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爱————曼光

28
已经整整七天了，理事长还是处于痴呆状态。
虽然她大多数的时候都非常平静，可是每当我出现在她视野之中，她就如同暴怒的斗牛。
我几乎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敌意，她把我视作一种威胁——一种足以毁灭蛇族和她儿子的凶兆。
可是噩梦还在时时刻刻发生着，继续着。
在这七天之中，总是不停地传来蛇族死伤的噩耗。
而所有这一切的主谋唯有那个人——我的哥哥——阿什·亨特。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一个属于他的东西。
没有人为此责难过我，因为他们视我为他们的王——主宰和保护他们的人，即使我是那么的脆弱与无力。
***
漆黑的夜晚一如当初我逃离这所房子时的情景，如此的凄凉而又如此的阴森。
本以为我将会永远摆脱这个噩梦般的地狱，而如今却依旧回到了这里，似乎一切都归回了原位。
西奥多被自己母亲的病情以及那些残忍的伤亡弄得焦头烂额，也因此为我这次的出逃提供了最有利的时机。
我抚摸着那黑色雕花铁门的图案，心里寻思着此行的目的。
我不愿再躲避在别人的身后，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们为我白白牺牲生命。假如一个人的幸福可以改变整个蛇族的命运，那么这就是我——作为蛇王的使命。
父亲为了蛇族的延续而放弃生命，我为了蛇族的未来而放弃自己的自由。
“哐铛～～”沉重的黑色大铁门自动地慢慢打开，通向大房子的小路上灯火通明，似乎在欢迎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阿尔，你终于回来了……”哥哥那美丽的倩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静静地望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迈进，望着他轻轻地捧起我的双手，望着他在我的手背上烙下他所特有的吻痕。
“我知道你终究是会回到这里的，因为这里才是你的家，而我才是你真正的爱人和……唯一的亲人。”令人窒息的拥抱吐露着他深深的思念，可是它却像一条锁链扼住了我的咽喉。
“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新家，真正属于我们的家！”他拉着我的手，一如往昔。
宽广而又阴暗的房子比以往更加的阴沉，似乎在每个角落都散发出黑色的气息。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哥哥终于注意到我的异常，水兰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脸上的神色，“不过没关系，我让你看一样东西，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我来到了地下室，那个我从未进入过的领地。
阴冷、潮湿的感觉迎面扑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以及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我们在一个玻璃做的落地门的门口处停了下来。
“你看！”哥哥对着我敏感的耳洞吹着热气，我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
顺着哥哥白皙的手指望向那个黑雾之中。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透过玻璃门我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我情不自禁地慢慢向黑暗靠近。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是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一个还有一丝呼吸的肉团。
他的双手被残忍的截去，可是却又被包扎并且处理过，明显是有人想折磨他却并不希望他死去。
浑身上下布满血痕，新的旧的伤口几乎让人无法辨认，那横竖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
“啊～”当我看清那生物的脸孔时，我害怕得浑身发颤。
是他，是我们名义上的父亲。
空洞、没有眼珠的双眼犹如两个死穴，阴森而又恐怖。
“怎么样？很高兴吧！”哥哥冰冷的手指抚上我微微颤抖的肩膀，“他过去是怎么待我们的，我将会十倍奉还！！”阴冷的呼吸轻啄着我的脖子。
“他现在已经对我们没有威胁了。”哥哥淡淡地说着，眼中的蔑视与鄙夷袒露无疑，杀气在空气中弥漫，“他已经没有双手可以碰我们了，也没有眼睛看见我们，再也没有舌头可以让他说出猥亵的话语，他现在更没有能力对我们做任何事情了……”
哥哥柔美的嗓音诉说着无比残忍的事实。
“我阉割了他！哈哈哈哈～～”高昂的笑声回荡在这空旷的地下室，眼前的生物难以自制的瑟瑟发抖，他在害怕这笑声——这诡异的笑声。
“哥哥……”我望着这个眼前陌生的男人，无法相信他就是过去那个纯洁如天使般的少年，但是我能体谅他内心的仇恨，就如同我当时在书房所窥见真相时内心所燃烧的怒火一般。
“阿尔，来，我再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哥哥瞬时隐藏了眼中的杀气，水兰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透彻。
我木讷地任凭哥哥牵引着我向前走，离开这个阴冷的地下室，可是内心的恐惧却油然而生。
不知道等待我的又是何种的惊奇。

29
我如同木偶一般被引导着来到了那个曾经是我们卧室的房间——也是这个家唯一能够呼吸的地方，没有被黑暗吞噬的领域。
当熟悉的房门被推开，漆黑的房间被柔和的灯光所照亮，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番奇特的景象——温馨而又令人畏惧。
所有的一切都被保留了下来，似乎我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
没有一丝灰尘，没有一丝改变。
唯有那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我的相片。
“这些是……”那被放大成不同尺寸的相片是我为了参加摄影比赛所投去的作品——我唯一的自画象。
“你从小不喜欢拍照片，长大了也拿着相机拍摄别人，你几乎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值得纪念的相片。这张我可是千辛万苦才得到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宠溺般地轻抚着那真人般大小的巨幅相片，眼中充满了眷恋，“每天晚上，我都会轻轻抚摸着它，想象着你就在我的身边。”满脸的平静与柔和似乎让我回到了过去。
“哥哥。”哥哥他对我的思念之情超过了我的想象，他对我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我所能接受的极限。
“还记得这张床吗？我们那个最最美丽的夜晚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他美丽的脸孔挂满了温情，微微迷朦的双眼陷入一片陶醉。“我们在一起……”哥哥一直在回忆那个夜晚。
“不要说了！！！”我已经无法忍受了，那是个错误，我侵犯了自己的孪生兄弟，“我不该那样做的！”我大喊大叫，似乎唯有这样才能阻止错误地进行。
“我从来没有认为这是一个错误！”哥哥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坚定的目光刺透了我脆弱的内心，“我不在乎旁人怎么看，让那些世俗的礼教和道德见鬼去吧！”哥哥非常激动，水兰色的眼睛迷朦上一层红色的血印。
“阿尔，看着我，看着我！！我爱你胜过一切！无论是谁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都会消灭他！！假如这个社会阻止我们，那么我就颠覆这个世界！”狂妄的话语响彻我的耳膜，那执着的信念让人生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样对待理事长？”我始终无法原谅他对一个无辜的女人所做的一切。
“那个女人？哼，要怪就怪她为什么要阻止我和你在一起，要怪就怪她为什么生了个那样的儿子！！”眼中冒着的精光足以震慑一切。
“你……可是你也不该那样对待她！”我回忆着那惨不忍睹的景象，心里阵阵发涩。
“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小小惩罚了她一下，顺便在她眼前表演了几场杀人节目而已，想不到她会变成那样！”一切都轻描淡写。
“你这样难道还不够吗？”我已经无法忍受了，如此的残忍让人陌生的可怕，“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还不知足吗？”先前的恐惧和如今的愤怒都让我无法自制，对着眼前的哥哥大喊大叫，就像是在面对魔鬼一般。
“你是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他渐渐向我逼近，直到我的身后就是那巨幅相片，“你其实心里很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抚摸着我脸孔的手指就像是在膜拜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假如……假如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不再杀人？”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那是……当然！”柔软的唇舌舔食着我的喉结，那细细品味的感觉几乎让我错以为他会咬断我的咽喉，结束我的生命。
“那么……那么你也可以放过西奥多了？”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温暖的吻离开了我的皮肤，冰冷的呼吸拂上我的鼻尖。
水兰色的眼眸逐渐染上令人畏惧的鲜红色，双眼不再透彻、水泽。
“原来你都是为了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咬牙切齿，可是转瞬之间却被那邪魅的笑容所掩盖，“我会让你彻底忘记他的！！”
在我还没有完全领会他话中含义的时候，那几乎要吞噬一切的热吻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那炙热的舌头不停地在我口中搅拌和掠夺，那拼命吮吸的感觉让我窒息。
“你会属于我的，因为我会杀了他！！！我会杀了所有蛇族的人！！！”瞬间的自由让空气冲进我缺氧的肺部，可是他吐出的字眼却让我血脉逆流。
“你答应我的！”我被怒火冲晕了头，根本没有意识到此时我剧烈的反应让哥哥濒临崩溃。
“哼！！”锐利的眼神让我瑟瑟发抖。
衣物被撕裂的清脆声以及那满天飞舞的碎片都预示了我今夜的命运。
没有温柔的前戏，没有喃喃的低语，更没有激烈的热情，唯有那刺痛的撕咬以及那触目惊心的斑斑咬痕。
“啊～”肩膀被尖利的牙齿咬出了鲜血，那自身体流淌出来的血液就如同那在心灵深处滴落的泪珠——痛苦而又绝望。
“你的心，你的身体，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面前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男人疯狂地吸食着那原本属于我内在的液体。
无助的身体向下滑落，而手臂却被高高举起，一切都是一种刑罚。
“我终于等到这个时刻了，阿尔……”被鲜血染红的嘴唇泛着妖艳的色泽，美丽的脸孔闪耀着幸福的神采。
赤裸的身体腾空而起，然后又缓缓地下坠，直至那柔软的床面。
冰凉的手指不停的抚摸着裸露的皮肤，一丝一毫地侵占着神圣的领地。
双腿被无情地打开，充满情欲的眼神让我心寒。
毫无任何怜惜的占有，唯有掠夺的贯穿，那瑟瑟的痛楚。
我恐惧，因为我看不见未来的边。
我悲伤，因为我的哥哥已经死了。
那奋力的律动，那滴落在胸口的晶莹汗珠，以及哥哥被欲望所迷朦的双眼都让我的心逐渐冰冷——那透彻的绝望。
哥哥已经死了。当那把血色长矛刺入索隆身体的时候，哥哥就已经离我远去。
“嗯……”他已经完全被自身的欲念所左右。
“唔……”虽然心脏感觉到的是冰冷，可是身体还是会随着本能而无法控制。
“啊～～～”那炙热的液体射入我的体内，那猥亵的罪恶感弥漫了我的灵魂。
“阿尔，我……真的……好高兴！”汗腻的身体包裹着我，而体内的巨物却还在逐渐膨胀。
新的一场“奋战”又将开始——那永无止境的欲海之波。

30
当我睁开疲惫的双眼已是太阳高照之时。
酸痛的身体、混沌的思绪都暗示着前夜的疯狂。
双脚接触地面，那摇晃的身体、颤抖的下肢以及那从后穴流出的白色液体都是如此的猥亵和嘲讽。可是内心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把欠你的都还清了！！！”我望着躺在床上还深深坠入睡梦之中的哥哥默默地喃念着。
宛如处子般纯洁，犹如天使般善良——这一切全是谎言与伪装。
凝视着四分五裂的衣物，内心如同海水般波涛汹涌。
顺着记忆找到了过去放衣服的橱柜，困难地穿上衣服，打点好一切之后悄悄地离开了这个还残存着一丝情欲之味的房间，最后望了一眼仍然熟睡着的兄长。
慢慢移动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远离这个噩梦锁绕的地狱。
所有的一切促使了我的蜕变——向坚强演变。
没有人敢上前阻止我的离开，因为我的目光，因为我的神情。
沿着熟悉的道路向前摸索，摇摇欲坠的身体如同烈日下晃动的秋千，脆弱不堪而又永然屹立。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当哥哥发现我的离去又会掀起多大的轩然大波。
“阿尔！！”疾驰而过的车影，刺耳的急刹车以及焦灼的呼唤声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
“西……”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我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不过盼望已久的休息即将到来。
混沌的思维坠入沉沉的黑暗，疲乏的肉体跌入温暖的臂膀。
***
“阿尔，你醒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令人怀念的时光，那个令人温馨的校医务室。西奥多紧紧地握着我苍白无力的手掌。“你发了高烧，并且还严重脱水。”
“西奥多，我……”
“什么也别说，我什么都知道了！！”篮金色的眼眸既有哀伤又有无限的眷恋，更有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你为什么要去见那个混蛋？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本来以为可以拯救我们大家，可是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蛇族，是我害了理事长！”即使当我被哥哥的阳具贯穿的时候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可如今我已是泪流满面，泛酸的鼻子几乎让我哽咽得无法说话。
“我要杀了他！！！！”西奥多双手紧紧握拳，额头青筋爆起，体内的愤怒让他几乎失控。
“不用了……因为我会亲手杀了他！”空洞地望着远方，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没有困惑和彷徨，唯有坚定和刚强。
“可是、可是他不是你哥哥吗？”西奥多满脸写着疑惑。
“不……不再是了，我的哥哥已经死了……”我喃喃自语，双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按上了胸口——心脏的所在。
“阿尔，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西奥多害怕地冲上前，抓着我的手不放，那泛着淡淡金色的双眼朦上一层水雾。
“一切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我的父亲杀了他的父亲，而今我却将用我的手杀了他。”我嗤嗤念叨着，如同着了魔一般。
“阿尔，你别这样，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西奥多不停地晃动着我的上身，企图唤醒我迷朦的神志。
“西奥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我从未像现在那样清醒过！”
可是西奥多的眼神还是充满了困惑和疑虑，牟利的目光注视着令他陌生而又开始逐渐疏远的我。
其实连我自己也已经开始模糊，过去的阿尔已经在越来越遥远，如今这个躯壳内居住的灵魂唯有——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