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那是‘青鸾’?!”上元贺香失声喊出,继而冷笑道:“命运真会捉弄人,看来我们不得不做对手了,以後就在战场上相见吧!”一阵微风吹过,那两个人的身影也跟着风飘去。
“尘空大师。”
“阿弥托佛,罪过啊罪过!老纳欺骗了明帝。”尘空大师双手合十,愧色道,“回去之後,老纳定请方丈师兄让老纳抄写佛法心经八十回,以做忏悔。”
“原来尘空大师请求皇上来参加这次的樱花祭,实是爲了仲御之门的祭剑。”李璇走到我身边说道。奇怪了,他什麽时候学会说这些话了?以前都是只字不提的。
“正是,以了老纳对它的亏欠。”
“在祭剑之前,我想请门主替我将幻世镜的钥匙交还给神官殿da*fa师炎琰,还有……替我照顾好米多娅。”般罗烟说,随後取下胸前的挂饰放到我手中。
“般罗烟……”
微风吹得花瓣莺莺艳艳,再次回头看,只剩下凄美与无奈的叹息。
祭剑的仪式在神官殿内举行,神官殿是个地宫,而它的入口处是一家大型的客栈,而那家客栈正是当时卖玉器的那个小摊的旁边的旁边的旁边,世间怪事多啊。
从地面一直沿着石阶走下去,越到下面越见潮湿,还有火把,到了最下边眼前就突现一片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溶洞),我欣赏着地宫里的钟乳石、石笋尖,竟忘了是爲办正事而来。
“几百年了,这把剑终於又选择了应该配得起它的主人!”
炎琰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剑鞘上凸起的花纹,然後举起来让在场所有的门徒看,那些人随即俯首跪了下来。“现在,沈睡了很久的‘道路’即将修复,重现我们的幻之风銮城!”炎琰口中念念有词。
我将那件挂饰放到他的手中,看着一位叫作紫休的年轻祭司从那些人里走出来,双膝跪下,由da*fa师亲手爲他戴上,听他说道:“开始吧!”
我紧紧握着青鸾,直视着般罗烟的眼睛,双手禁不住颤抖个不停。不可以、不可以……
“月亮,指明我们的道路——”
“爲了平静那如雷惯耳的战风,让暝中不再哭泣——”
“请用祥和的剑指示那条——通往城之道路!”
白刃的尖端垂向地面,我无力将它再次那麽风光的举起,细密的汗珠从手心里不断溢出。“门主,能认识门主,般罗烟已经很知足了。”般罗烟张开眼睛扯下一直披着的长袍,那是一张足以能够让一个国家覆灭的绝丽容顔。
“可是,可是……”我低着头,痛苦地咬着牙。
就在我擡起头的刹那,他已经自己抓住剑刃,以跪步慢慢地用身体穿过那锋利的刃!在他背後的刃尖擦过一片恐怖的血红色,素色的袍子被不断溢出的鲜血给染红。
“般罗烟!!”我拔出刃面,抱住他即将往後倒去的身体,全身的神经都快疯狂起来了!
他一声不吭地,就这样躺在我的怀里,用最後微弱的力气在脸上扬起微笑。我哭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像女孩子那样哭得那麽伤心,想停止泪水流出,却无法控制它。
“般、罗、烟——!”
明王幻世录24
传说中经过祭剑之後,幻之风銮城会从海里拔地而起与修复的‘道路’连接,这些景象都从幻世镜里真实的被放映出来在腥说难矍啊H粲梦佬欠糯蟊妒瑁突峥吹酱舐降哪骋欢瞬遄乓恢幌副奶住?/p>
再见到米多娅时,它已经郁郁寡欢,眼睛里闪烁着说不完的哀伤。鸟兽类竟然能有人类那般脆弱的情感,真是不可思议!我抚摸它的羽毛,它不再像上次那样用凶狠的目光瞪我,而像个孩子一样把小小的脑袋低下来,埋进我怀里闭上眼睛。
已经许过诺言了,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放心吧!
辞行前,尘空大师向萍宣公主公开了我的身份,萍宣公主惊讶之余大爲激动,当夜大设宴席与我谈论政治问题,我见她对黄渊的交通烦恼不已,於是向她提议:黔江水资源充足,何不修条运河呢!
赶集的统一在同一时间渡船沿着运河到集市去,就不用绕那麽多山路了。
萍宣公主听了十分震惊,想了这麽多年的经济问题居然靠一条运河就解决了,兴奋得拉住我的手要与我结拜做兄妹,并在黄渊王陵历代皇帝灵位面前滴血立誓,告以天下!
辞了黄渊,剩下的三个人因爲我心情极度郁闷,只好牺牲体力陪同我四处游山玩水一番,於是腥嗽诤匚杩栈笏廊说慕樯芟拢艿搅嘶圃ㄒ阅系墓?mdash;—揎月,第一落脚点便是那赫赫有名的梅子之乡范州。
“皇哥哥,你跟李璇将军什麽时候成亲呢?什麽时候办喜宴了一定要记得请萍宣哦。”
想着这句话我就开始叹气连连,怎麽说结婚都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的事情,男人当新郎,女人当新娘,结合起来便是一对快活的鸳鸯。这公的跟公的……怎麽结都不会变成那种生物。
萍宣如果不说什麽,也就什麽事也没有了,但如今已经提到,我便连擡头看李璇都会马上脸红起来,即使只是轻扫那麽一眼。
“你就那麽在意你妹妹说的话吗?”李璇啜了一口,放下手中的杯子忍不住问道。“我哪里在意了!我才不会在意呢!”我反驳道。话音刚刚滑落,一桌子的人顿时哑然的注视着我,而那些目光似乎在说:你分明就是很在意嘛!
“吃饭吃饭!饿死了!!”我见不能再辩解下去,索性跳开这道话题,竖起筷子夹了菜吃起来,俗话说得好,‘越描越黑’,就算不想承认也会被人逼着承认的。
饭後,客栈里的店小二就满脸带笑地提上一罎子酒放到桌面,“小二,我们并没有叫酒,你提上来做什麽?”羿天代替腥撕闷娴奈实馈?/p>
“这几位爷,这是我们店里自酿的梅子酒!今年梅子大丰收,掌柜的特别给各位送的,不要钱,一桌一坛。”店小二解释说。腥瞬鹂饪冢材羌湟还擅宰砣说木葡愦永澴永锿菲顺隼础?/p>
就算是不爱喝酒的,他那魂也都被迷出窍来吧。
一坛免费的酒正合贺舞葵的心意,打从第一眼认识开始,他就一直抱着酒瓶不放,跟他在一起根本弄不清楚他是清醒着的还是已经喝醉了的?
“来来来,别浪费了这坛好酒,是个男子汉的就干一碗!”
贺舞葵举起空碗嚷道,果然又开始沈迷了……
“我也能喝吗?”
“不行!你还是个孩子不能喝!”我揉揉羿天的脑袋他对说。酒精本来就是一种‘有毒’液体,人喝多了会伤身,对未发育完全的稚幼体伤害很大。
因爲这坛酒,那两个人又开始起劲了,猜谜、猜拳,渐渐的就把罎子里的酒消灭了大半,双双趴在桌面,醉到不省人事。“哎呀,怎麽又来了!!”我仰天抱怨着,和羿天一起扶着这两个‘死人’到楼上房间去。
把贺舞葵丢到床上之後,我活动了下发酸的肩膀,退出房间即将合上门缝,他在床上脸往里一转,嘴边忽然滑落出两个模糊的音:乐冥。
我不禁一愣,这乐冥是他的什麽人?朋友吗,还是亲人?怎麽都不曾见到他提起过……
拧干浸湿的毛斤,我拿着它擦了擦李璇的脸部,准备起身去看看醒酒汤送来了没有,刚直起腰立即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手腕。“什麽时候成亲?”李璇半睁着眼睛,满口醉意的问我。
“你醉了,这件事情等回帝悦城了再说……”我扯开他的手放回床上,走到屋外,脸上微微发热着。成亲,太后只是允许我们在一起而已,即便是真的成了亲,皇帝嫁人多大的新闻!再说了,那做新郎的,位置又该摆哪儿?
“各位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小的们初到这里,身上带的盘缠甚少,若不嫌弃让我等献丑表演一番,您要是看得高兴,慷慨解囊救我等於水火,定当感激不尽!”
楼下的一阵铜锣响和食客的鼓掌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低头下去,看到一个戏班子正要开唱,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没准有好玩的!
一个花旦咿呀咿的唱了一段後,随後是对打戏。刀马旦刚一登场,连续几个後空翻,耍花枪都叫在场的腥私泻昧Σ坏厮媸痔统鲆骄偷莞四切┤恕?/p>
我远远观望着,怎麽都看不清楚,於是从身上掏出最大块的银子压在桌面上,顿时诧惊四座,满堂的人都纷纷转头注视着我,鸦雀无声了。
“这场戏我包了。”我宣布道。
戏班的班头拾起银子看了看,发现是雯国的货币,擡头问我:“不知公子是雯国的哪家贵人?”
“他是雯国最有钱的男人。”李璇的声音从楼上飘落下来,喝了醒酒汤,他的精神好了一点儿,但还是一身酒气。
“都醉成那样了,怎麽不乖乖在床上躺着?”我在他旁边小声说。
“你不在,我能躺得下去吗?”李璇也小声地对我说。
“可否告之姓名,让我等记住恩公,他日再遇必将感激!”
“姓苏,名寒薇!”我如实道来。喂,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李璇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不会有事的啦,谁会把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皇帝的名字记在心里。我使了个眼色给他。
对啦,如果把这戏班子买回宫里去,让他们天天给太后唱,我们不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不会吧……
李璇背後一阵恶寒,但还是阻止不了我。好,就这麽办!我下定了决心,於是说道:“各位路上披星戴月,历经风雨,太辛苦了!在下在雯国帝都认识一个人,你们拿着这块玉佩到帝都去找那个人,以後只管唱戏不用愁没有银子,不知各位愿意去不?”
“恩公的大恩大德,这叫我们这些戏子如何报答好,多谢恩公了!”
说完话,戏子们收拾好行囊,立即动身前往雯国。李璇这时候又戳了戳我:那个人,该不会是太后吧?我扬头:亲爱的你真不简单,想想太后应该不会连他儿子的玉佩都不认得吧。
我扶着李璇上楼,他还未完全解酒,勉强着下来结果还是站不久就变软了。无意中回头,看到刚才那个翻後空翻和耍花枪很厉害的刀马旦还站在原地没有走,我便疑惑的问道:“你怎麽还不动身呢?再不走就跟不上他们了。”
“公子可有把配剑叫做‘青鸾’?”
“有啊,怎麽你……”
“岳山池飞凤寨寨主髹盈,见过仲御之门新门主!”
明王幻世录25
飞凤寨?!
喂,这飞凤寨是什麽来头?我戳戳背上的李璇。
飞凤寨原本是个杂艺班子,那些人武功甚高,却又不喜欢过着比武的日子。有一年运气好,遇到了现在这位贵人,便成了那个人最信任得过的部下。
什麽人这麽厉害能买得下他们?
揎月的香王爷,名字叫紫七香,我曾经跟他交过手……
啊?你是什麽时候跟人家打架去了!怎麽我都不知道啊?
那年我才十七岁,怎麽跟你说?
也是哦。
“不知飞凤寨寨主找寒薇所爲何事?”我问道。
髹盈含笑道:“其实也不是爲了别的,昔日曾有一个姓易的男子跟飞凤寨有过一笔交易,一直未能兑现,後来香王爷知道了就怪罪了下来,命我寨速速交代此事,我寨中人查知他是仲御之门的人,而又……”
“而又在路上偶然听到我就是新门主,就侨装混进戏班子等待机会。”
“苏门主果然聪明!”
“呵呵,寨主过奖了。”我拱手道,真该庆幸那帮人没有把我一国之君的身份泄露出去。不对呀,她说的那个易姓男子该不会是……
易烨青!我就知道这家夥又给我添了麻烦,这次没带他出来果然是对的。
“闲话不说了,请各位到香王府一趟!不知苏门主可乐意不?”
不乐意也得笑着乐意啊,总比被人拿刀架着脖子去的好吧!
——鹊桥·香王府
满堂春色、小楼如画似锦,花栏雕凤琢玉,拱桥下边鲤鱼欢戏莲间,逢面而来的丫头个个小脸儿娇媚脱俗、白皙如雪,进到香王府看到的便是这番艳丽的景象。
进到客堂往里门拐,穿过小回廊,再跨过一个门槛,就到了香王爷饮茶逗鸟赏花的小庭院。刚一擡眼我就看到了一个男人背对着所有的人在专心致志地逗鸟。侍从在他身边耳语几句後,便见他转过身来。
“我当这苏门主是怎样一个旷世奇人,原来是明王!那些下辈的不知,还望明王海涵。”紫七香朗朗笑道。“这件事并没有对外宣扬,香王爷是怎麽知道的?”我好奇了,竟直接脱口。
“香王府想要的消息还不容易弄到手到吗。”
“想不到香王爷是如此厉害的人物,佩服,佩服。”
“明王说笑了不是。”
“还不赶快给客人上茶?”紫七香对身旁的下人使唤道,回过头来又变回温和的态度:“明王此次来到揎月却不登门拜访香某人,让香某焦急得很啊。”
王爷您不要误会。
第一,我根本不认识你,也就想不到要拜访;第二,您焦急的恐怕是易烨青和那笔未完结的交易,因此才会来找我吧。
“看香王爷说的,揎月的景致让寒薇流连忘返,一时给忘记了。”我随意编了句客套话哄一哄那紫七香,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万一说错了什麽人家翻脸不认人就不好办了。
“看来是香某人误会明王了,惭愧啊。”
“听说,朕身边的人曾与飞凤寨有过约定的交易,而飞凤寨亦属於香王爷部下,不知是怎麽一回事?”我啜了一口淡茶,问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跟什麽鸦片海洛因有关的买卖,回宫把易烨青杀一百次一千次都觉得不够!!
紫七香见我主动提出此事,眉眼之间隐隐含着眉飞色舞,说道:“说来话长啊,一年前皇上最宠幸的孙贵妃突然很想吃南方巧园种的荔枝,但是这种水果不好运输,当时有个年轻人来香某府上,说是能替香某人解决这件事,那年轻人带着荔枝前往宫里的路上不知道爲什麽,人突然一去不复返。”
“可是揎月明明有那麽多人,爲什麽非易烨青不可呢?”听起来真是不太对头。
“只有他一人能过得了巧园里的那条溪流!”紫七香微微激动地说,“眼下,那孙贵妃又请求圣上说自己非吃那荔枝不可,不然就不吃饭,无奈香某只好再去寻找此人救急。”
这贵妃也太叼蛮了吧?比唐朝的杨贵妃还要强!居然爲了几颗荔枝就闹得宁可不吃饭出人命。
“香王爷是想让寒薇把易烨青叫来?”
“哎呀,明王您真是英明神通啊!”
少拍我马屁。
话又说回来,李璇他们不知道在外面客堂怎麽样了。做过对手的人,隔久了不见必定分外眼红嘛!难得平时他那麽矜持,这次竟然连见老故人都没连脸去见。可是毕竟已经进了人家的府院,没有理由不见面的吧?
“咳咳、舅舅您又在找那些奇怪的人办皇上吩咐的那件事吗?”
正当谈话快要接近尾声时,一个温柔到让人气绝的男人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我正陶醉在这极美的声线里,慢慢地转回头去看看那人时,几乎被吓到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