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说不出口——秋至水

"孩子？"威廉因为科尔的话而顿住，一开始他还左顾右盼地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他目瞪口呆地愣住，看向自己的腹部再看向科尔，呆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你是说......你是说我......这里......"
威廉指向自己的腹部，科尔点了点头，说："已经一个半月了。"科尔想到刚刚那吓人的一幕，将整个头埋入了威廉的胸前，带著哭腔地说："威廉，求求你！别再吓我了！你不知道你刚刚有多吓人！我好害怕......我好怕......"怕你就这麽离开我了！科尔没敢把後面那句话说出来，怕一说出口这可怕的事就会变成现实，他无法想像那会是怎样的後果！
威廉怔怔地看著怀里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一样瑟瑟发抖著的科尔，这是那个冷得像移动冰窟一样的科尔吗？为什麽要害怕？害怕丢失了他这个实验品而受到南宫家族的严厉惩罚吗？就他所知那个南宫家族神秘而可怕不仅仅是财大气粗的大财团更有黑社会背景！他们威胁了科尔吗？但就算这样，科尔就把自己和现在这个刚刚成形的孩子作为交换品双手奉上给他们吗？！这麽想著，威廉就不可遏止自己的忿怒起来，硬下心来就恶狠狠地推开科尔："你害怕什麽！害怕没法和南宫家交待吗！滚开！"
看到威廉像是要起身的样子，科尔慌张地制止他："你别乱动！你刚刚差点流产了，知道吗！"
威廉犹豫了一下，很快地就冷笑著说："这和我有什麽关系？你不就怕和南宫家没法交待吗？"
科尔没有想到威廉会这麽说，为什麽会说出这麽残忍的话，威廉不是很喜欢孩子吗？他呆在那里，悲哀地说："你不喜欢孩子吗？为什麽一再地要提南宫家，我和南宫家并没有什麽协议，这个实验的成果是不会让南宫家知道的！"
"你真以为我很好骗吗？"威廉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和南宫家没有交易，他们怎麽可能轻易让你我离职！你看看你这地下实验室的设备，如果没有庞大的财团支持，你怎麽可能弄得起来！"他就奇怪科尔一个人怎麽可能有实力拥有那麽大的地下实验室，而且这些设备甚至是连X研究所都无法比拟的，现在想来都是南宫家的赞助吧！这个该死的科尔肯定把他自己都卖给南宫家了！
33

科尔沈默著，这里的一些设备确实是由南宫柒提供的，但是并不是威廉所猜测的那样，而他和南宫家的关系也不是威廉想像的那麽简单，他不想说他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和南宫家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威廉！我从来没有把你和孩子要卖给谁，或是作为实验成果拿去展示......我和南宫家也不是什麽交易关系......"他做这个实验就是为了威廉，但是他又不敢告诉威廉，他总不能告诉威廉自己差不多十三年前就打著他的主意了吧！
科尔脸红地低下了头，让威廉感到奇怪，他莫名其妙脸红个什麽劲！"如果不是和南宫家有交易，他们怎麽会轻易放人！"
"那是......因为我和南宫家并不是那麽简单的......"科尔犹豫了半天，吞吐著说。
"你和南宫家什麽关系？"威廉不假思索地接著问。
"我......"科尔突然面色变得苍白起来，"威廉别再问了，好吗？别再说南宫了......"只要想到他和南宫家的关系，想到和南宫家那个人的关系，他就无法制止心中的仇恨如洪水般澎湃而出 ，将自己整个人都淹没......
"科尔？"威廉疑惑地看著眼前不住抖动著的科尔，像是自己挖出了他的伤口一样，此刻的科尔就像被狂风暴雨骤打过的小草一样显得分外可怜，令他无法再说下去，心也跟著紧起来，让他不争气地又一次将他抱入怀中安慰著："没事的，科尔，我不再问了......没事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威廉的话就像是古老的魔咒一样平息了科尔心底涌上的恨与惧，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血色再次回到他的脸上，身体也不再颤抖。
威廉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渐渐宁静下来，心也慢慢地松开了，心情又变得格外复杂起来，他突然发现和科尔认识了七年多，也暗恋了他七年多，但是对於他的事却是一无所知，科尔就像一个冰封的谜一样，偶尔所流露出的无辜和无助，让人又忍不住想要融化外面的那层冰去探究内部的秘密......
面对这样的科尔，他明明还在疑惑著自己该不该相信他，又不愿意去怀疑他，放任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信任他，忍不住地叹息著，伸手捂住肚子，这里面已经有个新生命了吗？
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自从被科尔实施了手术以後不是没有想象过自己可能会怀孕，但是等到真正怀上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并且很意外的，他并不排斥这个孩子，想到即将有一个既流著自己的血又流著科尔的血的孩子，他居然忍不住想要愉悦地笑出来！因为这个感觉实在是妙极了！只是科尔又是怀著怎样的心态让自己怀孕的？如果不是因为和南宫家有合约，那又是为了什麽？"科尔，你为什麽会要用我来做这个实验？"
"啊？"已经恢复的科尔没有料到威廉会问这个问题，他微微愣了一下，思索了半天，"是你自己那天说......拿你做实验的......"虽然这个实验本来就是为威廉准备的，但是他原来一直没有想到，只是傻傻地等著和威廉情意相通，要不是那天威廉提醒，他还真想不到......
"呃......"不是吧！他又没真叫他拿他做实验！威廉很无语地看著科尔，这个冰块除了在科研方面比较拿手以外，其他方面根本就是个白痴！不过他无心的一句话却无意间让自己一点一点地接近梦想，虽然和他的设想有出入，但是至少现在他们已经拥有了共同的孩子了！也许成为科尔的实验小白鼠也不错，或许在共同期待孩子的日子里，科尔会爱上自己，只是科尔有喜欢的人了吧！他突然想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他记得科尔曾经和自己说过有喜欢的人！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她不在乎你和别人生孩子吗？"威廉探测地问著，有一些事他必须打听清楚。
"她？哦......"科尔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看向等待著他的答案的威廉，其实根本就没有"她"只有"他"，而这个"他"此刻正怀著他的孩子！他能告诉威廉吗？告诉他，自己已经喜欢他将近十三年了！告诉他，他喜欢的人正要给他生孩子！他顿了一下，最终没有勇气说出口，他害怕拒绝......也许等到孩子大了，威廉慢慢地接受了自己，那时候再开口说也不迟，反正那麽长的时间他都等待了，科尔忍住了想要说出心中爱意的冲动，犹豫著说："她......不在乎吧......"
看来对方并不喜欢科尔，科尔只是单相思，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
"科尔，你喜欢孩子吗？"威廉温和地问著，看著科尔点点头，他泛起了淡淡的笑，看来自己很有希望，他相信在拥有共同的孩子的基础上，科尔会喜欢上自己的！
见威廉微笑著抚摸肚子，科尔也变得开心起来，看来用孩子留住威廉果然是对的！也许很快威廉就会接受自己，甚至有那麽一点喜欢自己！"威廉你已经有孩子了，所以还是乖乖地呆在这里吧，别再想著离开了。只要你不想著离开，我不会再把那个皮圈戴回你的脖子上的。"科尔担心威廉还想要逃跑，但是他又不想让那个该死的皮圈再戴回去。
"我没有要逃跑！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过圣诞节而已！"威廉不悦地说著，他这麽无条件地相信这家夥，这家夥就这麽不相信自己！真让他不爽！
"嗯？"科尔瞠目看向威廉，是自己误会了吗？威廉说和自己一起回去过圣诞节，是不是他在威廉的心目里开始也有那麽一点点地围了呢？科尔想要笑著答应，但是想到威廉的身体不允许立刻严肃地说："哦......但是你这两天必须好好地卧床休息，否则孩子很容易流掉。"
"是吗？那就算了。"威廉有些伤脑筋地说，看来只好明年了，不过转头看向科尔那张冷冰的脸，看来自己的融冰之旅还很漫长，嗯......要怎麽样才能融掉这块冰呢？！
34

威廉既然躺到床上休息去了，自然做饭的活就落到了科尔身上，虽然科尔在科研领域是绝对的天才，但是威廉还是很担心这个在生活上像个白痴的家夥是否能够做出像样的饭来，不过科尔却叫他放心。
大清早的，科尔就跑到超市买了午餐的材料再跑到书店买了一堆书，从各式各样的烹饪书到孕妇保健把书店凡是相关的书统统买回来，然後就一头扎入厨房里。
威廉一个人躺在床上感觉十分的无聊，他先是打了电话给家里，找了个理由说自己不回去过圣诞节了，又不放心科尔一个人在厨房，就起床下楼看看状况，一到了厨房门口就看到科尔在厨房里摆著天平称、镊子、各类试管、漏斗等等，简直就是把实验室搬到了厨房，而科尔现在似乎正在用天平称在称量什麽。"你这是在做什麽？"威廉瞠目结舌地问，他这是做菜还是做实验？
"你怎麽下来了？"科尔回头看向他，立刻紧张地放下手中的活，赶紧扶威廉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这感觉让威廉觉得自己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他又不是女人！他翻了个白眼："我不想躺在床上，我并没有觉得什麽不舒服。"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差点流产了！等到不舒服的时候就晚了！"这个人怎麽一点怀孕的意识都没有，只要一回忆起昨天威廉不断流血的样子，他还是不能自己地颤抖著，他不敢去想自己晚一点追出去会是怎样一个状况！
"没事，倒是你在干什麽？"这个人就是喜欢把什麽事情都先设想到最糟糕的情况，虽然做实验是需要这个样子，但是他们现在又不是做实验，真是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他还真想大翻白眼，实在不明白自己怎麽会喜欢上这麽一个人！
"我？我当然是在做菜了。"科尔不解地看著威廉，在厨房里除了做菜还能干什麽？
"那你放这麽多实验器材干什麽？"做菜需要那麽多实验器材吗？"别告诉我你要先把一只鸡先解剖了再肢解，然後再将各组织归类......"
"我只是照著烹饪书上所说的做而已。"科尔认真地点点头，他可是严格按照烹饪书来做的，保证从色泽到味道都和书上的一模一样。
威廉狐疑地看著他，他也是喜欢美食的人，可没从哪本烹饪书上看到说要用到这些东西，"书上说什麽了？"
"书上说需要盐1/2小匙、黑胡椒粉1/2小匙、五香粉1/3小匙、味精1/3小匙、姜汁1小匙、生抽1大匙，嗯，还需要蜂蜜40克......"科尔认真地回答著，威廉听著并没有什麽不对，为什麽科尔会要用到那些东西？别说他会严格按著书上的数字去做，一定要把蜂蜜称到正好40克再放上去，不过似乎极有可能......"你不会是严格按照书上所说的数字去操作吧？"
"这个当然，要做到一丝不苟。"科尔理所当然地说著，看到威廉一幅快要晕倒的样子，立刻担忧地问，"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威廉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这是厨房不是实验室......"
"原理是一样的......"科尔一句话塞得威廉再次没有语言。"那麻烦你快点，我饿了......"
"你放心，我对实验操作相当熟练。"科尔点点头，又回到了厨房开始做起他的烤鸡实验，威廉实在不知道面对这个俨然把食物当作实验对象的科尔是该哭还是该笑，而当科尔拿著一盘色相和烹饪书上的照片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烤鸡上来的时候，又有了淡淡的温馨的笑容。
"来尝尝味道。"科尔紧张地说，就像是小学生等著老师来评论自己的作业一样，毕恭毕敬地坐在旁边盯著他的面孔。
威廉挑挑眉，看向一脸期待的科尔，不自觉地扩大了脸上的笑容，这个科尔其实也是有很可爱的一面的，而这一面只有自己能看得到！
拿起刀叉，尝了一小口，真是太棒了！真看不出来科尔这家夥！味道就跟五星级餐厅里的大厨做出来的一样！但是他故意地慢慢咀嚼著，见科尔望著自己脸上的紧张越来越明显，他就越来越开心，看著科尔都要流汗了他才决定放过他，慢条斯理地回以了一句："不错。"
得到了威廉的肯定，科尔紧张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融化了脸上的冰雪，不禁让威廉看得有些痴了，真想将这样的笑容永远地留在这张脸上！双手捧住科尔的脸，情不自禁地送上自己的嘴唇，威廉亲吻著科尔。
科尔顿时呆住，他从来没有想过威廉会主动吻自己，他立刻回应威廉，将舌头探到威廉的嘴里，吮吸著威廉口中的甘露，猛然他又像想到了什麽，双手一伸，将自己和威廉拉开了距离："不行！你现在还不能作爱！"
"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吻吻你。"威廉没好气地说，这家夥还真是发情得够彻底，谁说接吻就是为了作爱！他可是在表达自己的爱意。
"嗯？"看著科尔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威廉心里一痒，老天！看来受科尔的影响，他也到了发情期了！
35

自从初次踏入厨房得到威廉的赞许以後，科尔似乎就迷上了将他的实验室搬到厨房，一开始他还照著烹饪书在那里依样画葫芦，而两个星期以後，他彻彻底底地抛开了书本开始独立创新起来。
虽然科尔做的食物味道非常不错，但是谁都不喜欢被当作猪一样来喂养包括威廉，喜欢的人为自己做好吃的，自然是一件感动人心的事，但是如果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体重一下子长了6磅，那就不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了。因为初期出现流产迹象，威廉的活动范围被科尔禁止在了最小范围内，每天几乎除了吃就是睡，威廉感觉自己已经彻底的被猪化了！
怀孕14周的时候，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向外突出，老实说他还真不知道是胎儿的关系，还是自己被科尔养胖了的关系，而糟糕的是，他似乎也迷恋上了科尔所做的食物，一天到晚不停地吃无法停下来，想象著自己像吹气球一样地快速吹胖而彻彻底底地失去男性魅力成为三十岁年龄层中发福人员的一员时，威廉就有著说不出的恶寒，然而为了胎儿著想，他又不能剧烈运动，让喜欢运动的他变得更加郁闷了。
不过很快的，他宁可像猪一样的吃吃睡睡，也不要像现在这样什麽也吃不下，抱著个马桶大吐特吐！
差不多怀孕18周的他居然出现了孕吐现象，简直让他的心情低落到极点，一般来说孕吐出现在妊娠期的第5周以後一般上到16周就会结束了，他在初期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令他基本上感觉不到自己怀孕了，没想到居然在第18周出现了严重的孕吐现象！
他的肚子已经比较明显地凸出来了，而这样的他还要偻著腰在那里不时地吐著，差点要了他的半条命，科尔为此也变得极为焦虑起来，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的孕吐让威廉吃什麽吐什麽，在胎儿渐大的状况下，威廉的体重却有下降的趋势，让科尔不断地劳心焦思却又无可奈何。科尔已经尝试了各种食物，而现在威廉甚至连闻到最清淡的青菜味都会呕吐不止！
"呕──呕──"
清晨一大早，科尔就被一阵激烈的呕吐声给吵醒了，他立刻跳下床来冲到卫生间里，就看到威廉一手倚在墙上一手扶著腰，勉为其难地半弯著已经相当粗的腰，对著个马桶干呕著，他的胃是空的根本就没有什麽东西可以吐，只能胃酸连著胆汁一起倒出来。
科尔心疼地轻拍著威廉的背，关心地问："威廉，你没有事吧......"
"没事？没事你试试看！呕──"威廉难受地脾气也跟著暴躁起来，狗屎！为什麽他要像个女人一样怀孕还要承受这麽大的罪！而这家夥只会冷著一张脸在旁边说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