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说不出口——秋至水

威廉提著一个箱子，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自己的肚子被人看到，现在已经是七月份，天气热得只能穿一件短袖T恤，根本就无法遮掩住肚子，他只能走小路过。
值得庆幸的是。一大早路上并没有多少人，似乎没什麽人看到他，他顺利地到达了自己的别墅，那里的设备一切都是齐全的，就是堆了一些灰尘，他看了一下，就准备开始大扫除。
挺著一个快足月的肚子打扫卫生，对於威廉来说是一件相当吃力的事情，他勉勉强强才把大厅打扫好，就觉得肚子开始不对劲起来，先是腰开始强烈地酸痛著，感觉肚子里的胎儿动得异常地频繁，他有些心惊地摸向自己的肚子，手心里传来一阵阵的波动，难道是要生了？可是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星期，不应该这麽快就到来的，他还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猛然他的肚子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地发硬起来，整个腹部肌肉紧绷得就像是上了一层水泥一样，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剧烈撞击了一下，整个身体在一瞬间失去了站立的力量跌倒在了地上。
他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慢慢地慢慢地等著肚子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他缓缓地看向自己即使用肉眼也能看出在晃动的肚子──那是胎儿开始在积极地做准备──为自己的出生做准备，他明白自己是要生了，这个意识让他很不安。
"科......"他无措地想要呼叫科尔，突然又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人了，妈的！他叫那个混蛋干什麽！不就是生孩子吗？没什麽大不了的！只要熬过这阵子痛就好了，他也是专业人士，他就不相信自己会比科尔那个没心没肺的混蛋要差！他就不相信没有科尔那个混蛋在自己的身边，他就没有办法生孩子！
威廉努力深呼吸著，慢慢地站起来，他想趁著自己还不是那麽痛的时候，准备一些东西，他先是到厨房烧了一些热水，又朝卧室走去，但是他好不容易走到卧室，发现那里只是一脚踩进去就洋溢起了浓浓的灰，他立刻转头就搀扶著墙壁回到大厅，
而才走到一半，他就感觉到有什麽粘液流淌在他的肠子里，有种类似於拉稀的感觉，完全不受他的意识所控制地流淌出了他的体外，弄湿了他的裤子──他的羊水似乎破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羊水会这麽早就破了，那怪异的粘稠感让他很不舒服，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地回到大厅，试著让自己沈稳下来，扫视著四周的环境，他必须选择一个相对比较好的地方来迎接孩子的诞生，最後他决定靠著沙发跪在地毯上──这样的生产方式比较易於孩子出生。
他颤抖著脱掉自己的裤子，强忍著羞耻感用手指摸向自己的後穴，检查那里的打开程度，虽然羊水已经破了，但是那里只是微微地开启，看来离孩子的出生还有很遥远的一段时间，他必须尝试著耐心地等待──在疼痛中等待！
时间一点点地推移过去，而随著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他才发现原来生产的煎熬不是那麽简单地忍受就可以过去的，剧烈的疼痛远比想像中的要来得猛烈来得撕心裂肺！
43

科尔一如往常地回到家里，他发现桌子上的早餐没有动过，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本来威廉都应该吃好早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等著自己回来的，还是说昨天晚上他睡得太晚了，所以到现在也没有起来？
科尔微微笑了一下，也对，怀孕的人是应该多睡觉才是，他并没有太在意地开始准备午餐，随即他又想到让威廉饿著肚子不好，应该先让他吃过早饭以後再睡觉，於是就放下手中的活，端著早餐朝卧室走去，然而他当他打开卧室的门，迎面而来的便是司祭的空气！
威廉呢？他的心惶然颤抖著，迅速走向床边，摸了一下床上的温度是冰凉的！也就是说威廉起来有一段时间了，他去哪里了？！难道是被南宫家的人带走了？
不！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房间内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地面十分的干净，不像是有陌生人来过的痕迹。也许威廉只是到附近去散步了，他安慰自己，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威廉不可能会冒险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大肚子的！最多也就在院子里走动，那威廉会去哪里了？还是说是熟人把他带走了？
科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放下早餐开始检查四周，威廉的随身用品全部被收拾走了，他的衣服和行李箱也不见了──威廉是自己走掉的！科尔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威廉为什麽要离开呢？明明这几个月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威廉怎麽会突然离开呢？还是说他这几个月根本就是为了麻痹自己的？趁自己不再对他有戒备，他就趁机逃跑？可是他那麽大一个肚子能跑到哪去呢？该死的！
科尔觉得自己的脑袋前所未有地乱成一团，简直是糟糕透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才好！他无法明白威廉的离去，有那麽一瞬间，他甚至希望威廉是被人带走而不是主动离开自己的！他到底去了哪里？该死！他不知道自己要生了吗？就算......就算要选择离开自己，也要先把孩子生下来！他一个人怎麽面对生孩子？他生好孩子以後谁来照顾他？威廉那个白痴就一点都没有想到吗？！
不行！他必须快点去寻找威廉！他要赶紧把威廉给找回来！虽然说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星期，但是产期很可能会提前，他实在不敢想象威廉一个人孤苦伶仃生孩子的样子！不管怎麽说，他必须赶紧找到威廉！
科尔他首先想到了威廉原来的公寓，但是去了那里威廉连去过的痕迹都没有，威廉又会去别的什麽地方呢？他的南部老家？不可能！他现在那个样子，怎麽可能回去，更不可能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该死的！他到底去了哪里？这家夥怎麽一点即将临盆的意识都没有的！就算再怎麽讨厌自己，好歹也要等到孩子出生！而一想到威廉是因为讨厌自己而离开，科尔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掏空了一样，浑身颤抖著冰冷，不！威廉！你不能这麽对我！你不可以再给我这麽幸福的假象之後再残忍地把我推入地域的深渊！
他没有办法接受！也不想去接受！
威廉！回来！告诉我！你是爱我的！一切都只是你在开玩笑！
他甚至幻想著威廉现在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边喝著牛奶一边笑著说：他刚刚只是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抱著这样的幻想，他在第一时间开车回家，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家里迎接他的只是冷漠的无声。心慌意乱著，他又别无他法地开著车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地在大街小巷里四处游荡，总希望自己有意外的发现，然而时间无情地流转，他什麽都没有发现什麽都没有找到。
被逼无奈之下，他选择了给南宫柒打电话，而迎接他的是南宫柒疲惫而冰冷的声音："这件事连南宫璜都插上一脚了，你居然现在和我说你的人失踪了？还是自己失踪的？"
"......我很抱歉......"科尔头一次地哀求著南宫柒，"但是无论如何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找到威廉......求你了......"
南宫柒沈默著，他当然明白要科尔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有多麽的困难，如果他不是急得走投无路也绝对不会这麽来求自己，而现在的自己何尝不是和科尔一个状况？如果有人能帮他找到班，他也会选择这样子的哀求！难得地叹了一声，他对科尔说："我会帮你找的，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44

真够他妈痛的！痛得他直想要拿刀砍人！
威廉紧紧地箍住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从毛孔里慢慢渗出来的汗滴在脸上汇聚起来，形成水流自他刚硬的面颊上滑过，然後滴落在地毯上，厚实的地毯上不需要多少时间便被渗透得完全湿润。而宽松的衣服也因为汗水而变得粘湿，全然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身上，勾勒出他微微突起的胸部和巨大的肚子。
 "科尔！你这个该死的混球！没有人性的冷血动物！"威廉开始不断地咒骂著，希望以此来转移自己身上的疼痛，虽然他知道这很不明智，这样做只会更快的消耗自己的体力，但是他忍不住──现在的他不仅想要骂人还想拿把刀直接把那个混蛋给砍了！
那个乌龟王八蛋怎麽不去死！害得他一个人在这里痛得半死！威廉被又一阵肚子上传来的剧痛弄得意外的恼火，虽然还没有完全进入正式分娩，他还处於生产流程第一个流程的活动期，只是单单的阵痛而已後面的小穴也才刚刚开到2分，但是他本身是男性并不具备怀孕的条件，就算是基因改造，他的身上也缺乏降低生产疼痛的雌激素，所以他现在所感受到的疼痛远比要临盆的女性强烈得多！
他在这里痛得要死要活，而那个该死的混球现在大概因为遗失了商品而感到著急吧......活该他焦急！最好急死他！可是不知道那个凶神恶煞的家夥会不会恶狠狠地教训科尔一顿？想象著科尔被打得满身是血的样子，威廉发现自己又很没有骨气地心疼起那个浑球来。
威廉你太没有用了！那个浑球拿孩子、甚至是拿自己都不过是当作实验品和商品而已！他要是告诉自己他被南宫家逼得走投无路也就算了，他不会不理解，但是现在！他不但瞒著自己，还收了对方一大笔的钱！
科尔！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性？！对他有没有一点感情呀！
威廉强忍著剧痛苦涩地想著，回想著这八年来自己和科尔之间的点点滴滴，他对自己始终是冷冷淡淡的，自己为了遮掩对他的感情又是费了多少的心思，而在自己怀孕期间科尔却一反常态地对自己温柔体贴著，他还以为自己多年的苦恋终於有了结果了，没想到一切都是骗局！全都是该死的骗局！
他该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至少还没有对科尔表白，否则一定会被科尔那家夥当作一个笑话来嘲笑吧......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有没有表白又有什麽区别？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是表里皆输，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内部袭来一阵强於前面的巨痛，他无法自己地趴倒在地上，颤抖著弯曲著身体，他已经失去了对疼痛的耐心，他无法再忍耐了！他好想死掉算了！
科尔......科尔......
不住地呼唤著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的名字，总觉得那名字像个咒语一样可以赐给自己力量，支持自己熬过这让人宁可发疯也不愿去承受的痛！
谁！是谁？是科尔吗？！
恍惚之中，他看到一个晃动的影子，立刻期盼地自疼痛中抬起头来，望向来者，只是令他既惊讶又失望的是，来的人并不是科尔，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戴茜？！
"你......"疼痛让他根本就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再一次没有形象地低下头来，紧紧捧住自己巨大的肚子，承受著胎儿在自己狭小的腹腔内舒展四肢的闷苦。
戴茜难以置信地瞪著裸著下半身、完全没有形象地蜷缩在地上哀号的威廉。浑身湿透的他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带著一点坏笑却迷人的威廉吗？她真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他现在都成什麽样子了！毫无形象地呻吟著，那趴著的姿势就像一只病狗一样，还裸露著下半身，一些半黄的恶心的粘液自他的臀部谷间和著汗说滑落，还有那个最令她作呕的像个孕妇一样的大肚子，她看著都想吐了！亏自己还差点为了他背叛组织，想要和他远走高飞！瞧瞧他的样子，他还是个男人吗？
戴茜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
接到组织派给她的任务，她就觉得古怪──什麽怀孕的男人！而等到她拿到资料的时候，她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镜，怎麽会是威廉？而且还是怀孕的威廉！她原本还以为是组织知道她有了二心而来试探自己，直到来这里之前她甚至还一直在欺骗著自己，而当她来到这里，一步一步地靠近威廉的时候，她只觉得那个爱恋著威廉的自己根本就是个最蠢钝的傻子！
自己为了这个男人差点就要冒著生命危险背叛组织，而这个男人此刻却像个女人一样地给另外一个男人生孩子！他怎麽不去死算了！她倒宁可他死了！
她愤怒地走上前，用力地一把抓起威廉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仇恨地看著威廉无视於自己的痛苦神情，咬牙切齿地说："你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算个男人吗？！你就真那麽爱那个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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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勉强自己打起精神，他已被巨痛折磨得有些意识不清了，他不禁苦笑，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像个男人，甚至不像个人！而这个时候自己还他妈犯贱地奢求著科尔那个浑蛋的出现！
而他脸上微弱的苦笑却被戴茜误解为嘲笑，他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居然爱著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嘲笑他在像个女人一样地为另一个男人生孩子的时候自己却像个疯子地一样寻找他！戴茜的眼瞬间变得通红，她此刻愤怒得想要就这麽杀了威廉！她拉起威廉的身体，尖头短靴不带任何保留地踹在威廉的肚子上，立刻让威廉痛苦地哀号著："不要──"
威廉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而这样的动作对於戴茜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她恨恨地说："你很得意吗？你这个样子还有什麽好得意的？！你那麽在乎这个杂种吗？很好！我就把这个狗杂种从你肚子里拖出来！"
说著，戴茜就从自己的短靴内抽出一把匕首来，在耀眼的阳光之下那匕首泛著冷幽的寒光，可见其锋利。威廉心惊地瞪著戴茜，看来她是说真的！
他现在的脑子根本是处於断路状态，什麽都不能思考，但是他还是清楚一点的──那就是戴茜要对他的孩子不利！
他费力地挣扎著站立起来，只是并没有支持多久就坐倒在了後面的沙发上，"呜──"穴口似乎很不是时候地快速打开了，即使是现在这样炎热的天气，空气灌入大开的穴口还是令他严重地抖动著，内外相抵触的气压相互对峙著，让他恶心得想要呕吐，忍不住俯身在一边干呕著。
"你觉得我恶心？"戴茜已经怒不可遏了，愤怒让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狠狠地抓起威廉的头发，拉扯得威廉头皮发怵。强忍著身体闷躁的难受，威廉费力地抓住戴茜的手，本想推开她的手，但是更快的，他的腹部像是被打入大量的气体一样地肿痛著，不禁令他用力地紧紧握住戴茜的手腕，令戴茜也跟著吃痛地扭曲了面孔。
戴茜的手腕被威廉握得肿红得厉害，她试图甩开威廉的手，但是威廉的力道大得吓人，根本无法甩开，她不得不用上另一只手扣住威廉的虎口，才让威廉的手松开。她发痛地揉了揉自己红肿起来的手腕，该死的威廉！真以为自己不能拿他怎麽样吗？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拿匕首剖开他的肚子，把那个该死的野种拉出来泄恨！
威廉双眼模糊地看著戴茜，那刺眼的匕首让他心惊，戴茜想要干什麽？！他费力地挣扎著，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挣扎，他不必手指去摸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穴口已经开得差不多了，胎儿一点一点地下坠，压著他的胃袋将他的胃液不断地压上来，嘴巴里又苦又涩。
"呜──"天，谁来救救他和孩子......科尔......
痛得缩成一团的威廉非但没有引出戴茜的同情心，反而更加让她愤怒，她不容许自己喜欢过的男人变成这个洋子，她的眼变得极为阴森起来，既然威廉这麽痛苦，那麽她就让他解脱吧！
威廉看著戴茜一步步地靠近，而腹部的绞痛越来越剧烈，他根本已经没有办法站起身来，他心中恐慌地不断地叫著一个人的名字：科尔......救救他......
眼见著戴茜的匕首就要落下，他费力地踹出了一脚，朝戴茜的胯下踹去，戴茜很有技巧地避开了，可以看出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并不是那麽简单的人物，威廉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用力地弯下腰，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肚子，明知道这样可能根本没用，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希望能保护孩子！
"嘟──"就在戴茜的刀要落下的霎那，类似於某种通讯设备的声音，戴茜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不甘不愿地按了一下耳朵上的耳环："喂，我是三十七。"
"呵呵，三十七，你要记住这个男人是老大要的，你最好让他平安生下孩子送到总部来，要是他和孩子有一点差池的话，呵呵，你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