇吧？所以才会在我看了手机不久，楚墨问：“怎么？想打电话给谁？”

楚墨应该有王紫阳的手机号码吧？那一次王紫阳在他那轻松出入，不就代表他是认识王紫阳的么？

“你有王紫阳的手机号码吧？”

问出口后，便开始有点后悔了，我真觉得自己犯贱了。

“喔？王紫阳？听说凌空远派了他来骗你的感情，还是真的？”

我闭了嘴，没回答楚墨，只是看着他，这种事他都能打听到，他是不是插了暗线在凌空远身边？

“我是有，想要么？”

明知故问，对楚墨翻个白眼，把手机放回口袋。

“喔？不想要？”

没听到我回答的楚墨竟然真从口袋里拿出一台手机，在手上扬了扬，一脸的戏谑。

嘁，怎么刚才的自责没让他低潮么，真烦人。

“楚先生，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互谈隐私的地步吧？”

借了他的话反驳，却被楚墨紧接的话愕然：“你现在是我的归属品，我想我们应该互相了解吧？”

“归属品？”

“对，我现在负责保护你，而你负责成为被我保护的人，所以你是我的归属品。”

这什么逻辑？介于要依附他，我并没有反驳，只是叹了口气，说：“想要。”

“喔？你还真的爱上王紫阳了？”

完全在意料之中的问话，我略微迟疑，终是点了点头，应着说：“是，爱上了。”

楚墨没再逼问，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我看。

虽然说被人看着并不是让我无法忍受的事，可是，被一个人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了许久仍旧会自在的人，那绝对不是我。

略显粗暴的说：“你看够没阿？”

楚墨笑了开来，回答说：“王紫阳站在凌空远身边，永远那么不起眼，所以我很好奇会有人愿意爱上王紫阳。”

“如果凌空远愿意亲自过来勾引我，我想必也会喜欢他。”

有点显得负气的这么说，可是我明白，如果不是王紫阳，我绝对不会爱上，这是唯一能坚定的事。

“凌空远那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勾引吧？只要一个眼神，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你的那一眼，就能让你着迷喔。”

楚墨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缓缓的说着这句话。

嘁，这个男人，跟王紫阳的变脸还真有得一比，一下调侃一下阴沉的，做他的属下可真辛苦。

完全对他的回忆没什么兴趣，可是楚墨却逮着这件事说了起来：“我记得第一次见凌空远，那个宴会好多人，我当时还是个默默无名的小子，他就用那一眼，在人海里看到我的那一眼，我便总是忘不了他了。”

“喔。”

淡淡的应着，以为楚墨还会继续说下去，可是他忽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我也因此乐得轻松了，想着宋幽垣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宋幽垣就那么奇迹般的打开了门，出现在我眼前。

33.小故事，

本来还想宋幽垣是不是一直站在门后面偷听我们说话，可是刚一进门就全身脏兮兮的哭啼着跑到楚墨身边的宋幽垣，还真是孩童得让人没办法起疑。

楚墨惊慌的拿出桌上的抽纸在宋幽垣的脸上一边擦拭着，一边问：“幽垣，怎么了？被欺负了？谁敢欺负我家幽垣？阿，别哭阿。”

已经被宋幽垣的哭啼吓得手足无措的楚墨，在这一刻，还真是好笑阿。

我起了身，走到幽垣身边蹲下来，拉扯着他正对着我。

“怎么？被人打了？”

宋幽垣摇摇头：“唔，不是……”

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我继续问：“那是自己摔了？”

这一次宋幽垣只是一个劲的哭，不再答话了。

楚墨见此，无奈的笑笑，摸了摸宋幽垣的头：“幽垣乖，不过就是摔了，男子汉大丈夫，怕疼？”

“不怕，我才不怕疼，可是，唔……”

“眼泪停不住？”

我接了话，看进宋幽垣的泪眼，这孩子，伪装得可真好。

见楚墨又要说些什么，我站起身，牵了宋幽垣的手往右侧房门而去，直到进了房前才给楚墨留了一句：“我去带他洗澡换个衣服。”

房间的构造，和我的思绪没什么出入，右侧的房门果然连接着厨房和浴室。

“呜呜……”

小小的房间响着宋幽垣的哭啼，我拧开水，浴室中的莲蓬头忽地全淋在宋幽垣的头上，吓得他惊跳，下意识的向后躲避。

我看着宋幽垣，笑：“小家伙，听到我们谈话了？”

宋幽垣咬着牙站在一边哭，不否认也不承认，被冰水淋着，也不再躲了。

拉扯着宋幽垣靠近我，用右手环着他，然后去调节水温。

直到变成了我适应的温热，方才把在我怀中不停哭泣的宋幽垣推进水里。

“那么，好好的让这些水融合吧。”

这么说着，宋幽垣抬起头狠狠的开始了哭泣。

见没我什么事了，便从浴室里退了出来，走回了大厅，却见到了楚墨一脸的惊讶。

“怎么了？”

下意识的问，顺着他的眼睛看去，嘁，我衣服什么时候湿的？

想转身再进房，可是右手被人拉住了，我回头看着楚墨，莫名其妙。

“你……”

“你想说什么？”

犹豫了半天，楚墨忽地松了手，这么说：“会感冒，快换衣服。”

这人可真够莫名其妙的，这么碎碎念着，就再一次进了房间。

宋幽垣站在水中脱着衣服的手停顿了，正诧异的看我。

忽地使我意识到，换衣服？我其实是想进去一起洗个澡的，可是这里没衣服可以换吧？不管了，先洗了再说。

便在宋幽垣的面前脱了衣服，向着宋幽垣走了去。

宋幽垣的反应倒是让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竟然在我快走近的时候一个劲的向后退，“碰”的一声撞到墙壁蹲了下来。

“哈哈，孩子，你怎么了？”

指着宋幽垣笑着，而宋幽垣摸着头，一个字也不说。

终于停了笑，向前扯起宋幽垣，他的脸红红的，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看样子小家伙是害羞了。

“来，我们一起洗吧？”

宋幽垣听了，连忙甩开我的手，然后忽地向外冲，不给我反应的能力。

怎么回事？大的莫名其妙，小的更莫名其妙，我就有那么可怕？

不管了，先洗了澡再说。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看着湿湿的衣服，叹了口气，拉过浴巾，缠在腰上走了出去。

宋幽垣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看样子是去了其他的地方洗了澡，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开心了，正靠在楚墨的大腿上乖巧的听着什么。

楚墨的声音传进耳里，有着震撼的温柔：“那些人阿，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一个转身，就把他们都打到了喔。”

眯了眯眼，靠近他们，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楚墨和宋幽垣都看见我了，可是楚墨没有停了说故事的声音，继续说着：“小濯炎走进一片森林，森林里可是有很多怪兽的，可是他不怕，他觉得自己有着常人没有的胆识，所以小濯炎是自豪的。”

挠了挠耳朵，真不明白，15岁的孩子也算是懂事了吧？干嘛要听故事？

“小濯炎进入森里遇见的第一个人，是猎人。猎人对小濯炎说：孩子阿，不要去森林里喔，那里面有丑陋的怪兽，凶猛的动物，还有可怕的女巫。小濯炎对猎人摇了摇头，说：猎人叔叔，我不怕，我很有本事的。”

“猎人见小濯炎劝不听，就不再劝他的走开了，然后他就真的遇到了一个好大好大的怪兽，很丑很丑，当小濯炎要抽剑杀了它的时候，那个怪兽就哭了。”

忽地，楚墨说到这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怪兽说：为什么你们都要看外表来判定好恶？小濯炎笑着说：谁让你长这么丑。然后杀掉了怪兽。小濯炎继续走，遇到了凶猛的老虎，没等老虎咬他，他就先一剑杀了老虎。”

“阿，小濯炎好凶狠。”

宋幽垣忽地接了话，我则是笑开了，说：“喔？怎么会凶狠呢？明明做得很对阿。”

楚墨没有表示什么，继续念道：“小濯炎后来看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妖精，他本来要刺过去的剑停了下来，他收回剑，问小妖精：为什么不试图辩解而是闭上了眼？小妖精睁开眼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小濯炎在那瞬间开始，被迷失在了小妖精的森林里，再也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