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也不用,古剑弄得他一手白汁。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竟然懒得动都不愿动,闭上眼就躺在他怀里呼呼大睡。
「唉」怪不得赵京华困了他大半年竟无处着手,殷商无话可说:除了这家伙根本不明白男人间的欢爱的意义、对别人的企图木知木觉以外,竟然单纯得吓人!殷商看着他可爱的睡颜却不能乱来,不禁感叹,「好象是我自己惹火上身」
更让殷商气馁的事发生在清晨时分。
古剑一脚把他踹下床不讲,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奶奶滴卷儿!怪不得昨晚老子越睡越冷,都是你抢老子的被子。」
殷商揉着胳膊暗骂:过了河就拆桥的混小子!我殷商收服不了你哪里还配做殷家的大当家?当下阴冷冷的笑:「没错!睡床比睡躺椅舒服多了。今天开始不论单日双日,我俩共享这张床!」
古剑一个筋斗翻起来扑到他身上:「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对老子根本就没安好心!」
原来古剑纯而非蠢。殷商偷笑:这样才更有趣!
「挂在我身上干嘛?」殷商笑嘻嘻的看他,「被人看见会误会--」
也没那么巧的事儿,他语音刚落,小凤没头没脑的闯进屋里。
「大哥--」红扑扑的小脸蛋瞬间刷白。「你--你--」手指头发颤,语带哭音,「殷情你这个贱人--你连我大哥都不放过--」
「小凤!」殷商不满的斥责她,「你别误会。」她误会了吗?
「我没误会!」小凤顿脚,发飙,「小贱人你还搂着我大哥干嘛?放开他--贱人!狐狸精!勾引了那么多的男人还不知足?」
古剑被小凤一口一个贱人、狐狸精骂得心头火大!反而把身体贴紧了殷商抱着他的腰故意亲热。
「大当家的!」他半似委屈半似威胁,「殷家还有家规没?」
「家规,当然有--」
「按家规你这个狐狸精早死了几百回啦!大哥,他、他--他根本就是个人尽可夫下贱无耻的男、男--就是飞玉楼的那种男人!」
殷商的面孔阴沉,暴风雨眼见就要来临。
「小凤!殷情虽然不是妳我的亲兄弟,但毕竟是殷家的人,妳怎可以如此污蔑于他?」
小凤快发狂:「我污蔑他?我污蔑他?大哥你自己问他,记不记得那个画师吴清涟?记不记得苏将军?还有那些个慕名而来的臭男人,哪个他没给过人家一点好处?」
「闭嘴!」殷商着恼,「妳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我亲眼看见他和吴清涟幽会--」
「这个有可能。」古剑趴在殷商的身上托着下巴沉思,「不然吴清涟也不会对他念念不忘,连皇帝老子他都不要--」蓦地捂住嘴,干笑,「你们继续吵!」
殷商冷冷的瞪了古剑一眼,推开他拉着小凤往外扯。
「殷情的事妳知道得不少嘛!我们去书房好好谈谈。」
小凤的手腕被殷商攥得火辣辣的生疼。这才明白大哥生气了。心里忐忑,忍不住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古剑。
「讲吧!」抬手把小凤摔到椅子里。殷商不冷不热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跟前。「殷情和吴清涟是什么关系?」
小凤咽了口口水。
「反正我就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殷商哭笑不得。「有说有笑?」
「不止!」小凤急吼,「自从吴清涟送了件衣服给殷情以后,殷情三天两头晚上溜出去和他幽会。我亲眼看到的!」
「妳跟踪他。」殷商面如寒霜,「却不告诉我!」
「我--我怕您生气。」
「吴清涟在殷家镇总共只待了十来天。」殷商冷笑,「他们幽会时做了些什么?」
小凤呆了呆。恨道:「做是没做什么,我看他们下棋画画写写字就能用一个晚上。啧!真无聊!害得我还以为找到了赶他出门的理由白辛苦一场!」
「妳--」殷商强忍怒气。「你刚才讲苏将军又是怎么回事?」
小凤缩了缩脖子:「上回苏将军来府上拿酒。看到殷情醉在酒窖里」
「肯定是偷喝千日醉了。」殷商微微一笑。
「你也知道殷情那狐媚样儿!苏将军这么正派的人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妳不是说他醉了吗?」
「醉了才更妖媚呀!」小凤咬牙,「我进酒窖的时候正巧看到苏将军抱着他要亲他--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殷商明白了:「姓苏的自己定力不足。妳却怪殷情狐媚?」
「我不管!」小凤拉开嗓子吼,「左一口殷情右一口殷情,二哥也被那贱人迷得走火入魔!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我哪里比不上他?吴画师也好,苏将军也罢,为什么他们都喜欢殷情不喜欢我?呜呜呜呜」
殷商叹息,轻轻搂着小凤安慰:「别哭。大哥一直最疼爱小凤。」
「没有没有!」小凤乱抹眼泪,「自从殷情失忆回家以后,你根本不理小凤,整天和他厮混在一起!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他!不然你不会存心放赵京燕过关对付何潋!你就是不想让他嫁出去--呜~~」
「别哭,别哭」
第七章
「奶奶滴卷儿!」古剑捞起袖子逮着福伯吼,「快讲!那个臭丫头最怕啥最讨厌啥最喜欢啥最恨啥?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娃娃的份上,老子早就卡嚓她了!敢把福气当运气!福伯,快点交代~~」
可怜福伯捂着耳朵被殷情左摇右晃。
「三公子三公子,您别摇了,再摇下去,老仆这把骨头就散架啦!」
「散架?」古剑嘿嘿的笑,「小潋儿一天在,你这把老骨头散不了!快讲--」
「三公子,我讲我讲!」福伯好不容易双脚着地。捂着胸口喘息。「先让我想一想嘛。嗯,臭丫头?三公子,你讲的是哪个臭丫头?咱家哪个不懂事的小丫鬟惹您啦?」
「还有谁?殷--小--凤!」古剑鼓起腮帮子,恶狠狠的骂,「不要脸的小贱人敢骂我?老子有那么好欺负么?」
「四小姐?」福伯为难,搔了搔头皮,「四小姐年纪还小,口无遮栏,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眼看古剑眼如铜铃口喷白气,立刻换了口气,「我讲我讲!四小姐最怕啥--」
「啥?」
「--蛇。」
「十个女人十一个怕蛇。」古剑啧嘴,「没意思。换个换个。」
「四小姐最讨厌的东西--这个老仆清楚。」
「啥?」
「蚂蚁。」
「蚂蚁?」古剑跳起来,「果然是个小贱人,连蚂蚁都要招惹她!」
「不是不是。」福伯摇手,「难道三公子不觉得四小姐的腰--」
「腰怎啦?」
「四小姐平时最爱吃零食。一天固定五餐,零食不定。据厨房大师傅统计,四小姐最高纪录:一天之内吃了一个桂花酿、两块碧桃酥、三串葡萄、四个桔子、五个香蕉、六只苹果七只生梨八只柿子九个蟠桃--蜜饯十斤。」福伯嘻嘻一笑,「所以这些年有点发胖。腰也比原先粗了些。」
「你--她--」古剑瞠目结舌,「甭讲了。以她的胃口能保持现在的身材,本身就是个奇迹!喂?这跟蚂蚁有啥关系?」
「--四小姐有回吩咐老仆,殷家大宅里,不允许看到蚂蚁。老仆问她为啥?她讲--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吃得比本小姐还多,腰却那么细!看了就不顺眼,全给我灭了泄恨!」
古剑张大嘴:「没见过那么做作的女娃子!她最恨啥?」
福伯吞吞吐吐,低头不敢看古剑。
「这个还是不要讲了吧?」
「讲!」古剑双手叉腰。「等老子找回来气死她!」
福伯百般无奈,左顾右盼,声音压得极低极轻,「这还要找吗?殷家上下谁不知道四小姐最恨的就是--」
「--三公子呀。」
「唉哟!」一听这把酥到家的声音,古剑的骨头又挺不起来了。涎笑着转过身,「红酥姐姐--」
红衣女子掩嘴轻笑。
「叫得真好听。唉!」红酥手绢轻挥,「奴家总算是看见名噪天下的殷三公子了。果然是玉树临风,神姿不凡哦!」
「哪里有红酥姐姐美得又酥又嗲,风情万种?老子的骨头都像浸了醋。」古剑哪里还有大家公子的模样?整一个夜逛怡春院的小混混。福伯一个劲的拉他袖子。「三公子,形象、形象!」
古剑赶忙挺直了胸脯:「红酥姐姐昨晚睡得好吗?殷府还住得惯吧?」
「还好。」红酥缓缓走近他俩,「您是福伯吧?」
「嗯哪。红酥小姐有啥吩咐?」
「福伯。我从京城赶来,风尘仆仆,想先行沐浴,能否叫下人帮我备些热水?」
古剑脖子一直:洗、澡?
「福伯福伯。」猴急样儿,「快给红酥姐姐安排去呀!」
福伯急忙应声:「老仆这就去。」
「有劳二位。」红酥婀娜多姿转身而去,那抹风含情水含笑的眼眸却在古剑身上一晃而过。
嗖地一下,古剑全身的血都往上涌!
美人出浴,岂能错过?
古剑跟在福伯后边溜进烧水房。
「有热水没?给红酥小姐的房里送些洗澡水去!」福伯一吩咐,房里就炸开锅。
「我去送我去送!」
「去!你呀灰头土脸,红酥小姐看了哪敢再用水?福伯,我来送!」
「你呀脸就干净了!?」
福伯哼哼了两声:「怎啦怎啦?就凭你们几个臭小子也敢打人家的主意?滚一边去!小兰小花,你们送过去。」
于是,古剑又跟在小兰小花后边屁颠屁颠的躲到了红酥客房的窗子下边干起他的老勾当:点破窗纸,凑上眼睛。
「你们下去吧。」红酥笑呵呵的塞给她们几串铜钱,「我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打扰,你们知道不?」
「奴婢知道。」领了钱的女孩们欢天喜地上替她拴上门。古剑听见她们边走边笑:红酥小姐好大方
红酥展开屏风一道,古剑不由得顿脚:别,别呀--
灵机一闪:想起这屋子后边还有一扇窗--虽然古剑的大盗做的很失败,但总结经验,并不是他本事不到家,实在是时运不济。因此,他蹑手蹑脚的窜到客房后窗居然没人发现。
「啊呀!」古剑兴奋的摩拳擦掌,「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这扇窗子竟然是半掩着没关紧!
古剑踩着石头往屋里一张望:哈哈!美人已经泡在水里,露出光滑细洁的玉背一大片哪!
「奶奶滴卷儿!」古剑咽口水,「怡春院的头牌也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正自贪婪的窥看,脚下的石头滑了一滑。
「谁倚小窗思沉沉,红香酥骨欲断魂!」红酥清声长吟,忽的伸手一揽,古剑只觉得眼前红绡飞舞,还没来得及想逃,耳朵已经被人捏在手里。
「唉哟唉哟,红酥姐姐饶命哪!」古剑不觉得疼,不觉得害怕,只觉得爽快啊:仿佛又回来从前在怡春院里和姑娘们打情骂俏时的逍遥日子。
「好个三公子!」红酥冷笑着加重手劲,活生生的把古剑从窗外拖进屋子里。「没料到名扬天下的殷三公子竟然是一个无耻宵小!」
「嘁!」古剑贼忒贼忒的笑,「红酥姐姐,明明是妳约我来的,怎么说我是宵小?」
红酥长眉一扬,放开他,嗡声嗡气的反问:「我约你来的?我何时约三公子参观本小姐沐浴更衣?」
「嘿嘿。」古剑窜到椅子上叉腿一坐,得意洋洋,「红酥小姐有专门伺候的丫头,要些洗澡水何必故意在我面前和福伯讲?」
红酥微微一笑。
「还有红酥小姐临走前勾魂摄魄的笑--」古剑顺手取了桌上水瓶里百合花递到红酥面前,「奶奶滴卷儿,你不是故意勾引老子,难道还是老子会错意?」
红酥掩嘴笑:「三公子就是三公子。可是,谁会相信你的话?」红酥扯开外衣小露香肩,「只需我轻轻一叫唤--」
「女人!」古剑黑面,「你想要啥?」
红酥轻笑,整理了衣襟又端庄迷人。「我来考考你。你赢了,我放你走。」
「我要是输了呢?」
「我的清白之身哪~~」
「行了行了!」古剑后悔了:早知道女人不好惹,干嘛还明知故犯?
红酥点点头。「谁倚小窗思沉沉,红香酥骨欲断魂。我的名字嵌在诗里。你也来作一句。」
「啥?」古剑搔头捉耳,「你要老子作诗?」
「殷三公子诗名不小,这点小玩意儿怎么难得倒你?」
难得古剑胀红了脸喃喃着说不出来。
「我我不会」
红酥笑容发干:「不会?来人呀--」
「我作我作!妳别叫别叫!」古剑冷汗淋漓,在屋子里左走右走。
「古人七步成诗。」红酥笑道,「三公子,你要走几步?」
「奶奶滴卷儿!」古剑被逼得不行,可怜兮兮的如一只困兽。猛地一击掌,「有啦!」
红酥轻拍嫩手:「请。」
「不就是把自个儿的名字嵌进去嘛!」古剑洋洋得意,「你听好喽!谁是江湖第一盗?古剑古剑无人敌!怎么样?原来老子还有点才情,哈哈哈哈--」一转头,看见红酥青白交变的脸。「怎啦?不好吗?」
「狗屁不通!」红酥磨牙,「这是诗吗?打油诗?还有,殷三公子何时变成了古剑?古剑是谁?」
「那--」古剑自知差点漏馅,干笑,「你也没讲一定要嵌自己的名字呀!」
红酥边笑边磨牙:「没关系没关系,我还有下一题。跟我过来!」
两人走到古色古香的书桌前。一张铺展开的洁白宣纸,还有研好的墨水。
「久闻三公子丹青妙笔。请!」
古剑哈哈,呵呵,嘻嘻,嘿嘿半天。「红酥姐姐,能不能不画画?」
「不画?」红酥的脸又泛青,「来人--」
「我画我画!」古剑忙不迭五指抓起毛笔,墨汁飞溅。
「三公子拿笔的姿势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红酥脸色越来越青。「好吧。你要画什么?」
古剑烦恼得就差没把笔塞进鼻孔里了。
「听说三公子最欣赏菊花?就画一张秋菊赋吧?」红酥咄咄逼人。
「菊花?」古剑干笑,「画菊花有谁比得过吴清涟?老子还是画些别的吧!」
红酥面色稍霁。
只见古剑下笔如落云烟,刷刷几下。
「行了!」
红酥满怀期望的张眼一看--一支细杆子,撑着一长团化不开的浓墨。「那是啥玩意儿?」
古剑嘿笑:「花呀。」
「花?」红酥简直要吐血,「难道三公子还精通园艺培育出这支世纪末奇花?」
「啥奇花!」古剑瞪眼,「这是天下最普通的--狗尾巴花嘛!」
狗、狗尾巴花--红酥一个重心不稳,咬牙切齿的问:「三公子,你在跟我开玩笑?」
「老子谁的玩笑都开。」古剑笑嘻嘻,「就是不开美女的玩笑。」
红酥一屁股坐倒。面部表情像抽筋。
「好、好!我们还有最后一局!」红酥从袖子里掏出块手绢。「你闻闻,上面沾的是哪种花香?」
古剑巴结的凑过鼻子深深一闻,「好香啊~~」
「香就对了!」红酥冷笑。「是不是还有点让你头晕,心热,想要发泄?」
「呜--嗯!」古剑捂着脑袋,「妳、妳--蒙汗药?」
红酥一掌敲在他头上,怒斥:「蠢材,飞玉楼的销魂散能和寻常蒙汗药比吗?」
「飞、飞玉楼--」古剑迷迷糊糊中想起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地方。
「现在就让我来测试一下,你殷三公子有没有倾倒天下男人的本事!」红酥阴沉的一笑,转而笑颜如玉。「三公子,你很喜欢我,是吗?」
古剑心头火热,眼前只看到红酥妖艳的笑脸。忍不住就冲上去抱紧了她--「唉哟哟!痛痛痛!红酥姐姐--」
红酥反身把他压到床上。「有事咱们床上再谈。」
「床?好,好呀!」古剑欲火中烧。谁知他一沾床,整个人就被用力翻转。然后屁股一凉。「红酥姐姐,你别那么急嘛,咱慢慢来--哟,哟哟哟!哇--救命--唔!」
红酥冷笑,声音不再低沉怪异:「痛才对!」
「你--你不是女人!」古剑终于明白自己着了道!
「叫什么叫?能得到我苏虹的亲手『照料』,你该觉得万分荣幸才对!来,三公子,让我瞅瞅你屁股长得怎样!」
古剑只觉得一双手在他的光溜溜的屁股上又摸又捏,依稀听见耳边有人赞叹:「屁股长得还真不错。嗯,形状好,弹性足!嘿,客人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