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当然!哎,我哥的人品可是满朝上下有口皆碑的,别看他是为亲弟弟作证,一开口,照样让人信服,那
个姓柳的,当时立刻就没词了!
熠星(望天嘴里喃喃):境界啊,这才叫境界............
风霆:小熠,我们该起程了!......你们俩聊什么呢?
熠星:师,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啊,修改了......
奇袭
--世上没有奇迹,只是一个牛人被误认为菜鸟,所造成的震撼。
"小熠,在看什么?"风霆一身戎装,拨过马头靠近。
六天朝夕相对,切身实地的见到了北大营的不凡之处,对熠星的认识似乎多了些什么,感觉也更复杂了。
熠星的那套加强单兵作战能力的训练,想法新奇,成效非凡,已经让他眼界大开,但北大营中,最让他心下震
撼的是士兵们那种无形的气质。
他也曾带过北营,跟行武之人和世家子弟构成的禁军不同,北营的士兵都是农家出身,目不识丁,参军对他们
来说只代表着为家里减赋和服役义务。没有外族威胁,没有战争磨砺,这样的军队都很中规中矩,再怎么优秀
,也没有常年征战沙场的战士的那种锐气。
环境如此,无可奈何。
但现在,同样的环境下,他体会到完全不同的感觉。
每一旅、队都浓浓的笼罩着自己的荣誉和气节,透过士兵们亮闪闪的眼睛,能看到坚定和果敢就印在他们三魂
六魄里。不是一时激起来的血性,而是埋藏在他们骨髓里,固有的壮志豪情都在肆无忌惮的张扬着。
[他们的精神还昏噩混沌,你灌输了什么,他们便成了什么。他们有足够的血性,却缺乏心志,军队需要凝聚一
种精神......]就像熠星说的,[你永远不知道,这种精神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
过往是他们狭隘了,太注重操练的形',而忽略了人本身的意。'
现在想想,熠星在北大营所布置的一切,从训练到制度调配,或者是扮演假想敌的战斗,都是在努力给他们塑
造出一种精神,一种让士兵们觉得自己便是军队一切,是种满足,是自傲,也是一种需要。
[我不管他们进来时什么样,等他们出去,我要让他们知道,军队,便是他一生中最珍贵,最难忘的回忆,即便
他们回家种地,骨子里也永远有一份抹不去的荣耀和骄傲,是气概,也是悲悯......]
记得熠星说这番话时语带豪气,可他笑得有些狡猾。
如果他们大殷,有这样的士兵,甚至有这样的农民,何患外敌?
风霆看着熠星略显单薄的背影,想着他每天汤药不断,却又给人蕴含无限活力的感觉,他是不是也因为这种精
神的存在而创造奇迹?
......
"唔,大哥......"熠星听到风霆的招呼,侧过头嘴里应着,却明显心不在焉。
风霆看看他,又看看他注视的方向,那边,越过栅栏,远处微渺的人影,那种格局......像是军奴营......
熠星把视线转回来,"我就是在想......也许我这种性子......真要不得。"
因为以前的亲眼目睹,他一向对军队这种陋习不以为然,不过柳舒却是自己亲手给送上这条路的,甚至可以说
是不择手段。在得知风霆的为人之后,便想办法设计拉拢,以情动情,倒是让大将军也平白的在众人面前说了
昧心的话。
"这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
若是一个男人没有什么要守护的,没有了爱憎分明,便没了血性。熠星是个聪明人,他太过清楚自己必须要做
什么,也有足够的理智和计谋能让他一往无前,只是他心里软,难免让他事后自苦。
但是像熠星这种渴望抓牢、渴望守护什么的急迫,似乎给人感觉,他内心深处有某种......焦虑不安......决
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轻松不羁,放浪散漫。
太聪明的人,对很多事可以看得透彻,脚下的路也更艰难,旁人劝说无益,也无须劝解。
"好了,"风霆拉开他的注意力,"再不启程,路上就要辛苦了。"
"是!全凭大将军吩咐!"熠星夸张的冲着风霆行个礼,露出大大的笑脸,转眼间驱走了刚刚的阴霾,同时身子
转向另一边,只看了一眼,就无奈的翻眼望天,抬高的声音里明显带着调侃,"喂,我说,你们这是要唱十八相
送啊?"
杨澈闻言,抬起头,英气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卫尘揽着杨澈,接过话,"王爷,这家伙过了年就要调去总领建州营了。升了官,怎么也得让他请兄弟们吃顿酒
啊!"
熠星一听就明白了,罗耀阳这是想把北大营的成果也如法炮制去整顿其他大营,这建州营便是第一站。
卫谋他们虽然也挂了校尉军衔,但只为在军营便宜行事,多重的身份让他们根本走不开;风雷需要主持禁军也
不能去;能把自己这些东西学得七七八八,身份也适合去重兵营统筹大局的,非杨澈莫属。
建州营......
熠星看旁边一点不显意外的风霆......外务一向被自己忽视,不过,信号如此明显,自己若再不注意,就不是
疏忽,而是白痴。
使节......这次真的得好好估量一下各方势力,那么多使节团,总不会个个都是来攀亲的。
熠星看他们几个在那儿嘀嘀咕咕没完没了,也参一脚,"有什么商量的?卫谋,专挑贵的地方!临行前,我们免
不了送他份大礼,怎么也不能亏了!"
......
............
从北营到秋狩落脚的禹山别院也就五六十里的距离,有宝马良驹,要天黑之前到达,实在是绰绰有余。熠星一
行人经过几日正事操劳,此刻驱马走在林间,说说笑笑,轻松惬意。
卫尘他们与风霆的几个亲卫在那边热烈讨论着边塞姑娘的爽朗和京城小姐们的矜持,熠星和风霆则聊着塞外王
子、族长们的野心和京城里使节团的猫腻。
"穆丹的使节......我们跟穆丹的边境处近些年来有些小股纷乱,皇上新登基忙于内政,他们有些变本加厉,这
次皇上让他们派人来解释......"
忙于内政?
解释?
熠星侧头看看风霆,估量着风大将军的话有几分真实。
若罗耀阳真得忙于政务,就不会每年从他这里刮走二三百万两白银,明里暗里,巧立名目的,都用在军队上。
现在想想,风霆被放了三个月的长假回京,杨澈年后则提调去建州大营......他们君臣这点秘密......当他不
了解罗耀阳是什么人么?
"......霍尔邦一直是友邦,最近可能有点摩擦,他们派使节没什么奇怪的。"
听着风霆总是这样轻描淡写,熠星忍不住拆穿他,"算了,大哥,霍尔邦是墙头草,连我这不关心外务的人都知
道,它与穆丹、与我们都接壤,在这样一个秋天事多'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没算盘。"
"小熠......"风霆看着熠星,温和但是不余遗漏。
熠星望望天,"大哥,我知道咱俩第一次见面时,我的菜鸟形象深入你心,你知道我在外的名声也多有不实,可
你不会认为我真的这么不济吧。"
风霆转过头,嘴角露出一抹无奈又纵容的笑,他当然不会小瞧熠星,不过他是他的兄长,有事的时候,他应该
挡在他前面。
"好了,"风霆收起笑容,正色,"那小熠想听什么?"
"事实,以及你的观点!说说月伯吧!"
......
"......老套!那老头既然无力驾驭,还死扒着王位干什么?可怜的权力欲。"当风霆说到月伯族最近几个王子
争位争得凶的时候,熠星摇头,什么漠西枭雄,其实只不过是被权力迷了心智,受权力支配的可怜虫。
自己老爹那种才叫王者,是真正在玩转权力。灭四国、定中原,用起来毫不含糊,待完成心愿,放下那根权杖
,也是绝对的洒脱......尽管熠星对他父皇这种颇奢侈'、祸国'的心愿不以为然,不过,单就对权力
驾驭这一点来看,确实让人佩服。
熠星嘲弄归嘲弄,但从国家的角度来讲,自己边境之外的邻邦,弱比强好。
对方显然也有某种想法。
总的来说,月伯族最有力竞争王位的三个王子里,大王子敌意摆得明显,三王子一向与殷交好,四王子想法中
立。
"这次出访的使节就是三王子贺俄的力荐,此人精通中原文化,长袖善舞,应该是三王子的自己人,言语之间,
对我朝很是恭敬向往。若是贺俄得位,即便日后不会率部归顺,边疆恐怕也不会再起战事。"从实际的角度,风
霆比较倾向三王子。
"总不是赔本的买卖。"熠星笑笑,"要到他归顺那步之前,我们起码得先助他得到王位。"
"嗯。不过三王子的母族与我们大殷有姻亲关系,他登位,反水的可能不大,总比其他人坐那位置要好。"
"其实,那大王子难成大器,我不担心他,"熠星晃着马鞭思量,"过分的敌意容易丧失理智,不了解中原文化、
习惯,认知偏差......对敌手做不到知自知彼,光有满腔敌视又有何用?说到威胁,还是琢磨不透的......"突
然涌上来的莫名监视感,让熠星的话卡住了一瞬。
这种感觉没什么道理可讲,但总不是空穴来风。
他刚想出声,就见卫尘他们几个一面高声谈笑,一面不着痕迹的提马靠近,挡在了自己前面和左边,而与自己
一直并排的风霆,则改为左手持缰,右手空出来。最外面一层是风霆的亲卫,真正经历过刀光剑影的战士,比
卫尘他们善于观察,态度也更自若。
小小的队伍依然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在林间谈笑风生,周遭和谐宁静。不过自打踏入某一范围之内后,众人的
精气神明显跃入一个新的层次。
偷袭和被偷袭者几乎在同一时间动手。
一伙黑衣人从树上跃下,甚至身子还没落地,风霆的亲卫就已经迎面对上了。
对方人数不多,身手却不错,大概打着奇袭的算盘,想一击则退,不过被己方提前作了准备,这种奇袭显然已
经失效,此刻正处于苦战缠斗。
"那矮个子的功夫,有大漠人摔角的味道。"风霆在旁看了一会儿,出语评论。
熠星手脚功夫不行,但眼力还有些,看出那伙人已经开始有落败苦战的趋势,便侧头对卫尘他们道,"不用在这
儿守着了,你们几个也上,活捉。"
卫尘他们早已跃跃欲试,这个命令正是求之不得,乐颠儿的撇下自家王爷和大将军,提马就往前方冲过去。
后方仅剩熠星和风霆两人,不过无需担心,毕竟所有的敌人都在几十丈外自顾不暇,而风大将军确实是一流的
高手--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而变故,通常就发生在最笃定的一刹那。
在卫尘他们刚到达打斗圈的外围,还未融入进去,其中两名黑衣人身手暴涨,以鬼魅之姿瞬间游离出包围,风
驰电掣,直奔风霆。
"将军!"
"小心!"
风霆纵身出剑,先上一步迎战两人,岂料这还是个障眼法,其中一人缠上风霆,而另一人落地一旋,转身避过
,冲向熠星。
黑布遮面,如此近的距离,熠星仅能看到一双漆黑的眼,深邃、坚决。
距离太近,任何援兵都是无用的。
熠星身手不济,但头脑清楚,他猛刺马肚,提着缰绳飞奔前跃......突如其来的动作,硬生生的打断了刺客动
手的节奏,刺客挥刀之下,刀锋擦着熠星腰间而过,衣带斩断,罗衫飞扬,而熠星则瞬间转到了他的背后,勒
马站定的一刹那,掌中的发簪脱手而出,直冲那人后背。
疾驰破空声让那人不敢大意,站定,俯身,躲过一击之后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只玉簪,待他再次转身,发现风霆
已经摆脱己方纠缠,回援奔至马下,而自己的同伴则即将被拥上来的一帮侍卫包围......
一声尖锐的口哨乍起,示意同伴撤退,隐入密林一瞬间,那黑衣人的最后一眼瞥到马背上的衣衫微乱、青丝飘
动......
难得一见的机智与风情......大殷的皇族狩猎,还能......再见到吗?
*************小剧场*************
提问--为什么会知道敌人埋伏的方位?
风霆:我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了。
风霆的亲卫:那几棵树太安静了,没有鸟鸣。
卫尘&卫谋:感觉,如芒在刺。(笑)他们的视线太火热了。
熠星:呃,一股酸臭马粪味,他们肯定不经常洗澡......
众人:= =|||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也改了......
温泉
--扰乱一池温水的,不是风,是人跳进去了。
因为对方的声东击西,大部分刺客得以逃脱,仅有的三个受伤的也横刀自尽,没留下活口--不奇怪,像这种刺
杀向来不成功,便成仁'。
"中原人打扮,除了身材魁梧些,没有突出特征,所用的长柄刀一般又一般,还有飞镖也是大路货......"他们
能埋伏在这条路上,本就说明问题。计划周详,从服饰、武器上,没有留下半点线索,意料之中。
"大哥,他们是冲你来的。"熠星把手中的发带递给身后的风霆,"有没有什么想法?"
风霆在背后帮他束头发,听到这话低头看他,"冲我?何以见得?"那两人一出手便把目标锁在小熠身上,很明
显。
"你没看到......你拔剑纵身挡在了我前面时,那人临时改主意了。"虽然是一瞬,但熠星没有忽略带头的那黑
衣人在风霆翻身下马的一刹那,把尖锐的视线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风霆不仅仅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也是安国公主的长子,大殷皇帝的表兄,是个侯爷呢。他这种身份,加上这
种自然的回护举动,无形中就透露出一些刺客可能还不知道的信息。
熠星心不在焉的拢紧衣服,前一阵子因为联姻的传闻,自己一直不太理会各方使节,不过现在看来,真是大错
而特错。
--那伙人当然是使节,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没的,不是使节根本就不能有这样的机会,但也不会是单纯
的使节,有这等心机和身手......
不能放过,必须尽快找出这个人,要在禹山狩猎结束前......
等一到禹山别院就......
想到这,熠星低头看了看自己邋遢狼狈的样子,欲哭无泪,怎么每次倒霉的都是他?
......
............
后半段路程,大家的速度提快了很多,即使风霆的亲兵也多多少少能感觉到璟王爷的焦急。
说焦急太含蓄,用卫谋的形容火急火燎'才比较恰当。
卫尘无奈翻眼睛,就老大那一脸闯了祸,急于粉饰太平的样子,只要不是瞎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真不知道
他急什么!遇袭这件事是一定得禀报皇上,然后派兵彻查的。
这算不上什么闯祸,再说,就算有错,也错在他们擅离职守,没有保护好他。责备,总论不到老大身上,他干
嘛一副着急的样子?
卫尘哪里明白熠星的顾忌?
熠星就算是个白痴,最近也能对罗耀阳的反常有所察觉。也不知道他最近些时日到底是哪里不顺心,自己每每
一点小事,都能让他抓住痛脚,训斥个小半天,那脸黑得......
一场打斗死了人,众多侍卫连头发丝都没乱,自己搞成这个狼狈相,还指不定怎么被骂得狗血淋头。
解释?
熠星悲哀的想,经过半月前的那次青楼闹事,自己如今在那人心里恐怕一点诚信都没有了。今天的事,就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