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爱你————江上舞

“如果我不姓秦，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发生了。”

“不，应该有这个误会，如果不是我爸误认为你是他的孩子，怎么会带我去看你？我又怎么会认识你？这个世界说大很大说小又很小，小到可以躲不开仇恨，大到可以遇不见想要的爱人。我爸很不幸，而我，很幸运。”他面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把手轻轻的覆盖在他的手上。

“陈煜，我觉得李，康生，他说的对。”秦非深吸一口气，“我是配不上你，我一直因为世俗的眼光在逃避，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之后，也始终没觉得我们在一起是应该的，你对我那么好，我却时时刻刻在想着怎么才能不被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只想到自己……”

“傻瓜，我一开始就知道，喜欢上你这么别扭的人我肯定要费很大力气，要把你那个死脑筋掰成弯的还真是个大工程。我一开始都在迷茫，不知道要经历多久才能和你在一起。你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不堪，你对我的心意我懂，你不是不爱只是羞于表达。所以，当我听到你说愿意和我过一辈子的时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终于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这次，不会再放开了。

“我上辈子一定是拜了佛烧了高香，不然怎么会那么幸运遇上你。”秦非笑出两眼泪花，他那么平凡，还迂腐不堪，陈煜真是看上他什么了啊，真是鬼迷心窍了。

“上辈子，有一个小秀才，因为和一个捕快相爱了，所以他们约定，下辈子还要在一起。所以，这辈子，你遇上了我，我抓住了你。”

……

两个人手牵着手等在急救室外面，彼此给对方勇气。

“陈叔，喝点粥，这可是陈煜特意熬的。”秦非小心的把粥吹凉，喂进陈明革的口中。

“什么特意熬的啊，不就是碗粥么，随便熬一下就好了。”陈煜在旁边听他这样说，很是不自在。

陈明革乐呵呵的喝着粥，这可是他儿子亲手熬的啊。

秦非偷笑，拿手肘撞了一下陈煜，“你今天怎么比我还别扭？”

陈煜瞪他一眼，再盛出一碗粥，放在他面前，板着脸说，“这一碗是给你的。”

果然，他立刻看到秦非别扭起来，嘿嘿，和他斗！

陈明革看着他们，咳了两下清清嗓子，问，“你们没有报警吧？”

“没有。你不是不让报吗。”陈煜没好气的回答。

“那，他现在在哪里？”陈明革还是忍不住问。

“我哪里知道啊，我们当时只顾着把你送来医院了，谁有心去管他在哪里啊。估计吓跑了吧。”陈煜心里还是有气，虽然李康生所做的一切都算是事出有因，但是他一想起那一刀本来是要插向秦非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煜，你也别太怪他。是我先对不起他们的……还有，秦非，陈叔对不起你。”他语气十分诚恳的跟秦非道歉。

“陈叔，您这是说什么呢！您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您还救了我的命的。”秦非被他突然的道歉弄的不知所措。

“之前我对你们做的事情……还有那个，他对你做出的事情……我替他给你道歉。”陈明革看着眼前这个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孩子，百味杂陈。如果让他选择，他还真的希望他能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估计陈煜是死都不会同意的。

“秦非，不用管他，让他道歉。老头子是做错了很多事，以后你也别老把他当什么恩人，他那是私心作祟，只是没想到认错了人表错了情。”陈煜在旁边哼哼。

“有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吗！”秦非一肘撞在他的肚子上，瞪他一眼。

哎哟哎哟，陈煜在一边抱着肚子夸张的叫着，叫着叫着，忽然叫了一声。

“妈！”

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美妇，正是秦非曾经在陈煜美国的家里见过的照片上的女人，陈煜的母亲。

“瑶清……”陈明革看到她也傻了，无意识的喊着她的名字。

陈煜拉着秦非出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母亲怎么突然来了？”秦非傻乎乎的问他。

“你傻啊，当然是我通知的了。当时刚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不是说有生命危险么，我就想着他们怎么也是夫妻一场，怎么也该通知她一声，就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她竟然跑回来了。”陈煜看着病房关上的门，他的母亲，应该也没有嘴上说的那么恨他的父亲吧？

“这件事做的好。”秦非使劲夸奖他。

“那给点奖励吧。”陈煜把脸凑过来，秦非一巴掌打上去。

“我要奖励，不是家庭暴力！”陈煜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甭跟我装可怜，要奖励等回家再说。”秦非脸色微红，斜瞟他一眼。

“咱回家吧！”陈煜站起来拉着他就要走。

“你神经啦，现在怎么能走，你爸还要人照顾呢。”

“不是还有我妈在吗。”

“你说他们有和好的可能吗？”

“那谁知道，我就知道你是跑不了的了。”

“甭那么自大，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跑就跑。”

“我让你腿软的爬都爬不起来。”

“陈煜，你干脆改名叫陈禽兽好了。”

“只要我爸没意见，我不介意在陈姓后面冠上这两个字。”

“陈煜，你真不像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

“那是，我妈可是个做生意的女强人。还有我在某人眼里不一直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动物么。”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是啊，我是挺喜欢做某些运动的。”

……

两个人开开心心的逗着嘴，这种感觉真好。

可是，陈煜看到走廊尽头慢慢走来的那个人时，心情又不好了。

“李康生，你来干什么？”

眼前出现的人，正是李康生。

秦非打量着他，他看起来怎么那么憔悴。

李康生沉默了半响，开口说，“他怎么样了？”

“他没死，你不用怕坐牢。”陈煜不客气的说。

“陈煜……”秦非扯扯他，其实他挺同情李康生的，他能够明白他的心情，作为一个私生子，还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长大，说起来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他们，也能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吧。虽然，他曾经试图想要杀死他。

“他没事了，伤口再过一阵子养好了就能出院了。”秦非没有告诉他那一刀的位置有多么凶险，真的是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他没有接秦非的话，还是对着陈煜说，“我想进去看看他。”

“呀，这当儿子的终于良心发现了啊？不是要让他老子身败名裂么，现在来表什么孝心啊。”陈煜继续讽刺他。

腰上一疼，这个家伙今天撞他几下了，回来再跟他算总账。

“我就想跟他说一句话。”李康生对于他的讽刺脸上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心里钝钝的疼。

“我妈在里面，你确定你要进去吗？”陈煜挑挑眉。

“那我等等。”

等了不久，陈煜的母亲就出来了，陈煜迎上去把她带到了一边，秦非就领着李康生进去了病房。

陈明革没想到今天会连续见到，没想到会出现的人。

“……康生。”

“我今天来不是来说对不起的，也不是来认你这个父亲的。我只是想转述我母亲生前说过的话，我不想你误会了她。”

“她一直不想让我心怀仇恨，她说，她并没有恨过你。”他看着眼前这个也已日益苍老的男人，被他所伤的亲生父亲，眼神与心情复杂之极。

“她，爱了你一辈子。”

十九、下不为例

“我说这句话并不是想让你高兴，而是要你明白你的不负责任是怎样毁了一个深爱你的女人，而她是我的母亲。”李康生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陈煜一直关心着这边的情况，看他和秦非出来了，马上也跟过来了。

“他没做什么吧？”他问秦非，秦非摇摇头。

“陈煜，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么？”

陈煜看看秦非，和他一起走到了角落的僻静处。

“你有什么话想说？”陈煜面对他，面无表情。

“陈煜，你果然够冷酷，知道了我是你的亲弟弟，对我依然是这种态度。”李康生苦笑一下，自己就真的那么招他讨厌吗？

“亲弟弟又怎样？我就应该上演一场兄弟相认抱头痛哭的戏码么？现在躺在病房里差点死掉的人是我亲生父亲，而你本来想伤害的人是我最爱的人，他们谁不比你重要？”这两点就注定了陈煜不可能轻易的原谅他。

“是，都比我重要。我是最不重要的那个，从来就是！”李康生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偏激的神情。

“我承认，是我爸对不起你们，造成了你和你母亲的悲剧，但是你至少有个母亲一直在爱你，她并没有放弃你。但你知道吗，秦非是个孤儿，在他刚刚出生就被亲身父母遗弃了，一直在孤儿院里长大，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生他却不养他的父母是谁。他的身世比你好吗，他受的委屈和痛苦难道比你少吗，而你只看到自己受到的不公平，有没有想到被你肆意伤害的人有多么无辜？他被你故意撞伤，却一点都没有怪你。就算是这件事，他也一直说你是受害者，除了我爸，他也劝我不要报警。什么叫以德报怨，我是真的在他身上看到了，而你呢？”陈煜一口气说了这些话，眼前的人如果还有一点良知，就应该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是。他是好人，我是小人。”他嘴上说的讽刺，但陈煜的话不是没有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不过你也算做了件好事。”陈煜的话让李康生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你母亲说当年把孩子丢在了孤儿院，所以这些年来我爸一直误以为秦非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样一来，我和他就变成亲兄弟了。秦非的个性让他不可能不在乎这个，我们前几天还为这个吵架呢。现在，不存在问题了。”陈煜耸耸肩，脸上一派轻松。

李康生则是张口结舌，他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段插曲。

“那是不是说，如果我没有站出来说明自己的身份，你们就不会在一起了？”他脸上掠过一丝懊恼。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也许会经历更多的艰难而已。”陈煜实话实说，就算秦非真的是他的亲兄弟，他也绝不会放弃，但是现在证明不是了，他还是轻松了很多。

“陈煜，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他对你们的感情那么瞻前顾后，而我爱你爱的那么纯粹，就算我知道你是我的亲哥哥，我也毫不在意。但是为什么，我一点机会都没有？”李康生真的是不解，他有什么比秦非差的？他比他更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李康生，你懂什么叫爱情么？”

“在我这里爱情的定义就是，我认定了秦非，我就绝不会放弃，我只想跟他，一生一世一辈子。”

“而且，他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这一生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我知道，他爱我。”

秦非看着李康生失魂落魄的走了。

“你们说了什么？”秦非好奇。

“你是在吃醋吗？陈煜笑嘻嘻的把脸凑过来。

“一边去！”果然被秦非一巴掌推开。

“我跟他说他没有机会了啊，别整天再做什么徒劳的打算。”

秦非低头思索了片刻，对陈煜说，“他真的很有勇气，知道你们是亲兄弟还这样义无反顾的喜欢你。在这一点上，我真的比不上他。陈煜，之前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你可千万别再跟我说对不起啊，我讨厌这三个字！”陈煜想起在孤儿院里秦非对他说的话，那三个字真是伤的他血流不止，现在想起来都难受。

“对不起，我错了。”秦非歪着头调皮的一笑。

陈煜无可奈何，看四周无人，轻轻的抱了他一下。

……

“陈叔，你也别太难过了。”两人回到病房，秦非看着陈明革一脸哀伤，心里不忍。

在外面陈煜也听秦非转述了刚才李康生在病房里说的话，想了想，正经的说，“爸，这件事你是做错了，你是耽误了人家一辈子，但是她也得到了一辈子的爱情，我们不是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只要心中有爱无恨，就不会那么辛苦。”

陈明革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这算是陈煜第一次安慰他吧？

“当然，以后每年都要多给人家烧点纸钱多送两把花祭奠，这可是赎罪的。”陈煜不自然的再补上两句。

“儿子，对不起。我不仅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你们母子。我真的是做错了很多事情啊。”陈明革因为他刚才的安慰，心中涌起暖流，“我真没有想到，你妈还会来看我，我伤她那么重。”他前妻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当年她走的那么决绝，并说出了这一生但愿不再相见的话。但是，她竟然会来看他……

“我们永远不知道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你别幻想着我妈也说什么爱你一辈子的话，她即使是这样想的，也不会说，她那么要强的性格。”

“陈叔，你和阿姨，还有复合的希望吗？”秦非轻声的问，他还是希望陈煜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复合……在当初裂痕造成的时候就不可能复合了，就像陈煜说的那样，她是个好强的女人，她是不会回头的，而我也不值得她回头。她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以后，做个朋友吧。”陈明革微笑叹气，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而自己已经老了啊。

“我妈在美国有人喜欢，幸好你看得开。”陈煜继续在一边泼凉水。

秦非瞪他一眼。

“那个，男人，对她好么？”陈明革嗫嚅了半天，还是忍不住。

“爸，其实你也挺可怜的，两个女人，到头来你还是一个人。看来男人是不能贪心啊，一个就好，一个就好。”陈煜笑嘻嘻的看着秦非。

秦非蹭的站起来，口气僵硬。

“陈煜，你在这里照顾陈叔吧，我先回家了。”

陈煜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秦非回家了。

“你这个不孝子，连老爹都不照顾！”

“我妈只是回酒店一趟，马上就会回医院的，我在那里干什么，当电灯泡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你说我在想什么？”

你就是在想这个……

回到家刚关上门，陈煜就把秦非压在门上吻了个天崩地裂。

“闭嘴闭嘴，你这个禽兽。”秦非让他连压带吻弄的喘不过气了。

“是你自己说对不起你错了，错了不是就要接受惩罚吗？”陈煜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手从他T恤下摆伸进去，摸到他的胸口，在小小突起上兴风作浪。

“我去写检查不行吗？”秦非喘着粗气跟他谈条件。

“你一个语文老师去写检查那不太便宜你了，卖身吧！”陈煜把他的衣服拉到最上面，顺势蒙住他的头，吻上他的胸口，开始辛勤的种草莓。