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突然笑笑:“上来吧,我跟你谈谈。”
郭晓凌回头四顾,正看见好几张熟面孔由远至近而来,他怕丢人,就拉开后面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很宽敞,李然的座位是可调的,他把座位放平,直接转过来对着郭晓凌:“你还记得我不?”
郭晓凌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漂亮得有点妖,记忆里从来就没没这么个人。他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你有什么话说吧。”
李然笑笑:“你这人真他妈……能装。都这样了还装什么啊。有本事你别找小浩啊。”
郭晓凌的脸红了:“这不关你的事,我以后不会和他联系了。”
李然道:“那你也是做了啊,你还是男人不?做了的事就不认了?”
郭晓凌气道:“那你想让我怎么着?”
李然没回答,突然道:“这车怎么样?”
郭晓凌莫名其妙,不屑地道:“什么怎么样?”
李然道:“挺宽敞挺稳,我喜欢单向透视玻璃,咱们在这儿再做点什么,还不跟黑天差不多嘛。”
郭晓凌又紧张又气愤,把手放在车门上,但同时,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你……你说,你是……”
李然的动作还挺迅猛地,一下子就把他扑倒按住了。
郭晓凌打小就病病怏怏的,整天蹲在办公室也不爱锻炼,此刻挣了一挣,发现根本就使不上劲。
李然的呼吸在他脸上响着,郭晓凌已经确定他是谁了——就是去吉林开会时街心公园那一场莫名其妙的遭遇!
之所以没有认出来,是因为郭晓凌在近一段话时间的折腾中,已经把此事有意无意地抛在脑后了。而且,当时,在被他强迫的过程中,从始至终郭晓凌就没有看到他的脸,而且他的口音的东北味儿也没有当初那么浓重……
面对这个带给他疯狂回忆的人,郭晓凌非常的害怕,然而更让他害怕的是,这不是无人识得他的陌生城市,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而是在熟人遍地、夕阳余照的北京城!
极端的惊恐缠绕着郭晓凌,但他用尽全力的挣扎却显得毫无效果。在他越来越无力的挣扎中,李然已经伸手去解他的裤子了。
46.反客为主
郭晓凌的血液在紧张中凝结,他没有力气反抗,也看不到窗外的情况。
内裤和裤子被扯到膝盖处,有异物触碰到郭晓凌的屁 股,是两根手指。他打了个激灵,带着哭腔央求道:“别……求求你了,放手。”
李然没说话,他很专注地压制着郭晓凌,认真地抚摸和撩拨着他。
很快,李然将郭晓凌的腿微微举起,把自己放了进去。
郭晓凌难以控制地叫了一声,真的流出了眼泪——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惊吓。
随着李然的动作,郭晓凌的大脑渐渐空白,他很不舒服,但是只能把自己交给这个人,唯一所祈祷的就是李然能够做得幅度小一点,再小一点,他真怕有人会看到车里这场活春宫。
心里的紧张比肉 体上的不爽还要难过,这场前戏加后戏共持续二十多分钟的高潮,在郭晓凌那里简直比一生还要长。
李然松开他的时候,泪水和汗水已经把椅套都给弄湿了。
李然收回去的手不小心触到一个柔软地潜伏着的东西,他诧异地“咦”了一声,刚要再次伸出手去,郭晓凌已经感到了束缚的减轻,迅速挣扎着坐立起来。
事已至此,他不看李然,咬着牙提上裤子,很镇定地整理了一下仪容,甚至还趴在车窗上看了眼夜色弥漫的外部,推开门挪了下去。
李然觉得很刺激,高潮过后的他一时也有些迟钝,打亮车灯,他看见郭晓凌一步步蹭上车开走,点燃一只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郭晓凌艰难地回到家里,欲哭已经无泪。
他既不能告李然,也没法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他所能做的,只是在浴缸里泡了两个小时,几乎把自己洗化。
第二天,郭晓凌面白如纸地去上班了。
其实李然动作虽然用力,但手法堪称温柔,并没怎么弄伤他,然而一整天,郭晓凌都觉得不舒服。
他忍耐着不适感完成工作,然后认命地下班,心情糟烂而麻木。
的确是麻木,事情好像已经发展到最糟了,除了麻木也没所谓什么了。这一天为应付版面,郭晓凌已经竭尽全力迫使自己集中精力了,现在,他浑浑噩噩地下了电梯,开门回家,什么也懒得想。
打开了一道铁门,郭晓凌的钥匙刚在第二道门上转了个圈,就觉得后面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
他一回头,正看到李然略带笑意地站在身后,
郭晓凌一瞬间心跳暂停,差点就当场晕倒了。他本来昨天就惊吓过度,又一夜没休息好,忙碌了一天,再骤然看到这个无异于魔鬼似的人物,实在是无法承受。
李然看郭晓凌有要跌倒的趋势,连忙以手扶住他的腰。
郭晓凌头晕目眩,这会更添恶心,他想挣开,却被李然搂得更紧。李然另一只手接着转动钥匙,驾轻就熟地开开郭晓凌家的门,把他弄了进去。
李然把郭晓凌放到沙发上,看他脸色难看得要命,摸摸他的额头,问:“怎么了?难受吗?喝点水不?”
郭晓凌倚靠上沙发,有点缓了过来,看到李然跟到自个家似的立在面前,还恬不知耻地询问自己,彻底急了。
他一言不发,摸出手机来就开始拨号。
李然抢过他的手机,把已经拨起来的110挂掉,笑得露出一排牙齿:“你还真报警啊?”
郭晓凌气急败坏去抢手机,脏话都出来了:“你滚出去!”
李然玩杂耍似的把手机左躲右藏,最后遥遥扔到床上:“你真是的,别折腾了,好好说话不行吗?”
郭晓凌颓然坐回沙发上:“你到底想干嘛啊,你放了我行不行?”
李然在他对面坐下来:“我要说不行呢?”
郭晓凌无言以对,他简直又想哭了。
李然笑笑:“昨天没事吧?”
郭晓凌木然看了他一眼,脑中乱七八糟地运转:我是申请去外地的记者站呢,还是干脆办出国算了?
李然见他不回答,推了推茶几上一份披萨:“吃饭了吗?赶紧吃,天不早了,吃完就洗洗睡吧。”
郭晓凌悲愤地道:“你别欺人太甚了。”
李然扑哧笑了:“我怎么还真老想欺负你呢?……吃饭吧,都几点了。”
郭晓凌知道撵也撵不走他,道:“我已经吃过了,你可以走了。”
李然道:“真吃了?”
郭晓凌道:“真吃了。”
李然道:“我也吃了,那就洗洗睡吧。”
郭晓凌警惕地看着他,肌肉紧张,李然很没悬念地过来抓住他:“我昨天怪对不住你的。”
47.难以逃脱
看到郭晓凌投来怀疑的目光,李然诚恳地道:“昨天太突然了,太仓促了,我琢磨明白了,今天指定让你舒服。”
郭晓凌火冒三丈,一巴掌打过去,却被李然握住手腕:“洗澡去吧。我来之前洗过了。”
郭晓凌怒道:“洗你个头啊。”
李然歪歪脑袋:“洗洗更健康嘛——真不洗也成,看你也是个干净人——虽说这屋里乱了点——我不嫌弃你。”
郭晓凌气得要背过气去:“你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李然笑道:“妈呀,你千万别跟我客气。”他手上使力,把郭晓凌抱起来了。
郭晓凌发疯似的挣扎,但最后两个人还是连滚带爬地搞到了床上。
李然使劲按住活鱼似的郭晓凌,觉得今天这小子有点按不住。好在很快,活鱼就没了力气,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李然今天看来是有备而来,按部就班地开始动作。他不知获得了什么消息和真传,对郭晓凌是又掐又拧,又扯又打。
通过一番你死我活的漫长搏斗,李然终于把自己的欲望成功地宣泄,而且也心满意足地看到郭晓凌同志心不甘情不愿地达到了高 潮。
凌晨,床上一片凌乱,李然趴在郭晓凌旁边,借着模糊的灯光细瞅他颇为精美的侧脸,忍不住拿手描摹了一下睫毛和鼻梁的轮廓。
他周身赤 裸着贴近了一点另一具同样赤裸的身体,自言自语般地念叨:“唉……这个世界也太他妈小了,哈,小的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这辈子。……我觉得我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你觉得也是吧。你还记得在长春那回吗?其实我记得老清楚了,黑灯瞎火的把你模样都记住了,还记得你这地方有个疤呢。……你知道我那回为什么那样吗,有个孙子太操蛋了,太他妈不是人了,老子肺都要被他气炸了,偏偏那时候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他,我那天想死的心都有了……你知道不,我看人最毒了,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啥人来了,干脆就把火撒你身上了。……这事是我做得太不地道了,我后来老后悔了。……偏偏又在小浩那里碰见你,你说这事整得……我其实真不想让小浩再干这个了,那小孩太苦了,我寻思你都能找上小浩,我那样是不是也不算什么了?我不对,你也不是圣人,干脆咱凑一对得了……你说你这操蛋毛病再加上爱装过得也挺不容易吧。……”
郭晓凌紧闭双眼躺着,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李然跟猫叫似的声音一点没听着。
李然突然想起什么来,爬起来弄亮了灯,研究着郭晓凌身上被自己搞出来的遍体伤痕。
灯光下郭晓凌的肌肤白得像个玉人,李然碰了一下他胸口上的血痕,一滴红色迅速凝集在他的指尖。李然叹了一口气,心想他可和我不一样,我以后得对他好一点。
李然起来翻箱倒柜地找药水,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只好去浴室弄了条湿毛巾过来。
热乎乎的毛巾一碰到郭晓凌的伤口,他就醒了过来。呆滞地看了一会儿李然,郭晓凌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痕。
李然讪笑一下:“整大发了点,疼吗?”
郭晓凌不回答,他勉强爬起来,看了看表,然后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不理会李然,径直走向浴室。
新鲜的伤口很疼,郭晓凌自虐般地洗过澡,穿着上班的衣服齐整地走出来。他冷漠地说:“我要去上班了,麻烦你赶紧穿衣服走人。”
李然“靠”了一声,但有点发懵于他的态度,又刚下定决心要对他好,便有点底气不足地道:“那我也得先洗个澡呗?”
郭晓凌去收拾要带的东西:“回自己家洗。”
李然看他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想想自己终究不是入室抢劫犯,也确实不好意思赖在人家家里,便故作轻松道:“那你不吃饭了?”
郭晓凌不回答,冷冷地看着他。
李然又忍不住“靠”了一声:“行行,我走。”草草穿上衣服,抢先郭晓凌走了出去。
随后的几天,李然没有再出现。
但当郭晓凌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又一次被李然拖到了自己的床上,度过了煎熬而羞惭的一夜。
那次李然似乎像在戏耍于他,专心致志持之以恒地玩弄着他的羞处,然后一时不防备被恼怒的郭晓凌踢成了个乌眼青。一直保持克制的李然最后也忍不住揍了郭晓凌两拳,虽然目的达到,天亮也不免悻悻离去,迄今没再露过面。
而郭晓凌并未因此好过,因为现在不来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而且,他虽然一直表现的很酷很猛,实际上也是个色厉内荏。说句心里话,他对这个无赖的李然还是很有些畏惧的。
除去身上火辣辣地疼,郭晓凌的精神也处于十分紧张和恍惚的状态。他不敢回父母家,因为怕跟踪狂李然由此知道了自己的父母家;他也不敢回自己家,每次回去都战战兢兢,在电梯门口看了又看,生怕突然窜出个人来。
他的状态已经影响到了工作,有一回若不是杨总审样的时候看得仔细,差点犯了政治错误。连许社长也看出他精神不大对劲,这天专门把他叫出去,连教育带询问地批了一通,警告他要调整状态,多加注意。
下班了,挨了顿批的郭晓凌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尽管上班也痛苦,但他现在更视回家为畏途。
正收拾着,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郭晓凌接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郭晓凌,快到家了吧?”
李然!一听到他的声音,郭晓凌就是一哆嗦,而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下意识地就把电话挂了,再响也不接。
电话响了几次终于安静了,郭晓凌去查已拨电话,几天前果然有一个这个号,估计是上次李然打的。他一瞬间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坐在那里像是石化了。
办公室的门没关,几乎每个人路过都要说一句:“郭主任还不走啊?”
郭晓凌不胜其烦,终于站起来,准备走了。
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郭晓凌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不去开车,站在楼下草坪边发愣。
一只半大不小的白猫在草坪上打滚,露着肚皮,看到郭晓凌来了也不躲,卧起来用圆圆的眼睛看着他。郭晓凌突然无比羡慕这只猫,他蹲下来和它对视:它活的多自由啊!
梁景健路过草坪的时候,看见郭主任蹲在地上,呆呆地审视着一只白猫。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走过去叫了声:“郭主任。”
郭晓凌回过头,夕阳把梁景健的头发和眉毛都染得黄灿灿的,那种久违的亲切的感觉让郭晓凌鼻子一阵发酸。
他的心一瞬间脆弱到即将崩溃,他恨不能扑上去抓住梁景健,哀求他让自己去他家里住一晚上。但他终于什么也没有做,和梁景健对视了一会,他又沉默着把头转了过去。
梁景健没有得到回应很是尴尬,他又欲言又止了一会,只得讪讪走掉了。
过了一会儿,白猫用爪子挠挠头,也一溜烟窜了。蹲了半天的郭晓凌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晓凌,怎么了?”
郭晓凌调整焦距,看到魏骏颇为神采奕奕的脸。
郭晓凌两只眼睛里各滑出一道眼泪,魏骏四处看看没人,很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最近怎么跟掉了魂似的?”
郭晓凌无语了很久,眼睛干涸了以后,他喃喃地道:“你家里有人吗?”
“嗯……”魏骏知道他什么意思了。魏骏离婚后的一段时间经常带郭晓凌去自己家,但是自从和那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结婚后就再也没有过。究其原因,那小丫头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整个一女福尔摩斯,魏骏不但不敢再往家里带人,行为举止也更加谨慎了。就象现在,明明老婆出差去香港了,没个十天半月的回不来,而久未联系且一向相当别扭的“老情人”主动要求,魏骏还是不敢冒险。
不过看着可怜巴巴的郭晓凌,魏骏又有点把持不住,他一生就在情场上实在缺乏自制力,无论如何赌咒发誓也断不了拈花惹草。于是他笑道:“想我了?早说嘛。走,开车去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郭晓凌目光散乱,软弱地抓住他一点衣袖:“坐你的吧……”
48.逃避
魏骏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侧过脸去打量郭晓凌,颇为自得:“怎么了晓凌,最近想我了没?”
郭晓凌木然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魏骏自己跟自己唠了一会,不由得皱起眉头:“哎到底怎么了啊你,什么事想不开啊这是……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