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上他中性却不女性化的脸,瘦弱但干劲十足的身体,经常显现出的矛盾倔强的神态,还有他身上舒肤佳的味道。
因为迷上他,才会把以前自己亲手斩断的线一一再连接起来;疯狂的收集一切关于他的信息;强烈的想要进入他的生活;甚至在比利姐要为志麻开送别派对的时候,早已不敢再踏入那个圈子的他,却自告奋勇的去当比利姐送给志麻的礼物。
志麻说的没错,他懦弱,自私,却任性的放任自己喜欢上志麻,贪心的想要偷到一夜的欢乐。却在身份暴露的时候一再的逃避,一再的逃到“异性恋”这个虚幻的壳中。
棋无力的闭上眼睛,轻轻的环住志麻的肩膀。
该选择哪条路呢?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人让他这么选择过。
“李思棋,你仍然认为你喜欢同性么?”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捏着那条让他心惊肉跳的电极,直直的向他痛得一直在狂乱跳动的额头伸过来。
“不,我爱女人,讨厌同性恋。”面对黑暗的自己曾经这么回答。
猪头稍微有些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棋躺在他的床上,两手轻轻放在志麻的肩上。而志麻两手抓着棋的衣领,趴在棋的身上,不住的颤抖着。
“李思棋!你在这里干什么!”猪头跳起来,拉着棋的衣服把他拽下床去,狠狠的把他钉在墙上,“王八蛋!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告诉你,我们绝交了!我以后见你一次揍你一次!你皮在痒是不是!我已经很努力的不去找你算帐了,想不到你还要送上门给我揍!”说着举着拳头就往棋的脸上挥过去。
“猪头!你酒疯还没撒够啊!”志麻飞起一脚,把猪头踹倒在地上,“你管他怎么进来的!如果不是你撒酒疯,他会送到你面前让你揍吗?”
“芝麻!你有病啊!干吗要帮那个王八蛋啦!”猪头大叫着抬起头,却一下呆住,“芝麻……你哭了?”猪头愣愣的看着眼前志麻带着泪痕的脸。
不是过敏,志麻过敏的时候,眼泪会停也停不下来的掉下来,跟他死党这么多年,他再笨都知道这次志麻是真的哭了。猪头举起手,想帮志麻擦去眼泪,“芝麻,你怎么会哭?”
在猪头从小到大的印象里,志麻几乎没哭过。从小一旦他们两个闯祸被大人教训,长的象女生的志麻总是能忍住眼泪,而很可笑的,人高马大的他却经常是那个被打到大哭一场的一个。
志麻那么坚强,那次他们为了小兰和黑道打架,被捅了一刀的志麻还能在自己抱着他号啕大哭的时候叫出来:“你猪啊!哭什么哭啦!还不快送我去医院!”
这样坚强的志麻,却哭得两眼通红,站在他面前,毫无疑问,肯定是跟那个王八蛋有关!猪头突然看着棋,对他怒目而视:“李思棋!你刚才干什么了?!你对芝麻做什么了!”
棋默默的转过头,一句话也没说。这样的举动看在猪头眼里,简直就是默认。他推开志麻,站起来说:“靠!王八蛋!你看我不顺眼,撬我墙脚,抢走小兰还不够,现在你居然连芝麻都要欺负!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还是不是人啊!”
棋这个欠揍的王八蛋,猪头捏紧拳头,刚要往棋那里走过去,却被自己掉到大腿的裤子绊了一跤,一下又坐到地上。
他的裤子为什么会被解开?猪头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上身赤裸,而上衣则乱七八糟的扔在床上。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一片狼藉,靠门的东西全部都似乎被人用力拉扯过,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芝麻……这是怎么回事?”猪头四周看看,又突然发现志麻的裤子也是解开的,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傻傻的看着志麻被褪到腹股沟下的内裤说,“你……芝麻……你不会是被那个王八蛋强……”猪头顿了顿,才梗了梗脖子说:“占便宜了吧?”
“少胡说八道!就算我被人占了便宜,那个禽兽也不是棋!你的头壳真的喝坏掉了啊!”志麻看到猪头看自己解开的裤子,猛的转过身,狠狠的抹了把脸,扣着裤子说,“猪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下次再被我抓到你喝这么多酒,我们就绝交!”
他刚才喝酒来着么?猪头这才反应过来,从刚才开始脑子里就开始的钝痛是酒醉的头疼,屋子里也的确飘着一股浓重的酒气。而他会喝酒,似乎好像是因为今天是他和小兰交往三周年的纪念日。
他好像一直在屋子里喝酒,然后志麻回来,教训他不要喝酒,然后呢?猪头捧着脑袋喃喃的说:“芝麻,你告诉我,我没做什么混蛋的事吧。”
他做梦了吧,他怎么会把志麻和小兰重叠在一起,居然还想强上他。
他居然差点上了志麻,上了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
不可能的,肯定在做梦!猪头使劲敲着自己脑袋叫:“芝麻,你告诉我啊!我什么都没做是不是?”
“是啊!你什么都没做!我们两个能做什么?!”如果说真的有在做些什么的那个,大概应该是他才对。芝麻捏紧拳头说,“猪头,你酒疯撒够了吧!现在自己给我在家好好清醒清醒!好好想想小兰这个三八到底值得不值得你这么爱她!现在我一个人出去静静,你们最好不要给我追上来。”志麻咬着嘴唇从床上抓起上衣,一边穿一边走,看也不看房间里面的两个人,大步的走出家门。
虽然志麻这么说,但棋还是远远的跟踪在志麻身后,看他进了学校后山的亭子里,然后开始不停的打喷嚏和擦眼泪。
棋有点心疼,想过去把药给志麻,但最后还是不敢踏出假山的阴影。
他的人生,禁不起第二次悲剧。棋转过头,靠在假山上,感觉着背后石头尖扎进肌肉的钝感。如果踏出这一步就收不回来了,而他真的还有那么多的勇气么?
棋抬头望天,想要专心的想这个答案,却总是被天上飘舞的柳絮所吸引。
那个人鸟一般腾空而降的影子似乎又在眼前出现,那种伤痛到了今天已经象一把使用了太久的刀一样,砍在心上已经不若当年那样的鲜血淋漓。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么?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幻影,任钝痛从自己的心延伸上脑子。这种痛跟了他太久,甚至不能叫痛了。棋一边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边惊讶的发现幻影的脸变成了志麻的脸。
身体突然发起抖来,就像那天在楼道里看到志麻温柔地抱住小兰的时候一样,钝痛立刻变成尖锐的小刀,割着他原本以为已经麻木的所有神经。
棋握起拳头,抬头抵住假山的岩石,脸色发青了很久,才终于止住发抖的身体。他摇了摇头,转身向志麻坐着的地方看过去,却看见他在凉亭的地上紧紧蜷成了一团。
刚才脑中考虑的那么多东西似乎都在一瞬间消失了,棋的脚自动的动起来,冲过去扳过志麻的身体叫:“芝麻!芝麻!你怎么了?喂!回答啊!”
“嗯?”正要趴到志麻胸口听心跳的棋却听到志麻有气无力的声音,“你来找我干吗?我不是说我要一个人静静。”
原来是虚惊一场,棋长长的松了口气,放松下来看着扭过头不想看他的志麻。
“呃……是这个……”棋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和路上买的水一起递给志麻说:“呐,给你。”
志麻转过头,默默的看着棋手里的东西,犹豫了一下,终于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拿走棋手里的药。
“喂,还有水!”棋叫了一声,正要把手里的水塞进志麻的手里,却看见他拧开药瓶倒出一片药,然后飞快的丢到嘴里吞下。
“芝麻!你疯了?很会吃药啊!”棋皱着眉头看着志麻手里的药说,“这个药很苦。”
“习惯了。”志麻抬手抹了抹脸,吸了吸鼻子说,“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把药给你,你上次不是说你的药吃完了。”棋站在志麻身边说,“呃,教授今天才把配好的药给我。”
“嗯,谢谢。”志麻蹲在地上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爬来爬去,不停吸着鼻子擦着眼泪,没再说话。而棋也没有离开,站在一边不停的将手里的水瓶左右换着手,就像手里拿了个烧红的铁块。
“好了,我要走了。”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志麻停下一直吸鼻子的动作,在身上蹭蹭自己的手。
和他在一个空间里,似乎让志麻非常的不好受。棋看着他的手换了几个地方,头也僵硬的转了几个姿势,最后终于拍了拍手站起来,将握在手里的药慢慢放进口袋,转过身说:“这个药……还是一天不能超过三粒么?”
棋沉默的低着头,只是拿着水在手里不停的换着。
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志麻站在那里愣了一会,终于使劲甩了甩头,大步走出凉亭,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志麻的影子,棋才突然停下动作,然后紧紧的用右手握住那瓶水。他握得连胳膊上线条分明的肌肉都绷了起来,然后突然狠狠的把水瓶往地上摔去,飞起一脚,将水瓶远远的踢开。
这一脚用了太多力,用力到他重心不稳。棋摇摇晃晃的,退后几步,终于一下坐在地上。
“混蛋……”棋捂住脸,喃喃的,不停的咒骂着,“混蛋,混蛋……”
他这个混蛋,终于逼得志麻放弃了,终于让他对自己完全失望了。棋想,这是他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他们之中,终于有一个可以逃脱这种无止境的折磨了。
但心很痛,志麻刚才在他胸口前流的泪变成了实验室里的浓硫酸,不停的烧灼着他的胸口,腐蚀着他的皮肤,痛得他浑身发抖。棋缓缓的用手捂住脸想,这明明应该是件很高兴的事情。但他却要在四月纷飞的柳絮里,用这种懦弱的方式来庆祝他们早就注定好的结局。
“那个……”志麻的声音突然响在他的头顶,吓了棋一跳,不禁抬头去看,却看到志麻别着头,看也不看他的说,“我忘记跟你说了,刚才……谢谢你阻止我,起码帮我留住了猪头这个死党。”
“嗯。咳咳……”棋低下头胡乱擦了擦脸,吸了吸鼻子,清清嗓子说,“没什么。”
棋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志麻忍不住奇怪的转过头,却看见低着头的棋,还有地上零星的几滴打湿的痕迹。
志麻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亭子,还有外面晴朗的天空,再看着地上那几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滴,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棋的药捏在手里,犹豫了一下蹲下去说:“我一直不知道,原来过敏也会传染。”
是发现他的声音不对了么?棋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鼻子,吸了口气说:“嗯,大概吧。”
“你的药挺管用的。”志麻拧开药瓶,倒出一片药放在手里,又收起药瓶,托着药片放在棋的眼前。
“嗯,谢谢。”棋盯着志麻手里的药,犹豫了一下向志麻手里的药伸出手。
他的手还没碰到志麻的手,就看着志麻的手突然一下攥了起来收了回去。棋吃了一惊,忍不住的抬头看着志麻看着自己的眼睛。
“这个药很苦,没水很难吃下去。”志麻的眼睛很亮,象烧了一团火一般,紧紧的盯住了棋,“而我恰巧很会吃药。”说完飞快的将手里的药扔进嘴里。
药很苦,不能吞下去,放在嘴里的感觉更苦,可是这样接近棋的感觉却很甜很幸福,志麻闭起眼睛,慢慢贴上棋微微张开的唇。
志麻的舌很慢,很犹豫的推着一片泛着苦涩的药片慢慢的往他的嘴里送,象一只不知所措的小动物。他一定在等着自己什么时候再伤害他吧。棋这么想的时候鼻子又酸了起来。
是他将总是那么勇敢的志麻变得这么胆怯。让那个曾经那么坚定的吻着他,那么冲动的抱着他,逼着他面对一切的志麻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棋轻轻揪住自己的衣服。心很痛,他舍不得志麻变得这么可怜,舍不得那个充满勇气的他变成一个和他一样的胆小鬼。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2001年4月21日 星期日 晴
小翰,对不起。
——《棋子日记》
第 11 章
棋没想过和志麻一起回家的路会那么长。
在这一路上,他们不想走得那么近,却不断的和对方的脚步踏在一起;不能牵手,却忍不住一直不断的碰触着对方的身体;不敢一直看着对方,却忍不住的一直将眼神碰在一起,躲开,再碰在一起。
刚才在凉亭里那个干涩的吻的味道还留在两个人的嘴里,干得他们要不断的用舌头去滋润几乎开裂的嘴唇;涩得他们一直想要去找水来解渴,却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
想要早一刻进到屋里,恨不得立刻抱住对方,怕自己忍不住在学校的路上将彼此的秘密宣告天下。
两个人的唇几乎是在一踏进家门的时候就粘在一起的,然后一路撕扯着彼此的衣服进到卧室。
想要更多的靠在一起,想要靠得更近,不想让彼此之间还有一丝的间隔。棋狠狠的把志麻钉在墙上,疯狂的吻着他的唇,撕咬着他的颈,胸膛,肚脐,最后跪下来,到达那个他最希望品尝的地方。
那里早就精神奕奕的站起来,棋的舌头刚舔上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志麻的身体狠狠的抖动了一下,而嘴里那个东西也突然涨大跳动起来。
感觉到志麻要射出来的迹象,棋并没有停下来,反而低头将那里更多的含进嘴中。用舌头抚慰着他的柱身,伞头,还有最顶头的马眼。终于志麻那不争气的小弟弟很快就弃械投降,喷在他的嘴里。
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一次有超过三分钟,棋吞下嘴里的液体,低头凑在志麻耳边,看着他因为强烈的释放而变得精神恍惚的脸说,“芝麻,你今天好快。”他咬了咬志麻的耳垂继续说,“是不是想我想很久了?”
“无聊。”志麻有些尴尬的侧过头,却在棋的面前露出他洁白修长的脖颈。
即使没有吸血鬼的血统,但看到这个淡淡布着青色血管的颈子也不能控制自己。棋感觉自己腿间的那个东西因为这种景象涨得发痛,狠狠的戳在志麻的腹部。
志麻看起来更尴尬,但却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反而缓缓的回过头。棋看着志麻突然盯着自己的嘴角,下意识的也伸手往唇上抹去。
但志麻却抢先伸出手,用拇指在棋的唇角抹了一下,随即放到自己的嘴前,伸出舌头,舔去自己拇指上那点乳白色的半凝固体。
志麻的脸还在晕眩恍惚中,舔着自己拇指的动作也象是无意识的。反应过来志麻拇指上的东西是他自己的精液的时候,棋差点就因为他这样的动作而射了。
“芝麻……”棋吐着烫人气息在志麻的耳边叹息着,但很快就感到了志麻身体的颤抖。侧眼看过去,原来晕眩恍惚的神情也慢慢的被一种等待被审判的神色而代替。
感觉到志麻是在等待自己的审判的棋心里突然痛起来,他不再开口,反而是侧头狠狠的吻住他的嘴,拉着他的手摸往自己已经一柱擎天的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