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风张开眼睛,恍惚地望着从窗外照入的夕阳,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他刚想起身,腰部顿时剧烈酸痛,差点又倒了回去,忽见自己身无寸缕,白皙的身子上布满青紫红印,不觉涨红了脸。
天苍云正端了一碗黄精山蘑乳鸽汤进来,一瞧水若风正乱着找衣服,便从衣柜中取了衣裤,笑道:「你的衣服弄脏了,洗了还没晾干,先穿我的吧。」
水若风脸更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夺过衣服穿好,只觉手足酸软,眼前眩晕,坐身不住,刚一软倒,腰一紧,已被天苍云搂住。
「都怪我,一时没节制,害你中毒发烧,好在酒仙及时熬了药让你服下,你睡了一天才退烧。」天苍云语气中满是懊悔。
水若风倚在他肩头闭目养神,忽然想起自己在他怀中迷乱承欢的情形很可能被酒仙窥见,不由得又羞又窘,「下次你再敢胡来,当心我阉了你!」
「你舍得么?」天苍云嬉笑着在他俊面上轻轻一吻。
水若风挥掌便打,手碰到天苍云胸口时,却小心地抚了上去,「毒性去清了没有?」
「酒仙说再有两三次就可以清除了。」
他语气充满了暧昧,水若风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想要发作,对着那一张无辜的笑脸,又狠不起来,转头不理。
天苍云笑着端过汤碗,「我熬了乳鸽汤给你补养身体,快点喝了吧。」
汤的配料很简单,可味道鲜美绝伦,水若风原本没有食欲,喝了几口齿舌生津,不知不觉全喝完了。胃里渐渐有了暖意,身子也舒服了许多。
「想吃什么只管点,我给你做。」天苍云捏捏水若风细瘦的腰,「你太瘦了,我得好好让你补养补养,胖一点捏起来才有弹性。」
水若风长眉一扬,「你再说一次?」
「我什么也没说。」天苍云满面陪笑,运力于掌,慢慢替他按摩腰腿。
水若风不理会他的讨好,唇边的笑意却流露出淡淡的幸福。
那清浅的笑容如淡月初霁,澄透明净,衬着微红的脸颊,说不出的精致动人。
天苍云不觉看痴了,低头便吻住了那淡粉红色的薄唇,轻吮慢挑,直至完全占领……
良久良久,水若风几欲窒息,天苍云才放开了他,手指划过那完美无缺的脸颊,叹息般道:「不敢相信,我终于拥有你了,真怕这只是美梦,醒来就消失了……」
「不是梦,是真的……」水若风心中发痛,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辈子都会像今天这样,不会分离。」
天苍云用力抱紧了他,「谁也不能分开我们,就算要和整个武林为敌,我也不在乎。」
水若风心中一惊,坐直身体,凝视着天苍云深邃墨黑的眼眸,「苍云,答应我一件事,别伤我师父。」
天苍云剑眉微皱,「你我要长相厮守,将来必与凌白甫对敌,他实力之高,江湖罕见,我若有所顾忌,必定会输。」
「我知道……」水若风垂下头,「可我从小家遭惨变,父母为仇家所杀,师父路过,出手救了我,替我杀了仇家,带我回风云教,教我学识武功,情同父子,恩同再造。我与你私下结情,已属不孝,要是再伤害了他老人家,我就成了大逆不道,死了都没脸见九泉下的爹娘。」
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天苍云好生不舍,叹了口气,在他额上一吻,「别难过,我答应你,绝不伤凌白甫。不过,你师父要杀我,怎么办?」
「我会向师父求情,如果求不下来,我就陪你一起死。」水若风语气十分坚决。
天苍云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凭他的个性,哪有站着让别人砍的道理?为了幸福的将来,他一定会要逼凌白甫放手。当然,凌白甫也非寻常之辈,到时必有一番龙争虎斗。自己舍不得水若风,应了这个条件,怕是以后要大吃苦头了。
「若风,你也答应我,以后别伤南风盟的人,不然,积怨太深,就难以善了啦。」
「我早就手下留了情,你看不出来?」
「没看出来,倒是觉得你对我一次比一次狠……」天苍云自知失言,忙笑着打岔,「打是亲骂是爱,我求之不得。」
「对不起……」水若风心头刺痛难忍。
天苍云猛地搂紧了他,「别说这三个字,要说,也应该由我来说,是我害了你,这辈子我都还不清。」
水若风掩住了他的口,「以前的事都不要再提了,以后不管有多难,我们都要终身相守,再也不分开。」
情语如酒,中人欲醉,天苍云忍不住心神荡漾,抱着水若风又吻了下去。
「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我老人家快饿扁了,再不烧饭,我弄点药让你们两个一辈子不举!」
天苍云大为火光,习惯性地将水若风护在身后,吼道:「你存心煞风景是不是?再吵,你一辈子别想吃我做的饭。」
郭酒仙暴跳,「小兔崽子,有了情人忘了恩人,我养你到这么大容易吗?现在居然吼我,天理何在啊,我老人家好命苦……」
天苍云一个头变两个大,要是还没东西给酒仙吃,这老头儿会不歇气地嚎上两个时辰,他可受不了这等魔音袭耳,只好不情不愿地去做饭。
他刚走,郭酒仙就猴上床,一把便猛抱过来,吓得水若风翻身躲到床里。
「干什么见我就躲?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郭酒仙笑眯眯的模样像足了大灰狼,「看我老人家给你熬药的份上,你也得给我捶捶腿吧?」
「你老实坐好,我就给你捶腿。」水若风警惕地挪近,小心地替他捶着。
郭酒仙闭目享受,慢悠悠地道:「别瞧那混小子嘻嘻哈哈的,可是个痴情种子,一生大概就爱一次,为了你,油锅也敢跳。」
水若风万没料到酒仙居然会说这种话,想起天苍云的种种柔情,心中又酸又甜,低声道:「我知道……」
「所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那个混小子,不会辜负你。」
望着郭酒仙意味深长的眼神,水若风怔住了,模模糊糊似察觉了什么,可又说不清,一时心乱如麻。
两人的未来有太多的障碍,凭他们的力量,能实现心愿吗?
「呜呜……苍云,你怎么……」水若风喘息着,语不成句,雪玉般的腰身被撞击得不住地起伏颤动,衬着青紫红印的斑点,分外魅惑诱人。
天苍云意气风发,全身的力气都几乎使上了,狠狠冲击着身下柔韧温暖的躯体,手掌逗弄着他的私处,不时地捏挤搓揉,整得水若风欲仙欲死,偏又无法解脱,只是无力地挣扎,汗水肆意流淌,眸中溢满了雾气。
那柔软的内壁似有知觉,迎合着天苍云的冲刺,一张一缩,湿滑柔腻,紧紧包裹住他,直似将他吞没。
狂热兴奋之下,天苍云猛然抱起了水若风,跨坐在自己大腿上。水若风猝不及防,惊喘一声,只觉火热的灼硬突进到从未有过的深度,身体被完全占领,连细微的呼吸都牵动着体内的变化,一时僵住了不敢动,努力适应着这全新感觉。
极度的刺激令天苍云险些崩溃,忍不住用力向上一顶,水若风身体一颤,差点没喘上气,失声叫道:「啊……别动……」
天苍云怕他吃不消,果然停住不动,手却伸下去捧着他的臀部,一挤一压,水若风打了个哆嗦,内壁收缩,一股热流从体内直涌出来,紧密结合之处已然湿透。
那种蠕动的紧缩仿佛在用力吸吮,,一波波吞吐过去,竟是异常刺激。天苍云哪里受得了?身不由己猛地抽搐几下,当场缴械投降。
水若风猝不及防,喷射的热流撞击在花心上,灼热火烫,似掉入滚动的岩浆中,无可躲闪。他架不住这等火山般的连续激发,惊叫一声,扑倒在天苍云的肩上,只觉腹部一阵湿热,人已酥软。
天苍云好不容易维护着坐姿没有倒下去,紧搂着怀里湿漉漉的身子,喘息不止。两人的汗水混在一处,沿着紧贴的身体道道流下,竹席上殷出一大片水迹。
三日的排毒期已过,两人没了顾忌,积累了多日的热情不可抑制,加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初识情味,哪能忍得住?如鱼得水,尽情欢乐。
水若风身子虽然软了,可是敏感的内壁仍然本能地蠕动着,因为密麝油有收敛滋润的功效,经常涂用,使干涩的甬道渐渐变得润滑柔韧,极富弹性,即使天苍云的尺寸伟昂,也能完全没入而无痛感,剧烈运动时能随着自动张合,如吮似吸,令人欲仙欲死。
天苍云满足地叹着气,唇齿细细研磨着水若风的脖颈,舌尖灵活地逗弄着那滑动的精巧喉结,又痒又热。水若风全身慵懒无力,不想与他嬉闹,侧头躲让,天苍云却得寸进尺,抿住了他的耳垂,手指也捻动着那早已尖挺的朱果,只揉得那朱果越加饱涨充盈,似欲爆裂。
水若风身子一颤,异样的快感又升了起来,下腹发热,忙推开天苍云,「别闹了,都三回了,你还不知足。」
「我还没饱的感觉呢。」天苍云一脸无辜,故意用又开始灼硬的下体顶了顶他的臀。
「你这喂不饱的色中饿鬼!」水若风抬肘便向他喉头撞去。
天苍云侧头让开,趁机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水若风吃痛,和身疾撞。天苍云豆腐吃得高兴,忘了自己还在水若风体内,那猛烈的动作拗得他一声惨叫,仰面摔在竹榻上,眼前金星乱冒。
「你没事吧?」水若风吓了一大跳,忙扑过去扶起他,探手去检查。
「啊呀,我的命根子,痛死了……这回要断子绝孙了,你摸摸,大概快断了……」
水若风瞧他面白唇青的,只当万分严重,急得浑身冷汗,「哪里哪里?很痛吗?要不我去找郭酒仙。」慌得连衣服也顾不上穿,转身就要下床。
「哎呀,伤在这种地方,怎么能让那老色鬼看?」天苍云一把拉住他,「还是你给我揉揉吧。」
一想到郭酒仙替天苍云诊治这种地方,水若风也觉得别扭,「好,我先揉揉看,要是觉得不对,还得请酒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关乎咱俩下半辈子的幸福,我不敢马虎的。」天苍云抓了水若风的手按在自己的下体,「你瞧瞧有没有问题?」
水若风脸上发热,第一次这么贴近狎玩情人的重要部位,总觉不自然,慌乱的目光不知看向哪里,掌中尽是灼热潮湿的滑腻,张扬地活泼着。
小心翼翼抚摸着掌心的灼硬,似乎并无异样,可是天苍云却不住地叫痛,叫得水若风心里发慌,又抚了十几下,突然发现那灼硬已经完全兴奋地立起,天苍云呻吟声已流露出压抑不住的颤动。
水若风恍然,原来这家伙是故意的!
猛然手上加力,天苍云「啊」的一声惨叫,爬起来就逃。水若风和身扑压住他,捉了手腕按压在竹榻上,冷笑着道:「我看你往哪儿逃!」
「救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要强暴民男!」天苍云四肢乱蹬,口中大嚷。
水若风险些没笑晕,两人在竹榻上滚作一团。他生性冷淡狠绝,就喜欢天苍云这样开朗不羁的个性,相处越久,越觉快乐,仿佛在枯索的生命中注入了新鲜的力量。
也不知嬉闹了多久,两人都觉得累了,水若风趴在天苍云胸前喘息着,望着他刚毅俊伟的面容,心头忽然涌起了酸楚,从小到大,看尽人事沧桑,只有在他的怀抱里,才尝到了包容宠怜的滋味。
天苍云眸中闪过一丝怜惜,抚摸着他光滑的肩背。他知道水若风有一颗敏感孤独的心,好不容易融化了坚冰,柔软而脆弱,很容易受伤,需要小心呵护,用幸福慢慢包围,直到终于坚强而自信。
身体相亲,目光相接,凝视良久,幸福的感觉漫延在屋内,这一刻,已是天长地久,刻骨铭心。
忽然,水若风那皎若月光的眼眸中流露出忧郁之色,渐渐暗淡下去。
天苍云心中一动,捧住他的脸,「笑一笑,我喜欢看你笑。」
水若风怔了怔,唇边浮起了浅笑,似明月畔晕开的霓虹,衬着那清颜绝色,风采难言,倒让天苍云又看得发呆,半晌才问道:「你是不是忧虑什么?」
本想不说,可是面对情人那几欲溺没的温柔,终于忍不住,「我多日不曾和教中联系,只怕已闹到我师父那里,现在大局未定,我不能忤逆师父,可是要是我走了……」
他喉头发哽,无法成句。两人正是情热之际,天天在一起犹嫌不足,怎么舍得分开?
天苍云神色微变,水若风顾虑的正是他最头疼的问题,私下里也和酒仙商量过几次,除了暂时分离,暗中谋划之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倘若为了私情不顾一切,只怕凌白甫不会善罢甘休,一旦牵累到南方盟,问题就大了。
他不顾在相聚的时候烦恼,就一日拖一日,现在已经拖不下去了。
轻叹一声,拥紧了水若风,「我知道,给我一年的时间,想办法让你脱离风云教,实在不行,你我来个诈死逃生,隐姓埋名,过逍遥日子去。」
「这是什么无赖办法?」水若风本来满腹心事,被他这一说,倒笑了起来。
「没办法的办法。」天苍云在唇上深深一吻,「又要逃之夭夭,又不能伤人伤己,实在不能两全,就只有一走了之。」
水若风无言,到了最后解决不了,也许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
一想到要分别,两人就分外觉得不舍,说着说着便又缠绵在一起,千般恩爱,万种柔情,当真是说不尽的旖旎动人。
情人的时光过得最快,当两人洗过澡上床休息时,天色已经快亮了。
天苍云很快就睡着了,水若风却难以入眠,手指慢慢描画着他英武的剑眉,低声道:「你待我这样好,叫我如何舍得走?」
反复思量,却无计可施,看来两人只有暂别,忍受相思之苦了。
正迷迷糊糊之时,恍惚一缕哨声钻入耳中,一惊而醒,疾坐起身,侧耳细听,不禁神色俱变。
这是凌白甫召见他的哨声!
不祥的预感居然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虽然是在大夏天,水若风仍然「刷」的遍身冷汗,一时间惊惶不已。凌白甫已多年不出江湖,没想到此次为了自己居然亲自出山,可见此事对他的震动……
师徒多年,再没有人比水若风更了解凌白甫冷酷狠辣的手段,对自己或许还顾念三分情义,对天苍云,绝对只会痛下杀手!
凌白甫天资绝顶,少年时代便已练成风云神功,厉害非凡。再经过这二十年的修炼,江湖早已罕有人及,天苍云武功虽高,尚不是凌白甫的对手。一旦对敌,非死即伤。只有郭酒仙已练成先天罡气,可与凌白甫一搏。可天苍云为了两人能尽情欢爱,骗他上山寻九色芝,至今未归。
唯今之计,只有自己出面应付,含糊过去,师父或许看在郭酒仙的面上,不再追究天苍云。
想到这里,悄悄穿衣起身,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心中又苦又甜。
天苍云因夜里多用了点功,睡得极熟,竟没丝毫察觉。
水若风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悄然出门,急驰出山庄,向南奔出几里路,随手取出信号火箭,抖手放出,一溜火光直冲上天。
片刻之后,一对对带刀负剑的教众便连袂而来,左右列开,齐齐躬身,「恭迎教主。」
晨曦微光中,蓦然白衣如风,飘然而至,一个俊伟的身影若隐若现,但见来人年近四旬,形貌清逸,丰姿隽朗,飘洒出尘,气度却又凝毅威严,眸中神光湛然。岁月隐去了昔日的锋芒,英华内敛,不经意间却仍有凌厉的光芒闪动。
周围一时凝滞了,压抑的气氛隐含着爆发的危险。
水若风脸色微微发白,强按住心头的不安,深施一礼,「若风见过师父。」
「还能记得师父,很好,很好……」凌白甫目光犀利,只一扫,便瞧见水若风颈间尽是青红的瘀痕,神色一冷,招手道:「你过来。」
水若风心知不妙,硬着头皮走上前,将近三尺之距,凌白甫轻描淡写地一挥手,水若风一声惨呼,凌空飞起,摔出去两丈多远。
肩头的肩贞穴剧痛难忍,想是中了师父的钉骨针。他忍痛挣扎站起,踉跄着走回,跪倒在地,颤声道:「师父,徒儿知错,不敢求师父原谅,但求师父息怒,徒儿任由师父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